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今天大螃蟹上岸,所以我可能需要改的稍微晚一點兒,如果不能等,請明天再看,


    鞠躬道歉。


    沒有頭緒的敘述和推斷,讓年輕的皇子不由一呆。


    但他卻沒有開口詢問,隻是靜靜地聽著對方的敘述。


    “為了應對他那個簡化過,卻又自成一體的世界,我耗費了不少精力以及法陣中儲備的能量,卻還是沒能完全讀取他的記憶,所以,接下來的步驟就造成了更大的破綻,沒能夠徹底地製造出一個讓他的精神力永遠陷入其中的幻景世界,僅僅維持了不到一個沙漏,就已經被他從中掙脫,真是可惜。我雖然立刻將所有的能量灌注給他,希望它可以直接開啟封印,但他一旦掌控了規則,就立刻已經開始籌謀退路。”


    “於是呢?仁慈的潘鐸瑞恩陛下,你放他走了?”斯特蘭皇子的眉頭逐漸擰起,小心翼翼的控製住自己的思緒。


    他並不是一個聰明人,至少他自認為自己不是。但這位‘主宰’所說的事情,卻足夠讓他隱約猜測出什麽——至少,對方直接跟自己說出這些,顯然並不隻是簡單的閑聊而已。


    “以你現在的力量,應該是能夠明白,那裏發生了什麽樣的事情吧?”精神之中的交流,比言辭更加有利的地方不僅僅是迅捷,能夠讓對方準確理解自己的意念,同樣是最大的優點。


    所以,斯特蘭可以再次抬頭,將目光落向北方。


    “不太清楚,不過,似乎能夠感覺到……”年輕的皇子微微搖頭,但隨即又點了點頭。


    隻是他自己心裏清楚。那種感知可不是‘不大清楚’那樣的輕描淡寫——實際上也不僅僅是‘可以感覺’的程度,從幾個沙漏之前開始,隻要稍微向那個方向集中精神,他的頭皮就會麻木一樣的疼痛,而這感覺越發強烈,如今已經不僅僅是疼痛,隻要稍微凝神,身體就會一陣陣冰冷,那種刺痛讓他險些失聲尖叫。


    那是什麽?


    “這小家夥確實有點能力,我一直都沒有小看他的打算。但是現在看起來,他所擁有的,還要在我預計之上……最後那麽豐盛的盛宴之中,他居然也找到了一條通道,將我灌輸給他解開封印的能量給轉移了出去。”


    “那麽。這會對於您的偉大計劃,造成什麽……什麽影響麽?”斯特蘭皇子沉默了一會兒。但最終還是開口問道。


    “影響?或者有一點兒吧。不過,問題不大。對於那些能量不夠的可能性我本來已經做好了準備,結局的到來,隻是稍微慢了一點兒而已。而他無論如何也沒有的拒絕的餘地,悠長的時間代表的,不僅僅是悠長的折磨。也是悠長的享受,你們這些注定時間有限的存在,或許是不會理解的。”


    ‘主宰’的聲音頓了頓,似乎又帶上了一點兒愉悅:“沒有把那個封印補充完整。又被他拿走了一件玩具,這一次我似乎有些……嗯?用你的那種說法,是不是‘虧大了’?不過幸好,我從他那裏換來了將一些有趣的東西,倒也還算平衡。”


    沒有等到疑惑的王子做出詢問,一段記憶便隨著冰冷憑空塞進他的腦海,讓他低聲痛呼。而稍微清醒,當他慢慢審視著這份‘恩賜’,臉上的表情就又變得格外複雜。


    那些古怪的,帶著五對輪子和厚厚鐵甲的車輛,帶著龐大氣囊來飛天的船隻,那些可以爆炸的,注定改變戰爭形態的武器,樁樁件件似乎簡單,卻又出乎意料的東西……都足以令他驚駭莫名,也更加篤定那位‘主宰’所說的敵人,究竟是誰。


    那麽接下來,自己應該表現出什麽情緒?


