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六章故事裏的事


    雲滄海一怔,還沒等她回答,葉淩雲就緩緩站起身看著她,黑眸中滿是清明,“曇花原是一位花神,她每天都開花,還愛上了每天給她澆水除草的年輕人。後來此事給玉帝得知,將花神抓了起來,把她貶為每年隻能開一瞬間的曇花,不讓她再和情人相見,還把那年輕人送去靈鷲山出家,賜名韋陀,讓他忘記前塵,忘記花神……”


    看著眼前這位美麗女人的嘴一張一合,雲滄海更加怔然,似乎看著她的表情,耳畔響起父親講這個故事的聲音——


    多年過去了,韋陀果真忘了花神,潛心習佛,漸有所成。而花神卻怎麽也忘不了那個曾經照顧她的人。她知道每年暮春時分,韋陀總要下山來為佛祖采集朝露煎茶。所以曇花就選擇在那個時候開放。她把集聚了整整一年的精氣綻放在那一瞬間。她希望韋陀能回頭看她一眼,能記起她。可是千百年過去了,韋陀一年年的下山來采集朝露,曇花一年年的默默綻放。韋陀始終沒有記起她……直到在一位男人的幫助下……


    花神在佛國見到了韋陀。韋陀也終於想起來前世因緣,而幫助他們的那位男人,卻因為違反了天規所以一生受盡淒苦……


    仿佛有默契,父親的話音剛落,葉淩雲的話音也在同時完結,很久不與人交談,一氣說了這麽多,葉淩雲似乎有些不習慣,見雲滄海出神的看著自己,她伸出手在她眼前晃了晃,“霍夫人?”


    連叫幾聲,雲滄海才恍然回過神,見葉淩雲緊張的看著自己,她察覺到自己失態,連忙對她笑了笑,“夫人借花喻人,是不是想告訴我,您和大羅先生能走到一起,多虧了我父親的成全?”雖然她的父親並不淒苦,還妻女雙全,事業有成,但她就是因為明白如此最好,才一定要這麽斷章取義。


    雖然剛才忍不住講出那個故事時也曾壞心的想讓故人之女知道過往,可真聽到故人之女不但一點即通,還故意把角色給顛倒著說出來,葉淩雲立刻明白雲滄海的意思,紅了臉,過了半晌,才怯怯的說道,“對不起,我知道雲崇喜歡的女人姓葉,但此葉非我這個彼葉,那是你的母親,葉敏,而我,雖然一生清醒隻為一人,但最終守在我身邊幾十年不離不棄的,卻是我的丈夫,我現在很愛我的丈夫,霍夫人放心吧。”


    說這話時,臉上幹淨如孩童的葉淩雲眼睛裏閃動著幸福的光彩。


    雲滄海眉峰微揚,不發一言。


    沒有驚慌失措,沒有歇斯底裏,葉淩雲隻是十分沉靜的與雲滄海對視,“曇花一現,隻為韋陀。所以曇花又名韋陀花。也因為曇花是在夕陽後見到韋陀,所以曇花都是夜間開放,但也隻是短暫的開放。”一如她的清醒,隻在夜間,短暫的清醒,像智者一樣,有著高尚的痛苦,卻因那場災難,隻能以孩童的摸樣來笑對餘生。


    雲滄海微微加深了唇角的弧度,直直望著她,她的眼神深沉如海,其中劃過一抹淡淡的疑惑,“夫人這麽說,是最近見過我父親嗎?”


    “見過,就在上周的芝加哥,我聽他說起他引以為傲的女兒有多麽多麽了不起,當時就很想認識你,幸好霍先生給我這個機會,讓我能親眼看到你,再親口問一句。”


    想親眼看看她,這個可以理解,不外是想看看念念不忘的人的愛人和孩子長什麽樣子,可想親口問的話題就不在她的理解範圍,畢竟她麵對的葉淩雲不是個思維正常的人,想到這裏,雲滄海不動聲色的笑笑,“夫人想問我什麽呢,您問吧。”


    葉淩雲拉著她的手,神情帶著急切的討好和忐忑,“小羅,不是朋友,是仇人,你死我活解不開的仇……我和我的丈夫很快就能拿回本該屬於我們的一切,但我們無兒無女,我對你一見如故,我想問問,你能不能認我做幹媽,繼承我們的一切,做我們的幹女兒?”


    餐廳裏,霍靖琛和羅瑞特兩人已經用完餐,正坐在客廳裏喝茶。


    遠遠的,就聽到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羅瑞特看向門口,葉淩雲漂亮的臉容上有些微汗,小跑進來抱著他的脖子,先吻了吻他的唇才羞澀的問,“親愛的,我想和你商量一件事。”


    羅瑞特看上去似乎有些受寵若驚,看了看葉淩雲,又看了看走進來就安靜坐在霍靖琛身邊的雲滄海,好一會才回過味,攬著葉淩雲讓她在自己身邊舒服的坐下來,“葉兒想要什麽,大羅無論如何都會滿足你。”


    “我想要認霍夫人為咱們的幹女兒,繼承咱們的一切。”


    羅瑞特一愣。


    霍靖琛也是一愣。羅瑞特夫婦就算沒有從弟弟羅斯特男爵手裏奪回羅氏的繼承權,他們夫婦的身家也已經有十幾億美元,這羅夫人竟然和滄海出去一趟就突然喜歡滄海喜歡得要認成幹女兒,還讓滄海繼承他們夫婦的一切,簡直匪夷所思!霍靖琛放下茶杯,以目光詢問滄海,why?


