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孫侍郎不但沒有斥責過自己的小孫子,反而還覺得因為這件事,自己也算是間接給郡王府送了禮,拍了白一弦的馬屁。


    因此,他還誇讚了小孫子來著。


    但現在看來,自己完全是弄錯了啊。


    如果這小孩,真的是王府某個管家的孩子,自己堂堂三品大員,備上重禮,命人送上門,自然沒什麽問題。


    可這孩子如果是白郡王的養子,而且是頗為喜歡的養子。


    那自己的孫子撞了他,還打了他,自己沒有親自過去道歉,隻是備了點禮物送過去,那可就不隻是敷衍了。


    根本就是有點看不起郡王府的意思了。


    難怪郡王今天將小孩子帶了來,還不給自己好臉色。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啊。


    孫侍郎總算明白了過來,這回也不用托人去打聽了。


    這可不就是得罪了人家而不自知麽。


    也怪自己,當時怎麽就沒有去好好打聽打聽呢?


    就因為白郡王年輕沒生孩子,就斷定這小孩在王府地位不高?


    孫侍郎現在想起來,都恨不得抽自己的耳光。


    因為雖然是小孩子之間有了衝突,但不重啊。


    他要是當時就好好打聽,早就知道元兒身份的話,早就親自上門了。


    這是多好的跟郡王府打好關係的機會啊。


    不但讓自己浪費了,還讓郡王厭棄了自己。


    自己真是白活這麽多年了,活該被厭棄。


    不過,好在還不晚。


    郡王沒有找自己麻煩,而是將那小孩子帶來,給大家認識,不就是為了給自己一個機會麽。


    白一弦帶元兒來,確實是為了讓他顯露人前,以免他以後出去的時候,別人不認識他,再欺負了他。


    而孫侍郎則覺得自己get到了白一弦想給他一個機會的意圖。


    因此,也顧不得喝酒欣賞歌舞,而是趕緊命令自己的兒子,回去準備禮物。


    等明天一早,下朝之後,他就立即親自帶著小孫子,去王府給元兒賠罪,好重新獲得白一弦的好感。


    果然人到了一定的地位,自己根本什麽都不用說,隻需要一個態度,別人自己就會揣測你的想法。


    自動自發的就什麽都給解決了。


    自覺還有機會的孫侍郎安心了。


    而另外一邊,鴻臚寺卿李長青心中也在納悶呢。


    因為在白一弦那邊遇冷的,可不止是孫侍郎一個。


    除了孫侍郎之外,就是他了。


    他自己在納悶呢,自己跟這位白郡王,平素也沒有什麽接觸,更無得罪的地方。


    為什麽白郡王對自己的態度,竟是那樣的冷淡呢?


    李長青是半點都沒想到賈守義和唐霜霜身上去。


    李長青這就是典型的官員心態。


    所謂人走茶涼。


    賈府都已經被流放將近一年的時間了,他早就把賈府拋諸腦後了。


    而且,他也根本想不到,白一弦還會為賈守義出頭。


    畢竟換成他自己的話,他也不會為了一個被流放的人犯,而去跟同朝的官員對上。


    所以,他對白一弦對自己如此冷淡的態度,有些百思不得其解。


    他的嫡次子李瀟,就是準備要娶唐霜霜的那個,人非常的聰明,也機靈。


    此番宴會,他也來了。


    他看著父親在那百思不得其解,便開口問道:“父親可是為了白郡王對你的態度而煩憂?”


    李長青點點頭,說道:“不錯。


    為父自問之前並無得罪白郡王,更沒有跟郡王府的任何人起衝突。


    白郡王去回棘以前,路上與我偶遇的時候,我過去問候,他也很是溫和。


    怎的今日剛從回棘回來,我也沒有得罪他的地方。


    他怎的就突然對我如此冷淡?”


    李長青說到這裏,頓了一頓,然後自語道:“不對,不對,我肯定是有什麽地方得罪了他而不自知。


    不行,我要去找左大人。


    聽聞左大人跟白郡王的關係匪淺,還是讓左大人,幫我去探一下白郡王的口風為妙。”


    李長青說到做到,當即就要站起來去找左慶元。


    他跟左慶元的關係也是相當不錯,相信對方應該願意幫這個忙才是。


    李瀟卻阻止了父親,說道:“父親不必去找左大人,兒子知道是什麽原因。我們確實得罪了白郡王。”


    李長青看著李瀟,將信將疑,問道:“你知道?


    什麽叫我們確實得罪了白郡王?


    莫非這禍事,還是你惹的不成?”


    李瀟暗暗翻了個白眼,說道:“這件事,說來也確實是兒子的錯。”


    李長青急了,這到底是啥事兒啊?你到是說呀。


    都得罪白郡王了,兒子怎麽還那麽不急不緩的呢?


    這簡直就快急死個人了。


    李長青急躁的說道:“到底啥事兒,你到是說啊。你到底是怎麽得罪白郡王了?


    平素你很是機靈,辦事什麽的,為父也是放心的很。


    這次到底怎麽回事?


    你說你得罪誰不好,你去得罪白郡王?


    什麽人能得罪,什麽人不能得罪,這個你都不清楚了嗎?”


    李瀟說道:“兒子也沒做別的啊,不過是要娶唐霜霜罷了。”


    李長青皺皺眉:“唐霜霜?這關唐霜霜什麽事?


    總不能是郡王看上了唐霜霜,結果卻被你小子搶了先,所以惹得郡王心中不爽了吧?”


    李瀟說道:“父親說的哪裏話,不是白郡王看上了唐霜霜,是他手下的人看上了唐霜霜。”


    “手下的人呢?”李長青眉頭就沒舒展過,問道:“是誰?”


    李瀟說道:“父親可還記得賈守義?”


    李長青說道:“自然記得,不過他都被流放那麽久了,這件事還跟他有關係?”


    李瀟說道:“父親怎麽聰明一世糊塗一時呢?


    唐霜霜以前是賈守義的未婚妻,而賈守義以前整日跟在白郡王的身後大哥長大哥短的。


    這個事兒,父親你不是知道嗎?”


    李長青說道:“我當然知道。”


    因為賈守義眼光好,在白一弦還沒發跡,還是一個小小的京兆府尹的時候,賈守義這個當時的二品大員之子,就屁顛兒屁顛兒的跟在他的身後,大哥長大哥短的。


    但是可沒少讓人笑話。


    可後來呢,一個個的就都笑不出來了。


    人家白一弦的人生,猶如開了掛一半,那品級,那爵位,是噌噌的往上竄呀。


    短短一兩年時間,人家就成郡公了,再後來更是成為了王爺。


    這時候,回過味兒來的人們再去巴結,那就晚了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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