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四章情長久,夢能圓


    手裏突然一沉,雲滄海愣愣的捧起來,打眼一看就知道是價值不菲的紅酒,可她似乎捧著的是塊燙手的山芋,扔也不是留也不是,為難的看向霍靖琛。


    霍靖琛看她一臉糾結,眼底又帶著期冀的看著他,似乎真的不知道該怎麽辦,心毫無預兆的裂開了一個口,有什麽東西緩緩流了出來。


    “哦,戴小二是酒癡,他前段為他俱樂部專程飛去法國拍了不少好東西回來,幫他鑒定一下也好,免得他被人當豬殺。”


    聽他這麽說,雲滄海難得乖巧的點點頭。


    鑒定結果是,這幾瓶紅酒絕對fiteromanee—conti中的極品,但是,鑒定紅酒需要細品,至少一個係列一杯吧?好麽,這幾杯下來,雲滄海開始暈乎乎……


    “哎,嫂子,老戴的鑒定完了,再受累看看我這兩瓶咋樣吧?”上次與雲滄海在大街上曾有過撞車之誼的金二公子也忙不迭的拿出自己帶來的兩瓶紅酒,“來來來,麻煩嫂子也幫我鑒定一下。”


    能答應,就說明嫂子原諒了自己的衝撞,原諒了,霍大少那邊就萬事大吉,所以金二看眼懇求的看著雲滄海,希望她接下自己的紅酒。


    “我來也……喲,紅酒啊,嘿嘿,這位帥哥,你看我家大表嫂都喝得臉紅了,還是由我代勞吧,來來來,別客氣,我也很會鑒定紅酒的……”去而複返的楚七七也是紅酒愛好者,一看桌子上那幾瓶堪稱極品的紅酒,立即兩眼泛著綠光的撲上去,“哇哦,拉菲和羅曼尼康帝啊,我喜歡,不對,是我非常喜歡……”


    “喜歡的話,你就……”幾乎算空腹喝酒的雲滄海的舌頭開始不靈活了,她勉強衝眼前人影重疊的楚七七笑了笑,就揉著突突亂跳的太陽穴,表情有些難受的說不下去了。


    霍靖琛見雲滄海已經醉意極深,連忙擋住金二公子,“金小二,七七的確會鑒賞紅酒,如果你願意就交給她,滄海有些累了,我先帶她上去休息一下,戴維,你們繼續鑒定,別忘了明天告訴我鑒定結果。”說完也不管餘下幾人的表情,彎腰抱起雲滄海就往樓上走去。


    雲滄海隻覺得頭疼欲裂,胃裏像燒開水似的翻滾,說實話,雖然今晚見麵的氣氛出奇的好,但她因為在意霍靖琛所以心裏畢竟是拘束的,是以晚餐時候並沒有吃什麽東西,這會接連的喝了幾杯紅酒,她已經感覺不出自己身在何處,隻是緊閉著眼,右手不住的揉著胸口,喃喃自語,“我要回家……頭暈。”


    “好,我送你回家。”霍靖琛低聲的接過她的話,本要往臥室走的腳步忽然轉了方向,徑直抱著她來到三樓巨大的露台上並選了一把搖椅坐了下來,見她眉頭緊皺,就伸手過去摸了摸她的額頭,柔聲道,“我幫你揉揉頭,你先閉著眼睛休息一會……”


    “不要你揉,也不要休息,我要回家……你開快點……”雲滄海緊閉著眼睛,感覺身子搖搖晃晃的,以為已經坐到了車上,就一邊發脾氣一邊不住的低喃,“我好難受,我要回家……”


    霍靖琛幫她揉著太陽穴,低聲哄著,“乖,車子已經開到一半路了,再忍耐一下。”他看了眼時間,湊到她耳邊道,溫熱的唇瓣蹭著她的耳垂,“今晚的路況很好,沒有塞車,再過十幾分鍾就能到家了。”


    “我難受,等不了十幾分鍾,我要你馬上送我到家……”雲滄海感覺胃內火燒火燎,腦子暈暈乎乎,火熱難耐的身子好似騰雲駕霧,她已經被酒精糾纏得脾氣急躁,隻想盡快回到家裏,盡快洗漱換衣服躺在床上,盡快的睡過去。


    霍靖琛看著她,笑得一臉的光波流燦,順著她的意思,溫柔的哄,“好,聽你的,我們馬上就到家了。”


    這一刻,星光漫溢,月影西移,抱著她,虔誠的心向所有的神靈祈禱,他隻求,他和她,情長久,夢能圓。


    輕吻一下她的眉心,像抱著稀世珍寶一樣的抱著她,踩著流雲步,心內洋溢著滿滿的幸福,走進臥室,他沒有開燈,有淡淡的月光透過半開的窗,如水的灑落在兩人的身上,一縷縷,倒像是披了一層柔柔的紗。


    他低頭看著她,不時地低頭輕吻她的臉頰——她喝了酒之後,臉上籠著紅暈,身上卻如上好的羊脂玉般發出冷凝的色澤。他小心翼翼地把她放到床上,幫她脫掉鞋子,可能腳上的高跟鞋去掉讓她的腳一陣舒展,她緊閉的眸竟然微啟一線,但眼皮似有千斤重,她又隨意識的意願緩緩閉上雙眼,蜷縮著腿,手掌按向額頭,不住的呢喃,“我好難受……好難受……”


    他輕輕的拂去散落在她臉頰上的長發,細密灼熱的視線定格在她的臉上……恍覺指尖已在那精致眉目鼻唇上巡回撚摩多時,美妙細膩的觸感,長指一再留戀不去,最後落在她的唇上,但說出口的話音卻是溫柔而低沉,“哪裏難受?”


