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聽說了沒有?咱們湖江的考官定了。”


    趙翊林本來在廂房裏收拾東西, 聽言手上的動作一頓,推開了窗。


    鬆林書院的學子住得廂房是品字型,中間種的是鬱鬱蒼蒼的鬆柏, 這鬆柏已經生了許多年, 華蓋如雲在炎炎夏日裏擋住了陽光。


    說話的是章凱鑫,年少的時候有些胖, 現在個子抽高了不少,他的嗓門很大, 這樣一說話,立即就有其他人推開了窗,對著他詢問:“章胖, 咱們的主考官是誰?”


    不過章凱鑫在瘦下來之前就得了章胖這個綽號, 瘦下來了以後綽號名不副實, 還是這樣喊著。


    章凱鑫說道:“主考官是戶部侍郎衛淞, 副考官的來頭可就了不得了, 你們肯定猜不到是誰。”


    章凱鑫這關子沒賣多久,其他人就知道他的性子,故意不去搭理, 還有人懶洋洋打了一個哈欠,而林晟彥笑著說道:“快說,你要是再不說, 晚上又要討打了。”


    章凱鑫笑著說道:“林兄說的是, 這一次咱們湖江的考官可不一般, 副考官啊是了不得的任務!是三皇子!我當時聽到這個消息就驚呆了。”


    沸騰的油裏倒入了水,嘩啦啦的霎時間就亂了套,這一個廂房裏就住了四個學子,加上臨近的廂房, 不少人或是探出頭,或是直接走出來,議論考官的事:


    “怎麽可能,就算是副考官不重要,也得是進士出身,要說是大皇子,我還相信,三皇子才多大,都沒有開府。”


    “三皇子和我弟年齡差不多,十四歲,哪能做副考官,難道朝中就無人反對?”


    “章胖,你從哪兒得到的消息,準不準啊?怎麽覺得你這個消息不大對。”


    三皇子?


    林晟彥手中的動作停頓,如果要說是太子做副考官,他是不信的,倘若是三皇子……他的手撫摸了一下膝蓋,當年不過是得罪了汪家下人,就險些毀了他的一生。


    或許不應該這樣說。


    如果沒有那一次得罪了汪家的下人,或許他還是讀書讀得七零八落,瞧不起別人讀八股文,自視甚高偏偏什麽都沒有,或許還看中了哪家姑娘,結果又被人瞧不起。


    林晟彥的指腹擦過膝蓋,想著這些改變與他而言並不是壞事。


    如果是三皇子,憑著汪貴妃聖眷在身的模樣,是極有可能的。


    章凱鑫還在繼續,“這事是真的不能再真了,我是從山長那裏偷聽到的,隻怕要不了幾日,整個湖江都知道了。”


    章凱鑫忽然注意到了林晟彥的表情,他們兩人是好友,他最清楚林晟彥膝蓋上的傷是怎麽來的,忽然意識到,三皇子做副考官,會不會給林晟彥帶來什麽不好的影響?


    林晟彥看著章凱鑫的模樣,對他搖搖頭。


    這會兒人太多了,有什麽事情晚些時候再說。


    等到晚些時候,章凱鑫想要讓林晟彥寫信回去求助,林晟彥反而想通了,以前是他得罪了汪德全的仆人,那時候他自己性情張揚,現在已經和過去完全不同,而且他為了備考大門不出二門不邁,難道還能被人找麻煩不成?


    “再說了,我爹爹那邊早晚也會知道。”林晟彥說道,“隻怕,他們知道了之後,我祖父會過來,現在不急著寫信,不要自己慌了陣腳。”


    章凱鑫還記得林鴻恩送林晟彥到書院裏,那位笑嗬嗬的老人是從都察院裏告老的,這都察院的人脈也都還在,又是科舉這等大事,就算是想做什麽應該也會顧及一些吧。


    章凱鑫撓了撓腦袋,也沒多想,就像是林晟彥說的,人都還沒過來,不必要自己先慌了陣腳。


    消息是最早到布政使司和雲州知府那裏,緊接著是考生最多的鬆林書院,旋即從雲州散開,傳到建安府。


    消息傳到建安府的時候,林昭正在她的一小片花園裏忙碌。


    建安知府宅院的花木不少都是林昭伺弄的,她會在秋日裏收集燒過的草木灰,和泥土混在一起,等到漚上一個冬天,這種黑泥用來種花,種藥材或者是現在的番薯都是很好的。


    林昭那天把發了黴的番薯最終養得苗成了青色,就種在她的小院子裏,這裏除了草藥與這些番邦的植株之外,最多的是薔薇花,那薔薇花順著牆角開,春日裏的時候最為漂亮,等到夏天的時候,還開了一個小口,院子裏有一個小小的假山流水,裏麵種了一些碗蓮。


