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章繞指柔


    李若水剛要說什麽,就聽“砰”一聲,屁股下的車身隨之劇烈搖晃。


    腦子高速運轉的胡漓也嚇了一跳,醒過神一看自己車子在停車位上竟被後麵車子撞出老遠,就猛地拉開車門跳下去,快步走到撞他車子的那輛越野車前,“你怎麽開車的?”


    說完見對方撞了車竟然沒事人一樣的坐在車裏不下來,他覺得被冒犯了,就對著駕駛室這邊的車窗砰砰砰的敲幾下,“下來!”


    “趕緊下來,不然我報警了啊。”


    如此喊了幾句,肇事司機終於推開車門,人還沒看到,聲音先霸氣十足的傳來,“下來就下來,敲窗那麽用力就不怕我訛到你傾家蕩產麽。”


    訛到傾家蕩產?


    這語氣和用詞好耳熟……可是不應該啊,剛才看到大屏幕不是說小魔女下榻的是香格裏拉酒店麽,該不會突然出現以這種方式和自己打招呼吧?胡漓頭皮一麻,就看到肇事車上走下來一位穿牛仔衣戴棒球帽的女人,女人一抬頭,一張有可能的話他終生不想看到的精致小臉呈現眼前,小臉的主人,正是他惹不起的小魔女羅拉。


    羅拉無視見鬼一樣看著自己的胡漓,很有美感的伸了個懶腰,看也不看兩車相撞的地方,隻把打量的目光放在跟著胡漓下車的李若水身上。


    “你,就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的那位?”


    什麽叫癩蛤蟆?胡漓一聽羅拉的用詞,就知道羅拉對霍靖琰有想法,那同樣對霍靖琰有想法的小妹肯定不是羅拉對手,雖然他和李若水沒什麽兄妹情,但好歹做了多年兄妹,怎麽說也不可能看著她被羅拉欺負,隻得把話題扯到主題,“羅小魔女,你是不是知道那車是我的才故意撞上?”


    羅拉的目光一直放在李若水身上,聽胡漓忿忿的問話,就轉頭頗有深意的看著狐狸回答,“我不是故意是有意,狐狸,這隻是和我搶人的利息,本金還在後頭呢。”


    搶人?天地良心啊,花了大錢的胡漓被冤枉得一口血差點順著嘴角流出來。


    原本站得遠一些的霍靖琰聽到那聲撞擊,畢竟胡漓剛給他解了圍,也趕忙走過來,正好聽到羅拉氣得胡漓麵色鐵青的話。


    羅拉一看霍靖琰出現了,霸氣蕩然無存隻剩一臉嬌憨,“霍靖琰,我來晚了,讓你受氣是我的不對,下次,哦不,沒有下次了,我保證。”說完見霍靖琰一臉錯愕,她也不解釋,隻優雅的走向胡漓。


    在李若水和胡漓的大眼瞪小眼裏,羅拉拿出一張簽好名的空白支票,遞給胡漓。“幸好你剛才幫了霍,不然你身邊這癩蛤蟆……你懂得,現在為了表達謝意,數目你看著寫,別給我省,本金加利息還有修車費一定要拿去,否則,你也懂得哦。”


    輕描淡寫的說完,小魔女化身繞指柔回到霍靖琰身邊,很是自然的挽起霍靖琰的手臂,“我好餓啊,看在你在波爾多吃了我們家一頓的份上,我能讓你請我吃頓飯嗎?”


    吃人的嘴軟這說法,原來國內外同樣流通,霍靖琰反駁不得,隻好說,“吃飯可以,但是羅小姐,我們中國講究男女授受不親,請鬆開你的手。”


    羅拉以為他生氣自己剛才給胡漓那警告的一撞,連忙小聲說,“我剛才不是故意撞他,我是餓的腳軟踩錯了地方。”


    餓的腳軟?霍靖琰半點不信的點破她謊話,“我明明聽到你剛才說你不是故意是有意。”


    “不不不,我那是話沒說完,我的本意是想說,我不是故意是有意想給胡漓個驚喜,我和胡漓早就認識,熟人之間打招呼的方式,可以多種驚喜啊,好了,我錯了,快請我吃頓飯吧,不然我還不知道下一個會撞到誰……”


    與此同時,楚門禁地廢園。


    廢園是非門主許可外人不得進入的禁地,因楚律失蹤楚岸尋沒正式接掌門主之位,門人就很少被允許進來,導致偌大的一座園林建築冷清之極,到了晚上,越發顯得陰森森的。


    但園子後麵一間沒有門隻有個一尺見方窗子的土坯築就黑屋邊上,卻傳來鏟鍬挖掘的聲音,一聲緊著一聲,挖掘的人不要燈光火把,熟門熟路的挖著。離他們不遠處,還站了三個人,為首的是位老者,老者後麵是兩位精裝男子分左右護著。


    老者周身布滿王者氣息,那張雍容清貴的臉在這月色下顯得氣勢逼人。


    “咣當”一聲,前方挖掘的人似乎挖到了金屬物,連忙向老者匯報,“主子,挖到門了。”


