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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三重不同的護罩在他身周閃耀,透明的力場,潔白的光環,都是學徒那點知識無法認清的法術,似乎還有一個防護箭矢?但不管如何,這些法術的力量毋庸置疑——七顆淺紫色的球體,細微的電光和火焰還在上麵留下些許的殘存能量,而十幾枚小小的,手指長短的箭矢,正在麵前的地麵上敲出叮叮當當的聲音。


    殺手們的瀕死一擊,當然不可能隻有普通的刀劍。


    愛德華微微垂下目光,掃過那些觸目驚心的殘餘,如果不是這個防護,可能在一瞬間已經被打成了篩子,釘成了刺蝟,可事實上,即使在這一刻,他心中卻仍舊沒有一絲的恐懼,也並不想要向不遠處那幾個給他施展了防護的人道謝——應該說,瞬間之前,他便有足夠的自信,能夠對付一切可能發生的情況。


    雖然那自信絕對虛無飄渺的,甚至是一種完全的覺。


    這種感覺……究竟是樣來的?


    好像是因為殺戮?跟矮人的症狀有些類似的,嗜血的衝動嗎?


    看著地上那幾具殘缺的屍體,那種強烈的感覺在他心中燃燒,甚至讓愛德華有些控製不住的手指,想要去毀滅一些擁有生命的物體,卻又想遮住眼睛不去看那具殘骸。


    但並沒有那種特異的沉溺的感覺,甚至在自我催眠的狀況下,心中還有著一種極端的清明……還有剛剛激發的,那是一種新的靈能麽?好像是的。可以察覺得到,靈能生效時那種獨特的嗡嗡聲。甚至也可以隱約見到,那向前推進的,無形的靈能力場。但無疑的,那與所知的所有能力,都有所不同。


    領悟一種新的靈能自然並不是那麽奇怪……奇怪的是那種激發的感覺。


    靈能,源自於大腦,操縱於精神……而剛才,那是一種脫離了心靈的控製的古怪爆發。那種殘存在腦海中的感覺,倒是和使用了某種道具的時候,有些類似。


    “你是不是瘋了!”


    自把自為的思緒,並沒有維持太久。一個沙啞的聲音,帶著尖利的怒氣衝進耳膜,讓愛德華不得不抬頭。麵對著那一襲黑袍之下,正隨手揮出一片閃耀電光的法師。


    “放心,你會得到的。”


    這位法師閣下的關心,自然是有原因的……如果死了,之前許諾給他的好處,他也就拿不到了——


    愛德華的嘴角武無聲地翹了翹,現在看起來。用一點點旋翼機的奧秘,調動了,米奈希爾這個家夥,還真是一個絕對的物有所值的手段——事實上由於他一直不屑於出手的緣故。愛德華直到現在才,這個被輕易敲詐的家夥竟然已經是個跨過了真名門檻的,貨真價實的高階法師了。


    人比人得死貨比貨得扔啊……看著幾個在刺耳的吱吱聲中被電擊成為焦炭的殺手,愛德華不由得搖了搖頭。


    隻不過,還有更多的人已經逃走了吧。


    環顧四周,愛德華的目光掃過那幾圈嫋嫋消散的白光,然後最終停滯在最遠處,麵若死灰的殺手會長。


    “我了……但是。你不能殺我,你們不能殺我!”


    從咬緊的牙關之中迸出一些低微和含混的誰呢隔音。奧蘭慢慢地後退,充溢著血絲的眼睛放棄了周圍劍拔弩張的十幾人。隻是恨恨地盯著那個不高的身影——那張隱藏在陰影之中,卻令他記憶深刻的麵孔。


    他沒有想到,這個看起來毫不起眼的學徒,竟然……竟然可以動員起如此巨大的能量——就在不到一個沙漏的之前,他還在信心滿滿,帶著一眾手下,準備圍殺這個‘有點棘手’的目標,但是現在,他卻已經成為了對方圍殺的目標,甚至那個平日裏認為堅不可摧的老巢都沒有能夠保護住太久。


    不止如此,他們甚至還沒有花上三個沙漏的刻度,就已經將置於了一個死地,還是在的老巢之中——這聽起來或者可笑,但更多的卻是可怕,不僅僅是因為他們對於情況的了若指掌,而且原本應該可以從其他的巢穴之中調遣而來,至少幾十名的援軍,卻直到現在,也沒有看到絲毫的人影!


