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一章得不到的才會在心頭騷動
霍靖琛心裏有種說不出的感覺，仿佛是被什麽東西給塞得滿滿的，他抬手，指尖輕輕撫過那兩粒扣得平整的扣子，再想到方才她給他扣扣子時候的模樣——略微低著頭，踮起腳尖，露出半截白皙優美的後頸，燈光透過臘梅稀疏的枝椏，在她的身上拉出一片斑駁的光影……
想到這裏，霍靖琛就默默伸出手去，握住了她的手，她的體溫向來不高，這一會更低了幾分，入手的觸感柔軟微涼，他忽然覺得心裏生出一種莫名的渴望來，握住她手的力度不由緊了幾分，腳步也漸漸停了下來。
林梓恩前行的腳步受阻，就緩轉回身，“怎麽了？”
“林梓恩。”他望著她漆黑如墨的雙眸，語調是前所未有的柔緩。
“嗯？”
“嫁給我！”
此後的連續一周，因為銀星忽然有十幾個大客戶毫無征兆的中斷合作，而市場部好多資深投資經理也無故鬧著跳槽，盧奇因為順利轉正又去總部述職了，雖然有北堂墨的起早貪黑，林梓恩還是忙得暈頭轉向，一方麵安撫員工，一方麵努力與客戶溝通，中間還有幾天回了趟總部，這個期間霍靖琰給她打了好多個電話，她都是匆匆說了幾句話就因為實在太忙而掛斷了，其實就算她與霍靖琛也隻是見了兩次麵、吃了一頓飯而已。
幸好霍靖琛對此並沒有什麽意見，隻是每天晚上會給她電話，陪她聊天，讓她再忙也要注意身體，其餘的什麽都沒多說，就似乎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過——
仿佛那個晚上之後，他在她家樓頂說的那三個字，不過是朦朧月光下的幻覺。
好不容易到了周五，林梓恩看了下安排，總算是晚上能空下來了，正想打電話給霍靖琛一起出去吃飯，誰知手機上反而先接到了君子蘭約著談事加順便吃飯的來電。
掛上電話，林梓恩又給霍靖琛打了個電話，說了君子蘭和她打電話約著吃飯的事情，霍靖琛雖然很有意見，可他知道君子蘭在林梓恩心裏的分量，加上君子蘭本人的確是發生了一係列的事故，也就隻得勉強同意了。
“你昨天晚上是不是又不在家？”西餐廳臨窗的位置，柳下惠把聲音盡可能的放低，放慢，可聲音中還是聽得出不滿和指責。
君子蘭不以為意的挑了挑眉，緩緩地吐了個煙圈，“這是我的私事，沒有必要對你解釋，我們之前說過也立了協議，為了公司的股票不受影響，我們暫時低調分居，等過去這一段我們再離婚，另外，我們彼此的生活互相不再幹擾，這一點，你應該記得吧？”
柳下惠沒有說話，煩躁的拔弄著麵前的飯，想要發火卻顧忌到周圍有那麽多的人，忍著火，慢吞吞的說，“好吧，我不過問，可是，我已經知道錯了，我不想放棄你，也不想放棄我們這幾年的感情，我和她已經好久沒在一起了，你答應給我一次機會讓我回家卻沒有做到，我姐親自打電話找你，她可是個病人，每天糊塗的時候比清醒時候多，你為什麽不接電話？這下好了，因為你不接電話，她訂了回江南的機票，我不想讓她知道我們的事情，求你讓我回家吧，我保證不糾纏你，保證不和你在一張床上，我們可以一個睡床一個睡沙發，隻要讓我回家，蘭蘭，我真的很想回家！”
回家？
君子蘭冷冷地看著柳下惠，“這有意思嗎？如果你是為了瞞著你姐姐，那麽，我可以暫時幫你瞞著，可是，我們能夠瞞多長時間？我有我的事情要做，我不可能分分秒秒幫你演戲，我不對你姐姐說我們分居，可以！但是，這不能幹擾到我正常的生活。柳下惠，你不講形象，我還要講，畢竟我現在是君氏的下一任董事會主席，另外，我也是個正常人，我也有我自己的要求和時間，比如現在，我本來約好了和別人共進晚餐，卻因為你一直堵在家門口不離開，我隻能放別人鴿子，其實，這樣不好，我很不喜歡。”
“你準備共進晚餐的人就是你的初戀男友吧？”柳下惠紅著眼睛，有些絕望的問。
“你跟蹤我？”君子蘭訝然瞪大了貓一樣的眼，不過很快就恢複了自然，又吐了個漂亮的煙圈，不緊不慢的說，“你能遇到你的初戀並和你的初戀死灰複燃，那麽，我和我的初戀吃吃飯也很正常的吧？”
