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身形爆退,左眼黑芒閃爍將青銅鬼門送回地獄九幽。


    我的雙瞳看向了那浮在空中的棺槨,剛剛那青銅鬼門突然浮現所產生的氣息正是這口棺槨。


    然而,棺槨卻依舊毫無動靜。


    天山玄女怒然的話語也隨之傳來“將血氣和神眼還給我夫君!”


    最後一滴鬼血入體,天山玄女身形暴動,強烈的道行壓製瞬間充斥著整間墓室之中。


    如此強威之下,我的呼吸及意識竟產生了短暫的空白。


    一隻冰冷的手再次如同十年前般掐住了我的脖子,隻是這次我的雙瞳和天山玄女的瞳眸相望之時。


    天山玄女至此至終所遭受的一切,竟在我腦海中一幕幕浮現。


    墓室中,我和天山玄女仿佛被定身一般,兩人久久未動。


    時間不知過了多久。


    這時,茅一毛的聲音突然想起在墓室之中。


    “陰陽八卦陣!”


    頓時,整間陰暗的墓室內金光照拂,地麵、墓頂以及四周浮現陰陽八卦圖像。


    一把金光桃木劍呼嘯朝著天山玄女飛去。


    天山玄女呆滯的雙瞳再次恢複神色,恰住我脖子的手隨之將我扔了出去,手中的陰火一揮,將飛來的桃木劍震飛而去。


    此時,茅一毛從之前桃木劍破開的洞窟中一躍而下,體外金光環繞,將震飛的桃木劍接住。


    “這是天人棺!”茅一毛環顧四周後說道“你應該就是天山玄聖的妻子天山玄女吧!”


    天山玄女說道“是又如何?”


    “果然如此!”茅一毛說道“九字符是天山玄聖所煉製送與你的嫁妝,據我茅山傳書記載,當年我茅山祖師曾參與了九字符的煉製,與天山玄聖交情甚深,千年前的鬼邪之亂,我家祖師因頓悟之際並未前來,後來聽聞天山玄聖命喪於此,曾用茅山秘術尋找其魂魄,但是卻一無所獲。”


    我此時黯然的說道“那是因為天人界的將天山聖君的魂魄鎖在了魂魄柱內,天山玄女九闖天人界,在最後一次時天山玄女被天人一劍所殺,但也因此天山玄聖的魂魄才得以逃出魂魄柱。”


    “但是那場大戰……”


    我的話語剛開口,天山玄女勃然大怒道“夠了!隻要你在,我的夫君就能活過來!”


    茅一毛見遙手指著我的天山玄女搖搖頭“天山玄聖已經命喪千年,魂魄怕是早已輪回!”


    “你胡說!”


    天山玄女此時道行大開,衝著茅一毛隨之攻去,速度極快。


    縱然是茅一毛已經請神上身,可是卻依舊無法阻擋。


    我見如此情形,也是雙手畫出符籙朝著天山玄女攻去。


    隻見天山玄女此時一掌將茅一毛震飛,隨後將飛來的兩道符籙徒手撕碎,絲毫不懼。


    我和茅一毛對眼相望都見到對方眼瞳中的震驚,然後心意相通般點點頭,隨後就朝著天山玄女攻去。


    二對一之下,互相過招數百餘下,可天山玄女絲毫不落下風。


    符籙、天、幽火、桃木劍、八卦鏡等等鬼邪懼怕之物,在天山玄女身上卻絲毫沒有作用。


    我和茅一毛手段盡出,可是天山玄女此時道行之深早已超乎了我們的能力。


    在茅一毛被一掌擊飛吐血而出後,我也亦是如此。


    茅一毛抹去嘴角的血跡說道“這道行修為怕是已經超越鬼仙!”


    在這百招之下,我和茅一毛都是皆負重傷,體內那無比濃鬱的陰毒之息再次入侵五髒六腑。


    在我們倆微而喘氣之際,天山玄女的身形在我們眼前宛如消失般,絲毫來不及反應的我們後背再次受其一掌。


    頓時間,我和茅一毛宛如斷線風箏,轟然掉落於地,口吐鮮血。


    淩空而立的天山玄女冷眼而道“既然你們天人之魂還不離去,那麽就永遠留在這裏吧!”


    隻見天山玄女雙手指尖處各浮出四滴鬼血,一揮就朝著我們而來,若是身體真的被四滴鬼血所沾,那麽就真的無人可救。


    我和茅一毛急忙起身各自閃避,身受重傷的我們輾轉騰挪之際,茅一毛密音傳道“既然天山玄女體內有幽火和天火,那不如拚一把,往她體內傳入天人之息點燃那兩顆種子。”