    是分頭進行的嗎?他們早就有所計劃了?這個人其實不過是個誘餌?那麽,實際上這一次的攻擊,是為了剪除羽翼?不過是那位大人的替罪羔羊?


    “你這樣做,是沒有意義的,殺了我,你沒有任何的好處,而且,還會冒犯到某位大人……那位大人,他不是你能夠對付的,而且,我的神,阿瑞斯托特勒陛下,牠也不會放過你,他的威能遍及整個位麵,殺死了他的忠誠信徒,就是在挑戰他的威嚴,那必然會給你帶來毀滅,毀滅在陛下無盡的智慧之中!你們罪惡的靈魂,會被無盡的地獄之火燃燒,而我,將成為你們的處刑人!”


    殺手的聲音嘶啞,空洞,仿佛一個死人,但卻清晰和變大起來。腦海中所有淩亂的思維都已經純化了,化作一個清晰的概念。


    不能死在這裏。


    殺手是奪取別人性命的存在,他們不擇手段,冷酷無情,但奪取就是為了維護的生命,奧蘭從沒有那種爛命一條,死了就等下輩子的想法,正因為如此,他才能在十幾年的之中,混到如今的位置,而即使是現在,一切都已經失去的現在,他也仍舊不會放棄任何一絲可能的希望。


    還有機會,他們似乎暫時並不想要殺了,隻要再向後退開幾步,那裏的牆壁很薄,用力撞開它……隻要他們為的話為迷惑,就有機會使用加速術,而且。手上的戒指裏還有一個防護法術可以激發,即使不能防住所有的,可是一瞬間,一瞬間應該足夠了……


    “嗯,奧蘭,是吧?無小說網不少字”心靈術士輕輕落下頭頂的兜帽,仿佛是為了讓對方能夠看清的所有表情其實我對於你的後台老板沒有任何的興趣,更別說是你那個托特勒陛下。實際上從一開始我的目的就非常簡單,我隻是想要問問你,究竟是誰出錢要你們來殺我的。”


    “我可以回答你……但前提是你要保證我的安全。”


    殺手會長的麵容變得說不出的苦澀——隻為了如此簡單的原因卻如此大張旗鼓的將的一切剝奪,法師們果然都是一群怪物!


    純化的思慮變得更加多樣起來。殺手會長緩慢的繃緊身上的每一根肌肉,調用神賜的力量。但下一瞬,他的眼睛驟然的瞪大了。


    就在他探身向後的同時。一種奇妙的寒冷,在他的心頭彌散開來——奧蘭低下頭,看著的胸口沁出的那一絲鮮紅……心髒有力的掙紮,將血液從那個小小的傷口之中泵壓出來,很快就與灰土混合成為一種古怪的顏色,而從那顏色之中,吐出了一抹晦暗的金屬。


    死亡的感覺。


    “巴奧……為……”冰冷逐漸侵襲全身。奧蘭從喉嚨裏吐出一個咳咳的聲音,但是誰也聽不清楚,包括他都無法聽清在說,他的麵孔扭曲著。睜大了眼睛,瞪著那個握著凶器的人——近在咫尺的,那張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麵孔。


    短暫的疑問並沒有得到回答,因為匕首已經從他的背心之中猛地抽出,於是鮮血如泉一般的噴湧,帶走了殺手會長最後的一絲生命力。隻留下幾乎凸出眼眶的瞳孔裏,映照出往日忠誠的手下那張呆滯的,迷茫的麵孔。


    以及眼神的深處。那一點點的銀色光澤。


    “還有點事情想要問問呢……唉,算了。”看著那個一頭撲倒的身影。愛德華無奈的撫了撫額頭,向那個在同伴詫異的目光之中。向躬身施禮的殺手揮手好了,帶我們去些有價值的地方吧。”


    ……


    一起看起來很容易,不是嗎?