“沒有跟蹤，是我認識的人恰好看到了而已！你的初戀那麽心機深沉，他根本就是為了咱們集團即將招標的項目而來，你不要被他利用了。”柳下惠滿腔低三下四的柔軟情懷遭此冷待，也有了惱意。
君子蘭要笑未笑：這“利用”一詞由柳下惠嘴裏說出來，正正教人覺得詭異。
“我以後要和誰在一起是我的選擇，與你無關，你不必操心。”君子蘭有些不耐煩的說，“你最好盡快的和你姐姐解釋清楚我們目前的情形，讓她不要再給我打電話，另外也讓她嚐試著慢慢接受，我想我們應該很快就可以辦理離婚手續了。”
柳下惠半天沒說話，過了一會，突然把麵前的飯菜一推，站起身來，他的動作很突然，弄得桌上的物品發出叮當的聲響，引得其他食客回首觀望，這是西餐廳，本就安靜，他弄出的聲音大且突然，並且匆忙的離開，大家悄聲嘀咕了幾句，然後一切恢複了安靜。
君子蘭看著柳下惠怒衝衝離開的背影，深吸一口氣，視線不由就落向了窗外，這個時間夜色正濃，人來車往中，她也不知到底在看什麽，片刻後才深深歎了一口氣，原來，得不到的才會在心頭騷動……
等林梓恩匆忙趕到君子蘭約定的西餐廳時候，已是晚上七點多，臨下班時候又被莫殷勤糾纏著問了很多問題，所以才會被拖住了一個多小時。她剛泊好車準備往餐廳門口走，就忽然聽到身後有道沙啞男嗓在叫她的名字，“梓恩，原來你也在這裏？”
林梓恩回頭看去，隻見身後不遠處站了一道修長的男子身影，臉龐因為背光看不清，可是要辨認出來人對她而言並不難。
“霍靖琰？”不知為什麽，林梓恩似乎並不意外他會出現在這裏，微怔之後，嘴角就揚起了一抹淡淡的笑容，“好久不見。”
霍靖琰點頭，向著她所站的方向走近了兩步，整個人便有大半個身體站到了燈光下，他穿了一身淺色休閑服，顯得整個人長身玉立，打量了她兩眼，臉上有掩飾不住的喜悅，“是啊，好久不見。”
“你去美國參加完俱樂部的活動回來了？”林梓恩把車鑰匙收起來放進包裏，才略微偏了頭看他，眼底有一股淡淡的笑意在流動。
“嗯，本來不想去的，看你忙的連個人影都見不到才去湊湊熱鬧，活動是前晚才結束，今天下午回的江南。聽蘇崖說你今天從總部回來了，本想明早去期貨交易所找你，給你個意外的，誰知道居然會在這裏遇到。”霍靖琰看了她一眼，忽然又笑著繼續說，“梓恩啊，你說咱們這是不是就叫有緣千裏來相會？”
“千裏算什麽，我們都做了四年多朋友了，若說沒緣能成為朋友麽。”林梓恩這麽一說，霍靖琰臉上不由扯開抹笑意，林梓恩原先心裏對他的些微不適便逐漸消散了。
“你也是來吃飯的吧？其實這家餐廳剛開業，是周家名下的，據說飯菜的味道真就不錯呢，哦對了，你是自己一個人還是？”霍靖琰笑著又問。
林梓恩笑了笑，“嗯，是君子蘭約我來的。”
“君子蘭？哎，真難得，看來在你心裏的第一位還是君子蘭啊。不過，我想把你的明天晚餐時間預約了，可以嗎？”霍靖琰盯著她，目露強烈的希冀。
林梓恩遲疑了一下，終還是有些不好意思的抬頭，淺笑道，“恐怕不行，明晚我得陪朋友出席一個酒會。”
“哦？是什麽樣的朋友？”霍靖琰這話雖然說起來有些漫不經心的味道，但心裏卻有些緊張，按照林梓恩的脾氣，能夠讓她陪著去參加酒會的朋友，肯定不會是什麽普通朋友。
林梓恩靜靜看著霍靖琰，唇際漫出淺淺笑意。
不知道為什麽，霍靖琰看著她的笑容，忽然想到今天回到江南時候接到的那個電話，電話是遊艇會一個朋友打來的，說是明晚有一場意義特別的酒會，是江南一位鑽石王老五終於對外界承認了戀情，還要在酒會上把自己女朋友介紹給圈子裏的朋友們認識。
這本該是兩件風馬牛不相及的事情，可他隱隱之中卻有一種不好的預感，似乎隻要林梓恩一開口，某種原本存在於兩人之間的微妙平衡，就會被徹底地打破，再也回不去！
偏偏越是如此，他就越是想知道答案。
等待的時間似乎隻有一秒，又似乎有一個世紀那麽漫長，然後，他聽到了答案。