    被稱為主子的老者隻點了點頭,並未說話。


    不消一會兒,那幾人挖下來的土坯越來越多,漸漸露出一道被包裹在土坯後麵的精鐵門。


    老者慢慢踱步上前,他身側的兩人也緊隨著停在了那鐵門前。鐵門顯得陰氣沉沉,鐵門後麵有‘嗬嗬’的怪叫似乎從地底發出。老者手一揚,他身後分站左右的健壯男子立即拿出特製的鑰匙,兩人分先後打開鐵門上的鎖孔,又迅速歸位。


    “吱……嘎……”隨著一陣刺耳的金屬摩擦聲音,鐵門被分開兩旁。好似屋裏關的妖魔鬼怪,即將被放出來。


    突然,黑漆漆的屋中發出滲人的又哭又笑,但那幾個手執鐵鍬的人卻不為所動,臉上表情好似司空見慣一樣平靜。


    老者下巴一揚,手執鐵鍬的人迅速扔下鐵鍬走進門去,隨著嘩啦啦的鐵鏈聲,這幾人從黑屋裏目標精準的拖出兩人。


    月光輝映下,隱約可見那是一男一女。


    陪著進禁地的鳳三借著其淡淡光暈看清了兩人後,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驚駭瞪大了眼睛。


    他從來沒有見過這樣詭異場麵!


    失蹤八年的楚律竟和被他灌藥後扔進黑屋的榮林在一起,禁地有八個黑屋,當時他根據資料查過都是空的,就隨手找了個黑屋把榮林扔了進去,沒想到竟把榮林和楚律扔在了一起,榮林被扔進去時身上可是帶著不與男人做|愛就解不了藥效的秘藥啊,既然他倆在一起了一天一夜,那是不是可以認為……楚律救了榮林,榮林和榮薔隔著輩的侍候了楚律?哇,太勁爆太狗血。


    老者遠遠的看著那個頭發花白衣衫襤褸滿麵爛汙的男人,緩緩開口,“楚律。”


    他的聲音冷靜矜持,就如同他此刻的麵容一樣,饒是見到如此詭異的場景也沒有半分動容,似乎這一切司空見慣。


    被不見天日的關了八年,楚律早就沒了昔日的氣勢和容貌,雙眼渾濁空洞的看著四周,沒有焦距,茫然不知所措,幹枯的手卻又拉緊榮林帶著防備。


    死不足惜。


    老者哼了一聲,慢條斯理的走近前,睥睨著跪在地上的兩人就像王者傲視螻蟻,“我關你八年,你可知錯?”他那與生俱來的氣勢顯得高高在上,好似和楚律說這些話都顯得屈尊降貴。


    楚律怔愣了一下,好一會才認出眼前人誰,“嗬……嗬……主……”喉中發出如困獸般的低呐,含含糊糊不知在吼叫什麽,榮林則活死人一樣昏迷不醒。


    “就你如今這樣還能為我效力?”老者分明是在笑,語氣一如先前那樣的平穩,但就是讓人覺得有說不出嘲諷和輕視。


    楚律掙紮著跪下,或許是困在這小黑屋裏太久不動,導致他下跪時能聽到骨關節嘎巴嘎巴響。


    突然,拖他出來的那些黑衣人之一猝不及防的捂住眉心“哎呦,主子,白眉針,楚律會使白眉針。”


    楚律以膝蓋跪著爬行,“律……一念之差……對不起……老主子……律願……白眉針技……獻主……”八年不說話,導致他這麽簡短的一句話像是地獄中拚湊出的支離破碎。


    老者緩緩冷笑了起來:“白眉針絕技早已失傳,雖然你會,但你那一念,起的可是賤奴滅主的念頭……”他頓了一下,“你英雄半生卻在毒婦挑唆下,妄圖謀害主子,我要是放你出去,難保你再起毒念謀算主子命啊。”


    老主子這話裏的意思是有活路?楚律一怔,閉了閉眼,似乎腦子裏有些詞匯連接起來了,才睜開眼艱難的說道,“黑……屋八年……律日夜想自由……螻蟻尚且貪生……律若得老主子……赦免死罪……如何再敢不惜命。”沒有命,所有的一切都不過是鏡花水月,他不甘心,當年又不是他一個人起了叛主滅主獨霸手中所掌握一切的念頭,為什麽那些人都能在事發後好好活著雄霸一方,隻有他被關進黑屋八年卑賤苟活?終於盼到老主子來了,他為了活命,什麽都可以放棄。


    老者冷笑一下,臉上神情越發輕蔑,“一個白眉針還打動不了我,給你三分鍾,仔細想想,還有什麽可以讓我饒你一命。”


    楚律稍稍抬起右手,捏了個劍訣,對著身邊那中白眉針的黑衣人一點點的晃動手腕……就見那黑衣人像看到老者一樣的朝他大步走近,對楚律躬身叫著“主子……”


    看到這裏,老者心裏一動,麵上越加冷厲,“楚律,難怪你敢起謀逆之心,原來你挖了楚門第一代門主的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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