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一章 真愛無敵


    桃花穀裏的雲霧好似漸漸散去,一陣清風吹來,桃花紛飛,誰的聲音在喚?又是誰的眼淚在飛?雲滄海的心跳越來越慢,眼皮越來越沉,她越來越努力的想要睜開眼,努力的想要對她愛極了的人說不要哭,可是,她的意識漸漸模糊,身體好似飛上了半空,飄飄然……預料中的那一刻提前來臨了嗎?別哭,我愛的人,離別是為了再重逢……


    眼前的一切……霎那如黑白電影……


    好困,好困,困得她隻想閉上眼睛,好冷,好冷,冷得她盡最大的努力,靠向她愛極了的懷中,頭好重,好重,無力支撐……緩緩的歪向他胸口另一邊,微涼的眼角流落了一滴溫熱的液體,由她的臉頰滴在自她掌心緩緩滑落的那隻餅幹吊墜中央的“琛”字上……


    霍靖琛心髒某處,傳來脆裂的微響,一口血無聲的噴出……


    隻是,他既沒有大哭大叫,也沒有捶胸頓足,她已經答應了做他的妻子,也接受了他的信物,那麽就算奈何橋上也能認出彼此的吧?有備無患是他的長處,抱緊懷內的人,緩緩的走回汽車旁,打開車門,輕輕的把她放在副駕駛位置上……再打開音樂,歌聲裏……他一手握住她的手,一手開始摸出自她出事就備好的一粒楚門秘藥……忽然,他渾身一顫——


    那隻被握在他寬厚掌心的細白小手,微微的,動了。


    生命是一場宿命的緣,從起點到終點,從無到有,從有到無,雖注定灰飛煙滅,但是,紛繁的囂塵,來過,愛過,痛過,便咬牙認了!醉知酒濃,醒知夢空,原來看殘花凋盡也是一種痛,看花飛滿天,悲傷流轉,卻掩不住斑駁流年。燃盡的風華,為誰化作了獄中繭?誰撫我一絲秀發,誰欠我一生代價?


    若,我隻是你茫茫人海的過客,可不可以不讓我癡迷?若,我隻是你最美年華的點綴,可不可以不讓我沉醉?若,我隻是你半世流離的起點,可不可以不讓我離開?若,我隻是你可有可無的煙火,可不可以不讓我破碎?看不到故事的結局,十年後的煙雨江南,有誰為我等?花無聲,落滿地,可知傷了誰的情?碎了誰的心?


    最後一次坐在楚明慧名下的慈善機構辦公室內,蘇珊的心情有些五味陳雜,說實話,離開是早就預料到的,隻是沒想到會這麽快,快得她連這個愛心捐贈部門的工作人員名單都沒來得及完全熟悉,就這麽的被一心討好病兒媳的楚明慧給掃地出門了……點了一根煙,緩緩的吐了個煙圈,腳擱在麵前的辦公桌上,她陷入沉思……其實,被楚明慧掃地出門還不是最壞的事情,還有一個事情是她一直最擔心也最害怕的……那就是之前害雲滄海入獄的‘對賭門’。


    “砰”的一聲,辦公室的門被人從外麵撞開,一張臉在她眼前迅速擴大,熱熱的呼吸直接逼到她臉上,她下意識的躲開,惱怒的低吼,“殷勤,你被鬼追啊?進來不知道敲門?什麽素質啊你?”


    “唉喲!”殷勤讓蘇珊手中的煙燙了一下,一下子跳開,一邊吹著手背上的燙痕,一邊忙不迭的說,“表姐,你怎麽還抽煙啊?你就不怕被人知道你假懷……算了,關於你肚子弄虛作假的事先擱一邊,你猜猜我今天在甄筱仁那裏聽到什麽了?我真是擔心死了!”


    蘇珊已經習慣膽小如鼠的表妹這種經常性的小題大做,按滅香煙,譏諷嗤笑道,“拜托,你一個成年人,竟然像小孩子一樣的沉不住氣,甄筱仁又對你灌輸什麽金玉良言了?擔心成這樣,他讓你殺人還是又讓你放火?”


    “不是不是!”殷勤著急的說,“你還記得年前的“券商對賭門”嗎?就是,那個,那個,國債期貨……咳,我們不是那次把雲滄海搞進拘留所了麽,可是,可是,今天聽甄筱仁說,有人向證監會舉報了那次事情另有隱情,據說證監會認為證據確鑿,已經申請立案了……我給李秋水打電話,卻怎麽都打不通,我懷疑她提前聽到風聲跑路了,就連那個什麽基金的吳婷也因年前的事情被調離中國區了,表姐,我看甄筱仁的架勢……雖然他瞞著我,但據我要好的一個證券公司的朋友講,他已經在前天結清了他手頭所有的股票、基金、債券,這……這tm也是要跑路的跡象啊,急死我了,你看我們倆……”


    蘇珊麵色丕變,手指顫抖著又點了一支煙,深深的吸了一大口,音嗓低啞,似自言自語又似反問,“你說你聽說……證監會立案,要舊案重查?李秋水、吳婷跑了?都跑路了?”


