那麽,你這位熾天神侍,所有存在的意義僅僅隻是為了神的命令,你看似獨立,實際上卻不過是替神祇們去完成他們的願望的傀儡,簡單點說就是被人當刀使吧?你真的又決定過自己要做一件什麽事情,並且貫徹自己的意誌嗎?”


    傀儡?工具?刀?


    我僅僅隻是個惟命是從的傀儡嗎?隻是一件工具,或者武器嗎?不對,那個邪惡的家夥又在說謊,我所有的力量,應該是為了創造一個美好的世界而努力的,我應該是為了幫助凡人,打擊罪惡而存在的……


    但在被創生之後的數千年以來,熾天神侍艾瑞埃爾,所有的工作,都是在秉承晨曦的意誌而行,從不曾僭越半步……打擊罪惡,宣揚正義,並無一絲的過錯,都是為了


    一切光輝,皆歸屬晨曦之主,吾等隻需依從主之光輝……幫助他人,為了援助他人而努力奮鬥……以晨曦的名義,審判罪惡額……去幫助其他人遠比刻板的遵守規定,儀式和你上級的命令更重要……


    隨著那個人的質問,腦海中似乎想起了一個聲音,然後又是一個聲音……十幾個,幾十個,成百,成千,仿佛每一個都是艾瑞埃爾自己的聲音,這些聲音在她的頭腦中逐漸匯聚,原本恍如幻覺的聲音卻逐漸高亢,最終變成了熾天神侍腦海中的隆隆震鳴,幾乎占據了他所有的意識,讓她僵立在原地,眼神迷離。


    但那一雙金瞳之中,正有光輝點點,如星火般匯聚,逐漸明亮。


    “所以,就讓信仰歸於信仰,晨曦歸於晨曦吧……”愛德華說道。


    這用平常的話語聲說出的言辭似乎微弱,但傳進艾瑞埃爾的心中時,卻驟然高亢起來,刹那間,就宏大得恍如如敲擊一座金質的鍾鼎,嗡嗡的鳴響穿透那那幾千幾萬個她自己的聲音,深深地撞進熾天神侍的心底!發出轟然的巨響!讓她的雙眼中,那明亮的金色猛然消散了!她眨了眨眼睛,身體猛然顫抖著,幾乎跳了起來!


    隻是隨即,一股疲乏又從身體的內部向外發散開來……艾瑞埃爾的身體搖了兩搖,幾乎軟軟地跌倒!


    一股力量憑空而生,攬住她的身體。慢慢攙扶著她,把她送進溫柔的臂彎。


    “我……”


    所有的聲音在刹那消失,而身體的力量也回來了,心髒正在激烈地鼓動著胸膛,艾瑞埃爾搖了搖頭,艱難的張開嘴唇,但是喉嚨裏仿佛被塞進了沙礫般的幹涸,僅僅吐出一個模糊不清的字符,便再也無以為繼了。


    “抱歉,我忘了你的身體現在不適合經受太多的精神起伏……”一手扶住她的肩頭,愛德華伸手在她的額頭上輕撫,那近在咫尺的呼吸帶著特殊的氣息,讓艾瑞埃爾感覺自己的心跳越發激蕩,那賦予了他更多的力量。


    “我……放開我!”她猛地掙紮起來,離開男人的懷抱。


    “你……一定要跟諸神對抗,一直保留那力量?即使,即使它會最終破壞和平,為整個宇宙帶來一場戰爭,甚至是毀滅?”後退幾步,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她一字一句地問道:


    “帶來毀滅?我可不想成為那種大人物。”


    愛德華又歎息了一聲,看著她,慢慢地說道:“幾個月之前,我不是沒有想過與諸神和解,但今時不同往日,我已經威脅到了他們的存在,而他們也威脅了我的存在,既然不管我們如何努力,都無法使時間之河回流……不切實際的東西,還是早點忘記吧。”


    他舉起手,阻止了熾天神侍的發言:“誠然,和平是美好的東西,隻是為了保衛這和平,我從不,也永不害怕反抗敢於攻擊我的人,我不能容忍敵人對於我的攻擊,也不能聽任敵人對自己所重視的人肆意作為而置之不理。”


