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小子的德性,竟然還能投生到這樣的家庭裏,真特麽沒天理了。


    秦炎站在淘淘大伯家豪華的別墅客廳裏,眼睛邊瞅著四周的擺設,邊在心裏如此想著。淘淘之前跟他說過,他大伯繼承了他爺爺的公司,而這公司以後是要傳給他的,原因很簡單,他大伯僅有一個女兒,沒兒子。


    “請問你找誰?”淘淘的爸爸,那個戴眼鏡的斯文平頭男子走過來看著秦炎問道。這是一位大學高數老師,典型的知識分子書呆子類型,為了不讓淘淘變得跟他爸一樣愛讀書,他大伯便隔三差五的將他拎到他家來教育。


    秦炎將雙手背在身後,裝出一副高深莫測的表情,慢條斯理的對淘淘爸爸說道,“剛才我從這小區外麵經過,突然看到這棟房子隱隱約約有......”


    話說到一半,秦炎便故意停了下來,同時還將自己那雙冒光的眼睛投向了淘淘爸爸身後不遠處坐著的他大哥,一邊打量一邊露出一副所料不差的表情來,“果然......”


    “果然?”淘淘爸爸一聽秦炎這話,再看他又一直在注視他大哥,忙吃驚的問道:“小夥子,你看出什麽來了?”


    淘淘的奶奶最近接連請了三位所謂的大仙來給她兒子驅鬼,每位來之前都吹牛吹到上天,來之後作法也作到下地,可走了之後她大兒子該咋的還是咋地,毛用都沒有。現如今老人家正身心疲憊、愁容滿麵的躺在休息室休息,可還沒休息多大會就聽到外麵小兒子在跟什麽人說看出什麽的話來,本來不想理會,但是想想還是起了身。她大兒媳不信這一套,早半個月前就躲出門去旅遊去了,所以家裏這邊也隻能她這個上了年紀的親媽幫著張羅了。


    “這位是........?”淘淘的奶奶乍一看到秦炎那張年輕的過分的臉時,有點不大相信他能看出這屋子有問題。


    秦炎轉身對淘淘的奶奶點了點頭,說,“或許是我多管閑事了,你們要是不信,就當我沒說過。”說完他又用一種毛骨森森的眼神再次看了淘淘的大伯兩眼,然後便作勢轉身就要離開。


    “哎,等等。”淘淘的奶奶伸手喊住了秦炎,然後快走兩步上前說道,“小夥子,既然來都來了,你就給我們家看看吧,說說看,你都看到什麽了?”


    秦炎轉身看著老人家笑了笑,說,“您是不是覺得我太年輕,說出的話都是騙人的?”這句話說完,不等人反應又接著說道:“老人家,這種事情是不能看年齡的,但凡在這方麵有真本事的人,那都是有天賦的。”


    淘淘的奶奶也跟著笑了笑,說,“看你這孩子說的,我老人家怎麽可能會對年齡有歧視呢?我們不管多大年齡的人,也不管是什麽人,隻要能幫我們解決了眼前的麻煩,什麽事都好說。”


    “哥哥,你能看出我大伯身上有影子嗎?”從剛才開始,淘淘就在一旁急的抓心撓肝了,這個秦炎,讓你來幫忙捉鬼,你先是故弄玄虛不說,又磨磨蹭蹭的吹起自己的天賦了,你這是想先讓別人承認你的能耐,然後才動手辦事嗎?


    蠢貨,就不知道先露兩手來顯擺顯擺嗎?那樣還用的著耍嘴皮子來強調自己有多厲害?


    秦炎皮笑肉不笑的低頭看了眼淘淘,眼中若有似無的警告直接想把他淩遲處死,死小鬼,你心裏想什麽當我不知道?


    “你大伯身上跟著的不是影子,是鬼,而且還是隻凍死鬼。”秦炎邊說邊看向淘淘大伯的身後,其實在剛剛他進來的時候,那隻鬼就已經蜷縮到了角落裏,此刻它正用那雙帶了薄冰的眼睛怯怯的看著秦炎,一身的黑衣因為冰凍了太長時間而顯得硬邦邦、冷颼颼的........


    雖然屋裏並沒有多冷,但是因為凍死鬼一直跟著的原因,淘淘的大伯早早的便把羽絨服穿到了身上。在秦炎來之前,他正縮著脖子窩在沙發裏愣神,秦炎來了之後,他也隻是抬眼看了兩下,卻並沒有起身詢問的意思,其實也不是他不想起身,隻是身上太冷,也缺乏活力,所以懶得動彈而已。但是當他聽到秦炎那句“凍死鬼”的時候,內心深處馬上顫抖了一下,整張臉也隨之轉向了秦炎。


    “凍死鬼?”淘淘的大伯嘴裏喃喃重複了下這三個字,然後問秦炎,“這個凍死鬼,為什麽要跟著我?”


    不等其它人招呼,秦炎徑直走到淘淘大伯附近的沙發旁坐下,然後看著他問道,“你好好回頭想想,是什麽時候覺出自己身體不太正常的?”


