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廂裏的人都看著煙蘿,親眼看著她的臉色一陣陣的變化,這還是第一次看到性子清冷,什麽都不在乎的煙蘿臉上,第一次出現這麽多的情緒。


    張正乾也看著煙蘿,一臉懵逼的想著:這女人害我。


    張正乾心道你剛才這句話是什麽意思?


    我這兒好不容易給承親王求情,他臉色都緩和了,眼看著一切都在往好的方麵發展,你衝進來說這麽一句話是什麽意思?


    你不知道承親王看中你了嗎?


    你這不是火上澆油麽?


    我沒對你用強,你別害我行嗎?


    可讓張正乾萬萬沒想到的是,讓他更加崩潰的事情還在後麵呢。


    煙蘿臉色青白交替之後,一咬牙,竟直接衝著張正乾跪了下來,直接就磕頭:“張大人,此事都因煙蘿而起。


    當時,我實在不該拒絕大人,否則便沒有今日之事了。


    他們兩人不知道張大人的身份,多有衝撞,還望大人海涵。


    小女子甘願為奴,侍奉大人。


    大人想要對小女子做什麽都可以,隻求能放過他們兩人。”


    說完之後,就是磕頭。


    包廂裏的人都給懵了。


    這是什麽情況?


    進來看到張正乾都給白一弦跪下了,應該也能明白白一弦的身份比張正乾高啊。


    這怎麽還給張正乾磕上了,還讓他饒恕白一弦兩人?


    白一弦也懵了,他還什麽都沒說,煙蘿到底自己腦補了什麽劇情了?


    至於張正乾,此時此刻,都要哭了。


    他心道白一弦看中了煙蘿,還給她贖身,那日後保不定這又是一位王妃啊。


    就算不是王妃,也是王爺的妾,側妃。


    他哪裏還敢小看煙蘿,讓她給自己磕頭?


    張正乾不敢受那些頭,本能反應就想磕回去。


    可轉念一想,雙方對磕,這不就成了夫妻對拜了嗎?


    張正乾急忙跪著往旁邊爬,煙蘿就調轉頭給他繼續磕,害的張正乾一直躲著一直爬。


    張正乾這回真的要哭出來了:煙蘿姑娘,我錯了,我真的錯了。


    我當初就不該看上你,我如果不看上你,就沒有今天這些事兒了。


    可我隻是看中你,我也沒幹別的。


    我又沒有對你用強,你別害我行不行?


    煙蘿姑娘啊,你快別磕了,我給你磕頭都行啊,你放過我吧。


    白一弦一看,這也確實不太像話了。


    張正乾不管如何,都是朝廷正二品大員,這都給逼的差點給煙蘿磕頭了。


    這要是傳出去,有失朝廷顏麵。


    白一弦說道:“張大人,你且起來吧。”


    張正乾急忙站了起來,站到了一邊,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


    煙蘿這才意識到有些不對,一時之間楞在了那裏。


    白一弦笑道:“煙蘿姑娘,怎的還跪在那裏,是不認識我了嗎?”


    煙蘿咬咬唇,似有些不知所措,問道:“這是……”


    要不說張正乾聰明機靈呢,這一看,便知道煙蘿跟白一弦可能是認識的,但卻不知道他的真實身份。


    於是便急忙說道:“煙蘿姑娘,這位是承親王。”


    煙蘿一聽,頓時就驚呆了,一雙美目不敢置信的看著白一弦。


    怎麽隻短短三四年不見,他就從一介白衣,變成了堂堂親王?


    這也實在是有些太不可思議了吧。


    白一弦說道:“張大人,我與舊友有些話要敘,張大人就不必杵在這裏了,還請自便吧。”


    張正乾立即說道:“是,那今天的事……”


    白一弦其實也知道張正乾這個人。


    是囂張跋扈了些,但做事有度,不會太過,凡事都會留一線,不會把人往死路上逼。


    雖然人人畏懼,但也確實沒做什麽天怒人怨的事情。


    最重要的是,他忠心。


    慕容楚這皇城,最需要忠心的人。


    張正乾這種能為皇帝肝腦塗地,忠心不二的人,是最合適的人選。


    最重要的是,他也已經磕頭賠罪了。


    因此便說道:“今日事出有因,本王不會跟張大人計較。”


    張正乾心中大喜,承親王不跟他計較的意思,不代表他一點事兒都沒了。


    這事皇帝肯定還會處理他,但不會降級罷黜之類的,最多就是斥責、罰俸。


    隻是這樣的懲罰,對他來說,就是了了了。


    張正乾急忙說道:“多謝承親王大人大量,下官改日,一定備好重禮,登門拜訪,向王爺賠罪。”


    白一弦說道:“隻是這煙蘿,與本王有舊。


    張大人想要納妾,需另尋她人了。”


    張正乾現在哪裏還敢打煙蘿的主意,急忙說道:“不敢,不敢肖想。”


    說完之後,便退出了包廂。


    出了包廂,張正乾也是大大的鬆了一口氣,心中對白一弦倒是沒什麽忌恨。


    他一個二品大員,今日給白一弦磕頭,倒也不算委屈。


    燕朝原本就有官員見到親王需要磕頭的規矩。


    隻是平時沒有那麽嚴格,一品二品大員,在路上見到王爺,行禮作揖就可以了。


    今天他給白一弦磕頭,也不算被逼無奈,誰讓他衝撞了王爺呢。


    但轉眼看到秋春芳,卻是不由一怒,心中對她實在不滿。


    這秋春芳既然選擇將煙蘿的賣身契給了白一弦,必然是知道他的身份。


    可恨她竟然不提醒自己,害的自己差點就得罪了王爺,簡直就是該死。


    張正乾氣呼呼的,狠狠地瞪了秋春芳一眼,帶著自己的手下,連包間都沒回,直接一甩袖子,大踏步離開了蒔花館。


    外麵的所有人,頓時都震驚了。


    雙方衝突的結果,竟然是張正乾敗走了。


    那可是正二品駐京總管都督張正乾啊。


    這整個京師,能壓得住他的人,能有多少?


    而包廂裏的人,聽聲音又非常的年輕。


    那這位公子,到底得有多大的背景,才能穩壓張正乾一頭?


    眾人討論紛紛,都對包廂內那公子的身份表示好奇不已。


    躲在不遠處的尹元正笑的別提多歡暢。


    原本就胖,這一笑,眼睛都擠到了一起看不見了,樂的直拍桌子,哈哈大笑道:“看到沒,看到沒?


    之前你們還覺得本公子下跪自打嘴巴子的行為太掉價了。


    這回你們看到了吧?


    那張正乾,那麽大的官,那麽大的威風,也沒在包廂裏那位手中討了好處啊。


    你們瞧瞧,他走的時候,那灰溜溜的模樣。


    我猜,他八成也在包廂裏下跪了。


    哈哈哈,笑死我了。”


    其餘人都是有些不解,問道:“尹公子,包廂裏那位,到底是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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