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冬天,對沉浸在甜蜜愛情中的某人而言,無疑是美麗,浪漫,溫暖且幸福的。


    盡管窗外的天氣惡劣得不像樣,狂風暴雪胡亂飄打著,卻絲毫影響不了她愉悅的心情,她想,如果沒了即將而來的研究生入學考試,她內心燃起的一把熊熊烈火還不得融化了那皚皚白雪?


    對了,此刻蘇小萊正為考研這事煩惱著,連續做了兩天的政治選擇題了,她怎麽就一做一個錯呢?咬著筆頭,她不禁暗自在心底後悔,那時就該在政治班上好好聽講的,睡什麽大頭覺啊,哎,其實其它三門科目她已是十拿九穩,就這門政治,蘇小萊對它的把握幾乎為零,其實,蘇小萊在政治班上睡大頭覺也是情有可原的,這可能要追溯到她上高中那會兒,那時候的蘇小萊也是一文科愛好者,為嘛?自然是理科太差了才對文科愛恨交加的,試問有哪個文科生不是因為理科太差才被逼無奈而選文科的?自然,蘇小萊也不例外,想當年,她也曾鬥誌昂揚過,奮發圖強過,意氣風發過,她對文綜的熱愛程度絲毫不亞於她對土豆紅燒肉的偏愛,隻可惜後來他們班上換了個政治老師,還是一老頭,看上去一副教學經驗十足的樣子,實際上呢,是那種嘮嘮叨叨半天蘇格拉底和柏拉圖都解釋不清的偽哲學派,每每上他的課蘇小萊就恨不得想上去捏死他,很自然的,蘇小萊漸漸開始討厭政治,尤其是哲學。後來的後來,為了能和她哥站在同一條起跑線上,為了實現自己能讀一流大學的願望,更為了能成為建設社會主義和諧社會新一代的接班人,她豁出去了,小小宇宙終於在高考前三個月爆發了,再後來她果真一個不小心考上了這所學校,當然剛剛說的豪言壯誌,其實都是被人逼迫的,想想蘇小萊怎麽可能有那麽高的覺悟考一流大學呢?當年她哥就送了她一句話:“你要是不給我考上我剛畢業的那所學校,就等著大學四年喝西北風去吧。”傻傻的蘇小萊自然是嚇得躲到牆角默默啃書去鳥。


    “小萊,想什麽呢,那麽入神?”周阿姨端著一杯熱牛奶走進書房,真好瞧見蘇小萊啃著筆頭的歪著腦袋一臉癡呆的模樣,忍不住在心裏想:這丫頭不會讀書讀傻了吧,連筆都吃上了,這個情況得及時向少爺匯報才是。


    周阿姨是在一個月之前搬過來的,自然是來照顧我們即將麵臨人生中又一重大考試的蘇小萊同學的。


    “啊,沒沒想咳咳”小樣啃掉了鉛筆頭上的小橡皮了吧。“好苦哇”


    “哎喲,傻孩子,趕緊的去漱漱口。”看把咱周阿姨給急得


    “聽說你今天啃筆頭了?味道怎麽樣?”


    蘇小萊悶悶的哼了一聲,甩掉圈在她腰上的魔爪,翻了個身,決定不理這個男銀,哪有這麽笑話人家小姑娘的。


    程少帆怎麽能容許自己的未來的老婆背對著自己睡覺,再說了,抱著她睡覺早已成了戒不掉的習慣。他就像卷春般一下將她卷進了自己的懷裏,像對待小寵物一樣撫摸她的發絲,蘇小萊哪裏就能這麽乖巧,自打成了她哥名正言順的女朋友,她是越發的有恃無恐了,這不,小爪子腳丫子都在被窩裏頭抗議著呢,程少帆勾了勾嘴角,心想,小丫頭越來越不聽話了,是該管管了。嘴上卻很自然地掛著溫柔的話語,“乖,別動了,瞧剛暖和的被子被你這麽一鬧都涼了。”


    黑暗中的蘇小萊最終還是屈服了,她哥力氣多大啊,她能是他的對手麽?再說了,那啥,好女還不跟男鬥呢!呃,這話好像說反了吧?


    “小萊,要是壓力太大咱就不考研了”這後麵他可還準備了一長段煽情的話呢,天地可鑒,他是真心實意不想讓她吃這個苦的,畢竟以他程少帆的實力魅力外加能力還養不起她一個蘇小萊麽?


