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不庸覺得,以白一弦的心計,不至於會犯這樣的錯誤。


    難道,他掌握的,比自己想象中的還要多,有絕對的把握不成?


    胡不庸不知道白一弦到底掌握了多少,所以他並不敢開口說話。


    見胡不庸麵色驚疑不定的看著自己,白一弦便坐實了心中的想法。


    隻是這胡不庸卻並不開口,白一弦便直接說道:“胡大人,我是來幫你的。”


    胡不庸心中一動,麵色有些陰晴不定,似乎是在思索白一弦的話。


    最終他開口問道:“白郡公,這是什麽意思?幫我?下官怎麽不知道,自己有什麽地方,是需要白郡公幫忙的。”


    白一弦說道:“說出幕後主使與他的計劃,我自會幫你。”


    胡不庸笑了起來,說道:“原來白郡公幫我是假,想要套話才是真。隻是可惜,白郡公是真的誤會了。


    下官今日彈劾白郡公,確實是職責所在,見不得違法亂紀的醃臢事罷了,並未受人指使。


    郡公誤會了下官,所以,下官給不了白郡公想要的答案,也不需要白郡公的所謂幫助。”


    白一弦麵色平靜,說道:“胡大人,機會隻有一次,是要靠自己主動才能抓住的。


    本郡公既然來到你胡府,自然是掌握了一定的線索證據的。還有,我既說了要幫你,自會護你周全,若是你不能把握,等事後後悔可就晚了。”


    胡不庸愣在那裏,麵色再次陰晴不定,似乎是在認真考慮白一弦的話,到底是真是假。


    但最終,胡不庸似是想到了什麽,他輕微的歎了一聲,開口說道:“白郡公,下官所言,句句屬實。並無人指使。


    早朝之時,下官或許有誤會郡公的地方,在此給郡公道歉。


    郡公還是請回吧,至於夜間私闖胡府的事,下官會當沒有發生過,既不會說出去,也不會向皇上彈劾,還請郡公放心。”


    白一弦聞言,皺了皺眉。


    胡不庸以為,白一弦掌握了線索,辛辛苦苦的跑來一趟,必然是不達目的不會罷休,他一定會施展三寸不爛之舌來說服自己。


    畢竟事關白一弦的人身安危,他豈能輕易放棄?


    所以,縱然自己拒絕了白一弦,但白一弦肯定不會放棄,他一定會利用身份來威逼利誘自己將實情說出來。


    因此,胡不庸心中暗暗盤算,一會兒該用什麽樣的方式來拒絕白一弦。


    可讓胡不庸沒想到的是,白一弦根本沒有給他機會,因為他根本就沒有糾纏逼問。


    白一弦隻是看著胡不庸,高深莫測的說了一句:“既然胡大人不肯抓住機會,那你就好自為之吧。言風,我們走。”


    說完之後,白一弦站起身,轉身便走,言風隨即跟了上去。


    這麽一來,反倒讓胡不庸一臉驚愕,一時之間居然有些猶豫了起來。他看著白一弦離開的背影,一時竟不知道自己該不該喊住他。


    但轉念間,胡不庸便想到,這會不會是白一弦的計策?他故意要走,好給自己造成壓力,最終喊住他,告訴他實情?


    不不不,自己不能說,不能冒險。


    白一弦走到門口的時候,突然回頭,看著胡不庸說道:“胡大人,其實本郡公來這一趟,已經幫了你。”


    而就在胡不庸錯愕思考間,白一弦已經打開了書房的門,很快和言風一起消失在了夜色中。


    胡不庸這才知道,白一弦並非欲擒故縱,而是真的打算離開。


    他急忙追了上去,衝出了書房,四下查看,哪裏還能看到白一弦的影子?


    就真的這麽走了?難道他不想知道真相,不關心他自己的人身安危了嗎?


    胡不庸如今倒是有些弄不明白白一弦的意圖了。


    “來人,來人。”胡不庸大叫。


    很快,胡府的仆從和護院便紛紛趕至,問道:“大人有何吩咐?”


    胡不庸定定神,看著那幾名護院,問道:“今晚就是你們值守?”


    護院不明所以,點頭道:“是。”


    胡不庸問道:“那你們可曾看到過什麽人來此嗎?”


    幾名護院相互看看,紛紛搖頭道:“大人說的是什麽人?府中的人,除了值夜的下人,大都休息了,未見什麽可疑之人。”


    胡不庸不耐煩的說道:“我說的是府外的外人。”


    護院急忙說道:“小人未曾看見過府外的人入府啊。”


    “好了好了,都下去吧。”胡不庸心中有些煩亂,不過好歹他還有理智,並未責罰這些護院。


    雖說是他們失職,但胡不庸也知道,白一弦身為郡公,身邊必定高手如雲,帶著他來去自如也不是什麽難事,非是他府中的這些普通護院能發現的。


    趕走了一眾下人,胡不庸長出了一口氣。腦子裏不由自主的再次回想起白一弦說的話。


    他的心中愈發的煩躁起來,不知道自己的選擇到底對不對。可事到如今,他不能輕信任何人。


    但莫名的,胡不庸突然想到了白一弦臨走前說的最後一句話:胡大人,其實本郡公來這一趟,已經幫了你。


    胡不庸起初不明白這句話的意思,但思索良久,他終於有所頓悟,眼睛一亮,內有感激之色出現。


    胡不庸在院中站了很久很久,麵色似有掙紮,最終歎了一口氣,一咬牙,返回了書房之中,找出紙筆,快速書寫了起來。


    而另一邊,白一弦和言風已經出了胡府,正在往自家的府邸而去。


    言風心中頗為奇怪,問道:“公子既覺得那胡不庸不對勁,是受人指使要對付你,那為何不問個清楚,反而如此輕易離開呢?”


    言風覺得,白一弦既覺得有人想要對付他,那更應該查問清楚才對,公子不像是能輕易放棄的人。


    白一弦反問道:“你覺得呢?”


    言風搖搖頭,說道:“屬下不明白公子用意,公子去這一趟,不問清楚就輕易返回,既沒要到答案,又有可能打草驚蛇,使他們計劃改變。”


    白一弦搖搖頭,說道:“我是故意如此。”


    言風驚訝道:“故意打草驚蛇?”


    白一弦說道:“其實我今日讓你去查的事情,根據結果,我推斷這位胡大人,是被人利用,甚至,是被人威脅,才會有如此異常的表現。”


    他看著言風,繼續道:“故意製造胡不庸與我的衝突和矛盾,這種手段,很拙劣,也很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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