設置了購買比, 30%,看不了的話, 六小時過後看!抱歉呀!  每天的工作, 就是測量病人三餐後的血糖,還有跟著老師查房,幫老師寫病曆。說起來簡單,做起來卻是又雜又累。每隔五天還要值一次夜班。


    自從上次在電話裏跟江羽騫吼了一頓,一個多月裏, 他倆之間再沒聯係。兩人就跟突然間互通了默契, 誰也不找誰。不過, 形式上一樣, 內容卻是大相徑庭。


    周皓是因為賭氣, 江羽騫呢?他巴不得周皓自此銷聲匿跡, 滾得遠遠的才好。


    同來實習的, 大家年紀都相仿,那些人不知是在什麽時候,忽然變得很熟起來,偶爾還會私下搞搞聚餐。周皓向來不合群,也不喜歡跟人交流。同一批進來的實習生裏, 恐怕就他落了單。


    他知道那些人背後怎麽說他的?說他假清高,愛裝b。


    中午的時候。


    “周皓!”後麵有人喊他。


    周皓回過頭, 才發現是急步朝自己走來的鄒凱。鄒凱跟他是一個學校一個專業的, 兩人實習還分在了一起, 也算挺有緣的。


    “去食堂啊?一起啊。”


    “好啊。”周皓轉過身子, 腳步浮軟地朝前走。


    兩人去醫院食堂打了飯菜,然後隨便找了個空位置坐下。


    周皓不習慣別人的突然親近,所以全程板著臉也不說話,就光是低頭扒著碗裏的飯米粒。幸好他這位同窗屬於特能找話聊的那種,沒話也給你整出話來。這一餐飯,全靠鄒凱一人擱這兒巴拉巴拉說東說西,周皓就是偶爾應一下。


    “你畢業有什麽打算?還繼續讀博嗎?”鄒凱問。


    “直接工作。”


    “還以為你會繼續念下去。”鄒凱眼珠子咕溜一轉,“我聽說啊,咱們學校招本校博士,不過每年的名額隻有一個。”


    “那很好啊。”周皓隻是虛於表麵地附和。


    “你不想爭取下?當個幾年講師,也許過幾年運氣好,能評個副教授。”


    聽到這裏,周皓已經聽出來些名堂,這人兜來兜去無非就是想套自己的話。鄒凱這個人吧,周皓雖接觸不深,但也知道他平時的為人,會在老師跟前來事,做什麽事兒目的性很強,還有就是學習比較刻苦。


    五年來,大大小小的考試總是名列前茅。要說這人有什麽怨念,大概就是永遠比自己低一個名次,永遠是第二名。


    很多事周皓都能看得細致,這是從小就鍛煉出的天賦。


    “沒這個想法,況且學術圈也不好混。你加油吧。”


    “我就是隨便一說,並沒那個打算。”鄒凱緊繃的神色明顯舒緩了,“吃飯吃飯。”


    吃完飯回去的時候,周皓在住院部電梯門口居然碰到了賈臨,那人恰好往外走,於是就麵對麵地撞上了。


    “周皓。”賈臨喊了一聲。


    周皓淡漠地回應,“挺巧啊。”


    “咳,老爺子住院了,我爸媽都不在國內,這麽些天全是我在侍候。”


    “哦,那你接著忙吧。”


    賈臨看了眼周皓身邊的鄒凱,然後試探性地問道,“你實習啊,這會兒是午休時間,咱倆聊聊?”


    周皓沒有推脫,比起說些客套話應付鄒凱,他還不如跟賈臨待一會兒。其實,江羽騫的四人小團體中,賈臨對他算是最沒有惡意的。這人跟自己有點像,啥事兒都漠不關心,自然不會故意惡語苛待他。


    “行啊。”周皓扭頭轉向鄒凱,“你先上樓吧。”


    醫院最西麵是處可供賞玩的地方,拱橋、流水、涼亭、還有花花樹樹。目下正是中午,天火辣辣的熱,人就像浮在滾燙的沸水裏。也正好是午休時間,園子裏一個病人也沒有。兩人尋了處陰涼地,坐在大樹下的木椅上。


    “好久沒看見你了。”


    周皓有點皮笑肉不笑,“也沒多久,上個月在酒吧不是剛見過嘛。”


    賈臨也附和著笑笑,隻是笑意總有些尷尬,心裏想著:這人還真是一身是刺,自己溫和的客氣話,他也能曲解成諷刺,然後趁機噎你一句。


    “也是啊,說到酒吧那次,我也有好久沒看見羽騫了。”


    周皓不喜歡繞圈子,開門見山地問,“你找我什麽事?”


    “沒什麽事,就是好不容易碰見個熟人,隨便聊聊天。”賈臨掂量起身側人的麵色,佯裝問道,“你真不知道羽騫最近在忙什麽?”