    林昭正在用小鏟子鬆土,把雜草根的土鬆一鬆,連根拔起雜草,她的手上戴著姐姐做得綢緞手籠,林清薇看著昭昭不是伺弄草藥就是番邦來的植株,特地給林昭做的貼合她手掌的手籠,免得妹妹的手心生了繭子。


    等到都清理好了之後,林昭才脫下了手籠。


    林昭的頭上還帶著遮陽的冪蘺,等到了陰涼地方取下了帽子,露出了白玉一般的麵頰來,用帕子擦了擦鬢角的汗水,歪著腦袋問著說消息的珊瑚,“要是三皇子做副考官,會有什麽影響嗎?”


    珊瑚的眉眼發愁:“不知道會不會對少爺有影響。”


    林昭想了想,“指不定考試會更公平一些,免得出了什麽差錯都會影響三皇子殿下的名聲。”


    “可是,三皇子哪兒有什麽名聲啊。”珊瑚咕囔著,“汪家人行事那麽霸道,這一次三皇子過來,會不會那個什麽汪老爺也過來。”


    一想到汪德全,珊瑚的眉頭皺起,更是含著憂慮。


    林昭微微一怔,她竟是忘了這一茬,她雖說有小魚的那個池塘夢,但是也知道不能全部仰仗小魚的夢。被珊瑚這樣一說,頓時就擔心起來哥哥,尤其是這考前,還要投行卷。


    所謂投行卷就是這批要考試的學子,把自己的詩詞文章在考前呈送給主考官。


    這副考官是三皇子,主考官也是汪家那一派的人,哥哥那邊……


    林昭捏著小鏟子,思來想去說道:“我要不住在雲州好了。要是有什麽,許是可以避開。”


    林昭說了之後,越發覺得這是個辦法,她把東西往珊瑚的懷中一塞,就準備去找爹爹。


    這投行卷相當於是有門路的學子一樁事,如果要是與三皇子不睦,不投行卷也成,隻要最後考官判卷公允就好。


    這公允兩字,會不會有什麽差池?林昭皺著眉頭,換了一身衣服之後,騎著自己的馬去郊外找爹爹和祖父。


    自從唐老夫人離開京都之後,林鴻恩無事可做就去釣魚,釣回來了魚讓廚房做成各式的魚,他在京都吃的不是唐老夫人手藝,尚且沒有吃膩,來到了建安府,釣魚的興致不減,這魚都是唐老夫人做的,每次林鴻恩是吃的最多的。


    現在的林鴻恩就坐在樹下釣魚,旁邊坐著林鶴,林昭下馬之後,無需拴著馬,就跟著她走。


    林昭行禮之後,林鴻恩招招手讓她坐在小凳上,“你怎麽過來了?”


    “我聽珊瑚說,這一次湖江的主考官是戶部侍郎衛淞衛大人,副考官是三皇子。”


    父子兩人交視一眼,表情都嚴肅了起來,林鴻恩收拾釣魚竿,而林鶴則是問道:“珊瑚是從哪兒聽到的?”


    “雲來客棧。”林昭說道,“剛剛我路過客棧,還問了那位行商,他是從雲州鬆林書院過來的,他家有人在書院讀書,說是這消息最早就是傳到書院的。”


    對於考生而言,秋闈這種考試打聽考官是誰很重要,要看閱卷人的喜好,所以如果消息是從鬆林書院出來,那就對上了。


    “我左右也沒事,”林鴻恩說道,“我去雲州小住一段時間,與羅大人吃些茶,再看看還在雲州認識哪些人,不求投行卷讓考官記掛住,起碼判卷的時候,得得個公允兩字。”


    他好歹是從都察院告老的,就算是羅璣也要給他賣幾分麵子。這一次三皇子是副考官,應當就是個擺設,在林鴻恩看來,要故意使壞不至於,隻是防人之心不可無,上一次林晟彥被打斷了腿沒有討回公道,這一次若是再護不住孫兒,他自己都覺得無臉繼續住在建安府。


