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青點了點頭,很快就喊來了一個屬下跟他交代了一番,讓他去比照辦理。


    這件事就這麽了了,所以雖然沒有審問出什麽有效的線索,但起碼所有人都安然無恙,這也算是皆大歡喜的。


    靖康王很快帶著慕容小沐離開了,太子說找白一弦有些事情,還要再待一會兒。


    杜雲夢不願待在這裏,便也自顧自的離開了。


    原本白一弦和慕容楚也要離開,但既然難得來了這司鏡門一趟,不去看看自己的父親,似乎也有些說不過去,於是白一弦便表達了一下自己的想法。


    皇帝不讓探視,原本嚴青也不想答應的,但白一弦也是幫了司鏡門不不少忙,而且雙方關係還不錯,若是不答應的話,也有些太不近情理,更何況,太子也在一邊幫腔。


    現在皇帝的身體又是那樣,太子可能不日就會登基。司鏡門上下,包括他嚴青,都是聽命於皇帝的,隻對皇帝負責,到時候還是得聽慕容楚的。


    有人說,慕容楚畢竟現在不是皇帝,但嚴青雖然固執,卻不是那種頑固不化,不知變通的人。


    因此,再加上白一弦說隻是在外麵偷偷探望,不進去打擾白中南,於是最終嚴青便答應了他的請求。


    白一弦再次來到那個小院兒裏,透過窗戶往裏看去。


    發現白中南並未躺在床上歇息,而是坐在桌前靜靜的發呆,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其實說實在的,這種生活其實挺絕望的。


    因為那屋裏除了床、被褥,還有桌椅茶壺之外,其他的什麽都沒有。


    就連個無聊的時候,想要拿筆墨紙硯等物消遣一下,這些都沒有。


    一天到晚就隻能在那屋裏頭發呆,最多也就是出來小院轉一轉,但還要處在別人的嚴密監視之中。


    白中南什麽都幹不了,隻能日複一日,年複一年的呆在這裏,要換白一弦的話,他覺得自己可能得瘋。


    倒不是嚴青連點筆墨紙硯也不肯給白中南,隻是燕皇不允許,畢竟他把白中南關在這裏是受罪的,又不是讓他來享受的,還讓他自己靜心練字作畫消遣,怎麽可能呢?


    慕容楚輕輕拍了拍白一弦的肩膀,說道:“白兄,且再忍幾天吧。”


    白一弦默默的點了點頭。


    但他突然想到一件事。


    白一弦以前一直以為皇帝一直不肯放白中南,是想要將這個功勞留給慕容楚,好讓自己感激慕容楚,從此踏實忠心為他做事。


    他以為隻要等到慕容楚登基上位之後,就能下詔將白中南給放出來了。


    可是現在,白一弦知道了自己的身份之後,突然想到,皇帝連自己都不肯放過,又怎麽可能會放過白中南呢?


    畢竟自己沒跟燕皇正過皇位,他都想要殺了自己。


    那對於跟他爭奪過皇位,甚至還對他造成極大壓力和陰影的白中南,他又怎麽可能會放過?


    白一弦想起這個事情,心中霍然一驚。


    真是糟糕,他居然忘了這一茬,他是可以自保自救,但白中南在裏麵怎麽辦?


    在這司鏡門當中,白一弦想要劫獄都辦不到。


    白一弦的臉色不由難看了起來。


    慕容楚見狀問道:“白兄,你怎麽啦?”


    白一弦看著他,心中思索再三,終於有了定論。


    白一弦輕聲說道:“嚴大人,我想跟太子單獨說幾句話,不知可否行個方便?”


    嚴青嗯了一聲,很快離開。


    白一弦四處看了下,發現在不遠處有一個小亭,視野開闊,周圍也無法藏人,倒是個談話的絕佳去處,於是便帶著慕容楚走了過去。


    慕容楚疑惑的問道:“白兄,我看你臉色難看,心事重重的樣子,你到底怎麽了?


    還是,發生什麽事了?”


    白一弦想救白中南,雖然他剛穿越到這裏的時候,白中南就已經被關在了牢獄裏,兩人基本上沒接觸過,按理應該沒有什麽太深的感情。


    但實際上,白一弦也不知道為什麽,他內心深處對白中南是有感情的。


    可是皇帝快沒救了,他臨死之前一定會想辦法弄死自己和白中南,自己可以躲過去,自己的父親怎麽辦?


    他不得不求助慕容楚。


    原本是不打算將他已經知道自己身份的事情告訴慕容楚的。


    但現在,他已經打算跟慕容楚攤牌了。


    白一弦琢磨了一下自己跟慕容楚之間的感情,又思忖了一下,這件事到底該怎麽說才能不影響他們兩人之間的情誼?


    但想來想去,這件事終究還是要說明白的,再委婉也沒什麽用,於是白一弦幹脆直接開門見山的問道:“葉兄,你我兩人雖然不是手足同胞,但也勝似親兄弟。


    我們兩個共同經曆了無數的事情,甚至也一起經曆了生死劫難。


    所以我們兩人之間,有些話我是不是可以直接說,直接問?”


    慕容楚說道:“當然可以。”


    白一弦一歎,說道:“我接下來的話,終究是害怕說出來會影響到你我之間的感情,但我確實沒有別的意思,一會兒希望你不要多想。”


    慕容楚見白一弦說的如此鄭重,心中不由有些詫異,但他還是點了點頭,說道:“雖然我身為太子,但我是真心實意拿白兄當兄弟的。


    你我之間無需客套,有什麽話你都盡管說便可以。


    我相信,無論是什麽事,隻要坦然的說開了,是不會影響我們之間的關係的。”


    白一弦點了點頭,說道:“那我就明說了。


    葉兄,皇上的身體你也知道,說句大不敬的話,可能就這最近了。


    你跟我說實話,皇上崩逝之前,是不是想弄死我和我爹?”


    慕容楚心中一震,沒想到白一弦說的這竟然是這件事。


    其實白一弦剛才在看望了白中南之後,就突然臉色鄭重的要跟自己說話,還讓嚴青離開,並又說出了怕影響他們兩人兄弟感情的事情,他心中就已經有所猜測了。


    隻是當白一弦親口說出來的時候,慕容楚心中還是不由自主地感覺到了一絲的震動和莫名而來的慌亂。


    仿佛心中掩蓋最大的秘密,被白一弦知曉了一般。


    他一直不願意讓白一弦知道這件事,也一直安慰白一弦,等他登基的時候一定會下令放白中南出來。


    可是慕容楚自己心中知道,白中南出不來了,父皇不可能會放過白中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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