    “他在忙什麽?”


    這人看來是真不知道,賈臨收起打量,搖搖頭,“我也不知道。”


    “沒什麽事兒的話,我回去了。”


    周皓起身欲走,賈臨末了喊住了他,“那個,我聽世初他們兩個說,羽騫去歐洲玩兒去了。好像,不是一個人去的。”


    “那是和誰啊?”周皓假裝無所謂地聳聳肩,“程子旭嗎?”


    賈臨沒再繼續說了。


    “祝他玩得愉快。我走了。”


    七月過去,步入八月,依舊是酷暑難耐。周皓的生活越來越有規律,永遠是家和醫院,兩點一線。所有休息的當兒,要不就是在家看看書,要不就是打打遊戲。對了,最近辦了張健身卡,閑的時候還會去鍛煉鍛煉。


    大部分的夜裏,他還是會失眠,不過情況並沒有很糟,白天他雖然困,但並不影響工作。


    八月中旬的時候,嚴明給他來了通電話,那小子很興奮地告訴他,他倆高中的班主任生了二胎;某某同學現在當起了煤老板,混得風生水起;還有高中暗戀自己的那位姑娘,昨天碰到嚴明,還向嚴明打聽他的消息……


    這些都是很好很好的事,末了,周皓再次問起嚴明——“它現在是什麽樣兒?”


    嚴明依然不解地問:“誰?”


    “五年沒回去了……忘了是什麽樣兒了。”


    嚴明立馬反應過來,“挺好的,家這邊剛通了鐵路,咱高中前麵不是有個麻紡廠嘛,拆了,建了個大超市,還有你家那塊,周圍差不多都拆了,沒個幾年,你家那房子也能拆,你很快就要成拆二代了。我下周也回校了,我媽熬了點辣醬,讓我帶給你嚐嚐。”


    周皓:“阿姨現在生意咋樣?”


    嚴明:“前陣子創建文明城市,街上的小攤都清了,我媽尋思著也掙不了幾個錢,就去飯店刷盤子去了,以後不賣那手抓餅了。”


    ……


    沒多久,嚴明就回校了,大包小包給周皓帶了好多家鄉特產,還有他媽熬的幾罐辣椒醬。兩人說說笑笑,下館子搓了一頓。


    嚴明一個勁兒地問周皓,暑假裏有沒有碰到江老師,周皓故意逗他,就說不光碰見了,還碰見江老師跟一個女的依偎著走在一塊。


    “真的?”


    “千真萬確。”周皓一本正經,“要不你帶幾罐辣醬送給他?給他嚐嚐丈母娘的手藝?”


    “去你的!”嚴明罵過又問,“那女的長什麽樣?”


    “逗你玩的,哪有什麽女的,整個暑假我都泡在醫院裏,壓根你沒見著你家江老師。”


    嚴明這下臉色才好轉了,那種偷偷藏匿的喜悅太明顯了。周皓突然間有點羨慕起他這個朋友來,沒去嚐試,就沒有失敗,留著一份幻想,是不是好一點?


    至少不像他現在這樣,折磨別人,也折磨自己,撈不著一點好處,反而成了個徹頭徹尾的壞人。


    周皓覺察出了不同尋常,突然間的好,讓他沉迷的同時,又有些難以置信。總覺得,那人像是在醞釀一場大的風暴。


    有一次,周皓問起他,“你最近轉性啦?這麽好?”


    江羽騫陰著一張臉,什麽也不說,轉而把挑釁的人提溜進了房間裏。


    這時的周皓,是最快樂的,他嘴上不說,可心裏別提多開心呢。他把這份開心偷偷藏匿起來,隻允許自己淺淺地嚐一口,嚐完了,趕緊裝進盒子裏,留給下一次繼續享受。


    他甚至開始試著去寬恕自己的母親,試著找理由去替這個女人解釋糟糕的一切。


    這時的他,內心美好得簡直不像話,他見著水,水裏立馬就出現笑臉;他感受到風,連風都在溫柔地觸摸他。


    豆瓣的帖子還在,周皓在電腦前坐了兩個小時,總覺得,任何遣詞造句都表達不出這些日子的美好。


    寫到【我和j先生已經真正在一起了】,總覺得結局過於倉促,他刪除了;


    再寫到【我終於戰勝了那個娘娘腔】,內心依然惶惶然,他又給刪除了;


    ……


    糾結到最後,更新的話變成了——


    【我與j先生正試著按照情侶模式相處,但願未來的日子越來越好。我愛那個男人,希望他也一樣。】


    事情的轉折發生在六月初,程子旭特地去找了江羽騫,問他上次半夜裏說的那番話是什麽意思?


    但凡是個男人,都不會把這件事完完整整抖落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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