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最後,煙蘿聲音,已經聲若蚊呐一般,若不仔細聽,甚至都聽不清楚她在說什麽。


    至於她說的麵對心上人,卻不好意思,其實這個很好理解。


    一個女孩子,喜不喜歡一個男孩子,就看她跟對方接觸的時候,是什麽模樣就可以了。


    如果是大大方方的跟這個男孩子接觸,那便沒有什麽特殊感情,隻是友誼。


    如果是比較羞澀,扭扭捏捏,連話都不好意思說的,那八成就是喜歡對方。


    煙蘿那時候臉皮就是太薄,她和白一弦接觸的時候都是大大方方的。


    可就是不太敢跟言風講話。


    其實那時候,她能再遇到言風,心中已經很是滿足了。


    她從來沒有想過,白一弦會突然離開。


    煙蘿繼續說道:“我原本以為,隻要能一直看到言大哥,我就滿足了。


    可是沒想到,你們會突然離開,讓我有些慌亂,措手不及。


    可我受限於身份,根本就無法離開。


    好在後來得知,你們在京城,似乎過得非常好,還成為了官員,我便也放下了心。


    起碼我知道,他如今,身在何方。


    如果我想去尋找的話,該去哪裏尋找。


    我那時候,便動了上京的念頭了。”


    這麽多年了,壓在心裏的話,終於一股腦兒的全都給說出來了。


    這對於臉皮薄的煙蘿來說,實在是太不容易了。


    說出來之後,她頓時覺得,心中鬆快了許多。


    隻是卻低著頭,不敢去看言風的目光。


    煙蘿說完之後,包廂裏一時有些安靜。


    櫻蘭心中更是有些苦澀。


    她知道承親王肯定是看不上她這種庸脂俗粉的。


    所以便將注意打在了言風的身上。


    可沒想到,就連這個護衛,都沒自己的份兒。


    人家竟是花魁的救命恩人,還被花魁惦記了那麽久。


    以煙蘿的姿色,如果她喜歡言風的話,哪裏還能輪得到她櫻蘭呢?


    白一弦心中也是有些微的尷尬,不由有些自嘲,自己真的是有些過於自戀了,還以為是個美女都喜歡他呢。


    感情人家煙蘿喜歡的不是他,而是救命恩人言風。


    書上說,救命之恩,無以為報,唯有以身相許,果然誠不欺我。


    看這模樣,這煙蘿正是因為言風當年救了她,所以便傾心了,想要以身相許。


    也不知道言風這個木頭,是怎麽想的。


    白一弦想到這裏,便轉頭看向言風,卻發現他聽完這些事之後,依舊麵無表情。


    就仿佛煙蘿所說的這些事,都根本與他無幹一般。


    白一弦問道:“言風,你可還記得,你曾經救了煙蘿姑娘一命嗎?”


    煙蘿聞言,也是紅著臉,羞澀的悄悄抬頭,去看言風,等著他的回答。


    言風卻淡淡的搖搖頭,直白的說道:“不記得了。”


    不是說謊,他是真不記得了。


    言風雖然是影衛,但以前經常奉命出任務。


    也時常在市井、江湖等各地行走。


    有時候任務比較難,在外逗留的時間也多。


    他這一生,殺人無數,但也救過人。


    他是影衛,本不應多管閑事,但他素來隨心而為。


    救人的時候,都是一時興起,順手而為。


    不問緣由,也不圖回報。


    當年他可能真的一時興起,救了這麽一個被殺手追殺的弱女子。


    但沒放在心上,隨後就拋諸腦後了。


    可能他當時救煙蘿,根本連她什麽模樣都沒看。


    所以,現在根本不記得。


    煙蘿聞言,心中頓時一陣失望。


    她心目中的神明,根本不記得她。


    白一弦聞言也是忍不住搖頭不已,這言風,可真是個木頭。


    煙蘿心有不甘,提醒一般的說道:“當年杭州南郊,那夜大雨,我被人追殺,不遠處就是一個破敗的土地廟的。”


    言風還是搖搖頭,說道:“不記得,姑娘或許是認錯人了也未可知。”


    煙蘿卻很是肯定的說道:“不可能,我不可能認錯人。


    當時我匍匐在地,滿臉絕望,言大哥神兵天降一般的出現,給煙蘿帶來了生的希望。


    那一夜,我記到了現在,不可能忘記的。”


    她咬了咬唇,略顯落寞的說道:“許是,當時的我,太過狼狽,渾身濕透,滿是泥濘,所以,不入言大哥的法眼吧。”


    言風聞言,目光有些奇怪的望了煙蘿一眼,似乎是想說什麽,但最終卻沒有說。


    白一弦見狀,急忙問道:“言風,你想說什麽?”


    讓白一弦後悔的事情發生了。


    言風見白一弦詢問,於是便回答道:“屬下是想說,煙蘿姑娘大概是誤會了。


    不管是當年渾身濕透,滿身泥濘也好,還是現在這副模樣也罷,都沒入我眼呢。”


    臥槽,這個大直男。


    煙蘿一楞,白一弦直接無語了,心中頓時後悔,早知道,就不該問他的。


    其實白一弦也明白,言風表達的不是眾人以為的那個意思。


    他應該是想說,他性格如此,無關乎外貌。


    就算煙蘿狼狽也好,貌美也罷,在他眼裏,都是一個樣的。


    白一弦了解言風的性格,知道他的審美就是如此。


    可這句話說出來,聽在人的耳中,就變了味了。


    煙蘿果然一陣心酸,傷心的說道:“言……言護衛說的是,煙蘿不過是個青樓女子,自然入不了言護衛的眼。”


    煙蘿傷心之下,連言大哥都不喊了,改叫言護衛了。


    言風皺皺眉,他又不是這個意思,可他又不喜歡解釋。


    他心中有些煩躁:女人真是麻煩,動不動就傷心,就哭唧唧。


    哭有什麽用?


    白一弦急忙說道:“煙蘿姑娘誤會了,言風不是這個意思。”


    煙蘿沒說話,隻心中暗道:煙蘿啊煙蘿,你自恃美貌,便以為你喜歡別人,別人就得喜歡你嗎?


    可莫要做出這副表情,惹人生厭了。


    煙蘿斂去眼中的淚水,強自擺出一個微笑,說道:“王爺,沒事的,我知道自己的身份,配不上言護衛,其實,我隻是想把壓在自己心底的話說出來罷了。


    否則,以後可能就沒有機會說了。


    我也不想日後後悔。


    沒關係的,我都習慣了。”


    言風皺皺眉:“你莫哭,我沒有看不起你。”


    白一弦心道,哎喲,不容易啊,好歹的,這大直男竟然還解釋了一下,這應該算是哄了吧?


    哄煙蘿別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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