    淘淘的大伯凝眉想了一會,猶豫著說道:“大概.......有三個月了吧。”


    “三個月之前你都去過哪裏?”


    “........好像是,先跟朋友一起去了趟東北滑雪,之後又去度假山莊泡了三天溫泉,然後......”


    秦炎微微凝了凝眉,去了那麽多地方,顯然他自己是理不清在哪裏招惹上這隻鬼了,而看那隻鬼的樣子,秦炎猜測它多半是已經說不出話來了,因為它的口中現如今隻有半截舌頭......


    “就說你去東北滑雪那一次,好好想想有沒有在那裏碰到什麽奇怪的事情?”


    三個月前還隻是九月份,這個季節即便是在東北也是還沒有真雪的,而他們這些有錢人所去的地方無非是人造雪的一個場地而已。記得那天天氣不太好,陰天,但是沒風,看著也不像要下雨的樣子,事實上一直到玩完也沒有下下來雨。淘淘的大伯是和他的三個朋友一起去的,一開始四個人玩的很順暢,但是滑到一半的時候,淘淘的大伯被自己拿的滑雪杆拌了一跤,那一跤摔的實在是不輕,就連頭上戴的帽子都直接給摔到了地上。


    淘淘的大伯從地上爬起來後,前後左右看了看,發覺自己摔跤是因為滑雪杆被一塊東西給纏住了。他仔細回想了下,說,“看著好像是一塊黑布,四四方方的,像頭巾那麽大,裏麵也不知道包了什麽東西,灰不溜秋的,就像草灰一樣。因為黑布勾住了滑雪杆,我一開始又沒有注意到,所以一使勁就把裏麵的那堆跟灰一樣的東西弄撒了,而且還撒了我一褲子。因為這事我們幾個還把滑雪場的幾位工作人員給訓了一頓,這是滑雪的地方,怎麽能隨隨便便的放像垃圾一樣的東西呢?因為沾了一褲子灰,後來我就索性不玩了,卸了裝備就在外麵等他們。”


    黑頭巾?草灰?


    秦炎扭頭看向角落裏蹲著的凍死鬼,招手讓它過去,然後問道:“那塊頭巾裏包著的是你的骨灰?”


    一屋子的人看到秦炎對著一團空氣問骨灰,都齊齊倒抽一口冷氣,但轉臉卻又狐疑的上上下下打量起秦炎來,不知道他做這麽一出是真的還是假的?不過等他們看到淘淘也在兩眼直勾勾的盯著那團空氣時,立刻便信了五分。


    淘淘的奶奶更是一步上前一把將淘淘給摟到了懷裏........


    黑衣黑發的凍死鬼瑟瑟發抖的對著秦炎點了點頭。


    ”因為你的骨灰被他給勾出來,又撒了他一身,所以你才會這樣跟著他不放,對嗎?“當著他們的麵,秦炎繼續問道。


    凍死鬼停頓了一下,繼而又點了點頭。


    淘淘的大伯困惑的看看那團空氣,又看看秦炎,說道:“如果是因為這樣而纏著我不放,這很沒道理啊。我跟它又不認識,更沒害過它,把它的骨灰扒出來也純屬是巧合,小夥子.........呃,請問怎麽稱呼?”


    來了半天了,終於想起來問人家姓誰名誰了。


    “叫我秦炎就行。”


    “秦炎是吧,你問問它,要怎樣才肯不再纏著我,肯離我們家遠遠的?”這樣的一個橫空過來的麻煩,他當然想能甩就盡快甩掉了。


    “它不會說話,舌頭也不知道是被人割了還是其它什麽原因,總之隻剩下一半了。”


    聽說這還是個隻有一半舌頭的凍死鬼,其他人再一次齊齊倒抽了口冷氣。


    秦炎抬頭看了看屋裏到處掛著的像吊喪一樣的黃表紙,隨便一抬手便隔空抓來兩張,接著往身前的茶幾上一放,扭頭看向凍死鬼,問道,“會寫字嗎?”


    凍死鬼點了點頭。


    “好,那就把你的死因和想要他們家為你做的事情寫下來,但是在寫之前你先回答我一個問題,是就點頭,不是就搖頭。”


    凍死鬼點了點頭。


    “那好,我來問你,在你的骨灰被他勾出來之前,或者說在你死之前,你認識他嗎?”


    凍死鬼轉過那張已經看不太清楚的臉望向淘淘的大伯,不知是在猶豫還是在想其它事情,總之停頓了有一分多鍾的時間才點了下頭。


    秦炎滿眼複雜的看了看淘淘的大伯,後者此時正焦急的等著他這個問題的答案。


    “那你的死跟他有關係嗎?”


    這次凍死鬼沒再猶豫,直接就搖了搖頭。


    秦炎將茶幾上的兩張黃表紙拿起丟向凍死鬼,當快要到達它身上時,黃表紙在空中突然就自己燃燒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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