    我對著茅一毛點點頭,左眼幽光閃爍,八滴黑色的鬼血浮現而出,皆與天山玄女的鬼血相撞。


    我們方向一轉,對著天山玄女急速衝去,我左右雙瞳內光芒同時閃爍。


    天山玄女冷笑之際,一根泛著白色氣息的瑣繩突然將其困住,隨後一根冒著陰氣的瑣繩加固而上。


    這正是天人界專困天人的“鎖天繩”和地獄九幽專治鬼物的“鬼陰繩”。


    雙繩纏繞,現在就算是天山玄女的道行修為再高短時間內也無法瞬間掙脫。


    我和茅一毛腳踏乾坤之步,瞬間來到天山玄女後背,各自帶著天人之息的一掌印在了天山玄女的後背之上。


    一黑一白的濃鬱天人之息瘋狂湧入天山玄女的體內,那兩顆火種在吸收了天人之息後,竟逐漸燃燒起來。


    天火和幽火在體內燃燒讓天山玄女麵露極其痛苦之色。


    一瞬間,黑白雙焰包裹著我、茅一毛以及天山玄女。


    然而,此時懸掛空中的棺槨在吸收了天人骨中的最後一滴靈血後,所有的天人骨此時崩裂而開,散落於地。


    懸掛的棺槨再無物支撐後也隨之轟然落地,濺起陣陣灰塵。


    天山玄女看著落地的棺槨絕望道“不要!”


    “你受苦了!”


    一聲歎息聲此時突然在墓室內響起。


    此時我卻在體內陰毒之息的折磨下突然昏迷過去,茅一毛見我突然從空中掉落,身上的天人之魂全無,也不得不鬆手,接住昏迷中的我。


    此時天山玄女體內的兩顆火種已經是燃燒了一半,可是在聽到了千年前才能聽到的聲音後,雙眸竟落下了眼淚。


    喜極而泣的天山玄女落地而下“夫君,我好想你!”


    灰塵散去,一位身穿道袍,劍眉星眸的男子站在了地上,雙眸內亦是光芒閃動將天山玄女身上燃燒的火焰散去。


    這名男子正是天山玄聖。


    隻見天山玄聖上前將天山玄女摟在懷裏,溫柔而道“讓你受了千年的痛苦,是我的錯!”


    天山玄女在懷裏流著眼淚搖了搖頭“能見到夫君一切都值得!”


    抱著我安穩落地的茅一毛看見這一幕也是頭皮發麻“千年了,魂魄還沒轉世!”


    可是對付一位天山玄女就已經無計可施,如今再加上天山玄聖,今日必定會命喪於此。


    然而,擁抱的兩人卻宛如無視了其他人。


    天山玄聖摸了摸玄女的頭說道“我帶你去一個隻有我們倆的地方!”


    玄女在懷裏點點頭。


    隻見天山玄聖遙手一揮,九字符將兩人圍繞在一起。


    九張符籙發出耀眼的金光,圍繞旋轉。


    隻在幾息之後,這處墓室中再無天山夫婦。


    九字符此時卻化為點點星光,消散於空中。


    茅一毛此時人都懵住了“這就沒了?”


    仿佛不敢相信這短短時間內發生的一切,可是體內存有的陰毒之息在玄女隨天山玄聖走後也自主的消失的無影無蹤。


    直到現在茅一毛才確認一切都結束了。


    我悠悠的從昏迷中醒來,茅一毛散去金光讓天人之魂歸位“木小友,一切都結束了。”


    我眼中疑惑,茅一毛就將剛剛發生的說於我聽。


    我不由安心的鬆了口氣,茫然的問道“茅前輩,天人也分好人和壞人嗎?”


    茅一毛將我扶起“這是自然,七情六欲怎是那麽容易斬斷的。”


    我腦海中回蕩著天山夫婦的一幕幕。


    天人界千年之前稱為“隔世源”,是天山夫婦為了那些逃避戰事的老百姓所創之地,進入隔世源的試煉也是異常的簡單,然而隨著進入隔世源的人越來越多,人們發現這裏可以修煉使其脫離肉體凡胎。


    在隨著修為的逐漸強大,人群混雜之下,有人產生了不一樣的想法,有如此強大力量,再回世間那豈不是可統治天下,在利益熏心之下數百名人集結到了一起,逼迫天山夫婦以交出隔世源鑰匙九字符為由,發起了一場大戰。


    天山夫婦道行之深讓數百人折損了三分之二,可是設局如此之久的數百人自然是最後將天山玄聖引到隔世源布置的陣法中將其擊殺,隨後怕天山玄聖轉世報複將其魂魄鎖於魂魄柱中,讓其無法再次輪回。


    至於天山玄女……


    我想到這時不由的無奈的歎息一聲,茅一毛見狀問道“木小友,為何歎息?”


    我想了想說道“人世無常,讓一位如此善良之人手中布滿鮮血。”


    茅一毛自然知道我說的天山玄女,也不由感歎道“是啊!在我茅山傳書中對天山玄女寫道‘溫柔如水、善良如陽’,如今卻……”


    茅一毛也是無奈的歎息一聲“走吧,木小友。”


    我跟隨著茅一毛向著這間墓室的出口走去,此時卻突然響起了一聲讓我和茅一毛都毛骨悚然的聲音。


    “木萬裏,你留下!”


    這聲音正是天山玄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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