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七章豪門秘辛


    因著雲滄海鳳舞山莊那短短的采訪後,不過一夜之間,各大媒體雜誌的頭條都被同一則爆炸性的新聞占據——


    據嘉泰基金ceo雲滄海女士印證,楚門個別門徒涉嫌她被燒傷的咖啡館縱火案,少主楚岸尋為肅整門風鼓勵知情下屬實名舉報,嫌疑人已相繼被相關部門請去問話。


    看到這些消息時,楚老爺子楚雄有些恍惚,孫子還是那個孫子,可事卻和他當初以為的越來越不一樣,似乎,孫子和外孫,好久沒有一起碰過麵了,但兩人卻越來越好的資源共享,比如人手、車輛,再比如,女人。


    聽說外孫看到報紙後直罵媒體斷章取義,並將處理外務的總助顧全罵的狗血噴頭;孫子則讓律師團給媒體直接發了律師信,聲稱不消除惡劣影響就把他們一家家告破產,也把文心腹顧全從頭罵到腳,還扣了一年薪水;想想顧全這孩子真不容易,一人服侍倆少爺,吃苦受累不說還落不到好處;而榮薔更直接,見自己的心腹一個個被帶走審查,直接氣病了。


    午後,楚雄坐在花園裏曬著太陽閉目養神,翁叔給他添了杯水,他慢慢睜開眼睛。


    當初他覺察到咖啡館失火案背後有人在操控,隻是他不知道這股勢力到底來自哪一邊,榮薔?榮家餘孽?還是失蹤至今都活不見人死不見屍的楚律?


    但無論是哪一邊都已經脫離了他的掌控範圍,這是他不能掉以輕心的,所以他覺得一定要查明真相,而且要快。


    可是似乎有人比他動作更快,榮林聲稱見到雲大小姐就會說出縱火犯名字,孫子則不允許榮林見雲大小姐直接給榮林定罪,他本以為榮林會是一個突破口,可以讓他知道失火案幕後是誰在操縱,可沒等他找榮林問話,榮薔卻說榮林不見了,一個大活人在戒備森嚴的楚門說不見就不見,讓他越發覺得有隻隱形的黑手在操作這一切,甚至感覺這黑手就隱匿在楚門某個角落,暗中觀察著他們的一切,讓他很想和榮薔或者孫子好好談談再排查排查。


    相比孫子和榮薔,他更願意去問後者,且不說榮薔會不會告訴他,就算榮薔肯說,真實性又有幾分?反過來會被榮薔離間他和孫子感情也說不定。


    他年紀大了,這種和孫子站對立麵的事情他越發覺得厭倦了。


    楚雄難掩一臉疲倦,抿了口茶有氣無力的開口,“翁林,你說,我是不是老了,老得越來越經不住事了?”


    翁叔聽主子連名帶姓叫出自己的名字,連忙安慰的回答,“怎麽會呢,小少爺還是很敬重您的,您暗中為他鋪橋搭路讓自己太累,多休息休息就好了。”


    楚雄笑了笑,他是心累,哪裏是休息就能好得了呢,心腹翁林何嚐不知道這個道理,卻也隻能勸他放寬心。


    “話說,你跟著我有多少年了?”


    跟了多少年是日複一日記著的,翁叔本能的回答,“到今天整五十年了。”


    楚雄歎了口氣。


    翁叔是父親為他選的文心腹,父親本想把門主之位傳給他,可他因為愛而不能娶的心愛之人最終選擇放棄門主之位接管了與門主權利並肩的楚門暗係,暗中保護楚門真正的主子,主子裏也包括他心愛之人,這一晃,就做了暗係首領五十年。


    想到這裏,他有些感傷又有些惆悵,“五十年了,看看阿尋都這麽大了,我這個做爺爺的,想不服老都不行啊。”


    翁叔眼圈一紅,也有些觸景傷情,“青兒如果還在,我們的孩子到今天也滿五十歲了。”


    青兒,楚青兒,曾經青澀又崇拜他的小堂妹,是他做媒嫁給了翁林,結果卻……楚雄撫了撫額頭,閉著眼半晌沒有說話。


    翁叔說完也有些懊悔,慌忙開口,“老爺別傷心,我這隻是話趕話,以後不會再說了。”


    楚雄傷感的擺了擺手,語帶愧疚,“你沒說錯,當年的確是我對不起你,原本在你去芝加哥給主子送東西時答應會替你照顧懷孕的青兒……卻沒想到林楚那個孽種在她嫁人後還不死心,竟敢冒死擄走她……”


    妻子被情敵擄走途中遭遇車禍……一屍兩命太過慘絕人寰,翁叔似乎不想在老爺麵前再提往事,就抹抹眼淚轉開了話題,“老爺沒有錯,錯的是林楚和他那個一輩子進不了楚家族譜卻野心勃勃的娘,不過他也死在了那場車禍裏,他老婆至今都在為生活賺辛苦錢,他兒子因為早年被我在體內注射藥物破壞了免疫係統,燒了半輩子鍋爐,活到現在也隻是苟延殘喘,他的孫子稍微本分卻頭腦不靈,雲大小姐那麽盡心扶持他也還是爛泥扶不上牆,他的孫女早燒成一截黑炭,這些算是他傷害青兒的報應……對了老爺,暗係負責人鳳三最近總是行蹤不定,我懷疑他早已經是小少爺的人了,他最近總是和顧準一明一暗的保護著雲大小姐,下麵人拍了照片回來,您要不要看看?”說著就從包裏拿出一打照片遞過去。


    楚雄接過來,看了幾張照片便扔到了一邊,語帶隱憂,“看來,阿尋對雲大小姐是越來越上心了!”


