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四章一別兩寬,無我也安


    此刻,門被打開,人影接連闖進來,蘇珊驚喜若狂……眼看著米仁慈被公公楚明安擁入懷裏噓寒問暖,她也想有個溫暖的懷抱,可本該對她噓寒問暖的丈夫楚策,卻因為雲滄海的突然走進來而停止走向她的腳步。


    那一瞬間,羨慕妒忌恨、自卑委屈仇視寒冷,綜合一起化成不管不顧的滔天怒火


    她一把掀開身上的被子,爬起來對著雲滄海破口大罵,“雲滄海你太惡毒了!虧我把你當閨蜜相信,你竟然這麽蛇蠍心腸害我?你昨晚故意讓我們進主樓客廳,不過是想打消我的提防心,然後又激將我們來哭靈,你好讓人把我們騙進這死人的晦氣地方,是想嚇死我們吧?怕我們嚇不死,你還讓人開那麽大的冷氣,整整開了一夜冷氣啊,是想凍死我們吧?你這個朝三暮四的毒婦也不為你肚子裏的孩子積德行善,仗著找到靠山了就這麽肆無忌憚,你真以為你能一手遮天啊,你不過是小人得勢!”


    “如果你能找到靠山,也可以肆無忌憚。”


    雲滄海聞聲抬眸,就看到楚策旁觀人一樣的走到蘇珊麵前,“可惜,你這樣的真毒婦,是永遠沒機會了。”


    說完不顧眾目睽睽,就揚起骨節鮮明的手指卡上蘇珊的脖頸,“你可以害我一次兩次三次都無所謂,但你若想再誹謗陷害無辜的人,我立即了解掉你。”


    了解掉?這男人是想為老情人出頭?可笑,人家老公在邊上站著,輪得到他出頭?蘇珊被扼得白瞪著眼,窒息感襲來,似乎真的要被了解了,她才覺得自己眼瞎得可憐,耗盡了熱情丟失了自己,到了現在還要賠掉性命,嗬,天堂好近,死在他的手裏,算不算一別兩寬,無我也安?


    跟隨進來的楚門眾人一聽這汙蔑門主夫人的罵詞,都連忙刹住腳步,楚雄更是揮揮手,直接讓人先回去。


    楚明安本想說些什麽,可米仁慈卻拉了拉他衣袖示意他什麽都別說,趕緊帶著她走。其他人一看米仁慈夫婦都跑了,自然也跑的飛快。


    看著門人瞬間跑個精光,雲滄海走過來,沒有理會蘇珊,隻皺眉看向楚策,“楚策,有話說話,你先放手!”


    楚策條件反射一樣的聽從命令,手鬆了,但他怕蘇珊會歇斯底裏撲過來危害到雲滄海,手指仍然扼在蘇珊脖子上。


    蘇珊掙紮著撫住他的手,大口大口呼吸了會,衝著雲滄海歇斯底裏的嚎罵,“雲滄海你少假惺惺,我們的事不要你管,你等著吧,我今天要是不死,我就要你明天死!”


    “霍總,你知道你娶的是什麽女人嗎?你以後一定會後悔的!她愛的是別人,別以為她會隱藏就沒人知道,我就知道她底細,人家是不要她,隻要人家對她勾勾手指,她一定瘋狗一樣撲上去。”


    喔,隻會耍橫的蘇珊也學聰明想要挑撥他們夫妻感情了?


    雲滄海目露讚賞的看向蘇珊,被屍體熏陶一晚,還真被熏出榮薔樣式的膽大包天了!


    蘇珊被雲滄海冷冽的眼神盯得有些心慌,不自禁地往楚策身邊靠了靠,猶如飲鴆止渴。


    “難道我有說錯嗎?你不是喜歡紅酒王子羅斐嗎?大學時候看到羅斐來我們學校做演講,是誰為引起羅斐注意力落水的?冬天啊,你就敢豁出去的落入校園眉湖,這不是喜歡是什麽?”


    原來滄海之前說的落水過是這樣落水的,顧準當時怎麽保護滄海的?看來得抽空好好懲罰顧準,治顧準個護主不力!霍靖琛不動聲色地將雲滄海往懷裏攬了攬,淡冷的目光看向蘇珊,“你所理解的喜歡太過膚淺,不懂怎麽說話最好慎言。”


    天不怕地不怕的蘇珊正叫罵得歡暢,突然被霍靖琛這麽一說,頓時囁嚅得說不出話。


    雲滄海打量蘇珊片刻,譏諷從唇邊若隱若現,“你不提那次落水我倒忘了,那時候站在我身後的可是你,如果不是你推我落水,那次學校安排為羅斐獻花的可是我,原來你才是喜歡羅斐的那個,可惜羅斐看不上你,你才退而求次的撬我牆角?”


    曾經的隱秘心思被雲滄海這麽爆出,蘇珊臉色一僵,立即氣急敗壞的否認“你胡說八道什麽?誰喜歡羅斐了?我一直喜歡的就是楚策,我隻是看不得你那副高人一等的樣子,你明明頂著窮鬼的身份,憑什麽那麽清高孤傲?我是推你了,我就是想撕下你假裝優雅的樣子,就是想看看你狼狽不堪的樣子,你殺我啊!”


