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星野走過去撿起又一次掉在地上的紅絲帶。


    她一副男子打扮,少女見他去撿絲帶有些著急,“你……你幹什麽?還我絲帶。”


    李星野笑了,她本來生的就不算差,站在少女的角度上看還頗為的清秀白淨呢,“你不是想讓絲帶掛上去嗎?這有何難?你看我的。”


    她竟完全忘記了現在自己是男裝打扮。


    從地上挑了兩個大小適合的石頭,分別綁在絲帶的兩端,往樹上一拋,很輕鬆的就使絲帶掛在了樹上。


    得意的拍拍手,轉身就要離開。


    “公子留步!”少女滿麵羞紅,如水的大眼裏閃著星星,“小女多謝公子,不知公子姓名?”


    “啊?啊,區區小事,何足掛齒?”完美的裝了個x,心情有所好轉,揮一揮衣袖不帶走一片雲彩。


    少女遲遲佇立,望著他漸行漸遠的背影,真是個助人為樂的公子。


    “靜怡,看什麽呢?”一個中年婦人走到她的身邊。


    “娘,你回來了,女兒沒看什麽。”她低著頭,怕娘看出些什麽來。


    “咱們回去吧,離開太久娘不放心你爹。”婦人有些疑惑,但沒有多問,孩子長大了難免會有些心事。


    原來李星野碰到的是王如品的家眷,王靜怡到了尋親的年紀,王夫人帶她過來希望能討個好彩頭,來年找個好人家。


    此時在大殿中,有個飄忽的小身影趁著阿月仙女不注意,偷偷的潛入簽筒中,把李星野本應該搖出來的那根簽子收了起來,然後快速的溜了出去。那根簽子有凡人看不到的亮光,所以難不倒他。


    李星野把威風威猛留給了賴頭,決定先回城裏,隔幾日再過來看看。


    她還沒到家,倒是有個人先比她到家了,確認的說不是人,而是一個小地仙,小菜。


    慕連拿著手裏的木簽,百思不得其解。


    ‘琴瑟和鳴’,要是他沒理解錯的話,這不是形容夫妻的嗎?


    小菜笑的賊兮兮的,“稟告上仙,這是小野今天求的簽,被那月老的徒兒給換了別的,這個才是真的。”


    “你是說月老的徒兒?那麽說小野是去問姻緣的?”慕連的俊臉終於有了較大變化,他的眉毛擰起來了。


    “嘿嘿,應該是的,隻是小仙也不明白那仙女為什麽會把簽字給換了。”小菜笑的諂媚。


    “你是說這簽子說的是小野和我?”慕連長指不斷的摩挲著竹簽,心中難以平靜。


    他其實從未想過生命裏要融入另一個人,更沒有想過要主動融入他人。


    從天地之間有了慕連這個人開始,他就習慣了一個人,他從來沒有向往過自己父母那樣的關係。可以為另一個人生,為另一個人而死,在他看來甚至是有些可怕的。


    琴瑟和鳴,他和小野嗎?他說不上來心裏是什麽感受,好像既沒有他以為的那樣難以接受也沒有讓人特別的激動。


    就像現在這樣,他與小野,與大家都生活在一起,也是很好的。


    說穿了,夫妻關係對他來講還不在理解範疇內。


    隻是雖然不甚明白,但是能夠和小野這樣聯係起來,從心裏會不由自主的流出一股陌生的暖流來。


    李星野很快就回來了,本來幾天不見她是有點想念慕連的,可是進了家門,看到他那張豐神俊朗的臉,沒等高興起來,就想起了‘形同陌路’四個字。


    所以慕連眼睜睜看著小野要衝自己笑著說什麽,又硬生生的給憋了回去,並且還附贈了一個超級大白眼兒。


    小菜並沒有和他說阿月仙女把簽子換成了什麽,因此他根本就不知道小野這是在氣什麽。


    也許是她葵水又來了吧?肯定是身體不舒服鬧的。


    他微微動了小心思,既然小野沒有看到正確的簽文,他還是暫時先不要告訴她了,等自己明白了這男男女女的情愛再告訴她不遲。


    也許自己永遠也不會明白,那麽又何必告訴她徒增煩惱呢?


    很快考舉製在全國引起了巨大的反響,成千上萬的讀書人呼天搶地的跪拜新皇,感謝上蒼,就連那隻會算賬的小販也敢自稱是讀書人了。


    眼看著京試的時間越來越近,這幾天已經陸陸續續的有學子赴京租房子熟悉情況了。京城裏一下子變的空前熱鬧。


    四公子在福安樓的包間裏,氣氛略有些凝滯,大家難得的產生了分歧。自從新朝成立,斬殺了以大學士丘英為代表的一大批文人,像郎秀他們一樣冷了心的有識之士不在少數。


    這次的考舉製一出來,對讀書人來說無疑是天大的好事,不少讀書人的心又再次暖了起來,新朝廷原來不是不重視讀書人的。


    柳今打破了沉默,“郎秀你怎麽看?我家老爺子讓我參考今年的考舉,他說盛世即將來了,好男兒目光要放的長遠。世事不過如此,上位者做出考量,從來不管你是誰,是什麽身份,他們無非是要適應自身的需要罷了,任何一個上位者皆是如此,沒有單純的好,也沒有純粹的壞。”


    莫羨和展溪不做聲,莫羨家裏還好,莫老對這些子孫關心的還不如一口鐵鍋多。莫羨是早晚要考舉的,但是他年輕小些,不急於這一次。


    展溪家裏有展老爺子,爺爺雖然從來不逼迫他,但是他爹……


    郎秀仰頭飲了一杯酒,才對幾人笑了,“都去考吧,之前是我們太狹隘了。而我……我手裏在編纂的琴譜還需要幾年的時間,我想先全心完成它。”


    郎秀在寫琴譜,這個大家都是知道的,但聽他果然這樣說了,心裏還是難免會有些苦澀。


    郎秀其實是他們中最有才華的一個,表麵放蕩不羈,實則內裏剛直不阿,又最重情義。


    莫羨大手拍了拍郎秀肩膀,“你們考去,不當個大老爺都給咱們四公子丟人!我本來就不想當官,我陪郎秀繼續花天酒地,暢美於竹林山水,豈不樂哉?”


    郎秀的心裏不是不矛盾的,他知道已經到了古往今來讀書人最好的時候,好男兒誌在黎民、誌在廟堂。可是丘英老師……他對他有知遇之恩,還有不久前血洗菜市口那些赤子們,他始終難以忘記!


    讀書是為了誰?做官是為了誰?他不知道。那他就繼續與琴酒為伴,直到找到答案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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