    憤怒,驚駭,或者是慶幸,激越?


    年輕的皇子不知道自己的情緒究竟如何,隻是長長吸氣,把所有的繁雜思緒,都壓在心底的角落。“真是驚人,我的‘主宰’。”頓了頓,他問道:“您究竟是用了什麽樣的代價,才換來這些令人驚訝的東西?”


    “沒什麽,就是一座浮空城而已。”


    輕描淡寫的回應,讓斯特蘭皇子無語靜立。


    我的諸神啊,一座浮空城,還而已?


    ……


    一座浮空城,那是古代魔法師智慧的最終結晶,超越了凡俗想象的奇跡,據說在那樣的一座據點裏麵,,一個施法者既可以不受限製地展現魔法的威能,甚至可以任意的涉及神祇的領域。而或者正因為如此,與浮空城相關的事情裏才有那麽一個悄悄流傳在黑暗中的說法,那就是古代魔法王國的衰落,正是一個妄圖以凡俗之身挑戰神祇,而最終導致的悲慘結局。


    所以,千年以降的時間經過,那些古代魔法王國遺留的浮空城殘骸,已經被世間的法師奉為至高的寶物,可以說也正是這些散落在大地上的殘骸,指引了魔法王國毀滅之後,人類對於魔法探索的軌跡。


    殘骸便擁有著如此的價值,那麽一座完整的浮空城呢?


    “其實也沒有什麽意義吧。”


    愛德華的聲音在小小的房間中回響,但這裏已經不是片刻之前,那個小小的遍布著符文的空間,而是無法想象的地域——平整的地麵,鏡麵一般光潔,微微散發著光暈,將周遭的一切,都籠罩在一片溫潤而又空曠的白色中,也讓中心那張承載了人類身體的,金屬構造的椅子,格外的引人注目。


    支架,金屬管線和多邊形的構造,賦予了這張椅子超越時代的外貌,而隨著它緩緩的轉動,無數光芒在愛德華身周閃爍又聚攏,勾畫出一幕幕周遭的景象,深夜的靛藍天空,罡風凜冽,將雲朵撕扯成細微的絲線,掠過一片片光滑的。金屬構造的房舍,同時在空中勾勒出那條纖長光滑,如遊魚一般的紡錘形的巨大陰影。


    那是與這個世界無法相容,某個人想象之中的存在。


    愛德華吐出一口氣,帶著觸目驚心的猩紅色。


    這就是副作用嗎?


    心靈術士自嘲一笑。


    深深地吸進一口氣,停留片刻,他猛然吐出!


    猩紅的氣息翻滾,連同帶著硫磺臭氣的火焰猛地從他身體的每一寸皮膚周遭噴發出來!活物一般向外流竄,充溢了整個空間,繼而翻滾著憑空勾勒出無數幻境。那仿佛低吼嘶嚎的一張張麵孔!


    愛德華皺起眉頭,冷冷的哼了一聲。


    隨著心靈術士像是趕開討厭的蟲豸一般揮了揮手……一道銀色的輝光在他的手中迸發,將那些猩紅的霧氣和火焰直接淨化,推擠著受壓縮成為細微的黑煙與閃電的光點,向四周崩裂開來。繼而,被一層滾滾的銀色火焰覆蓋。一絲不漏的消散無蹤!


    那是無比深厚的下層界的能量。


    潘鐸瑞恩。或者是托馬斯似乎是在這座浮空城的遺址裏麵進行了一種特殊的試驗,以深淵惡魔的力量來壓榨靈魂,從中濾出類似信仰之力的原始能量,愛德華並不知道這個試驗已經進行到了什麽樣的等級,但從結果上判斷,這股力量的強大程度。實在已是驚人之極——幾乎不遜色於,甚至是超越了一個中等神祇的神力總和!


    大部分力量被王權吞噬的同時,作為使用者,他不可避免的也吸進了不少這種危險惡毒的能量。如果他的身體不是曾經經曆過英凱布居羅斯以魔鬼之力改造,可能這種程度的侵蝕就已經足以讓他當即斃命了!


