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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隨著這個命令,一同出現的十幾個人便各自發出了一個低語的呢喃,十幾個拳頭大小的光團,將周圍百多尺的範圍之內蒙上一層瑩亮的冷光,又有幾條蛇一般的黑影從他們長袍的衣袖之中滑出,順著那首領法師手中,光線的指引向前爬去,在地麵上捆縛起七個人形。


    大部分人似乎已經喪失了意識,都隻是乖乖的任由那繩索將纏繞起來,不過當所有人都被綁縛停當,幾個法師想要將他們拉起來的時候,卻似乎是弄醒了其中的一個。


    “放開我,你們這群混蛋,你們竟然敢襲擊治安騎兵你們死定了……你們,呃,這個這個,對不起長官,不你們……”停頓了一下,這個家夥似乎終於明白發生了事情,於是拚命地掙紮起來,但那些蛇一般爬上他身體的繩索卻越發緊縛,因此他隻能放開了嗓子,大叫大嚷——當然,吼聲隻發出了一半,對方身上的法袍和徽章就讓它啞了下去。


    “這個這個……各位閣下,我是隸屬於裏蘇裏城治安騎兵隊,第三大隊三中隊六小隊的副隊長凱爾卡多請問各位法師額閣下,這裏到底是發生了事情?”滯了一滯,這個倒黴的家夥倒還算是機靈,畢恭畢敬的彎下腰去,不過被捆紮的一根肉+-棍一樣的身體和一臉的泥土,看上去極為可笑。


    實際上在他麵前的幾個法師似乎已經想要笑出來,但因為某種原因,卻都隻是深深地低下頭去,用兜帽的陰影遮掩住臉上噴薄的笑意。


    “發生了事?你是不是弄了?我有理由回答你的問題?騎士侍從?”那位黑袍之中的‘具體原因’發出了一個冷哼,繼而將聲音提高了一個階位應該我來向你們提出問題聽好了士兵,現在給我說清楚,在剛剛的一個沙漏的裏,你們到底在這個地方做?你看到了聽到了做了原原本本地給我說清楚”


    ……哦,或者應該說是她。


    那聲音之中帶著無法掩飾的,一抹直屬於女子的尖,不過,這並不會讓這命令變得柔和一些。相反,那種尖聲帶著一種寒風一樣的冷冽,更加讓人感受到一種不可辨駁——或者說毫無道理可講的強勢,讓人心中發寒。


    “諸神在上,我根本就不這裏到底發生了啊,我們,我……見鬼我們這個小隊隻是前來執行任務,抓捕一個涉嫌犯事的……的傭兵團,結果他們正在跟我們的隊長交涉,嗯他們似乎互相還有些交情,於是在互相扯皮的時候,他們之中的一個法師忽然說,是有人殺死了他們的成員,然後就帶了一批人離開了,但很久也不見,於是我們跟……就就就看見一道光柱從地麵上騰了起來那光照在身上的感覺很怪,然後……我就覺得好像有人在我腦袋裏胡亂的捏了幾把,然後我就也不了”


    治安騎兵甚至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哆嗦,他縮著脖子,一邊回憶一邊敘述,到最後甚至連聲音也顫抖起來。


    “放心,我們也不會找人的麻煩的,隻不過需要調查一下好回稟上級罷了。另外,你們剛剛看到的白光是在地方亮起來的?指給我……”似乎是對於這個回答尚算滿意,又或者不屑於這個治安騎士的怯懦,黑袍裏的法師發出了一個冷哼,不再開口,而她身後的一名法師提問。


    隻不過問題還沒有結束,這個便又一次用尖叫將之打斷等等,那個家夥是誰你們沒看見他嗎?沒有人去抓住他?你們在幹?你們……這群白癡,飯桶沒有腦子的亡靈生物”


    疑問在半途已經變成了一串尖利刺耳喝罵,讓所有人都不由得一愣。


    他們回轉視線,捕捉到幾十尺外的那個人影——那確實是個人,他就那樣站在那裏,幾顆照明的光球下麵,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目光相對時,那個看上去很平凡的家夥,甚至還向他們笑了一笑,似乎像極了一個偶然路過此地,於是停下來觀望的無關民眾。


    於是法師們不由得麵麵相覷,手足無措——十幾個人在魔法照明之中竟然看漏了一個沒有任何掩飾的人,這確實並不愧對於他們首領的那個咒罵。


    不過又能怪誰呢?