“是男朋友。”
霍靖琛心裏有種說不出的感覺，仿佛是被什麽東西給塞得滿滿的，他抬手，指尖輕輕撫過那兩粒扣得平整的扣子，再想到方才她給他扣扣子時候的模樣——略微低著頭，踮起腳尖，露出半截白皙優美的後頸，燈光透過臘梅稀疏的枝椏，在她的身上拉出一片斑駁的光影……
想到這裏，霍靖琛就默默伸出手去，握住了她的手，她的體溫向來不高，這一會更低了幾分，入手的觸感柔軟微涼，他忽然覺得心裏生出一種莫名的渴望來，握住她手的力度不由緊了幾分，腳步也漸漸停了下來。
林梓恩前行的腳步受阻，就緩轉回身，“怎麽了？”
“林梓恩。”他望著她漆黑如墨的雙眸，語調是前所未有的柔緩。
“嗯？”
“嫁給我！”
此後的連續一周，因為銀星忽然有十幾個大客戶毫無征兆的中斷合作，而市場部好多資深投資經理也無故鬧著跳槽，盧奇因為順利轉正又去總部述職了，雖然有北堂墨的起早貪黑，林梓恩還是忙得暈頭轉向，一方麵安撫員工，一方麵努力與客戶溝通，中間還有幾天回了趟總部，這個期間霍靖琰給她打了好多個電話，她都是匆匆說了幾句話就因為實在太忙而掛斷了，其實就算她與霍靖琛也隻是見了兩次麵、吃了一頓飯而已。
幸好霍靖琛對此並沒有什麽意見，隻是每天晚上會給她電話，陪她聊天，讓她再忙也要注意身體，其餘的什麽都沒多說，就似乎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過——
仿佛那個晚上之後，他在她家樓頂說的那三個字，不過是朦朧月光下的幻覺。
好不容易到了周五，林梓恩看了下安排，總算是晚上能空下來了，正想打電話給霍靖琛一起出去吃飯，誰知手機上反而先接到了君子蘭約著談事加順便吃飯的來電。
掛上電話，林梓恩又給霍靖琛打了個電話，說了君子蘭和她打電話約著吃飯的事情，霍靖琛雖然很有意見，可他知道君子蘭在林梓恩心裏的分量，加上君子蘭本人的確是發生了一係列的事故，也就隻得勉強同意了。
“你昨天晚上是不是又不在家？”西餐廳臨窗的位置，柳下惠把聲音盡可能的放低，放慢，可聲音中還是聽得出不滿和指責。
君子蘭不以為意的挑了挑眉，緩緩地吐了個煙圈，“這是我的私事，沒有必要對你解釋，我們之前說過也立了協議，為了公司的股票不受影響，我們暫時低調分居，等過去這一段我們再離婚，另外，我們彼此的生活互相不再幹擾，這一點，你應該記得吧？”
柳下惠沒有說話，煩躁的拔弄著麵前的飯，想要發火卻顧忌到周圍有那麽多的人，忍著火，慢吞吞的說，“好吧，我不過問，可是，我已經知道錯了，我不想放棄你，也不想放棄我們這幾年的感情，我和她已經好久沒在一起了，你答應給我一次機會讓我回家卻沒有做到，我姐親自打電話找你，她可是個病人，每天糊塗的時候比清醒時候多，你為什麽不接電話？這下好了，因為你不接電話，她訂了回江南的機票，我不想讓她知道我們的事情，求你讓我回家吧，我保證不糾纏你，保證不和你在一張床上，我們可以一個睡床一個睡沙發，隻要讓我回家，蘭蘭，我真的很想回家！”
回家？
君子蘭冷冷地看著柳下惠，“這有意思嗎？如果你是為了瞞著你姐姐，那麽，我可以暫時幫你瞞著，可是，我們能夠瞞多長時間？我有我的事情要做，我不可能分分秒秒幫你演戲，我不對你姐姐說我們分居，可以！但是，這不能幹擾到我正常的生活。柳下惠，你不講形象，我還要講，畢竟我現在是君氏的下一任董事會主席，另外，我也是個正常人，我也有我自己的要求和時間，比如現在，我本來約好了和別人共進晚餐，卻因為你一直堵在家門口不離開，我隻能放別人鴿子，其實，這樣不好，我很不喜歡。”
“你準備共進晚餐的人就是你的初戀男友吧？”柳下惠紅著眼睛，有些絕望的問。
“你跟蹤我？”君子蘭訝然瞪大了貓一樣的眼，不過很快就恢複了自然，又吐了個漂亮的煙圈，不緊不慢的說，“你能遇到你的初戀並和你的初戀死灰複燃，那麽，我和我的初戀吃吃飯也很正常的吧？”