    雲家富可敵國,霍家不遜於雲家,作為未來掌控雲家以及間接影響霍家的雲滄海,能看得上他們的一切嗎?從未忤逆過妻子的羅瑞特為難的看向霍靖琛和雲滄海,“霍,你同意嗎?還有你的夫人,她同意嗎?”


    霍靖琛沒有立即接話,隻看向滄海,以目光詢問怎麽回事,雲滄海對他眨眨眼,很快看向羅瑞特夫婦,乖巧的笑了笑,“緣來擋不住,隻要夫人一直是清醒的喜歡我,我也願意同樣喜歡夫人,前提是夫人知道自己在做什麽就好。”


    剛說完,葉淩雲就從羅瑞特的懷裏起身,跑到雲滄海身邊,拉著她的手,“我明白我在做什麽,我很清醒,霍夫人,哦不,小海,看,你的小名我隻聽過一次就銘記在心了,上天讓我糊塗了二十年,終於讓我清醒的遇到了你,我是真的喜歡你。”愛屋及烏的喜歡,既然烏是可望而不可就,那把她去就烏所愛,當做餘生掌上明珠。


    明白過來,羅瑞特也露出笑容,“霍夫人還真是用心良苦呢。葉兒,隻要你一直清醒如此刻,霍夫人就認你為幹媽,做咱們的幹女兒。”


    “真的嗎?那我為了做媽媽要永保此刻了!”葉淩雲開心的拉起羅瑞特竟當著眾人的麵,優雅的翩翩起舞,和之前膽小懼生的羅夫人好像是兩個人。


    羅瑞特看妻子時隔二十年終於對著自己真情流露,激動得眼圈泛紅,舞到雲滄海身邊時,對她做了個感激的笑容。


    第二天一早,雲滄海醒來的時候霍靖琛還在睡,雖然他昨夜裝醉才擺脫羅瑞特的感激敬酒,但也的確喝了不少,再加上之前一天一夜在羅斐屋頂與蚊子鬥爭時留在眼底的青色和紅血絲,讓雲滄海清楚的知道他最近休息的並不是很好。


    沒有打擾他,雲滄海下了床,隨手撿起他昨晚沐浴後穿到床邊的襯衣,打量幾眼就穿上身。


    不知從何時開始,她喜歡他身上那種獨特的氣息。


    去浴室洗漱完接到君子蘭的電話,怕吵醒霍靖琛,她刻意躲到臥室外麵的起居室接電話,君子蘭得知她安然無恙的回來,放心之後又對她大倒苦水說柳下惠的兩個死忠粉絲明明被處理了,可柳下惠還是不願意見她,不是躲就是藏,要麽就是死豬不怕開水燙,直說自己瘸著腿不想再繼續拖累她,而她卻因為內疚和同情再次喜歡上了柳下惠,君瑋和君窈堅決不同意,加緊撮合她和金小二,她不想讓金小二喜歡上她,準備好了招數對付金小二……囉囉嗦嗦,電話足足講了半小時才掛。


    雲滄海回到臥室,輕輕打開衣櫃,選擇兩人今天要穿的衣服。


    “喔,幸好我醒來了,否則錯過如斯美景,豈不可惜?”


    低沉而富有磁性的聲音,倏地在身後響起,安靜的房間內,刹那充斥著霍靖琛的聲音低低回蕩。


    雲滄海正為他挑選內褲的手不由得一顫,轉過身,看到霍靖琛頭發濕漉漉的,沐浴後的黑眸充滿野性,細密灼熱的視線打量著她。


    她的身材修長,他過於寬大的襯衣穿在她身上,隻蓋過大腿,腹部微凸,纖美長腿似乎並未長出多餘肉肉,而且襯衣扣子隻鬆鬆垮垮的扣了三顆,露出迷人的春色,無一不在挑戰他的忍耐力。


    他一步步走近她,從背後輕輕一抱,讓她靠在自己懷裏,他的手輕輕的撫著她腹部和寶寶打過招呼,才低下頭在她耳畔耳語,“老婆,你這樣子,簡直迷死人了……”


    與此同時,胡漓和羅斐因為羅拉和寶素相繼出事,碰到了一起。


    “真是知人知麵不知心,沒想到最心思縝密的居然是他!”


    羅斐將有人匿名發快遞來的照片狠狠地摔在地上,恨不得用腳將它碾成碎紙片。


    羅拉失蹤後父親突然來江南說是發現他大伯的消息,已經讓他憂心不已,偏偏這個時候,還有人送來快遞,美其名曰,欠債還錢。


    看著照片上被捆成粽子的人,胡漓也無語至極。


    也因為如此,讓他不得不把電話打了出去,現在,能讓那走向迷惘的人清醒的,也隻有一個人了。


    用過早餐,雲滄海的手機響起。


    是胡漓的電話。


    羅瑞特夫婦在他們家裏這種事越少人知道越萬無一失,尤其是這個關鍵的時刻,所以雲滄海沒告訴胡漓。既然羅斯特對她父親花了二十年虛與蛇委的周旋,肯定圖謀匪淺,在羅斯特父子沒有圖窮匕見前,她決定不打草驚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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