    或者是因為,黑袍的法師太過於強勢,因此所有人都在聽從她的命令,跟隨那個定位的魔法,井井有條的行動,一卻沒有注意到,這裏還有個沒有被那魔法給定位的存在。


    或者是因為,那個倒黴的治安騎兵的鬧騰得太過厲害,所有人的視線都已經被他吸引了,一卻沒有注意到,這裏還有一個並沒有如同常態一樣昏厥的家夥。


    “站住你們這些白癡,還不去抓住他”


    黑袍法師的聲音越發的寒冷起來,或者是因為對於魔法失效的驚訝,或者是因為那個人被時的動作——他竟然微微蜷起身體,用一種無聲的步伐在慢慢後退,試圖後退到十幾尺外,舞光術的陰影之中,從而從眾人的視線中逃走


    這簡直是對於所有人尤其是她這個帶隊者,赤lu裸的嘲諷……


    愛德華歎息了一聲。


    看著那些法師們各自開始念誦咒文,他這一次恐怕是很難脫身了——


    或者是某些因素在幫助著他,之前那些蔓延的光線,並沒有一束點在他的身上,然而運氣終究扛不過形式——那些法師出現的地方,就是他剛剛正在前進的方向。而周圍一片荒蕪的地麵上,連一寸的野草都沒有蔓生。在這種幾乎麵對麵的情況之下,獵手再好的隱匿手段,也沒有辦法發揮出半點。


    那麽要如何脫身?


    正麵戰鬥顯然是行不通的——憑借手中的一些物品,他有自信可以跟一個正式法師正麵抗衡,但那不表示敵人數量多了十倍之後,他還能討回好去。尤其是全身的肌肉都因為疲勞而麻木抽痛的現在,甚至一個普通的傭兵都有可能將他放倒。


    那麽束手就擒?


    愛德華微微搖了搖頭。


    他現在的對手,可是圖米尼斯的國家法師們。


    雖然名稱都是差不多的國家……但這所謂的國家法師與記憶中某些國家煉金術師可不是一種編製——實際上就連國家法師這個稱呼,也並非正式概念,不過是一般人給予他們,約定俗成的罷了,他們真正的名字,是城衛軍協防法師團。


    這名字其實更加接近於真實,真相。


    從皇協軍到協管,再到作,政,協……似乎協這個詞匯總是帶著某種不頂用的光環,即使到了這另外一個世界,也沒有絲毫的改變——這些所謂的城衛軍協防法師團。通常都是一群能力並不是很好,大多都隻在正式法師等級徘徊的人物組成,而名聲上也同樣早已是飽受詬病,甚至成為了傭兵們嘲諷的對象。


    首先,他們是一群被淘汰下來的家夥們。


    法術學院的招生活動已經持續有數十年之久,年複一年的大量培養,抽取精英之後,自然會有一大部分的學徒因為這樣那樣的問題而被淘汰,而他們之中的另外一部分,就此成為了這些,受到國家直轄的普通法師——受到天賦的限製,他們很難再在法術的道路上更進一步,但正因為如此他們並不會象一般的法師一樣執著於對於魔法的研究,為國家提供各種可行性的服務就成了他們的主要活動。


    即使他們的能力並不高深, 大多可能都隻在正式法師的門檻後麵徘徊,然而在戰場上,一個學問高深的大法師放出的火球並不見得就比幾個普通法師放出的更致命,而後者卻更加廉價。


    其次,他們是一群麻煩的家夥們。


    高昂的學習費用直接決定了他們大部分人的出身——即使沒有好到可以單獨聘請一個法師作為私人導師,卻也不可能太差。大多數都有些貴族背景,或者是作為富商的子弟,屬於那種生活優渥卻又沒有責任束縛的典型,而這樣的家夥一旦擁有了力量,自然膨脹的格外凶殘……


    雖然相對於那些高塔之中的大法師們來說,他們就像是可有可無,毫無意義的蟲豸,灰塵。但對於普通人來說他們卻又絕對是掌握了神秘力量的存在。再然後,他們又是一群不合格的士兵。一瓶子不滿半瓶子搖這句話用在他們身上最為合適不過,打架鬥毆,欺壓良善,法師那種彬彬有禮的性格他們未必會有,但兵痞子們擁有的種種惡習,在他們身上幾乎都能找到,尤其是掌控了了施法者的力量,以及遠超出一般士兵的權限,所以他們在地位較低的人眼中,簡直就是會走路的麻煩。


    愛德華很了解這些家夥,因為如果沒有太多橫生的波瀾,他可能也最終會成為他們之中的一員——所以他也非常清楚,他現在如果落到了對方的手中,結果一定非常麻煩。


    光是他身上這個空間袋本身,就已經足以成為一個衝突的借口——對於半調子的法師來說這種的也是寶物,他們沒有道理不起貪念,至於說原來的主人……能夠殺人滅口無疑是最好不過的事情,而在這個人權道德尚未建立的位麵。誰會在乎一個無名的傭兵的死活?