    或者不是——隻不過是,頗為順利罷了。


    從一個殺手組織裏找到一個家夥,用靈能魅惑來讓他成為的眼線,或者並不困難,但要調動起足以摧毀這個組織的力量,便並不那麽簡單,尤其是要在對方發動攻擊之前,短短的一天裏,將他們的力量削弱到極限,便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因此,愛德華才不惜用更多的知識作為條件,將米奈希爾也拉進了這一次的行動之中,用以補充混血會隻能調用幾十名手下,卻要分頭對付兩三個地點敵人的不足。


    幸好現在,一切都沒有了太多的懸念。


    剩下的,就是這一次籌謀帶來的獎勵了。


    黑暗匕首的老巢,經過了幾十年的逐漸鞏固,麵積頗為宏大,但有了一個絕對忠誠的內線,想要找到那些有價值的物品,就變得容易得多——隱藏重要的手法,顯然在哪裏都差不多,因此在一番仔細的搜索之後,在那個老板的房間裏,愛德華便找到了幾個隱藏的暗格。


    而不得不說,身邊有個高階法師確實是一件很方便的事情,一個解除法術下去,那些五顏六色的箱櫃上麵,魔法防護便閃爍著失去了效用,至於說鎖頭?那在熟練地遊蕩者手中不值一提,更何況還有個將這世界上大部分機關都視為落後物品的愛德華。


    “嗬嗬,愛德華小子,這一下可真是發了財了……”當一隻小小的箱子哢噠一聲攤開,其中的珠光寶氣便讓一旁的矮人眯起了眼睛,他伸手在其中拈起了一塊翡翠色的寶石,嗬嗬笑道。而周圍的十幾個半精靈傭兵也因此圍攏在那裏,嘖嘖讚歎。


    但愛德華卻隻是微微搖頭。


    這裏的獎品似乎並沒有想象之中豐厚——雖然這裏各色品的寶石就有幾十塊,還有一些現金和地契,折算下來,至少有接近十萬金幣,不過其中房產卻占了大頭。現金隻有一百多白金幣而已,一千多個金幣給幾個人花算是一筆大錢,但是對於幾十人來說就不大夠用,至於說那些寶石……在沒有合適的買家之前貿然出手隻會壓低了價格而已。


    而直到最終,在這裏也沒有找到幾件能夠值得一提的紀念品,這公會的領導者,嗯,上一任的領導者。顯然是個懂得投財聚寶的聰明人,魔法武器之類的玩意兒,大部分都已經被用在了成員身上。除了幾件魔杖和卷軸,房間之中。就沒有魔法物品的光。


    嗯,也並不是如此……


    皺了皺眉頭,愛德華不再理會那些圍在財寶前打轉的家夥。而是走向房間之中的一副盔甲,伸手將其中的一隻手套摘了下來。


    這鐵手套上的花紋較為古樸,與整幅盔甲並不搭調,應該是另外副盔甲的一個部分——戰甲這種很容易在戰鬥中損壞,但是損壞的部分往往都是諸如胸腹這樣的要害,因此有時候,一套鎧甲的某個部分也會使用一些現成的材料。所以。整套的鎧甲上,隻有這隻鐵手套在愛德華視野中散發著仄仄的暗淡光輝,隻於並非是全套的鎧甲,他也沒法看出到底是個魔法。


    不過想了想之後。他還是將之帶了起來。


    如果是一個法師,那麽這種隻能算作是毫無用處的破爛——任何影響施法動作靈活性的裝備都會被他們唾棄,但是愛德華並不算是正經法師,靈能顯能並不需要任何的姿勢成分,隻需要調用大腦,對於愛德華來說,他並不希望的手在這個時候隻是用來擺姿勢


    一隻手套不僅可以作為防護品,還能用作拳套來提升攻擊力。更何況這是個魔法物品,質地堅韌。在某些必要的時候,還可以用作抵擋刀劍的盾牌。抓握有毒的或者惡心的。都是不的選擇。


    “文森特閣下。”


    一個半精靈急火火的聲音,打斷了愛德華的鑒賞我們了一些……,請您最好看下。”


    “哦?”


