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雪玉還沉浸在方才摸不著頭腦的劍法中時,隱約聽見有人在遠處叫喊她的名字,她抬起頭來目光直勾勾地向前一望,原來是一浪,那眼珠子好似是看著他,又好似是看著別處,手中的傘依舊沒有停止舞弄。


    “你上哪去了?”一浪見到雪玉,心中的石頭才落下,兩三步奔向雪玉,兩手自然地放在她的雙肩,低頭看著雪玉的雙眸,眼裏流露出火燒眉毛之光。


    “一浪,我沒事,剛才又見到了鄒單耳。這家夥,實在太歹毒了,居然想對一個老奶奶下毒手。”


    “你怎會遇到他?他沒對你怎麽樣吧?”一浪音調上升了一個八度。


    “沒有,我扶了一個老奶奶回家,不一會他就出現了,好像還想搶什麽東西似的。”


    “接著呢?”


    “接著幸好有個蒙麵人出手相救,我剛想問他是誰,他就離開了。”


    “這般蹊蹺。”一浪小聲說道,隨後又問:“你可曾看清他的麵容?”


    “沒有沒有,他的臉捂得嚴嚴實實的,根本就看不清他的樣子。舞出的劍法十分飄幻,今天之前,我都從未見過。”雪玉轉著眼珠,絞盡腦汁回想著方才的步子。


    “你可曾記得一招半式?”一浪繼續問道。


    “嗯,記得一點。”雪玉點點頭答道。


    “那好。你與我比劃看看。”隨後他們來到了城郊的燕尾湖附近,雪玉在胡岸邊邁著她隻看過一遍的步子,劃地而動,以傘比劍,在沒有對手的攻擊下,她顯得輕鬆自如,仿佛那傘便是剛剛的手中之劍,幻化出刀劍之利器。此時豔陽已西下,留下的是金燦燦的落日輝映,這如金袍般的落日仿佛如毯子蓋在雪玉的身子上,原本烏黑的頭發顯現出了幾分栗色,瞳仁也映得如琥珀般的珍貴,更襯了幾分迷媚。一浪在一旁原本隻是托著下巴看著招式,卻不知不覺地被雪玉身上散發出的氣息所吸引。


    他對著雪玉喊停,上前貼近雪玉的身子,與雪玉保持同樣的姿勢,也用右手握在傘柄上,輕輕擦過雪玉的手,卻又未握及,兩人的肌膚初次相碰,雪玉此前也從未被男子觸及到身子上的任何一片,隻見她整個人好似被針戳了一下,挺得筆直,雪白的脖頸不自覺地咽了下口水。一浪輕輕笑了一聲,那笑非刻意,隻是見到雪玉這般模樣,嘴角便自己向上翹,他低頭在雪玉的耳邊輕聲問:“方才的劍法是這樣的嗎?”還不及雪玉回答,他便帶動著雪玉一同舞起劍,忽快忽慢,忽張忽馳,雖隻習得蒙麵人劍法其形,倒也有幾分相似,雪玉點點頭隨著一浪的步子一同挪動,一浪心裏有了數。胡一浪雖總是大大咧咧玩世不恭地樣子,但是對於各門派劍法多少也是有所了解,這是出自峨眉派的劍法,以無形示有形,以無序示有序。


    一浪始終在雪玉的背後,正當他準備要鬆手時,他悄悄舉起了左手,在雪玉光潔似剝皮雞蛋的左臉上輕輕一碰,隨後馬上撤身跳向一邊,呲著牙在一旁看著雪玉發笑。


    但是此時雪玉已經像炸開毛的獅子,大喊一聲:“你幹嘛呢!”隻見她左手捂著剛被碰及的臉蛋,似被火燒了一般,那一瞬間渾身好似被冷水潑了一樣打了個激靈,右手握著的傘尖直直指向一浪的鼻尖。


    “停停停。”一浪雙手形似扶著傘的兩側,“你再向前一步,我就要一命嗚呼了。”眼中對雪玉的邪魅之情依舊毫不閃躲,眨巴著眼睛看向她。


    “說,你方才想幹嘛!”


    “我剛才做了什麽,我都記不清了。隻記得 ... ”


    “記得什麽?”雪玉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腳下又上前一步。


    “記得滑嫩的小臉蛋。”一浪說完這話撒腿就向後一跳,雪玉聽罷越發麵紅脖子赤,說道:“胡一浪!你這個流氓!別跑。”


    後來,一浪自知無禮,被雪玉狠狠地扭了兩下,他撩起袖子,胳膊上留下了兩個清晰的紅印子。作為賠不是,一浪又提出要教雪玉幾招,雪玉這才鬆手。他教了雪玉自己赤嘯天刀中的一招,猛龍過江,雪玉扔下了傘,拔出自己的金秀金刀,仿著一浪的刀法揮舞起來。一浪告訴雪玉,這猛龍過江一招,要的就是快而狠,以攻為主,揮出刀時要記得出凝聚的真氣力,在最後回刀時要記得收住已出的真氣之力,才能最好的將對方置於要害,這一招一出,若真是用了十分功力,便是由於蛟龍過海,呼嘯而起,水濺四方,好不暢快。


    雪玉記著蒙麵人與一浪的猛龍過江,都隻見過一次,便學得其形,一浪暗自點頭,心裏也覺著是個有悟性的好苗。在雪玉練到一半時,想起了青城醫館的十日之戰,問道:“今日離上回到青城醫館給你爹娘開藥是第幾日了? & amp ; quot ;


    一浪掐指一算:“我方才也想起了這是,應是第九日了。”


    “那明日便是交戰之日了。”雪玉說道。


    “是啊,也不知他們準備如何了。上回見到他們人少力量薄,以我看來,勝算不大。 & amp ; quot ;


    “要不咱們去青城醫館看看吧。”雪玉提議。


    一浪也是替那位仁兄手心捏汗,應了雪玉,兩人一同來到青城醫館,兩隻紅燈籠點著燭高掛在牌匾兩邊。


    “咚咚”。雪玉敲了敲青城醫館的木門,半晌無人響應,又是“咚咚”兩聲。


    不一會,裏麵便有人的腳步身傳來,同時一個熟悉的聲音傳來:“誰啊?醫館近日不開張。”是阿墨的回話。


    “是我,殷雪玉。”雪玉透著木門對著裏頭人喊道。


    啊,是雪玉,先前救過我的那名女子,阿墨想了起來,門“吱呀”一聲開了,隨後說道:“原來是二位,到訪不知所謂何事?我師傅正在休息呢。”


    “明日就是十日之戰了,你們準備的怎樣了呢?”雪玉殷切地問。


    阿墨搖搖頭,心裏也沒有個底,回答道:“二位還未用晚善吧?進來說罷。”


    欲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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