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落落剛搭建好的心理防線瞬間坍塌,她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可是當自己得到這個最糟糕的結果,她還是悲傷得難以自拔。


    “不會的,不應該是這樣的!”


    封雲攔住激動的四處碰撞的顏落落,生怕她不小心又傷到頭。


    “少奶奶,別擔心,可能隻是短暫性的失明,你先別激動。”


    “封雲姐,我看不見了,我什麽都看不見了!”


    顏落落無助的抱著封雲,她希望這隻是個夢,夢醒後一切還是原來的樣子。


    她才20歲,還有許多事沒有做,還有許多人沒有看到,她想等媽媽的病治好了以後帶著她四處旅行,可是現在所有的這一切都將無法實現,此後的幾十年她都會在黑暗中度過。


    “少奶奶,一切都會變好的,你要對自己有信心。”


    封雲不知該怎麽安慰她,她不是顏落落,無法體會她現在的心情,隻能任她在自己的肩膀哭泣,其餘的她什麽都做不到。


    穆易霆開門走進去,他示意封雲出去。


    封雲點點頭,把還在抽泣的顏落落扶著靠在床頭,然後走了出去。


    “落落……”


    “穆易霆,快叫醫生來,我看不見了,我看不見了!”


    顏落落伸手胡亂的向前摸索,想要抓住穆易霆,證明對方是真實存在的。


    穆易霆輕輕的把她摟在懷裏,小心的避開她頭上的傷口。


    “你放心,剛剛醫生說了,隻是暫時性的失明,隻要你配合治療,很快就會恢複。”


    他不得不向顏落落瞞住實情,美國的腦神經專家明晚就會到達,希望能有一絲希望。


    “真的嗎?你沒騙我?”


    “我可以找來醫生,讓他親口講給你聽,而且我聘請的美國腦神經專家明天也會介入治療,他對於你這個情況很有經驗,所以,別擔心,養好身體才能積極的配合治療。”


    “好,我聽話,我聽話。”


    “封雲做了你愛喝的雞湯,我喂給你吃。”


    “好。”


    顏落落乖乖的喝了一大碗雞湯,剛剛躺下就聽見門外來了人。


    “落落,怎麽回事?才一晚上的時間你就……”


    張院長剛做了一台重要的手術,正準備去吃午飯就聽急診主任說穆少的太太昨晚受傷住了院,他急匆匆趕過來卻得到她已經失明的消息。


    “張院長,別擔心,醫生說隻是暫時性的失明。”


    這個傻孩子,自己明明很難過,還裝作若無其事的來安慰他。


    “我知道,我剛從你的主治醫生那裏過來,他都告訴我了,你隻要好好休息,不胡思亂想,用不了多久就會好的。”


    “嗯,我明白,張院長,我媽媽那邊還希望您幫我瞞住。”


    “這件事你不用擔心,現在最主要的是你要把身體趕快養好。”


    “穆少,我能跟您談談嗎?”


    張院長要問個清楚,昨天還信誓旦旦的要幫他解決撥款問題的顏落落,怎麽隻過了一個晚上就變成這樣?


    如果是因為這件事,那讓他以後怎麽麵對落落?怎麽麵對她的母親?


    穆易霆點點頭,他安頓好顏落落,然後走出去。


    “穆少,請你告訴我,落落她怎麽會變成這樣?”


    “她昨晚跟我爭吵時不小心撞到茶幾昏了過去,等醒來的時候就發現什麽都看不見了。”


    “爭吵?是不是因為實驗室撥款的事?”


    “沒錯。”


    果然是因為這件事,張院長懊悔不已。


    他創建實驗室的初衷就是為了能夠救更多有需要的人,但是現在卻有人為了它受到了傷害,這不是自己想要的結果。


    “穆少,落落會這樣,是被我們兩個害的,不管我們誰都難辭其咎!”


    是啊,要不是自己停止對實驗室的資助,他們也不會為此爭吵而失手害她受傷,可是事到如今追究誰的責任又有什麽用。


    “現在最主要的是趕快治好顏落落,聽著,要不惜任何代價。”


    張院長愣住,然後恢複理智,“對對對,趕快帶落落做個詳細的檢查,再定下一步的治療計劃。”


    “張院長,穆少,檢查結果顯示少奶奶的頭是撞擊過重,導致顱內出血,壓迫了視神經,隻要讓血塊消失,就會恢複視力。”


    腦神經外科廖主任向穆易霆和張院長詳細的講解了顏落落失明的原因,還好問題不是很嚴重,否則難保不會被對麵那兩個男人“生吞活剝”。


    “那血塊怎麽會消失?”


    穆易霆心中的憂慮並沒有因為這個結果而有片刻的舒緩。


    “有兩種解決方案,一是手術,可以很快的清除血塊。”


    張院長不等廖主任說完,就拒絕了這一方案,“但是在治療的同時有可能會出現新的血塊,出現新的風險,這個方案暫時不考慮。”


    “院長說的沒錯,開刀畢竟有一定的風險性,還有一個方案就是保守治療,什麽都不做,讓血塊自行消退,弊端就是沒有準確的恢複時間。”


    “那麽就隻能這麽等著?”


