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天賜問道:“等他們不行了的時候你再出手?雖說這樣做,確實能讓他們更感激你,可你就不擔心,到時候萬一救不回來,那不就糟了麽?”


    白一弦淡淡的說道:“我的本事,你難道還不相信麽?


    再說了,誰規定就一定要救回來?救不回來,那就救不回來唄。死一個,不是還有三個麽?


    三個人鬥,和四個人鬥,也沒什麽差別。該消耗的,一定都會讓他們消耗掉。”


    柳天賜一想,也是這麽個理兒啊。


    四個人呢,其中一個,被他的兄弟們弄死,那就弄死唄。


    死了一個,還有三個呢。


    自己何必替他們著急呢?


    柳天賜想通了,便慢慢的坐回去,說道:“咦,你說的,十分有道理。


    就讓他們先鬥著,你不用出手,他們各憑本事,相互消耗。


    既然都那麽有本事有能力,說不定,根本都不用你出手,他們自己就爭鬥的你死我活的。


    到最後,你什麽事兒也沒幹,皇帝的任務就已經完成了。


    功勞還是跑不了你的,嗯,不錯不錯。”


    白一弦笑道:“你想明白了就好。所以,我們完全不用著急,先坐山觀虎鬥。何必把自己搞的那麽累呢。”


    兩人說著話的功夫,就到了回棘王庭。


    回棘的王庭,可沒有燕朝的皇宮那麽多規矩。


    兩人乘坐著馬車,穩穩地駛入了王庭之中。


    聽聞哈那可汗,今天是在接待使者的正殿之中等待他們的。


    之前第一次見麵的時候,他一副病入膏肓的樣子,虛弱的連話都說不出來。


    被勉強抬出來之後,全靠吉術來勉強領會他的意圖,再解釋給眾人聽。


    而當時,柳天賜給了他一顆藥丸,幾乎立竿見影,就讓他胸口舒服了許多,能喘上氣兒來了。


    後來柳天賜給他開了藥讓他喝,如今才剛過三天,他就已經好多了。


    甚至還能被人攙扶著勉強下地走動,可以來正殿接待白一弦他們了。


    當然,即便能下地走動,吉術肯定也不會讓他下來,他還是被抬過來的。


    但對比之前,真的是好了太多了。


    因此,柳天賜的醫術,也被回棘人大加驚歎,深信不疑。


    等兩人到了大殿門口,從馬車上下來的時候,一眼看到旁邊站了一個十分眼熟的人影。


    定睛一看,正是十三王女卓爾珠。


    回棘是遊牧民族,統一之後,在二十年前才建立的這個王庭。


    打算要向中原文化靠攏,其實在某種程度上也代表了他們的野心。


    但因為是向中原文化學習靠攏,其中的規矩,並未學來。


    因此,回棘王庭不像燕朝皇宮那般,分為內宮和外宮。


    什麽女子隻能呆在內宮,不能幹政,不能出來。


    有的女子,踏進皇宮之後,一輩子都沒出去那深宮內苑。


    回棘沒這些事事兒,身為十三王女的卓爾珠,跑到這議事大殿來,也沒人覺得有什麽不妥。


    這要是在燕朝,公主跑到前朝來,是絕對不允許的。


    在白一弦和柳天賜下了馬車之後,卓爾珠就往這邊看了過來。


    柳天賜一看到卓爾珠,竟本能的被嚇了一哆嗦。


    白一弦詫異的問道:“你冷嗎?”


    柳天賜搖搖頭:“不冷。”


    白一弦問道:“不冷,你哆嗦什麽?”


    柳天賜衝卓爾珠那邊努努嘴,說道:“喏,你也不看看誰在那。


    今天可是回棘可汗在議事大殿接待我們,她一個王女,跑到這種地方來,你敢說,她不是知道今天我要過來,所以就特意跑來找我的?


    她要是逼婚怎麽辦?我能不害怕的哆嗦麽?”


    這都三天了,白一弦都差點忘了這一茬了,沒想到柳天賜居然還記得,並且還深信不疑的認為卓爾珠就是看中他了。


    聽到他這麽說,白一弦依舊沒有揭穿,而是笑著說道:“怕什麽?想想回棘可汗的性命,就在你的手裏握著。


    她父汗的生死,就在你的一念之間,放心,她不敢把你怎麽樣。


    你可是霽月公子,綠柳山莊少莊主,畏畏縮縮像什麽樣?挺胸抬頭,拿出你的氣勢來。


    她看中你,又不是你的錯,你怕什麽,可別被人瞧扁了。”


    柳天賜一聽,立即點頭說道:“白兄說的十分有理。”


    於是他挺胸抬頭,擺出了一副淡然的模樣。


    沒想到,原本站在大殿門口的卓爾珠,在看到他們之後,卻衝著他們走了過來。


    柳天賜一秒破功,聲音都有些顫抖:“白,白兄,她過來了,她真的過來了,怎麽辦?”


    白一弦說道:“穩住,別浪,淡定。把你當年闖蕩江湖,拒絕其她女子的那種氣勢拿出來,決不能讓人看扁了。”


    兩人悄聲說話間,卓爾珠已經走到了他們的麵前。


    “回棘十三王女卓爾珠,見過燕朝王爺。”卓爾珠淡然行禮。


    白一弦微笑道:“王女不必客氣。”


    卓爾珠站直身子,這才又看向柳天賜,上下打量了他一眼。


    就這一個動作,就代表她過來的目標,是柳天賜。


    白一弦他們第一天來,麵見哈那可汗的時候,卓爾珠並不在場。


    因此,她雖然事後聽說,有一個燕朝來的神醫,幫父汗治病,讓父汗的病情緩和了一些,但卻並不知道這個人就是柳天賜。


    即便那天晚上的王庭盛宴,她看到了柳天賜,也並不以為,給父汗治病的人是他。


    因為柳天賜太厲害了。


    在卓爾珠的印象中,燕朝神醫,都是文人,必然是溫文爾雅的模樣。


    就如同回棘的大夫一般,一個個的都是些小老頭的模樣,就算是年輕的大夫,也是樣貌斯文,天天提著個藥箱子,是半點武力都沒有的。


    而柳天賜那麽厲害,能與勇士一戰,並連勝三場,怎麽可能是神醫呢?


    直到今天,她才知道,自己誤會了,原來給父汗看病的那個神醫,竟然就是那天晚上,在她挑戰之下,戰了一半,就落荒而逃的柳天賜。


    她得知這個消息之後,心中頓時有些懊惱。


    因此,今天早早便站在這裏等候了。


    此刻看到柳天賜,卓爾珠皺眉打量了一番,在心目中,還是無法將神醫,和實力強悍的勇士結合在一起。


    這就好比告訴她,多吉,次壽這樣的蠻漢,其實是個神醫一般。


    雖然柳天賜外表文雅,但卓爾珠心中還是覺得有些別扭怪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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