    翁叔忽然想起小少爺這次回楚門,似乎做的每件事都和雲大小姐多多少少有些關係,也有些擔心起來,“老爺,你有沒有發現,小少爺對雲大小姐的緊張程度,好像越來越不亞於表少爺。”


    楚雄知道翁叔口中的“表少爺”是誰,不認同的搖搖頭,“阿尋對雲大小姐隻是出於想愛又不敢愛的愧疚罷了,現在人人都知道雲大小姐是表少爺的未婚妻,何況……阿尋一直很敬重他表哥阿琛,絕不會做出搶阿琛女人的事情來。”


    翁叔不死心,努力舉證,“不會搶的話,那小少爺何必把武心腹顧準一直派去保護雲大小姐?有何必為了雲大小姐把榮薔逼上絕路?榮薔怎麽說都是小少爺名義上的奶奶……傳出去了總歸是不好聽的。”


    “你想多了,”楚雄難得心情好,見心腹很擔心,隻得耐心解釋,“阿尋八年前就知道楚門不能和雲氏聯姻,他針對榮薔,不過是因為榮薔一直對雲大小姐圖謀不軌,而他又因雲大小姐是自己初戀,初戀,總是難以忘懷的。”比如他,就算耗盡一生心血,所作所為的,不也是為保初戀女子和女子後人的平安嗎?


    老爺說的合情合理,翁叔點點頭不再說話。


    楚雄揉著太陽穴,語氣有些冷淡,“縱火案這事,是榮薔做過頭了,但你有句話說的對,榮薔畢竟是阿尋名義上的奶奶,無論如何不能讓阿尋背負不孝的惡名,為免榮薔越來越喪心病狂,你去給她看些讓她老實的照片,照片看完即毀去,別讓阿尋知道,哎,我現在是越來越有心無力了,或許該找機會對阿尋交底,把擔子全部移交給他。”


    老爺今天的悲觀低落情緒,讓翁叔有些意外,“就算小少爺肯接擔子,可芝加哥那邊呢,主子會同意您這麽早放權養老嗎?”


    是啊,主子還自認寶刀不老,他比主子還小三歲,怎麽能做卸甲歸田的夢?楚雄猛地睜開眼睛,眼裏頓時壯誌滿滿,再看不出剛才疲憊不堪的樣子,半晌後搖搖頭,擺了擺手,翁叔知道他心結打開了,就放心的退出花園。


    夕陽的餘暉順著落地窗照進來,繼而一點點消失。


    楚岸尋靜靜的坐在沙發上看著新聞裏關於咖啡館失火的報道,他用清理門戶鏟除對滄海具有威脅的棋子,還牽連幾個榮薔死忠心腹下獄,這一仗怎麽看他都贏得漂亮,隻是想到楚老爺子對他念的那首七步詩——


    煮豆燃豆萁,豆在釜中泣。


    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一時間,他也說不清自己到底是什麽心情。


    眼看楚門所有權利即將集中在他手裏,爺爺卻勸他對榮薔留一線生機,榮薔對滄海的態度一直是不死不休,雖然他還不知道榮薔的恨意是從何而來,但他管不了那麽多,他要的隻是仇人死絕,滄海無憂,可爺爺的話,他又不能完全當做耳旁風。


    關掉電視走到窗前往外看,看著夕陽餘暉一點點消失,黑暗一點點湧上來,良久之後,勾唇一笑。


    顧全推門進來,激動的說,“少爺,都處理好了,魚上鉤想見您,您見嗎?”


    楚岸尋頭也不回,“見,為什麽不見?”


    顧全點點頭,連忙跑出去安排。


    很快有人敲門進來,站在他身後五步外的距離。


    楚岸尋依舊沒有回頭,兩隻手插在褲袋裏,語調懶懶卻語氣淡淡的開口——


    “榮蓉,既然你來了,那我是不是得叫你真名林梓恩了?”


    身後之後沒有接話,卻呼吸明顯急促起來,似乎驚嚇不輕。


    楚岸尋緩緩轉身,目光犀利,語調依舊淡淡,“當年榮薔救了你,是因為真正的榮蓉在那起綁架案裏毀了容,楚門有實力雄厚的整形機構,也有秘不外傳的麵具製作技術,榮薔為了遮人耳目,就給你戴了麵具一直裝扮榮蓉,而真正的榮蓉卻因整容失敗無法見人,榮薔把你關起來對外說是怕你被自己人害了的保護,其實她想保護的是她對外宣稱收養的孤女榮林,咖啡館大火是真榮蓉假榮林所為,而榮薔為了保住她,必定會推你出去頂罪,你做榮蓉很多年自然怕被滅口,所以才來找我,希望我看在滄海的麵上給你個活命的機會。我說的沒錯吧?或者還說漏了什麽,你提醒一下我,我最近記性不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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