    張院長著急的拍了下桌子,站了起來。


    “還是問問少奶奶的意思吧,畢竟我們都沒有權利替她選擇。”


    病房裏,慕容清在給顏落落削蘋果,修長的手微微又些顫抖,他很怕一個不小心會削到自己的手。


    他看著病床上努力逗他笑的顏落落,心又疼了幾分。


    如果是自己的愛傷害了她,他寧願當初沒有對她動心。


    “慕容學長,我說了這麽多你怎麽不笑?我的笑話不好笑?”


    “哦,我在削蘋果沒聽清,你再給我講一遍。”


    “我說了這麽多,你竟然沒聽,是不是在欺負我看不見!”


    顏落落假裝生氣的樣子讓慕容清慌了陣腳,他連忙切下一塊蘋果遞給她。


    “落落,別生氣,你先吃蘋果,換我來給你講笑話。”


    “好啊,慕容學長還從沒給我講過笑話呢。”


    顏落落接過蘋果,俏皮的咬了一口,換了個姿勢坐好,準備聽笑話。


    慕容清清了清嗓子,“我隻會這一個笑話,說得不好別笑話我。”


    “從前,有一隻黑貓救了不小心落水的白貓,白貓上岸後對黑貓說了一句話,你猜是什麽話?”


    顏落落想了想,“謝謝?”


    慕容清搖搖頭,雖然是在講笑話,但麵上卻毫無笑意。


    然後他意識到顏落落根本看不到他的表情和動作,便微微歎了口氣,又切下一塊蘋果遞給床上那個在絞盡腦汁想答案的女人。


    “不對。”


    “那是什麽?”


    “白貓上岸後,說了一句‘喵——’”


    顏落落愣住,然後仰起頭哈哈大笑,笑得後腦的傷口彷佛都快撕裂開了。


    “慕容學長……你的冷笑話,哈哈哈……真是太冷了!”


    “你小心傷口,早知這樣,就不給你講笑話了。”


    “太好笑了,學長,再講一個吧!”


    “我就隻會這一個笑話。”


    “那可真是太可惜了。”


    顏落落惋惜的咬了一口蘋果,然後病房裏靜得隻剩下她咀嚼蘋果的聲音。


    “慕容學長,你去忙吧,不用在這裏陪我。”


    “好,你休息一會,我晚上再來看你。”


    顏落落點點頭。


    休息?這句話自從她醒來後聽了太多次,大家的欲言又止和輕輕的歎息聲都讓她的心在煎熬著。


    她知道自己的眼睛不會那麽容易就康複,但一味的悲傷又有什麽用?媽媽還需要她,日子還要過,以後的路還要走,她必須振作起來。


    ……


    顏落落已經在病房裏呆了整整一個禮拜,後腦的傷口恢複的很快,已經結痂,這麽多天沒有洗頭發,她感覺自己的頭已經餿掉。


    “護士小姐,我可不可以洗頭發?這麽多天,我實在是受不了了。”


    “穆太太,隻要傷口不碰到水是可以洗的,我可以幫您洗。”


    “是嗎?那太好了,隻是不好意思麻煩你。”


    “不麻煩,您稍等。”


    幾分鍾的時間,護士小姐從外邊推進來一把輪椅,她將顏落落扶到輪椅邊坐好,然後推著她進到洗手間。


    “護士小姐,謝謝你。”


    “客氣了,穆太太。”


    顏落落靠著椅背,慢慢的把頭仰過去,護士將她的長發放進洗手池,把調好溫度的水慢慢淋上去。


    穆易霆是這個時候進來的,他不讓護士出聲,悄悄的指示她出去。


    護士了然於胸,輕輕的將顏落落的長發傳遞給穆易霆,然後默默的走出病房。


    “護士小姐,你真是我的恩人,我早就想痛痛快快的洗個頭了,但那個穆易霆就是不肯,害得我難受了這麽多天。”


    穆易霆的動作很輕,聽顏落落在數落自己,嘴角不自覺的上揚。


    “護士小姐,今天天氣怎麽樣?我好想出去曬曬太陽,天天悶在病房,我都快發毛了。”


    “護士小姐,你怎麽不說話?我是不是太煩了?”


    顏落落自言自語的說著話,才意識到幫他洗頭發的護士一直都沒有開口,也許是嫌自己太聒噪了吧?


    她識趣的閉上嘴巴,不再說話。


    洗完頭發,顏落落安靜的坐著,穆易霆取出吹風筒幫她吹頭發,他的手溫柔的撩動她的長發,顏落落覺得舒服極了,好像閉上眼睛就能睡著。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嬌妻在上:穆少,輕點疼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鉛筆小說網隻為原作者半夜扇風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半夜扇風並收藏嬌妻在上:穆少,輕點疼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