    “胸悶……頭暈……身上好熱……”她閉著眼睛無意識的喃喃自語。


    “熱?”他暗啞的嗓音低低重複著這個字,嘴角微微勾了起來,伸手去解她上衣的扣子,一顆、兩顆……第三顆剛要解開,卻被她死死抓住他的手,她用力的甩甩頭,努力的睜開眼,目光朦朦朧朧地看著他,聲音好似囈語般的在做最後的確認,“你是……霍靖琛……?”


    “滄海沒看錯,是我。”他知道她在擔心什麽,忙回之寬慰的確認,輕輕的撫著她火熱的臉,魅惑人心的語調中帶了一股若有若無的誘哄,“乖,不是胸悶頭暈身上熱麽,我幫你把衣服脫了睡一覺就舒服了……”


    任如何努力眼前都是影影晃晃,但警戒的耳畔卻聽到熟悉的聲音,而聲音的主人正是她唯一信任的人,雲滄海就放心的“哦”了一聲, 當即抵不住深深醉意伴著濃濃倦意襲來,遂任他幫著寬衣解帶舒展了修長四肢,美眸闔斂,意識沉朦,幽入了夢境。


    “睡吧,我的寶貝……睡醒後就是一個新的開始……”


    他俯下身去,低如魔咒的聲音消失在彼此緊貼的唇間。


    淩晨四點。


    落地窗內,銀紫色薄紗窗簾半掩著,春日微涼的晨風將它一掠而起,卻又糾糾纏纏著柔柔落下。臥室裏,一把月光如水傾瀉,依稀可見淩亂的大床上有一沉睡著的女子。


    霍靖琛穿著白色浴袍坐在臥室外麵起居室的沙發上,濕漉漉黑發上的水珠沿著頰線滴落在他裸露的胸膛,手握著加了冰romanee—conti,目光深沉。


    放在麵前的手機一遍遍的播放小紅莓的歌,他斜勾唇角等了片刻,這才拿起來看了一眼,上麵閃動的來電顯示上,已經從最初的“霍靖琰”變成了現在的“蘇崖”,勾唇一笑,按下了通話按鈕。


    “蘇崖你好……我是霍靖琛。”


    “……她很好,你不用擔心。”


    “是的……我們在一起……”


    “當然,臥室裏隻有一張床……”


    “是嗎?我也想就這個問題和你談一下……現在?不行,她在我身邊還沒有醒,我得陪著她……不如等上午我親自登門去拜訪?”


    放下手機,霍靖琛望向窗外曙光微現的天際,嘴角緩緩勾出一個篤定的笑容來……


    淩晨四點半。


    牆壁上掛著的時鍾輕輕的響了一下,兩根夜光指針在黑暗中閃爍著幽幽的光芒,當分鍾又緩緩移動了一格之後,門上忽然有了鑰匙轉動門鎖的響聲。


    柳下惠輕輕的關上房門,在黎明前的黑暗中摸摸索索地進了起居室,就聽見“啪”地一聲,原本黑漆漆一片的房間忽然燈光大放,靠牆的沙發上,君子蘭正穿得整整齊齊地坐在那裏,臉上似笑非笑。


    “喲,柳先生,您又摸錯門了?”君子蘭眨著貓一樣的眼睛,揶揄的聳肩,“最近是不是吃錯了什麽東西,連著兩個多星期,您怎麽總在淩晨摸錯門!”


    柳下惠尷尬的在原地站定,西裝外套軟軟地搭在他的手臂間,襯衫上的領帶也拿在手裏,靠近領口處的扣子解開了兩粒,他看向她,眼神裏是明顯的祈求,“蘭蘭,求你……可不可以不去辦手續?”


    “我是不是聽錯了?”君子蘭一聽他這麽說,臉上的嘲諷味道更濃,“為什麽呀?哎我說柳先生,你別忘了,是你說對我早就沒有感情,是你早就嫌棄我而搬離這個家,是你為了和別人生一堆孩子而視我腹中的孩子如草芥,愛到盡頭,我們早就無路可走……你現在還扮演什麽浪子回頭的癡情種?”


    “我錯了,蘭蘭,是我不該濫好人去幫她,是我抵擋不住誘惑,是我違背了我們的誓言,是我怕被你嫌棄才破罐子破摔,我錯了,都是我的錯,我該死,我混蛋。”柳下惠痛苦的扯了扯頭發,“如果可以重新選擇,我寧肯受苦死掉的是我,蘭蘭,我不敢求得你的諒解,我但求你能給我個照顧你的機會……”


    “你照顧我?!”


    君子蘭從沙發上“噌”地一聲站了起來,“嘖嘖嘖,柳先生您快別逗了,經曆過兩次死裏逃生,我忽然特別留戀人世,真的,我挺想多活幾年呢,您要是照顧我,那我不得立時就被您照顧得駕鶴西歸啊?哎,我上有老父需要養老,下有亡子需要祭奠,求您高抬貴手放過我吧,小女子這廂有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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