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就在煙蘿擔憂的時候,張正乾那邊又開口了,說道:“不曾見過強買強賣?


    那是你孤陋寡聞,見識短淺。


    強買強賣,自古有之。


    有本事的人,才有本事強買強賣。


    沒本事的人,隻會循規蹈矩。


    不巧,本都督,就喜歡強買強賣。”


    聽到張正乾說這話,不明白一弦身份的人,便都覺得,那包廂裏的人,要倒黴了。


    但是尹元正,卻躲在一邊偷笑。


    剛才自己說錯話,正擔心呢。


    現在有張正乾來替自己吸引火力,說不定,王爺就會忘了自己所說過的混賬話了。


    嘿嘿,這回可有熱鬧看了。


    尹元正開心不已,躲在一邊看熱鬧。


    而煙蘿則是焦急的不行。


    白一弦不忘朋友情誼,特來助她脫困,她若是害的他身陷險境,那良心又豈能安心呢。


    白一弦淡淡的說道:“傳聞張大人,素來驕橫跋扈,十分囂張,如今一見,果然名不虛傳。


    就連這強買強賣,都做的如此理直氣壯。”


    張正乾哼道:“本都督做事,向來隨心。


    非但強買強賣,還喜歡找麻煩。


    誰給本都督找一時的不痛快,本都督,就讓他一輩子,都不痛快。


    不巧,本都督覺得,你剛才的行為,就讓我很不痛快。


    你猜,接下來,本都督除了強買強賣之外,還會做什麽?”


    白一弦笑道:“難道是,想找我麻煩?”


    張正乾哈哈大笑起來,說道:“你倒是聰明。


    但為什麽在一些事情上,就變得不太聰明呢?


    本都督喜歡聰明人,但你嘛,看似聰明,卻實則愚鈍的很呢。”


    張正乾說完之後,沒等白一弦說話,他身邊的小廝,就直接衝著老一鴇子說道:“秋春芳,你開這青樓幾十年。


    人人都誇你八麵玲瓏。


    如今怎的,也認不清形勢了?


    我們家大人,是你能惹得起的嗎?


    還不快些將煙蘿的賣身契給拿過來?”


    若是在以前,秋春芳自然毫不猶豫就將賣身契給拿過去了。


    可今天,秋春芳隻猶豫了一瞬,接著就提醒一般的說道:“這張大人,方才,我已經跟這裏麵的大人成交了。”


    秋春芳提醒的很委婉,畢竟她也聰明。


    白一弦一直沒有主動顯露自己的身份,所以她也不敢給暴露了。


    因此,隻能委婉提醒。


    畢竟她秋春芳得罪不起張正乾,但今天,卻為了包廂裏的人,沒有給張正乾麵子。


    這說明什麽,說明這包廂裏的人,比張正乾的身份要高啊。


    要是張正乾聰明的話,應該能想到這一點的。


    可張正乾也畢竟是個莽夫,加上囂張慣了,一時竟沒能領會老一鴇子的用意。


    他聽了秋春芳的話,竟怒極反笑,說道:“本都督真是越來越不懂了。


    現在不識時務的人,竟然有這麽多。


    莫非,本都督的名頭,已經不頂用至此了麽。


    看來,本都督,今日要立威,讓你們看看,到底誰,才是不能得罪的人。”


    白一弦此時火上澆油一般的說道:“把賣身契,拿進來吧。”


    “是。”秋春芳急忙低頭走進了包間。


    見到秋春芳的選擇,所有人都是倒吸一口冷氣,心道這老一鴇子今天是吃錯了藥了不成?


    居然真的敢不給張正乾麵子。


    難道真的想讓蒔花館開不下去嗎?


    但也有那聰明的,此時一臉若有所思。


    老一鴇子絕對不是這種人,她敢得罪張正乾,就代表,包廂裏的人,身份更加尊貴。


    秋春芳將賣身契給了白一弦,言風抽出一遝銀票遞給了她。


    秋春芳倒也沒數,直接揣在懷中,然後走出來,看著樓下說道:“春紅,青綿,還不趕緊將煙蘿攙扶上來。


    從此之後,她就是這位公子的人了。”


    張正乾沒想到老一鴇子真的敢這麽做,當即坐不住了。


    他怒哼一聲,站起身來,打算大鬧蒔花館。


    這蒔花館的背後是一個從二品的大員,但他張正乾惹得起。


    這蒔花館,今日起,就別想開下去了。


    這老一鴇子秋春芳,還有那包廂裏麵的人,他一個都不打算放過。


    誰不給他張正乾麵子,就要做好承受他怒火的準備。


    張正乾大步走出包廂,此時煙蘿正好走到二樓。


    張正乾伸手就要去抓煙蘿,煙蘿一驚,急忙後退。


    但她一個弱女子,哪裏躲得過武將出身的張正乾。


    眼看就要被他抓住,從包廂裏彈出一顆東西,打在了張正乾的手腕上。


    張正乾頓時吃痛,捂住了自己的手腕,又驚又怒的望著白一弦的包廂。


    此時所有的人,都鑽出來看熱鬧,想看一看這難得一見的場麵。


    更想知道,裏麵的人到底是誰,竟然這麽硬,敢跟張正乾硬剛。


    現場之中,心中無比著急的,唯有煙蘿了。


    她都已經打算好了。


    如果張正乾真的跟白一弦對上,不肯放過他,那麽她就自願獻身,成為張正乾的妾,來求他放過白一弦。


    隻是也不知道,憑自己,能不能讓張正乾熄滅怒火。


    張正乾被一顆花生米打在了手腕上,不怒反笑了起來。


    他正愁沒有借口對付對方呢,如今這借口不就來了麽。


    張正乾哼道:“好身手。


    襲擊朝廷命官,這次,我看你如何能逃得過這罪名。”


    他原本還覺得,對方有可能是朝中某個大員家的紈絝嫡子,受了家中長輩的影響,看不起自己這些武將,所以才這麽囂張。


    但他們也確實有囂張的本錢。


    因為畢竟衝突不大,就算他們惹了事,對方的父輩有可能來一句,小孩子不懂事,張大人跟個小孩計較什麽,就給遮掩過去了。


    那麽就算對方衝撞了他,他也隻能對對方小懲大誡一番。


    而且這事本身不太光彩,他一個二品大員跟一個紈絝爭一個青樓女子。


    這事好說不好聽啊。


    傳出去也是影響名聲。


    加上隻是爭奪女子,口角衝突,即便抓了對方,最後看在對方父輩的份上,也隻能嚇唬幾天,最終放了他。


    可如今,對方可是先出手,襲擊他這個朝廷命官。


    以下犯上,這可是大罪。


    如此一來,他想要抓要懲戒,誰也不能說什麽。


    就算他父親是朝中大員,哪怕是一品呢,鬧到皇帝哪裏去,他也不怕。


    這可是對方自己給他找了個借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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