    林昭聽著祖父的話,心中一鬆,口中說,“祖父,先前孫神醫帶著我去甘家,給甘家小姐治病,這應當也可以算作替哥哥說話一二的人罷。”


    林鶴也說道:“羅大人為人甚是公允,還有潘大人也尚未告老。”這兩人都是欣賞他的,想到林昭救下的人,還有一位廖峰廖大人,連忙補充進來,“還有廖大人。”


    羅璣是左布政使,而廖峰是右布政使,這一左一右,兩位從二品的官員,加上零零散散其他的關係,似乎想要判卷得公允兩字,也不大難了。


    林昭放下心來,不過她還是想要去雲州,這副考官到底是三皇子,她有些不放心,“那我和祖父一起去。爹爹,這樣好不好?”


    林鴻恩失笑,他覺得林昭過去沒什麽作用,反而是林鶴說道,“這樣也好。”


    在林昭開口之後,林鶴就覺得,若是女兒去了他會放心,不算桐花村決堤的事,這些年林昭救下來也有十幾條人命了,而且若是那個番薯當真是可以畝產千斤,更是功德無量之事。


    林鶴覺得昭昭是帶著福的,若是她去雲州,家裏人也都會放心,自然是會同意的。


    林鴻恩尚且不知曉林昭的本事,驚訝說道,“昭昭過去的話……”


    林昭搖著林鴻恩的手,衝著他粲粲然一笑,這一招是和寶兒學得,寶兒這樣央求錢老太爺,就算是前一刻錢老太爺再生氣,也會妥協。


    現在的林老太爺也是如此,被小姑娘用清淩淩的眼睛一瞧,不等著其他理由就說道,“要是去雲州,孫大夫岑夫子那邊的功課要不要緊?”


    “不要緊的,我先前去過雲州,功課都不會拉下。”


    小姑娘笑起來的時候,眼睛宛如新月,麵頰上的梨渦也像是盛著蜜一樣,這讓林鴻恩妥協了,“那行,回去和你祖母、你娘還有你姐姐說。”


    柳氏這次倒是想去,隻是秋闈放榜之後沒幾日就是女兒的大婚日子,她和丈夫商議之後,這期間讓女兒林清薇在家中準備繡件,她和老夫人一起去一趟京都,買下二房的宅院,要是去雲州住上一段時間,在京都添置宅院還有家具等物時間就不夠了,就算是這樣,時間也緊得很。


    錢寶兒這時候也不能離開,她要寫上一共百九十九日的經書,這是當時那位大師交代的,這樣的檔口,任由錢寶兒怎麽會撒嬌,錢老太爺和老夫人都不會鬆口。


    錢寶兒也曉得這個道理,她並沒有央求祖父母,而是笑著送走了林昭,等祖母打趣她的時候,錢寶兒說道:“等到過了生辰,就一起住在京都了,以後日子長著呢!”


    錢寶兒想著自己要嫁人定然是留在京都的,到時候讓昭昭也找得也是京都就好了,隻可惜他們錢家沒有和林昭年齡合適的,不然她還打算悄悄做一回紅娘。


    周老夫人瞧著孫女兒的模樣,覺得好笑,“也好,也是你們兩人的緣分。”


    兩人在鄖安縣認識,跟著一位夫子讀書,這麽多年都沒紅過臉,而且還能夠繼續一起去京都,周老夫人覺得也是孫女兒的福分,倘若是沒有林昭,這孩子指不定被寵成什麽模樣。


    林鴻恩和林昭這一次去雲州,並沒有坐船,反而是走得陸路,因為林昭這一次出去的時間長,得帶上她的馬兒。


    這馬匹如今神駿非常,甚至還有人看中她這馬兒,想要和林昭買下,林昭就算是缺錢,也不會賣掉這與她心意相通的馬兒,更何況唐老夫人闊綽得很,這次林昭貼身的衣服裏就封了小兜,裏麵裝了有零有整足足三百兩銀子。


    走陸路從建安到雲州,期間住了驛站,而林昭在這驛站裏夢到了小魚。


    剛一入夢就聽到了小魚兒們的呼喚聲,七嘴八舌地呼喊她:


    “昭昭,出事了。”


    “昭昭快來池塘,小紅尾大哥有話要說!”