    既然已經被攻擊,那麽就要以牙還牙,以眼還眼,對於他手下留情的人,他自然也會同樣給予他們機會,而對於他趕盡殺絕的家夥,他也同樣不會饒恕。


    語言沒有表達的含義似乎就那樣明了於心,艾瑞埃爾睜大美麗的眼睛,看著眼前那個人的麵容,她發現自己看到了堅毅和果斷,看到了決心與勇氣,他無懼阻礙,無懼艱險,並堅信著自己的勝利,那宏大的氣勢,竟然讓她一時無語,心中所有的勸誡和疑惑,在那個人的麵前,都是如此的軟弱無力。


    默然靜立,她終於垂下目光,放棄了自己的堅持。


    一步踏出,她已經展開雙翼,躍出了露台,光輝閃動間,她就像是一顆明亮的流星冉冉上升,直到那座高塔,那座城市,甚至地麵上的一切都消失在模糊的雲霧之中。


    一彎半月高懸天際,閃爍的星光映出腳下蒼茫的雲海,靜立在空中,艾瑞埃爾目光落在遠方,綿延千裏的雲霧,將大地密密的籠罩起來,但在那遙遠的天界上,一抹淡淡的光輝,已經映亮了那裏暗淡的橙紅。


    “所以,就讓信仰歸於信仰,晨曦歸於晨曦吧……”


    三對光翼招展,熾天神侍就這樣靜立在天空之中,高空的夜風呼嘯之間,一片輝光構造的羽毛,恍若花瓣,於焉滑落……


    深厚的雲霧,遮蔽了那光,隻給人間留下一片漆黑的陰沉。


    靜立在那高塔之上,心靈術士抬頭仰望,銀色的雙眸裏,似有無數符文轉動,唯有中央映出一片細微的金色的光澤,讓他的嘴角露出一個細不可察的微笑。“算是成功吧。”他如此低語,然後轉向房間內,正在低頭沉思的身影。


    “愛德華,既然這柄名叫王權的法杖,會自動的吸收神力,那麽我們為什麽不把它封印在一個碰觸不到神力的空間裏麵呢?利用複合型封印來封住它,隻要它不再吸收神力,就不會觸發封印了吧?”


    片刻之後,亞莎莉抬起頭。


    顯然,這位法師小姐選擇了自欺欺人地將之前的尷尬徹底丟棄,即使蒼白的麵頰上還留著一絲尚未散去的潮紅,但至少她已經將所有的思索都放在了這個可以逃避現實的問題上。


    “雖然可以試一試,但是我想這基本上是行不通的。王權的本體雖然已經幾近補充完整,但至少還有幾個碎片流落在外,誰也無法保證他們與本體是否直接相通。”


    愛德華搖頭笑道,也不去揭破她的小小心思:


    “我早已建立了一個位麵,但即使身處其中,王權對於主物質位麵的影響也絲毫沒有變動,如今它幾乎已經融入與整個位麵的所有法則,尤其是魔網,我想所有與外界溝通的魔法。不管是神術,奧術,預言……尤其是咒法係的法術,可能都會受到操控。另外,這個方法諸神應該早就已經嚐試過了,如果它真的有效,那麽潘鐸瑞恩也不會成為威脅整個宇宙位麵的上古邪惡了。”


    “是啊……”亞莎莉的神色一黯,卻又不由驚異於那個人隨口所說出的事實。


    構築一個位麵啊,他的力量,又一次超越了自己的預估。


    “啊,對了,把這個拿去穿上吧。接下來的戰鬥,恐怕會很麻煩,即使我不想介入其中,但你也需要保護好自己。”在這位法師小姐再一次陷入沉思之前,愛德華已經拿出了一些東西遞給她。


    女法師本想要開口拒絕,但捧著那鎧甲的手掌上傳來的感覺隨即就讓她不由一驚——


    通常來說,一個合格的法師不會穿著任何的甲胄,因為那會影響到他們施法時動作的靈活性,即使是亞莎莉這樣,已經精擅於瞬發施法的高等法師,也很少願意選擇一件非魔法的防具。


    但是這件顯然不同。


    雖然那灰色的皮甲上僅僅隻有一層細微的閃光,可是觸手之間,亞莎莉就可以感受到其中蘊含的巨大力量——絕非那些簡單的低階魔法物品可以相比的深沉洶湧,那厚重的能量,甚至超過了她記憶中最為高階的魔法物品一倍,不,數倍之多!