    這話聽到蘇小萊耳朵裏,怎麽就帶了那麽點鄙視人的感覺,她忽地從床上坐起,“啪”的一下拍開了床頭燈,這架勢,像是要打架,對了,蘇小萊平生最恨什麽來著了,沒錯,就是被人鄙視,此刻的她灰常憤慨,“哥,我是那種臨陣脫逃的人麽?這個時候了,你就得多誇誇我說,咱們家小萊多聰明一孩子啊,一準能考上。”說著這話她還真有點心虛,聲音稍稍壓低了些,“再說了,你見過像我這樣壓力大到在十點上床睡覺然後早上十點之後起床的考研生嗎?”


    這他還真沒見過,隻是晚上的睡覺時間是他強製蘇小萊執行的,其實說白了就是他想要睡覺了那麽無論時間多早她蘇小萊都必須得陪著。至於早上起床嗎?他當然得和他未來老婆的意見達到高度統一,隻有早上休息好了,才能保證夜間的圈圈叉叉活動不受影響。


    “你說你這丫頭怎麽老改不了這咋咋呼呼的毛病,以後有話就好好說,來,趕緊躺下,待會兒得著涼了。”程少帆這話時雖然帶了些責備的意味,但那語氣實則溫柔得膩人,聽在咱們小蘇同學的耳朵裏,別提有多甜蜜了。


    程少帆一把將她拽進自己的懷裏,心裏若有所思,怎麽想怎麽不對勁,這丫頭不該是這種反應啊,難道她就真那麽想考研?想當初可是他耍盡了各種手段威逼利誘她才踏上這條路的,難不成這丫頭真長誌氣了?有理想有目標了?他深感懷疑的問道:“就這麽想讀研?”


    蘇小萊使勁的在她哥懷裏蹭著,暖暖的,“也沒有,主要是主要是為了為了那每個月三千塊,我都算好了,我要是考上了,三年那也得十萬八千塊啊,能買好多東西了,嘿嘿。”她的臉上洋溢著幸福的笑容,就好像那麽多張紅色毛爺爺已鑽進了她的口袋。


    程少帆額頭布滿條條黑線,敢情這傻孩子是為了那三千塊,哎,他果然高估了她的智商,不過還是這樣的蘇小萊讓他放心,傻傻的多惹人愛啊!此刻他真想對她說:“我整個人都是你的了,錢自然也全是你的。”可是咱們悶騷的男主角會表現得這麽明騷麽?


    接下來的日子,蘇小萊全身心的投入到備考最後衝刺階段,政治題做起來,比以往要順手多了,她慢慢覺得,自己其實還算個可造之才,看似平淡無奇,波瀾不驚,實則孕育著驚人的爆發力,想到此,她越來越堅定自己能考上研了。


    都說考前一個星期是最令人恐慌的,咱們的小蘇同學自然也不例外,這幾天不禁小蘇同學緊張,連同周阿姨也緊張起來,每隔兩個小時進書房噓寒問暖一次,遞一杯熱牛奶,然後勸著咱們小蘇同學休息一會兒,別把身體搞垮了,在周阿姨看來,腦力勞動要比體力勞動累得多,動腦子該多累人啊,像她也就動動手動動腳幹點家務活,小萊這孩子每天抓著頭皮該有多苦啊?


    不管怎樣,考試如期而至。


    一月寒冷依舊,天空中,漫天紛飛著小雪花,街上的行人裹著厚厚的衣服,頭不自覺地深埋進衣領中,可想而知外麵的天氣惡劣之程度。


    車內,隻聽得到嗤嗤哢哢地翻書聲和絮絮叨叨的默念聲,沒錯,此動作和聲音都是由某個走火入魔的考生小蘇同學發出的,此時此刻的她,在知識的海洋裏倘佯著遨遊著悵惘著,且情緒越來越高漲,聲音越來越洪亮,似乎完全忘記了車上還坐著某個人。


    程某人的臉色正呈青紫黑三種顏色交替變換著,當耐心被磨了個精光,他終於爆發了,怒吼一聲後直接將小蘇同學正抱在懷裏使勁寶貝著的資料書給扔出了窗外,小蘇同學愣是呆了幾秒才從知識的大海裏遊晃出來,眼神極其幽怨,表情很傻很呆,程某人回了她一個大白眼後,才懶懶開口道:“鑒於你嚴重的考前焦慮症,去考場之前是不是得先給治治。”


    小蘇同學撇著嘴,氣息奄奄的說:“這麽大個考試,擱誰那誰不得焦慮啊,我要是不焦慮了那才得治呢。”


