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一章一物降一物


    “紅杏出牆怎麽了?”喬芳菲下頜一揚,惡狠狠,氣凜凜,“要你管!”


    “不要我管?”混血男也有脾氣不是?蘇崖張開雙臂步步逼近,“芳菲,你確定不要我管?”


    危險氣息撲近,喬芳菲臉色丕變,“不行啦,你不能每一回都用這招……再說,現在才二月底,這紅杏就算有心出牆也得長出花苞不是?嘿!嘿!我保證不出牆,快放我下來!小人!小人!”


    暖風熏得男人醉,蘇崖抱著喬芳菲,長腿大步的往來路走去,嘿,既然想出牆,那就肥水不流外人田,出到自家男人懷抱裏多好?至於為什麽每回都用這一招……哼哼,當然是因為這一招百試百靈,一會到了床上,準讓這個嚎著出牆的女人——悔之,晚矣。


    傍晚。


    當車子駛進花木掩映著的銀灰金屬大門後往裏繼續開了一刻鍾,隨著車子的駛過,幽幽路燈下修飾精美的園林景致,轉眼開闊的大片綠茵草地,遠處繁盛的花園,高低銜吐的露天遊池,以及網球場和直升機降落坪,被林梓恩一一盡收眼底,這裏,怎麽這麽熟悉?


    車子停在一幢龐大而燈火通明的主宅前,林梓恩下了車,站在門口大惑不解——不是說家宴嗎?按常理說,家宴應該選在霍靖琛的父母家吧?可是,如果她的記憶力沒有衰退的話,這裏是霍靖琛第一次帶她來住過的家,沒錯吧?


    門扇打開,大廳裏有人轉過頭來,對她的出現立即露出熱情笑容,“大表嫂,你來了?”


    這稱呼叫得她頭皮一麻,麵上卻回之一笑,“你好,七七。”


    打過招呼她轉頭望向身邊的霍靖琛,霍靖琛立即握住她的手,低聲解釋,“今晚的家宴在我們家舉行。”他把‘我們’倆字咬得很重,然後對撲上來就想纏著林梓恩的楚七七道,“七七,去通知大家。”又低頭對她輕聲道,“我們先回樓上換衣服。”說完就擁著她往樓上走去。


    林梓恩仍反應不過來這難以消化的信息,腳下如踩在雲端霧裏,一絲絲茫然地隨著他上樓去。


    原來住過的那個房間裏,擺設依舊,就連她離開時翻看一半的書都放在老位置,看著麵前擺放整齊的衣服,她的大腦高速運轉,卻理不出頭緒。


    時間分秒走過,耳畔傳來有節奏的敲門聲,她警戒的問,“誰?”


    “我,可以進來嗎?”門外傳來一把熟悉的聲音。


    努力穩了穩神,她啞聲道,“門沒鎖。”


    臥室的門被從外麵輕輕打開,已在隔壁書房換了一件淡紫色襯衫搭淺色休閑褲的霍靖琛緩緩的向她走近,看到依舊攤開在那裏的衣服,就了然一笑,“不喜歡這個款式?”


    “不是。”林梓恩微微別開臉。


    “既然不是,那就換上試試。”霍靖琛臉上還是一派清明,“家宴七點半開始,還有四十分鍾我父母他們就會過來,我在外麵等你。”說完,就要轉身。


    她在聽完之後的第一反應竟然是馬上逃離這裏。


    一隻腳才抬起被霍靖琛快步上前攬住腰,他微微一用力下一秒她便被壓到了床上。


    霍靖琛兩手牢牢鎖住她的手腕撐在她身側,把她禁錮在他身下,一臉危險的凝視著她,哭笑不得的問,“你想躲去哪裏!”


    其實她那樣是被他剛才‘父母’倆字之一的‘母’字給驚出的條件反射,還沒反應過來就被製服了,她睜大眼睛一副受驚的模樣看著他。


    他撐起的上半身籠罩著她,領口紐扣大開,她稍微一垂眸便能看到他的鎖骨,再往下……她不敢再往下看,視線飄忽卻沒地方放,隻能努力仰著頭去看他的臉。


    窗簾沒有拉好,留了一道縫,春日夕陽的餘暉從那道縫隙照了進來,灑在他的身上,臉上,化作金色的光圈籠罩著他,那道窄窄的光束輕輕的勾勒著他臉上的輪廓,線條清晰漂亮,她看著看著漸漸放鬆下來,一種前所未有的安心讓她舍不得移開目光,隻得窘迫的解釋,“也不是躲,就是聽到你母親會來,有些……”慌!以前是沒想和霍靖琰怎麽著,說以一直沒把楚明慧的話當回事,可現在是霍靖琛啊,那些話當年給她留下的心理陰影,麵積還是相當大的,她自己都沒想到,一聽到楚明慧要來竟然條件反射的想跑。


    霍靖琛知道她沒說完的話是什麽意思,慢慢俯身靠近,溫熱的氣息吹拂在她臉頰,這次她沒有躲閃,他的吻最後落在她的眉眼間,溫柔而鄭重。


    “滄海……”


