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浪離開後來到側院,揮刀砍了幾個盆栽,卻也不能解開心中的煩悶。雪玉,這個初次相見就讓他掛上心頭的女子,這般倔強,即使他已經明明白白地告訴了她,有多麽不願意她去那種地方,卻也不願意為他放棄,越想,一浪這胸口越發堵得慌,不行,我得找人喝酒聊聊去。


    說到喝酒,一浪第一個想到的人便是段叔。從小一浪就與段叔特別親,一浪心裏有什麽事都喜歡找段叔,不論是開心的,亦或是不快的事。


    “段叔,在嗎?”一浪來到了後廚,推開門問道。隨後向裏頭一張望,便看到段叔坐在裏頭磨刀子,“誇嚓誇嚓“,那刀子在磨刀石上劃過,發出了刺耳的生音,惹得一浪心裏更加煩悶了。


    “一浪啊,怎麽想起找我來了?我這會在磨刀,這不是快開飯了,切幾個菜,發現刀不太好使了,便磨一磨。哎,你還別說,我這刀啊,多少年都沒有要磨了,今天發現有些鈍了。”段叔邊說邊歎了口氣,搖了搖頭。


    “刀鈍了,磨了便是。”一浪有些沒好氣的說道。


    “嗬嗬嗬,這刀和人一樣,也會變老啊。隻是,這刀鈍了,磨磨就好。可人老了呢,可就回不去了呀。”段叔感歎道,用手摸了摸這刀鋒。


    “哪會,段叔的身子骨這麽好,怎麽會老了。”在一浪的眼中,段叔始終是比他爹還要親,還要尊重的長輩。段叔力氣大,做菜好吃,會抓螞蚱,在一浪年幼的心中,簡直就是英雄,英雄怎麽會老。


    “嗬嗬嗬,你這小子。說吧,今天有什麽事?”段叔雖口中在自己念叨著,但是一眼便看出了一浪有心事在身,小孩子,喜怒哀樂全然在臉上,那是想看不到都不行。


    “哎。”一浪歎了口氣,一屁股地坐在地上,與段叔並排坐著。


    段叔從下往上白著眼睛看了眼一浪,不禁又哈哈笑了兩聲,拍了拍一浪的膝蓋,說道:“等著。”隨後便走到後廚的角落中,蹲下搗鼓了一會,手中舉著一壺紅紙蓋的酒來。


    “來來來,有酒,有老頭子我。就差真心話了。”段叔說笑著,便將就擺在一浪的麵前,起身又去拿了兩個黃瓷碗下來。


    “哇,段叔,就你最懂我了,這又是藏了什麽好酒?”一浪問道,這酒香,起碼藏了好幾十年。


    “嗬嗬嗬,這可是我的私藏寶貝酒,一般人,我不讓他喝,就你小子,我給喝。”段叔邊說邊不忘停下手中的動作,將酒分別倒入兩個碗中,隨後遞給了胡一浪,言道:“這是女兒紅,為解女兒事。”


    “段叔,你又開玩笑了。”胡一浪說罷,便將遞過來的一碗酒給一口氣喝了下去,完了,眼睛像剛睡醒似地眨巴眨巴,嘴裏不自覺地“啊”了一聲,“好酒啊好酒!口有餘甘,回味無窮!”


    “嗬嗬嗬,這酒也喝了,到底是什麽事,讓你來找我這老頭子呢?”段叔問道。


    “段叔,你知道我和雪玉這番出行是為了什麽,到了梅花塢,見到那梅花塢塢主,竟不肯直接將燈花給我們。”一浪開口說道。


    “那要如何才肯將燈花給你們呢?”段叔耐心地聽著,耐心地問道。


    “梅花塢塢主名薔梅子,她有個死去的姐姐,需要一個叫寒冰玉的東西才能讓她姐姐的屍體不腐,可那寒冰玉偏偏在朱大福的身上。”一浪回答道。


    “你慢慢說,別著急。”段叔好聲地接話道。


    “在朱大福身上也就罷了,二玲那丫頭竟提出了餿主意,讓雪玉進藝滿樓喬裝成藝女,接近那朱大福,把寒冰玉給拿過來。”一浪說話不帶喘地回答道。


    “哈哈哈,那不是個很好的主意麽?二玲這丫頭的鬼點子可真不少。”段叔說完,又笑了兩下。


    “段叔,你還笑,我急都急死了,藝滿樓,雪玉怎麽能去哪種地方。再說了,你也知道朱大福是貪財好色之徒,除此之外,身邊還有不少打手,若雪玉被發現使了小動作,到時候怕是又要被劫色,又要送命啊!”說到這,一浪倏地站起了身子。


    “原來是這等事。”段叔想了一下,笑了笑繼續言道,“不過是小事。雪玉真是個有膽魄的姑娘啊,敢隻身前往藝滿樓。別擔心,藝滿樓的老板娘我熟識,回頭我與她說下,好好待雪玉便是。”


    “啊?真的嗎?莫非是您的老相...”一浪的話還沒說完,便被段叔給打斷,他說:“老朋友罷啦。”


    “你等我一下。”段叔像是想起了什麽事,起身走出房門外,不一會,就回來了,手上多了一個東西,是個鑲著金邊的紅色錦囊,“這個你拿著,交給雪玉,讓她在危機的時候打開。”


    “這是什麽東西?”一浪接過這錦囊,疑惑地問。


    “你讓她拿著便是。”段叔信心十足地說道。


    “多謝段叔!”此時,胡一浪已是喜笑顏開。


    這時,段叔又意味深長地拍了拍一浪的背,問答:“近日,你和你爹如何?”段叔心裏明白,也許誰都看的出來,一浪和胡練達父子兩相處並不和睦,常常是大眼瞪小眼,鼻孔對鼻孔,都強地和頭牛一樣。


    “還能怎麽樣,就那樣唄。”一浪一聽提到他的爹,就一臉的不情願。


    段叔又笑嗬嗬地說著:“我與你爹認識幾十年了,了解他,也知道他對的用心,為你是好是壞,都明白地很。”


    “段叔,你哪壺不開提哪壺,你就別幫他說話了。夠煩的了。”一浪沒好氣地說。


    “誒,哪能這樣說。這些日子,我見你總與雪玉呆在一起,不錯,雪玉是個好姑娘,值得好好待她。但是,你爹娘年事已高,若孩兒仍像三歲男兒那般調皮又不知冷暖,任誰都會心寒呀。”段叔以溫和的口氣與一浪說道。


    一浪低下了頭,沉默了半晌,口中回答:“知道了。”


    “哈哈,好好,知道就好。嗨,我,還有你爹娘,誰不是從你這個年紀走過來的,都會有偶爾犯糊塗的時候,若真是有什麽說的不對,你就當沒聽見。”段叔補充說道。


    “嗯,我明白了段叔。”


    第二天,雪玉一早在馬廄裏給馬喂草,心裏想起昨天一浪的模樣不禁有些埋怨。


    欲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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