    “好了,你也別貧了,趕緊休息一會兒吧,一大早上就沒見你消停過。”這語氣有點無可奈何,他想啊,這丫頭要是哪天消停了,才奇了怪了。


    小蘇同學朝著她哥做了個超級無敵大鬼臉後,又開始倒騰起自個兒的筆袋啊準考證啊身份證之內的小東西來了,心裏想著,諒她哥也不敢把這些東西扔出窗外。


    程某人嘴角一陣抽搐,這鬼丫頭到底隨了誰啊,蘇爸蘇媽都沒這好動不消停的毛病啊,難道是隔代遺傳?突然蹦出一個念頭來,把他自己都嚇了一跳,他們的孩子以後不會隨了蘇小萊吧,那他豈不會累瘋?這個想法多可怕啊,他趕緊的用自我安慰法消除了這個念頭,不會的,他們將來的孩子必須得隨他可是,後來的後來


    一下車,程少帆趕緊又給咱們小蘇同學添了件又厚又大又大的外套,可憐的蘇同學眨巴著無辜的小眼睛,撒嬌道:“哥,您看,我裹得像個粽子似的,多給您丟人呐?”


    程少帆輕輕呼了口氣,清晨的冬天,立馬白霧騰騰。


    “少羅嗦,走了。”說著二話不說牽著蘇同學走了,事實證明不是每次撒嬌都有用的說。


    蘇同學心裏鬱悶著,邊走又發現學校到處拉著紅色的橫幅,上麵寫著:“沉著冷靜,細心守紀”。


    就這麽幾個字又讓她犯上了考前焦慮症,剛剛平靜了一下會兒的心又緊繃起來,全身不自覺的打了個寒顫,一邊牽著她手的程某人這時說話了,“說了天冷得多穿衣,就你這體質再裹兩件棉襖都不夠。”蘇同學緊張得不得了,哪還有心情管天冷不冷,再說剛才那寒顫絕對是緊張過度引起的,


    小蘇同學仰著頭,像小學生一樣一本正經的問道:“哥,你以前考試緊張過嗎?”在問這句話之間,蘇同學就猜到了結果,她哥肯定會說,“從來沒有,考試對我而言就是小菜一碟。”


    程某人看著那她那張充滿求知欲粉撲的小臉蛋,可愛極了。


    “當然啦,我好幾次都緊張得發抖,特別是高考那次,剛開考字都寫歪了。”


    蘇小萊簡直不敢相信,驚天大新聞,她那受盡萬千少女膜拜大神級別的哥哥居然也會考試緊張,字還能寫歪,想她當年高考時也緊張,但也不至於把字寫歪,她先在心裏把他哥鄙視了一遍,然後再抑製好自己那雀躍得快跳出來的心弱弱的低聲問了句,“真的嗎?”


    蘇同學剛才那一驚一喜過後的一抹假安慰自然被某人收入了眼底,大家想想,程少帆像是那種考試緊張的麽?當然不是,他這輩子也就向蘇同學告白時緊張過,那些個什麽大考啊小考啊,對他而且,根本是小菜一碟。


    自信心迅猛膨脹的蘇同學還以為自己知道了什麽驚人大內幕,大醜聞,其實那都是騙她的,程某人之所以不顧自己的光輝形象還不是為了給蘇同學增添自信。


    不知不覺就來到了考場外,小蘇同學現在的狀態非常好,拍著胸膛朝她哥說:“哥,你放心我一定吸取你的教訓,考試不緊張,考出最佳成績。”


    程少帆望著她一副小人得誌的可愛模樣,突然有點不舍,當然不是因為這兩個小時見不到她,他是擔心天太冷了,怕她的手凍壞,蘇小萊有生凍瘡的毛病,一到冬天兩隻手就腫的像饅頭似的,這段時間一直窩在家裏頭,沒讓她凍著涼著,今年也出了奇的沒生出凍瘡來,可一想到這兩天的考試,程少帆的眉頭不由緊皺起來,他捏了捏她的小臉蛋,道:“恩,咱們家妞多聰明啊,一準能考上。”


    這話聽著有點耳熟,好像是某個人也說過同樣的話,蘇小萊也不想是誰說的了,朝著她哥就展開了一個麵若桃花般的笑容,程某人緊皺著的眉頭,似乎也舒展開了。驀地,一個溫柔的吻毫無預兆的落在了某人的額頭,某人嬌羞了一小下下,然後雄赳赳氣昂昂的奔進考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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