    該算是因禍得福嗎?


    隻是看起來,與這禍相比,所謂的‘福’得到的並不是很多啊……


    沉重的呼吸了幾次,直到再也吐不出一絲的紅霧,心靈術士輕輕收回了手,一道銀色的光澤在他手中水銀一般流動,凝聚成為那華麗的長杖。


    如今的王權,已經再不是那單調到極點的醜陋造型——纖長的杖身帶著優雅的弧度,長度更是猛地增加到了六尺以上,幾十枝銀色的花枝糾結延展,寶石鑲嵌的花瓣上,每一道脈絡都栩栩如生,裝飾出分外純粹的精靈風格,無數符文在周遭隱現閃爍,與記憶中的形象,已經有了七八分類似。


    幸好,還不是完全的相同。


    心靈術士在心底裏歎息了一聲。


    這支法杖的詭異程度,實在是令人不得不感到驚訝……直到那一刻到來的時候,愛德華才終於確定,所謂的‘王權法杖的碎片’其實並不是真正重要的東西。


    因為這支法杖的本體,實質上就是神力構造而成!


    實際上當初,愛德華還曾經懷疑過這支法杖所謂的不朽傳奇……王權法杖的力量再強大,畢竟隻是一件死物,怎麽可能會在這如此長久,萬年以降的時間內都沒有被徹底摧毀?


    要知道以諸神的威能,想要將一件物品送進太陽的中心也並非不可能辦到,有了如此長的時間,甚至還被王權掀起過數十次的主動反攻,這簡直讓某人不得不懷疑這些總是自稱威能無邊的家夥們是否真的具有強悍的智力。


    不過現在看來,諸神的智慧不容懷疑,隻是他們確實是對於這柄法杖沒有什麽辦法而已。


    ——毀掉那些細微的碎片,對於王權而言毫無影響,隻要能夠吸收到足夠的神力,它便可以重新凝聚,構造出新的主體。


    那麽,自己要如何阻止這件事?


    潘鐸瑞恩那個念渣策劃這一次策劃的陷阱,布置得確實足夠巧妙。而這個上古邪惡想要實現的目標更是宏大——借助它與王權的直接聯係,它在核心法陣布置幻術,借機將大量的惡魔化神能一股腦兒地輸送進了王權之中,幾乎在片刻之間,就已經將這件封印的本體給恢複到了至少七八成的完整!


    實際上,能夠阻止事態的最終惡化,甚至還反過來扳下一城,對於愛德華來說隻能算是一種幸運罷了——如果不是艾瑞埃爾也在身邊,這位曾經與王權擁有者作戰過的熾天神侍做出的阻撓又卓有成效地拖延了一點時間的話,那麽愛德華根本就沒有機會將一部分能量轉移,勉強地將王權的形態維持在沒有成型的形狀。


    但是對方的目標其實並沒有受到太多的阻礙……王權的完成度與之前已經自不可同日而語,如今恐怕隻要再有個一星半點的差池。大禍立刻就會臨頭。


    身體微微後靠,那張具有明顯未來風格的金屬椅子就無聲無息的變化了一個形狀,幾十條金屬扭動轉化,承托住他的後背。而他身周的光影,也隨之變化流轉,勾勒出一片瑰麗的風景。


    夜幕低垂,天空呈現出深邃而通透的鈷藍色澤,一彎眉月的月色暗淡,讓天空閃爍的星質構造出長長的,橫亙天際的星河。


    而在這瑰麗的星光之中。靜靜地懸浮著一片陰影。


    他擁有著細長的外表,像是一柄弧度稍小的彎刀,不過在中央卻又擴展成略微渾圓的造型,與一艘船有幾分相似,不過。其上一層層向後推延的建築,卻又讓它與船隻有著決定性的不同。而最重要的是。在這夜幕之下。這艘船隻幾乎遮蔽了那星河的四分之一,即使是以平齊的視角望去,仍舊會讓人感受到那種無法形容的巨大。


    盡管靜靜懸停著,但是它的威嚴、瑰麗以及由單純的巨大形成的無形壓力,卻可以震懾無數生靈


    愛德華扯了扯嘴角。


    但不是因為那造物的華麗與龐大,而是……將一座浮空城的外形徹底改變。成為一艘規模巨大的浮空戰艦,這規模已經宏大得幾近不可思議了吧?可即使是如此,王權的形態,仍舊已經改變到了如此的程度。那麽。這支法杖擁有的力量,到底已經強大到多麽可怕的程度?