    “嗯。”


    “從你上次第一次進入這個家門,就注定你是這裏唯一的女主人,你要明白,這是我們的家,這裏除了你和我,任何人過來,都是客。”話音未落,他就感到身下人兒身體略微僵硬了一下,心裏就不由歎了口氣。,“其實今晚之所以把家宴地點選在我們家裏,就是想讓你不要緊張,能夠以主人的姿態輕鬆待客。”


    “你說的輕鬆,可我就是覺得……這麽早麵對你家人……是不是太快了點?”要說不緊張,那真就是睜眼說瞎話,可她顧不了那麽多,自從進入這個房子,她就開始心律不齊、頭暈眼花、四肢虛軟,她想做最後的討價還價,看看有沒有奇跡出現,可以免去參加那個莫名其妙的家宴,這樣就不會麵對楚明慧了。


    大概陽光太刺眼,霍靖琛動了動,躲開了陽光的直射,卻沒有說一句話。


    久等不到霍靖琛的聲音,林梓恩心裏就有些不安,咬咬唇,主動問,“怎麽了?”


    霍靖琛深吸一口氣,雙拳握緊了又放開,半晌後才沉聲開口,“告訴我,你要多久才能從那段過去裏走出來?”


    林梓恩的心一潰千裏,一片狼藉,竟讓她驚慌失措起來,不知道該說什麽。


    就聽他又說,“區區一個楚岸尋,竟讓你留戀至今,是霍家不如楚家,還是我不如他?”


    “我沒有!”


    “既然沒有,那為什麽對見我家人這麽抵觸?”


    “我沒有抵觸!我隻是覺得短時間內談婚論嫁太倉促……”


    “滄海!”霍靖琛伸臂把她攬緊在懷裏,鄭重的說,“我想知道,究竟是因為時間太短,還是……你對我沒有信心?”


    林梓恩徹底惱羞成怒,掙紮著,想要與他保持距離,奈何退不出他的懷抱,繼而手腳並用的推拉廝打,可依舊是徒勞無果,總之那個為求答案而較上勁的男人隨她怎麽掙紮甚至拳打腳踢都是一個姿勢——到了最後,她隻剩雙手捂麵以求看不到他的表情也掩飾自己微熱的眼圈。


    說實話,霍靖琛講的半點沒錯,她就是陷在過去裏走不出來,走不出來的原因不是因為霍靖琛不如楚岸尋,而是走不出自己日積月累堆砌的心牆,忽然間這道牆被霍靖琛打破,讓她不為人知的心事再也無處躲藏,隻剩倉惶。


    不知是為了泄楚明慧羞辱她的憤還是為了和某人對著幹,她衝口而出,“我就是對你沒有信心,怎麽了?”話出口,她後悔,但就算後悔的再快,也是晚了。


    她這句話,讓霍靖琛的眼神一黯,臉上的表情開始龜裂,“那你愛我嗎?”他機械地反問,聲音很輕,可但凡熟悉他的人都知道,他已憤怒到爆發的邊緣——看了楚門門主禁忌才知楚岸尋的身份不可能和她繼續,他做了所有的努力以霍靖琛的身份與她相識相知相戀,可她就是忘不掉過去,哪怕與自己家人見個麵都不願,還直言坦承對他沒信心,心頭火起,真恨不得把她油煎火燒再打一頓屁股可好?


    其實,話一出口,林梓恩就知道錯了,冷暖自知,霍靖琛對她如何,她自己心裏最清楚不過,心裏服軟,可看到霍靖琛那嚇人的表情,小嘴癟癟,眼圈紅紅,音嗓怯怯,“我怕你,你好凶……”


    霍靖琛見她這幅樣子,心頭一軟,先前那股衝天怒氣頃刻間蕩然無存,盯著她惹人憐惜的小臉,好半天才怔怔的說出三個字,“你怕我?”


    “怕的,你很凶,非常凶!不隻是凶,還很壞,不隻是壞,還很霸道……哪有這樣做事的?事前也不和我商量,上來就要我參加你家的家宴,還逼得那麽緊,別人上吊還給喘口氣的時間呢,你呢,半分鍾也不給,人家稍微考慮一下,就冤枉人家不愛你……”說著說著,她忽然覺得……怎麽自己嗓子裏發出的聲音不是自己心裏想好的控訴,反而成了撒嬌?


    霍靖琛歎息。


    活過29年,他到現在總算是明白為何幾千年來人人無語問蒼天——情為何物?


    而他也是直到今天才算明白,這問題的正確答案應該是——一物降一物!


    她的模樣,讓他在心裏把自己罵了很多遍,有些事情真相沒查明之前怕她沉不住氣不能告訴她,但又心疼她的走不出來,隻好撫了撫她的臉頰,半安慰半暗示,“滄海,無論我是什麽身份,但我這輩子隻屬於你一個人,你要對自己有信心。其實今晚這個家宴,是我從芝加哥回來就為你籌備的,一會不止我的父母過來,還有我的爺爺奶奶,他們可是很想見見霍家長孫愛慘了的長孫媳……你忍心讓我唱獨角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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