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一章破產


    “噫,”楚策站在客廳入口處,幸災樂禍的問,“這家裏是被打劫了?”


    打劫?這是什麽話?什麽態度!


    蘇珊父親蘇定瀾目色一寒,猛地從椅子上站起身,大步逼近楚策沉聲道,“楚策,你怎麽這麽晚才回來?你們夫妻來很久沒有去我們家吃飯了,你平時有沒有關心蘇珊?你清不清楚她最近在做些什麽事情?”


    “你問我?”楚策訝然失笑,看向嶽父不以為意的搖搖頭,“當然不清楚。”


    蘇珊做任何事情,他從沒興趣去理會,再說了,蘇珊向來是個剛愎自用的狠角色,他何苦去給自己找不痛快?


    說起來真是諷刺,他們兩人現在雖然是合法夫妻,可更多的時候,他卻覺得兩人之間,唯一沒有的就是感情。有時候半夜醒來,他都會瞪著眼睛防備蘇珊到天亮,他一直很是不明白,這人不到場怎麽也能領到結婚證?嗬,古人所說的同床異夢一詞,真真是被他楚策痛苦的詮釋個淋漓盡致——尤其是每每想起四年前蘇珊趁兩家聚會給他下藥冒充他喜歡的女人爬上他在酒店的床,不但聯合他母親騙林梓恩去參觀,還叫來那麽多媒體大肆宣揚,以至於讓他一時不慎失足成千古恨,這幾年來,一看到蘇珊的身體,他就惡心得對她毫無興趣。


    倘若當初他小心防備蘇珊,那麽,當林梓恩被母親騙著來敲門的時候,他不會毫無反抗的睡在床上任蘇珊在媒體麵前胡說八道!


    在得知林梓恩要出國的消息時,如果不是蘇珊跪在他家,他母親以死相逼,他父親以斷絕關係相挾導致他一時猶豫沒能及時找到林梓恩,那麽現在他所過的生活,應該是與喜歡的人攜手看遍山山水水的愜意吧?


    唉,這人啊,就是新不如舊,他現在心裏日夜想念的都是大學校園裏那個清雅的女子,她的聲音,她的笑容,她的一舉一動,都能讓他回憶得如癡如醉,尤其第一次以羅密歐身份牽她手時對她所說的那句話——牽你的手,從心動到古稀,我們要不離不棄!嗬,願得一人心,白首不相離,多美的畫麵,可是……萬萬沒想到自己的完美生活竟然會毀在這個如今名義上已是自己妻子的女人手裏,回不去了,這輩子都回不去了……


    “楚策你太過分了,蘇珊是你的妻子,你怎麽都不關心她?連她在做什麽都不知道?”


    蘇父的怒火終於被楚策的冷漠點燃,語氣生硬毫不客氣的問話,成功將楚策飄遠的思緒拉回,可是這問話的內容實在讓楚策覺得有些好笑——蘇珊是什麽人,眼前這作為生身之父的蘇定瀾能不心知肚明?


    想到這裏,楚策搖搖晃晃湊到蘇定瀾臉前,打量他片刻,冷笑從唇邊若隱若現,“話不能這麽說,我才認識她幾天啊,她是你女兒,你都認識她27年了,她的行事風格你還不知道?別鬧了,如果你一定要我關心她,ok,以後我會擠時間去問問她都在做什麽,這樣總行了吧?嗯?”


    米仁慈看親家引著兒子把話題帶偏想替蘇珊開脫,再也忍不住的衝過來,拉著兒子,眼神充滿控訴和懊悔,“兒子哎,你真是傻啊,還以後?咱們被人坑了,坑光了,坑得哪裏還有什麽以後啊……”夾七夾八的說完,她絕望的歎氣,顯然也被氣得不輕。


    楚策一愣,看向趴在那裏哭泣的蘇珊,以為她又在使一哭二鬧三上吊的老套招式,遂譏誚一笑,“喲,蘇大小姐,你到底又玩了什麽,竟然讓這麽多人大半夜的跟著著急?”


    聽丈夫這麽問,已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的蘇珊膽怯的抬起頭,楚策見了,瞬即愣住——蘇珊兩眼紅腫如揭了皮的水蜜桃,蒼白的麵上布滿縱橫交錯的淚痕,似乎比死了娘老子還要悲痛欲絕。


    “玩了什麽?你問問她自己這段時間到底幹了什麽好事!”蘇父氣得渾身發抖,對著自己女兒怒吼,“你也不想想自己的腦子適不適合玩期貨,就去相信那個什麽狗屁高手的話?你有沒有基本常識啊?就算玩也不能玩那麽大啊?現在可好了,每天早晨一開盤就被期貨公司逼著追交保證金,保證金一不足就被強製平倉,這才多久啊,不但稀裏糊塗輸了七八億,竟還倒欠期貨公司一千多萬,你,你,你個不孝的敗家女,你真以為老子是開銀行的?”