    不過,也未必吧。


    他如此安慰自己。


    這座巨大的戰船保留著原本浮空城的核心法陣,不過很多的部分都是從原本的浮空城上直接接收的,所以完好率其實還不過三層,愛德華塑造它的時候也沒有做出更多的對於法陣方麵的考量,實際上即使是考慮到了他沒有那麽多的知識來修補那成百上千的殘破法陣。


    實際上如果究其根本,確實也並不是非常困難,因為說穿了,這座城市中的法陣之類東西大部分沒有變化,變動的不過是岩石構造的外形,愛德華利用那些能量將整個城市籠罩的範圍升空再重新構造出城市母艦的外表,也隻想著要把那股過於強大的能量盡量消耗,而當時的境況,也沒有什麽思考的餘地,因此近乎自然而然地,這座城市就被他改造成了這種模樣,也並不是什麽特別的艦船的形狀,隻能算是勉強符合而已。


    這艘船雖然拋棄了遺跡上很大一部分的結構,但長度仍然達到了至少六七千尺,換成愛德華熟悉的計量單位,大約兩公裏以上長度而已,在這個位麵或者算是驚世駭俗,但那耗費,或者真的並不一定能夠令人吃驚?


    ……


    已經足夠驚人了。


    艾瑞埃爾輕聲道。


    她沿著一條通道慢慢前行,這寬敞的通道的外表極為光滑,完全是整體,根本沒有一絲縫隙。也沒有任何花紋之類的裝飾,淡淡的燈光從槍被的內側投射出來,溫度是恰到好處的不刺眼睛。


    如此巨大的整個架構,根本不是現在人類的力量所能達到的。


    那個該死的混蛋凡人,他早就知道這一切的過程,卻聽憑別人陷入到這種無聊的幻境裏?


    她就想起那個夢。


    她不知道那個人類經曆了什麽,但她卻做了一個詭異的,幾近於真實的夢,夢裏麵,她與他相處了很多年,為了監視他所做的事情,為了不讓他濫用那份力量,為了阻止那邪惡的蔓延,本來,她以為那個人類是不可能做到的,因為她已經不是第一次看見那個上古邪惡蠱惑它的持有者了,而根據記載,幾萬年來,它的主人裏也不乏那些秉持正義的施法者,甚至是品行高潔的牧師,可無一例外的,在這個邪惡力量的侵蝕之下,他們最終都變成潘鐸瑞恩追求複活行動的幫凶。


    這個人類,又何能例外?


    但是現實,不,在那個夢境中,她卻看到他卻真的做到了……建造起了浮空城,改變了整個圖米尼斯,征服了半個大陸,甚至是將自己和艾蓮娜逐漸分開,一點點的,堅實地皺著自己的道路,而潘鐸瑞恩的力量,對於他來說似乎是多餘的


    這樣想著的時候,她的身體上就升騰起一種怪異的觸感。仿佛有一雙溫暖滑膩的手遊走於她全身,沒有放過每一寸肌膚、每一個角落。那雙手似乎有種奇異的魔力,所到之處,是透入骨髓的酥軟、酸麻,和火焰灼燒一般的熱!


    喀的一聲,熾天神侍腳下的地麵已經蔓延出蛛網一般的細紋!


    但是那種翻攪腸胃的感受又來了,無法忍耐的肌肉痙攣讓艾瑞埃爾縮起身體,將頭埋進雙膝,臉上傳來金屬的脛甲上冰冷的觸感(未完待續。。)r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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