    不僅僅隻是那鎧甲,放在一起的那件手環,以及幾枚戒指也是一樣,作為一名出色的法師,亞莎莉對於魔法物品的理解也遠超同濟,所以她幾乎立刻就可以肯定,這些東西,至少也是高等魔法物品之中的佼佼者,而那件鎧甲,絕對可以躋身神器之列!


    “不行,這太貴重了。我不能接受。”


    女法師搖了搖頭,試圖將那些東西推回對方的懷中——理所當然的失敗了,那個人的力量早就不是她可以敵對的,伸手按住她刀削般的香肩確保她無法逃走,那些魔法物品已經一個飛起,自動套在她的指掌間。


    “那麽,如果我讓你付給我一些報酬,你就能接受了吧?”他笑道。


    “報酬?我……根本付不起相等的報酬……”


    女法師低聲道,語聲中滿是慌亂——隻是與之靠近,自己就已經完全無法保持一貫的冷靜態度,甚至難以思考……這絕對不行,必須要離開他。她在心裏如此警告自己,但維持著表麵的冷靜似乎就已經讓她竭盡全力,幾乎壓抑不住那些細微的顫抖。


    語聲裏的,身體上的。


    “那麽,就用這個來代替吧?”愛德華笑著,將嘴唇湊近那精致的麵龐。


    是……額頭嗎?


    如果隻是這樣,應該是沒關係的吧?


    女法師稍微猶豫了一下,決定不再反抗,任由他在那裏輕輕印下一吻。隻是沒想到就在她認為對方會就此離開的時候,那柔軟的嘴唇卻沿著眉毛、鼻尖、臉頰,一路往下印下了更多的吻痕。最終在雪白頎長的脖頸上,他多停留了一點時間,伸出舌尖輕輕地舔著那細嫩柔滑的肌膚。


    “啊……”


    亞莎莉的身體僵硬,她從來就沒有過這樣與男子調情的經驗,她的脖頸卻非常敏感,那柔軟濕潤的唇舌觸碰之間,已經讓她的麵頰仿佛著了火一樣滾燙:“不,別這樣……我不是……”她掙紮道,但是那個人卻顯然不打算放棄。“你是。”他如此呢喃著回應。放開兩人之間間隔的那件皮甲,然後奪走了她的唇。


    這樣不行,他怎麽可以這樣做?


    自己跟他的關係根本就等於完全沒有,自己也不想要再繼續這樣的關係了……而且,而且那個附身在愛蓮娜身上的天界生物不知道什麽時候就會返回來……


    女法師在心中這樣呐喊,但是四片唇瓣交融之間,仿佛有什麽溫柔的甜美的感覺觸電般流遍全身,讓她身體上的所有的力氣都一下子癱軟下去了。她無力的推上男人的胸膛,但卻被他抱緊。


    精致的唇瓣被火燙的雙唇堵住,四片唇瓣緊緊相貼,根本而不容她發出任何像樣的言辭,隻有嗯嗯的輕吟聲。然後,一條油滑的舌頭也越過那嘴唇,輕輕在她的貝齒上遊弋著,舔舐著,試圖撬開那阻礙,尋找更加美味享受。而他的一隻手依舊攬住女法師的肩頭,但另外一隻手則仿佛遊蛇一般,在她的身體上緩緩遊動,開始去解開那件長袍側邊的紐扣!


    “這……不行!放開我!”