    楚策一聽這女人又不知死活的胡說八道,手指立緊,蘇珊的白眼又翻了起來,“咳咳咳……”


    雲滄海連忙衝楚策搖頭,看楚策氣狠卻不得不鬆開蘇珊,她笑了笑,“我不會殺你,也不會讓楚策殺你,你這樣沒有底線的做事風格,你自己會殺了你自己。”


    說完,不去看蘇珊癲狂的樣子,就準備拉著霍靖琛走人。


    沒想到拉了一下,霍靖琛卻巋然不動,隻把冷冷的目光射向蘇珊,嚇得蘇珊忘了楚策剛剛還想扼死她,就猛地撲進楚策懷裏,尖聲叫嚷,“霍總,你相信我,我說的都是真的!”


    相較於楚策氣得額頭青筋直爆,霍靖琛卻表情淡定如常,“真和假,差別就是取決於聽的人信不信,我信我的妻子,而你,再敢誹謗我妻子一個字,死對你都是奢侈!”


    雲滄海第一次聽到霍靖琛威脅人的言論,不由看向他,卻發現他俊朗麵容似阿修羅,難怪蘇珊嚇成那樣。


    這裏畢竟是有榮薔的屍身在,她不想多呆,剛想說離開,霍靖琛就摟著她轉身離開。


    背後沒有再傳來蘇珊的聲音,倒是楚策的聲音在他們走出門外時傳來,“表哥對不起,今天這事我會給滄海一個公道,我沒有榮夫人的遺囑,我也不想要繼承榮夫人的任何東西,我馬上就會帶著他們離開,對不起,給楚門添麻煩了……”


    霍靖琛隻“嗯”了一聲,算作回應,突然彎身抱起雲滄海,不顧她的驚詫一路直接走回主樓,呼吸也沒急喘一下。


    回到房間,原本雲滄海以為會被放在床上,不料他直接把她抱到了洗浴室。


    “我早上洗過澡的,你……”沒明白他的意思,她下意識地伸手去推他。


    霍靖琛劃開一抹淺笑,卻一本正經的解釋,“寶寶剛才告訴我說,他不喜歡小樓那個地方,太髒了,得麻煩爸爸幫媽媽洗洗晦氣……”


    第二天。


    天氣很好,陽光明媚,萬裏無雲。


    隻可惜,蘇珊的心情卻是糟到了極點,從踏入民政局開始,她就覺得陽光已經徹底離她遠去,頭頂隻剩下一片陰霾,就像是江南那特有的陰雨連連的氣候。


    紅本變綠本,真的很快,也就是分分鍾的事。


    看著手裏的綠本,再看看走在前麵那位對自己連看一眼都覺得勉強的男人,她心裏很是悲哀,直到此刻她才懷疑,自己是不是真的愛錯了人?


    但是,一想到害自己落到如此田地的人,正是那個連大火都燒不死的雲滄海時,她就止不住的一陣憤恨,恨上天的不公——說實話,她一直不認為自己比雲滄海差,可為什麽她連執著半生追求的男人都留不住?而那個自己的手下敗將雲滄海,憑什麽能讓楚策對她念念不忘?


    同樣是出身名門,同樣是名校畢業,同樣是優秀的女人,為什麽雲滄海卻在被自己撬牆角後還能得到完美男人霍靖琛的深愛,而飛蛾撲火的她卻連楚策的身都留不住?上帝不公平,上帝瞎了眼,絕對的!


    想到從楚門回到楚家後她接到的警局電話,想到她不死心的和楚策最後一次索愛……她覺得自己真是昏了頭腦,而楚策那冰冷的目光、毫不留情的殘忍口氣,霎那讓她心如死灰。


    整整一個晚上,她就那麽的坐在客廳,她聽到書房裏的楚策興奮的和誰通話……說是蘇珊自己提出要離婚,說是蘇珊自己無臉留在楚家,說是蘇珊要被繩之以法,說是他楚策已經準備好出國了,而出國後的誌向很遠大——他楚策要修佛!


    那一刻,她終於明白,該是放手的時候了。


    一無所有的她除了去那個冰涼的歸宿再無法留住什麽,愛情啊,抓起來是愛情,抓不起來就是雲煙,所以,她決定——離婚。


    是啊,離婚是她唯一能為這個愛了上半生、要恨上下半生的男人唯一能做的事。


    走出民政局,站在十字街頭,楚策回望蘇珊,他突然發現,被糾纏這麽久,好似他從沒有仔細看過她——在一夜間,她仿佛蒼老了十數歲,身上再也沒有之前的高傲蠻橫,連穿衣打扮都變得普通了許多,眼角有遮掩不住的條條細紋,仿佛在訴說著歲月的流逝。


    兩人站在街頭。


    蘇珊最後看了楚策一眼,隻說了一句,“現在你終於如願以償。”然後轉身離開。因為在離民政局不遠處有一輛黑色的警車,在等她,這是早就說好的,表妹殷勤已進去,她又豈能幸免?


    楚策站在原地,苦笑,“如願以償”這四個字,在耳畔環繞不去。


    真的如願以償了嗎?


    沒有!


    其實仔細想來,他活了27年,唯一想如願以償的事情,早已被親生父母親手摧毀!


    所以,隻能苦笑。


    滄海有盡頭,卻不是他的滄海,或許,他下半輩子,除了去修佛,也就隻能如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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