    “楚策被嶽父這番話驚得酒醒,恍覺雙腿一軟,失聲叫出,“她竟敢輸七……八個億?”


    自古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裏!


    蘇珊玩期貨玩得讓娘家婆家這兩個上億資產的家族一夜變為楊白勞的事情雖然很隱秘,蘇楚兩家人為了不被銀行清盤也齊心協力的為她遮掩,可消息到底還是瞞不過一些業內人士,畢竟那如同自殺的玩法很是少見,以至於很快成了金融人士茶餘飯後的最新笑談。


    北堂墨雖然沒有從林梓恩那裏得到一星半點的消息,但以他和蘇崖的交情,所以他知道的其實要比外頭傳的那些消息還要更詳細一些,自然也清楚這件事情多少同林梓恩有些關係,他知道林梓恩不在江南,霍靖琛應該有空,所以就刻意找了個理由把他約到酒吧。


    北堂墨同霍靖琛之間向來是開門見山懶得迂回的,所以剛一落座,他就直奔主題,“阿琛,聽說蘇楚兩家出事了,你有沒有聽到什麽風聲?”


    風聲?開玩笑,這麽完美的手法,若不是他家那位先前給他打過招呼,他還真以為是蘇珊那個貪心女人太貪得無厭才得到的下場呢,不過,雖然心裏對那人兒的智慧讚歎不已,但麵上卻淡定無波的回答,“知道一點。”


    “聽說蘇楚兩家隻剩了蘇珊新開的一個小公關公司,其它值錢產業全沒了,不過——他們不是你所收購的那個翹楚集團的第二大股東嗎?這樣一來,翹楚的股價一定會大跌,那你的虧損可是慘重啊,你還是早早想好對策來應對為好。”北堂墨以金融人的角度看問題,自然先想到翹楚股價,既然想到了,不可能不提醒股價下跌會虧大的好友。


    “做生意不一定都是會盈利,偶爾虧虧也正常。”霍靖琛漫不經心的把玩著酒杯,虧損他不怕,做生意嘛,虧虧賺賺很正常,隻要那人兒玩的開心就行,哎,這一想到那個狠心得不讓他跟著去出差的人兒,他的心就更加惆悵起來。


    惆悵,很惆悵,他今天晚上之所以會有空惆悵,就是因林梓恩臨時有事離開江南去了總部,不知何時已經習慣有她了,這忽然間人不在眼前,自然是萬分想念,可現在更讓他覺得有些煩躁的,卻是她的逃避——距離上次向她提結婚的事情,已經過了整整半個月,從那以後,她好似渾然不記得了似的,他雖然表麵上沒有問,這心裏卻很明白,她在猶豫,因為他的另一身份的猶豫。


    “表姐,你已經喝多了,不要再喝了……”


    “滾開,要你管我?讓我喝,我是誰啊,我永遠不會輸,我……哇……”


    “魅”三樓,腹部已微微隆起的葉菲經過一個房門虛掩的vip包廂門口時,眼尖的她借著不太明亮的燈光看到偌大的包廂內僅坐著兩位打扮時尚的女子,隻是,其中一位妝容精致的女子好像是喝多了,至少從哭哭笑笑上可以看得出,來這裏定是有傷心事,而另一位眉眼嫵媚但一臉愁容的女子則不住的出聲勸阻,唉,但凡來這裏喝酒,誰還沒有點傷心事?作為經營酒吧的人,當然沒有那麽多的好奇心,可能算見怪不怪了吧,想到這裏,她剛要轉身離去,竟回頭看到蘇崖帶著一位嬌俏可愛的女子迎麵走來,她忙熱情的向他們打招呼——


    “kevin——”


    蘇崖抬頭,一看是表姐的好友葉菲,忙咧露滿嘴白牙,先衝葉菲熱情的打了個招呼,然後才低頭對著身邊的小女生介紹道,“喬喬,這就是我向你提起過的葉菲,這裏就是葉菲經營的,怎麽樣,很紅火吧?你不是想找素材麽,找葉菲就算找對人了,她肯定會給你提供很多寫作素材的,哈哈,對吧葉菲?”


    隔牆有耳,這話永遠是那麽的靈。


    本來已經喝得吐了一地的蘇珊,突然聽到一道熟悉的聲音,那聲音,那聲音,怎麽會和國外那個叫kevin的國際頂尖交易員的聲音那麽像?那不太純熟的中文發音,那傲視金融界的語氣,那……想到這裏,蘇珊踉踉蹌蹌的奔到包廂門口,猛地拉開門,走廊上的燈光比包廂內略微亮了些,就著燈光,她醉眼朦朧的盯著那位高大的混血男子——咦?竟還有幾分眼熟,但她又一時想不起在哪裏見過,這段時間她雖然沒有見過那個頂尖交易員,可她聽過很多次那個交易員的聲音……為了印證,她扶著門輕輕的喚了一聲,“kev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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