    對於男女之間的情事,現在的亞莎莉已經不再是毫無經驗,不過僅僅一次的經驗其實並不是那麽深刻,雖然她曾經嚐到過那種令人迷醉的滋味,但是記憶中更多的,似乎還是那個由瑪麗蓮施展的古怪法術留下來的恐懼。


    所以,當紐扣一個個鬆脫,她終於開始用力掙動!


    被封在嘴裏的喊聲含混不清……


    也許是心中那種迷茫化為了急迫,於是亞莎莉下意識地啟動了身上的一個觸發法術——她的法師袍上頓時爆開了一片刺目的瑩藍光華!閃電像是波紋一樣環繞著她向外噴出無數枝椏一樣的能量束!


    顯然,這是法師小姐在緊張之下的錯誤舉動,不過就在她心中大驚的時候,那個人卻絲毫不亂——心靈術士甚至懶得做出什麽反應,就那樣繼續著自己的動作,而女法師則隻能徒勞地瞪大眼睛,在那張近在咫尺的麵孔兩側,看到那閃電的光環一閃而逝,對於眼前這個人的動作,沒有產生絲毫的影響。


    不,這個威力不凡的法術不但沒有幫她脫離那窘態,反而在她的背後推了一把——驚訝之間,原本還在努力抵抗的嘴唇貝齒,也悄悄放棄了陣地。於是一條油滑的舌頭趁虛而入地侵入了亞莎莉的嘴裏,卷住那條嬌嫩軟滑的香舌,靈巧的親吻吮吸,品嚐口中香甜的津液。


    “嗚嗚……”


    嘴唇慢慢的分開,放任她喘息,再密密的合攏,接連不斷的吻著,在男人的侵襲挑逗下,亞莎莉的思想裏已經完全亂成了一團,仿佛隻能聽見自己的心跳聲,而之前某個時刻,那種瘋狂而美好的回憶正在一點點兒的從記憶的深處浮現上來,占據了她,於是纖柔的身體誠實地產生了某些反應,她的麵孔越來越潮紅,掙紮的力道漸弱,閉起雙眸沉重的呼吸著,甚至不再躲避那吻的進襲,隻是軟綿綿地靠在愛德華懷裏,承受著撫摸和親吻。


    不知不覺之間那隻手已經攬住了她的腰肢,然後女法師隻覺得身體一輕,已經被他抱了起來。


    迷迷糊糊,飄飄忽忽的時候,身體向後倒下的感覺才讓她心中一驚,然後注意到自己已經半坐半躺地來到了那張床上了。


    “不行,不行……我,我是你的老師吧?這,這樣做是不對的!而且我們的……我們的年齡也不合適……”


    亞莎莉終於重拾了自己的語言,慌亂的開口道,但那與其說是在說服那個人,不如說她是再給自己尋找一個合適的借口——如果再沉溺於這種氣氛之中,那麽結局可就成了必然的了:“求你了,放開我好嗎?”


    “那好像是沒有關係的吧?哦,或者說……這樣其實反而更好呢?老師和學生啊。”


    愛德華的心靈之語無需發聲,所以即使他的嘴唇正遊移在女子的耳珠上,他也可以清晰地笑著,說著女法師無法理解的言辭:“不過,在這種事情上,其實不妨用比較簡單的看法……我是男人,你是女人,你不覺得,這樣的關係就已經足夠了嗎?”


    這怎麽可能會夠呢?


    “所以,你很討厭我?甚至是恨我嗎?因為這恨意所以厭惡和排斥這件事?”


    意亂情迷之間,這個突然地問題,讓亞莎莉的身體又是一僵。


    厭惡嗎?


    當然不是,更不可能是憎恨了,可是,自己到底對於他應該是什麽樣的感覺呢?如果不是厭惡,那麽就是喜歡嗎?好像也不是,自己是希望跟他親近一些的,但是那應該不是這種類型的親近,而是……共同個研究魔法的奧秘,研究曆史,研究各種各樣的趣聞,在午後的陽光下看書……


    啊,但是那根本就不切合實際吧?


    他所期盼的,肯定不是這樣的事情,而且自己為何要想到這些呢?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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