    更何況,那個口袋裏還有為數不少的財富,和一些見不得光的——尤其是兩套城衛軍的全副家當,隻要被人,襲擊城衛軍這個罪名就足夠讓他跟薩達姆一樣的下場,區別是人家好歹還有總統級的後事料理,而他恐怕隻有等待那些烏鴉和野狗來給他自然收屍。


    當然,其實這個結果本就是正常的——從所有的意義上來說,他就是引發了一切的元凶,不管是傭兵的事情,那個惡魔的事情,還是其後不知樣發生卻引來了這些關注的事情,其原因都在他的身上。


    可是愛德華並不能夠接受這個結果。也不準備接受。


    長長的思緒就此結束,獵人微微眯起眼睛,視線掃過地麵上,被魔法活化,準備來綁縛他的繩索,看似有些僂佝的身體已經逐漸緊繃,仿佛一張拉滿的弓。


    緊繃是因為緊張,而緊張……是因為沒有把握?


    實際上,獵人心中未嚐沒有某種怪異的感覺——雖然沒有就過太多的鍛煉,但他卻已經熟悉了這個名為自我催眠的,心靈術士的能力,在這種情況之下,他幾乎可以壓製住所有的負麵情緒。將身體上所有的力量集中


    但為何仍舊如此緊張?


    按照傳聞,這些家夥們通常最強的程度也不過就是能夠使用個火球術……很可能他們也隻會使用這玩意兒,想要戰勝他們並不容易,但如果在他們施展法術時,用心靈刺戳來幹擾,也未嚐沒有逃跑的機會。


    可不管是那個黑袍法師,還是他身後那些正在操縱活化繩的,以及望風的手下,似乎都能給帶來一種奇怪的挫敗感,即使他們不過是被罵的狗血淋頭的小弟,但在這些人麵前,似乎仍舊絕對沒有絲毫逃走的機會。


    機會似乎確實是沒有了。


    空間之中第二次的震蕩將劍拔弩張的氣氛稍微化解……而且,並非是咒法係法術所迸發的紫色光輝,空間之中迸開的,是一種帶著淡淡金焰的白光。似乎是被這金色的光焰刺激,接下來的幾息裏,顏色各異,形狀不同的光芒在空中隱現,又隱去,閃爍得仿佛一場祭典上的煙花。


    伴隨著這些光影而出現在周圍的,是三十餘道人影,被長短不一,華麗或簡樸的長包裹成為林林總總的形式。唯一相同之處,便是脖頸上各自都掛著一根頸鏈或者墜繩,而長袍上則無一例外的刺繡著大大小小的紋樣。


    愛德華的身體稍微放鬆了一些,不過眼神卻在緩緩收縮。


    帶著眼睛的鐵手套;被紅繩綁縛的雙手;環繞眼睛的七顆星;帶著長劍的血紅色盾牌,有側臉的金幣;晨曦下的平原……林林總總,不一而足的紋樣,幾乎囊括了他所所有著名的神祇的標誌。


    如果說那些國家法師們的到來,還算是在意料之中的話,那麽這些牧師們的到來,就足以令人驚駭莫名了——雖然從他們身上的服飾來看,這些人在各自教會之中的地位未必絕對崇高,但是能夠各自施展傳送,就已經說明他們同樣擁有足夠的力量。在牧師的世界裏,力量便代表著信仰的高低,和地位總是會大致地畫上等號。


    實際上,讓這樣的一群人齊聚一堂簡直已經是不可思議的代名詞——恐怕也隻有國王陛下,以及那些實力龐大的貴族家族的勢力,才能製造出這樣極罕見的機會,


    獵人嘴角上那個苦笑的弧度,不由得越來越大了……


    對了,傳送,既然那些法師們也都是傳送而來……想必也不應該是一般的國家法師。


    “蘿絲?布萊克法師閣下。想不到竟然會在這裏遇見你。哦,還有各位陛下的仆人們。”


    些許的沉默之後,一個高大,頭發花白的中年人嗬嗬笑著,率先開口招呼,卻又好像是在自顧自的解釋的行蹤,“剛才我忽然得到一點神諭,指示說這裏有惡魔活動的痕跡,因此為了裏蘇裏城的安全起見,便直接傳送了。這個,沒想到,原來得到了指示的並不是我一個啊?”


    “原來如此,鏟除惡魔,確實是受難之神閣下侍者們的職責之一……”


    黑袍之中的法師嗬嗬地笑了兩聲,冷漠的像是在刮擦鐵板,然後毫不在意的語出驚人算了吧,卡裏茲司祭閣下,我們也不是第一天認識,你我從來就不擅長那些虛偽的客套,所以你也最好不要說這樣無聊的廢……無聊的話,打開天窗說亮話吧,反正同為施法者,隱瞞實在是沒有任何的必要,大家到了這裏來,都不過是為了一個目的而已,不過,這一次我握有蘇裏恩伯爵,卡恩巴克侯爵閣下,甚至是國王陛下的直接許可,所以各位,現在,最好不要輕易對於我們造成阻礙。”


    她不由分說的揮了揮手,於是地麵上那些繩索再一次躁動起來,向著再一次緩緩後退的獵人身上纏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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