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雅看了看林芊雪垂在身側握緊的拳頭,攤了攤手。


    她對杜天淩那個小子無感,隻是迫於都同在帝都的商業圈子裏,誰也說不好到底什麽時候開始,就能騰出空間來讓他們成為合作對象。


    甚至是對手。


    所以,她至少也要做到知己知彼。


    她從自己放在桌子上的手包裏掏出一張紙條,扔給了林芊雪和藍哲兩個人。


    “既然你們這樣堅持,不如親自去問個明白好了。”


    林芊雪打開手裏的紙條,上麵的一行字,好像是一個地址。


    方雅接著補充道,“這是今天下午白飛飛要舉行一場發布會的酒店地址,你們想要找杜天淩的話,他一定會在那裏。”


    林芊雪在掌心裏把這章紙條捏得變了形,心裏暗暗下定了決心。


    不管杜天淩願不願意把事情的真相告訴她,都無所謂了,她想要見他一麵,隻是想要問問,他到底是不是被白家威脅逼迫的。


    如果是的話,她會不遺餘力地把他救出來。


    但如果不是的話,林芊雪想,那也就是她應該瀟灑放手的時候了,她要尊重杜天淩的選擇。


    ……


    “什麽?現在都已經什麽時間了,發布會還有一個小時就要開始,你才跟我說她不舒服,不想來了?”


    白飛飛躲在化妝間裏接到了一個電話,現在正被氣得渾身發抖。


    電話那頭的經紀人也在渾身發抖。


    “是啊,我也是在到她的家裏來接她的時候,才看到她門上貼著的那張留言便箋的,她的手機打不通,也追蹤不到位置。”


    白飛飛揉了揉自己被氣得一跳一跳的太陽穴。


    “那你就去給我找她的男朋友!今天這場發布會可是她的轉型之作,導演更是我求了好久人家才答應的!她身為女主角敢放我的鴿子,是他媽的不想活了吧!”


    雖然白飛飛一直努力地想要維持住自己的風度和形象,但是這件事情錢莉莉做得實在是太過分了。


    掛斷了電話,白飛飛癱倒在沙發上,痛苦地閉上了眼睛。


    如果不是她這個才剛剛成立的工作室需要一個有資曆有輩分,還有在這個圈子裏浸淫多年的表演經驗的人來鎮住她的場子,鬼才會把錢莉莉那個王八蛋從天台上拉下來!


    “身上帶著被穆家大公子厭棄的標簽絕對不是空穴來風,可你偏偏不信。”


    一道涼薄的聲音鑽進了白飛飛的耳朵裏。


    她立刻淩厲地睜開了眼睛,目不轉睛地看著靠在牆壁上的杜天淩。


    “我能理解你站著說話不腰疼,也不奢望你理解我如此煞費苦心地給自己挖回來一個火坑,我隻希望你不要在我最狼狽的時候落井下石,可以麽?”


    杜天淩仍舊維持著原來的姿勢,背靠在牆麵上,微微頷首,把眉眼都藏在了陰影裏。


    沉默了一會之後,杜天淩站直了身體,冷冷的丟下了一句話。


    “如果不是為了時刻欣賞你這副狼狽的樣子,你真的因為那個幼稚可笑的威脅能奈我如何?”


    化妝間的門被咣當一聲關了起來,杜天淩消失在了白飛飛的視線裏。


    白飛飛靠在沙發上,無力地緩緩滑倒,她漸漸把自己縮成了小小的一團。


    眼淚從眼角無聲地滾落,沒入了布藝的沙發裏,轉瞬就消失了蹤影。


    一個小時之後,發布會如期舉行。


    仍然是在女主角缺席的狀態下。


    主持人站在台上侃侃而談,跟白飛飛之間的互動默契十足,兩個人把整場發布會的節奏氣氛都帶動了起來,十分活潑,融洽。


    林芊雪卻是根本無心於台上的內容,她穿梭在後台的各個角落裏,盡全力地想要找到杜天淩,然後好好地問問他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終於,林芊雪在一個化妝間的門口,看到了和杜天淩的背影十分相像的人。


    “天淩,我終於找到你了!我們談……”


    林芊雪拉著和杜天淩有著幾乎相同的背影的男人,可等到他轉過來的時候,她才發現自己認錯了人。


    立刻尷尬地道歉,跑開了。


    自己找不到,林芊雪幹脆開始在後台打聽了起來。


    “你找杜天淩杜總?他這個時候應該在舞台附近,他和白小姐的感情好極了,有好幾次我都看見白小姐在做節目的時候,


    或者是出席什麽活動的時候,杜總就一定會站在舞台附近,柔情蜜意地注視著她。”


    說話的工作人員雖然是個男人,眼睛裏卻滿滿的都是豔羨。


    林芊雪聽了他的建議,立刻狂奔到了舞台的附近。


    果不其然,她竟然真的看到了杜天淩就坐在一個不抬起眼的角落裏,看著台上的一舉一動。


    他的位置,剛剛好是正對著白飛飛的位置。


    看到這些,林芊雪覺得自己或許已經不再需要什麽答案了。


    她默默地在原地站了幾分鍾的時間,杜天淩的目光都一直集中在台上,根本沒有注意到她。


    林芊雪想,自己的擔心似乎是多餘的。


    可就在她想轉身默默離開的時候,台上突然有人叫她的名字。


    她魂不守舍的,根本沒有聽清在剛才是不是有人說了些什麽,隻是聽到,仿佛一瞬間,整個房間裏似乎都開始回蕩著整整齊齊地,叫她的名字的聲音。


    一身紅裙的禮儀小姐也快步走到了她的身邊,做了一個把她往舞台上邀請的手勢。


    林芊雪順著她的手的方向看去,就看到穿著一身幹練的小西裝的白飛飛,正微笑著看著她,還朝她勾了勾手指。


    白飛飛表麵上是帶著微笑,但林芊雪卻清楚地知道,她的笑意,根本不達眼底。


    雖然有些忐忑,但林芊雪還是深呼吸了一口氣,從容地走上了台,也很自然地站在了白飛飛的身邊。


    先是給了互相一個擁抱,林芊雪沒有錯過白飛飛湊到自己耳邊的那句威脅。


    她隻說了三個字,杜天淩。


    林芊雪心中悵然。


    放開了彼此的擁抱,白飛飛甚至還做作地一直牽著林芊雪的手,繼續賣她們姐妹情深的人設。


    主持人讓林芊雪自我介紹。


    “大家好,我是林芊雪,我今天來這裏,是想找一個我許久都未曾謀麵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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