“沒有跟蹤，是我認識的人恰好看到了而已！你的初戀那麽心機深沉，他根本就是為了咱們集團即將招標的項目而來，你不要被他利用了。”柳下惠滿腔低三下四的柔軟情懷遭此冷待，也有了惱意。
君子蘭要笑未笑：這“利用”一詞由柳下惠嘴裏說出來，正正教人覺得詭異。
“我以後要和誰在一起是我的選擇，與你無關，你不必操心。”君子蘭有些不耐煩的說，“你最好盡快的和你姐姐解釋清楚我們目前的情形，讓她不要再給我打電話，另外也讓她嚐試著慢慢接受，我想我們應該很快就可以辦理離婚手續了。”
柳下惠半天沒說話，過了一會，突然把麵前的飯菜一推，站起身來，他的動作很突然，弄得桌上的物品發出叮當的聲響，引得其他食客回首觀望，這是西餐廳，本就安靜，他弄出的聲音大且突然，並且匆忙的離開，大家悄聲嘀咕了幾句，然後一切恢複了安靜。
君子蘭看著柳下惠怒衝衝離開的背影，深吸一口氣，視線不由就落向了窗外，這個時間夜色正濃，人來車往中，她也不知到底在看什麽，片刻後才深深歎了一口氣，原來，得不到的才會在心頭騷動……
等林梓恩匆忙趕到君子蘭約定的西餐廳時候，已是晚上七點多，臨下班時候又被莫殷勤糾纏著問了很多問題，所以才會被拖住了一個多小時。她剛泊好車準備往餐廳門口走，就忽然聽到身後有道沙啞男嗓在叫她的名字，“梓恩，原來你也在這裏？”
林梓恩回頭看去，隻見身後不遠處站了一道修長的男子身影，臉龐因為背光看不清，可是要辨認出來人對她而言並不難。
“霍靖琰？”不知為什麽，林梓恩似乎並不意外他會出現在這裏，微怔之後，嘴角就揚起了一抹淡淡的笑容，“好久不見。”
霍靖琰點頭，向著她所站的方向走近了兩步，整個人便有大半個身體站到了燈光下，他穿了一身淺色休閑服，顯得整個人長身玉立，打量了她兩眼，臉上有掩飾不住的喜悅，“是啊，好久不見。”
“你去美國參加完俱樂部的活動回來了？”林梓恩把車鑰匙收起來放進包裏，才略微偏了頭看他，眼底有一股淡淡的笑意在流動。
“嗯，本來不想去的，看你忙的連個人影都見不到才去湊湊熱鬧，活動是前晚才結束，今天下午回的江南。聽蘇崖說你今天從總部回來了，本想明早去期貨交易所找你，給你個意外的，誰知道居然會在這裏遇到。”霍靖琰看了她一眼，忽然又笑著繼續說，“梓恩啊，你說咱們這是不是就叫有緣千裏來相會？”
“千裏算什麽，我們都做了四年多朋友了，若說沒緣能成為朋友麽。”林梓恩這麽一說，霍靖琰臉上不由扯開抹笑意，林梓恩原先心裏對他的些微不適便逐漸消散了。
“你也是來吃飯的吧？其實這家餐廳剛開業，是周家名下的，據說飯菜的味道真就不錯呢，哦對了，你是自己一個人還是？”霍靖琰笑著又問。
林梓恩笑了笑，“嗯，是君子蘭約我來的。”
“君子蘭？哎，真難得，看來在你心裏的第一位還是君子蘭啊。不過，我想把你的明天晚餐時間預約了，可以嗎？”霍靖琰盯著她，目露強烈的希冀。
林梓恩遲疑了一下，終還是有些不好意思的抬頭，淺笑道，“恐怕不行，明晚我得陪朋友出席一個酒會。”
“哦？是什麽樣的朋友？”霍靖琰這話雖然說起來有些漫不經心的味道，但心裏卻有些緊張，按照林梓恩的脾氣，能夠讓她陪著去參加酒會的朋友，肯定不會是什麽普通朋友。
林梓恩靜靜看著霍靖琰，唇際漫出淺淺笑意。
不知道為什麽，霍靖琰看著她的笑容，忽然想到今天回到江南時候接到的那個電話，電話是遊艇會一個朋友打來的，說是明晚有一場意義特別的酒會，是江南一位鑽石王老五終於對外界承認了戀情，還要在酒會上把自己女朋友介紹給圈子裏的朋友們認識。
這本該是兩件風馬牛不相及的事情，可他隱隱之中卻有一種不好的預感，似乎隻要林梓恩一開口，某種原本存在於兩人之間的微妙平衡，就會被徹底地打破，再也回不去！
偏偏越是如此，他就越是想知道答案。
等待的時間似乎隻有一秒，又似乎有一個世紀那麽漫長，然後，他聽到了答案。
“是男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