    “是啊,牽涉到那件事的,目前除了變化得讓人無法理解的葉飄零還在君家伺候君子蘭,其他人都跑路了,你看我倆——”殷勤急的快哭出眼淚了。


    話還沒說完,有人在外麵敲門,得到蘇珊的允許後,有兩個人從外麵走了進來,前麵著便衣的中年男子亮出證件,表情嚴肅,沉聲道,“我是江南經濟罪案調查科的,你倆誰是蘇珊,誰是殷勤……”


    午夜時分,酩酊大醉的楚策剛打開門走進客廳,就聽到黑暗中傳來一聲幽幽的歎息,緊接著是一聲腔調怪異的“哇”聲尖叫——


    “你,你終於死回來了?”


    楚策關上客廳的門,在暗中摸摸索索的打開書房的燈,原本黑漆漆的房內忽然被雪亮的燈光照射的令原本蜷縮在他床上的蘇珊無處遁形,她下意識的擋著眼睛,歇斯底裏的怒罵,“回來就開燈,想把我的眼睛刺瞎嗎?想為你的老情人報仇嗎?來吧,我不怕,反正我現在一無所有,來掐死我吧……我不想活了。”


    楚策把原本搭在肩上的西服拿下來,隨手拋向沙發,冷冷的看著蘇珊,目光裏是不加掩飾的厭惡和敵意,“我是很想報仇,如果不是顧忌到父母的身體經不起打擊,其實我早就想掐死你了,一直就想掐死你。”


    “掐死我?”蘇珊‘噌‘地從床上站起身,一步一步的走近楚策,哭得紅腫的目內更添血紅,她冷笑,“你的意思,如果不是你父母想要我肚子裏的孩子……你這次根本就不會和我複婚、也根本不會留我活到現在?”


    楚策不屑的看著她,雖沒有回答,但仇深似海的表情也算是默認了蘇珊的質問。


    “你想我死,真的想我死?嗯?”蘇珊指著楚策的臉,陰狠的笑道,“好啊,既然你想我死,那麽我也不會讓你好過,我知道你母親瞞住所有人的秘密,隻要我說出來,你母親肯定活不了,還有,楚策我告訴你,你就是一個混蛋,就是一個沒心沒肺的混蛋,我蘇珊瞎了眼才會這麽死心塌地的愛上你,哈哈,不過,你也別太得意,別以為因為我愛你,你就可以一直這麽對我,我要走了,走去一個再沒有你的地方……讓你永遠找不到……”


    “找你?”楚策好像聽到什麽天大笑話似的,“我覺得你想太多了……”


    “什麽叫我想太多?!”蘇珊逼近他,雙目視他眼底,“我要走了,就會帶走你的孩子,你不怕……”


    一聽蘇珊提到‘孩子’一詞,楚策猛地湊近蘇珊,寸許的距離,他唇角勾起一抹冷酷弧度,“你搞搞清楚,一個本就不該存在的孽種,我怕什麽?”


    “你——”蘇珊愕然到恐懼,然後頹然倒下,“你好狠……”


    “說完了嗎?”楚策冷冷的看著倒在地上的蘇果,目內沒有半絲憐憫,哪怕這個女人的腹內真有他的骨血,也是被他認為恥辱的骨血。


    蘇珊完全沒有思維的能力,她扯著嗓子哭吼,“我要和你離婚——”


    “真的?”楚策腳步停下,一臉意外的欣喜,“蘇珊,這是自從我認識你以來,從你嘴裏聽到的最厚道的一句話……人家是有情人愛得三生三世還如膠似漆,我們是有仇人鬧盡笑話三結三離,估計鳳舞山莊的布置還沒完全撤掉,我馬上打個電話給榮外婆,讓她再借我一次場地,我們搞個老死不相往來的宴會吧,讓所有人知道,我們水火不容仇深似海!”


    “你——你好狠!我一定要拿掉孩子!”蘇珊恐懼到極點,隻有以孩子來拔高了嗓門哭嚎,“那是你父母的期望,是你們楚家唯一的骨血……”


    楚策緩轉回身,表情喜悅得讓人晃眼,“這是第二句世間最美妙的話,對了,明天是星期四,八點鍾,民政局門口見……”他扔下這句話,就轉身進了書房。


    隻留下一臉絕望的蘇珊,頹然癱倒在帶著楚策氣息的床上,而窗外不知從哪兒飄來的音樂,十分應景的進入她耳中——


    夜不再是那個夜


    床依然是那張床


    心中的夢想 夢裏的向往


    而今卻已卻已成為了傷


    我依然是那個我


    你不再是從前的你


    你要的渴望神秘的力量


    讓我孤單沒有你在我身旁


    雙人床一個人睡


    夢裏夜裏不再有你陪


    想你的笑想你的淚


    回憶從前你讓我心碎


    孤獨的我孤獨的美


    好想好想能擁著你入睡


    有你的每分每秒


    我就擁有了天堂


    失去你的心中


    從此不再有夢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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