    隨手將那手套扔進了次元袋,愛德華的眉梢微微動了一下——這一次的突襲因為有了內應,因此並不會存在太多的意外,由於戰場就是在對方守備森嚴的壁壘中,所以也無需擔心外來的幹擾。


    難道是出現了意外?


    ……


    雖然愛德華現在也算是經過風浪,見識過法師塔內各種豪華的人物,但是眼前的還是讓他小小的吸了一口氣。


    這一間石頭堆砌的地下室並不是很大,但一排排簡陋的木架上,解開的灰色氈布下麵,全都是金屬製品——厚重的胸甲和密實的鎖鏈甲,樸實但厚重的頭盔,粗略數來也有五十套以上,旁邊還放置著五尺高的塔盾——盾的正麵覆蓋著一層鐵片,盾的反麵是厚重緊密的橡木板,底下是一寸寬的米字形鐵條邊框,是那種戰陣專用的大型盾牌。


    事實上不隻是他,所有半精靈們都應該感到慶幸,如果不是突襲得法,打了對方一個措手不及的話,僅憑著這裏的裝備將所有人武裝起來,他們就足夠讓半精靈們無功而返——舉著大盾的重裝步兵用來來進行巷戰守備,足夠讓任何人難以寸進。更何況,在房間的一側,還有麻布纏繞著的構件整齊的碼放著。占據了兩個巨大的托架的全部十層。


    全部都是重十字弓!


    “有點麻煩了……”


    愛德華的眉頭慢慢糾纏起來。


    雖然早就,這個殺手工會背後有著一股勢力……但現在看起來,事情比預料之中的還要大條的多。


    這可不隻是掀掉了一個黑幫,或者是某個敵對神殿的問題,在這個世界尤其是在羅曼蒂這樣的一個大城裏,想要弄到這樣的一批,光是憑借黑暗的渠道絕對是遠遠不夠的。


    雖然由於魔法的盛行,十字弓這種沒有愛德華記憶中中世紀歐洲管製的那樣嚴格,但是弩臂超過兩尺以上的重十字弓,可就不在這個寬鬆的範圍之內,沒有高級領主的許可,任何製作販售這種的組織或者個人被抓住,都跑不了被絞死的下場——當初為了得到領地內那一批三十幾把十字弓和同等數量的弓臂,小詹姆斯可是花費了將近八千金幣以及一百多張可以製作上好皮甲的沼澤蜥蜴皮。就那樣得到的還是服役期滿淘汰下來的次等貨色。


    而現在出現在眼前的卻毫無疑問,最為優質的重十字弓——與那些拉杆弩折疊弩之類的玩具完全不同,弩臂至少超過了三尺,多重複合結構和一旁的荊輪上弦器,足以說明他們的拉力,這批貨色都被保存的異常完好,包裹的布匹上沁潤著油光,愛德華隨手拿過一架,熟練地將之組合起來,那金屬背襯的弓臂,閃亮的鋼弦和散發著木香的弩身,似乎都在訴說著他們是剛從製造場之中出來的新鮮貨色。


    這個名為黑暗匕首的公會,恐怕跟某些王國顯貴,而且很有可能還是封疆大吏有著深刻的聯係,否則的話絕對弄不到這樣的一批違禁品。


    傳說中那些“擁有保護傘的黑社會團夥”有多麽不好對付,曾經是半調子人民衛士的愛德華可是有所了解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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