    林昭恍然之中又回到了桐花村決堤的時候,她的心砰砰直跳,連忙平定心神,不讓此時夢醒,往池塘邊去了之後,聽小紅尾說要救的人,距離此處不遠的山邊,因為他被護著不讓近身,反而失腳踩在了石塊兒上,倒著栽了下去。


    林昭入夢以來,根據小紅尾說的話,救過不少人,這一次不過是一個人,遠不如桐花村那次人多,為什麽小魚兒們急急忙忙的。


    小紅尾給了林昭答案:“因為這一次的人不一樣,他若是死了,會死很多人。”


    林昭恍然,原來要救的是大人物,她點點頭,“我記住了。”


    林昭沒問小魚兒們那人是什麽身份,因為問了小紅尾也不會知曉,過去的時候都是這樣,小紅尾可以清楚地說時辰、地點,卻不知道那些人的身份。


    林昭第二天醒來之後,便和祖父說了要往山上走,“祖父,那裏有人要救。”


    林鴻恩原本是不知道林昭的事,而出發之前,林鶴和他說了,剛開始林鴻恩還不大相信,失笑著搖搖頭,“哪兒有這樣的事。”


    見林鶴的表情不便,依然是慎重點頭,他就有些動搖了,再聽唐老夫人也是這樣的說辭,他將信將疑點點頭,“好,如果要是昭昭要說走哪兒,就走哪兒。”


    林鴻恩現在聽著林昭說要去山邊的竹林,就點點頭,“也好,那裏的風景不錯。”


    到了林鴻恩這個年齡,他覺得自己就如同是已經燒了大半的蠟燭,就連好奇心也幾乎被燃盡了。隻是,忽然改走滿是竹林的山間,還是讓林鴻恩起了好奇心,不過他並不急著去詢問,等會看看發生了什麽就知道了。


    要上山的話,趕馬車並不好走,於是林昭和祖父一人一匹馬,其他的丫鬟侍從都留在了驛站裏,彭勤隻覺得有些不安心,問那個臉上帶疤的聽雨,“這樣能行嗎?老太爺的身體不那麽好,怎麽忽然就想要賞景?”


    聽雨想著林昭腰間的一柄長鞭,輕聲說道:“彭管事,您放心,就是小姐想和老太爺走一走,沒幾個時辰就回來了。小姐的騎術好,還帶著鞭子呢。”


    彭勤也知道林昭使得一手好鞭子,鞭子宛若是她的長臂舒展一樣自在,可以輕巧地把遠處的人給勾過來。


    彭管事歎了一口氣,想著老太爺興致勃勃說是要看竹林,他覺得老太爺在建安府要比在京都愉悅得多,幹脆就在驛站裏等著老太爺。


    因為山間裏有一大片的翠竹林,遠遠看著的時候就覺得籠罩了一層薄霧,等到進入了裏麵之後,翠綠色的竹葉綠得讓人心癢,偶爾微風吹過,竹海鬆濤聲響讓人心弦一鬆。


    “這裏倒是個好地方。”林鴻恩緩緩走著,一邊賞景。


    林昭的手中拿著小鏟子,她帶上了姐姐送她的手籠,除了賞金之外,這種地方有時候會遇到難得藥草,林昭特地帶了小簍子采摘。


    很快他咦了一聲,這竹林似乎還是有個八卦陣。


    “你要去一處涯邊,你可知道怎麽走?”


    林昭點點頭,小紅尾昨晚上還用了幾根功德金線,抽出了功德金線的時候,它整條魚都萎靡不振,那金線閃閃入了她的眉心,林昭就曉得陣法怎麽走了。


    “這邊。”林昭跟著孫崢行醫,這藥經裏也不少都用到了《周易》,對於陣法她不算精通,不過也略知一二。


    “祖父,我們得走得深一點,是要救人,也不想讓他們誤會。”


    這是林昭過去救人而得到的經驗,有時候知道了要救人的訊息,也不能幹坐著等,這樣容易被人誤會是他們設得圈套。


    聽到了林昭的解釋,林鴻恩覺得越發有趣,“那你知道要救得人身份嗎?”


    林昭搖搖頭,“隻知道一些事,其實……救不下來,也是有的。”她以前一直為沒救下的那位孩童而難過,後來遇到了那位遊方的道人,才想明白了,許多事情她盡力而為,求問心無愧就好。


    總體而言,林昭從未覺得小紅尾的預警是她的負擔,她在最難的時候有小魚兒們陪著她,還靠著小魚兒們救了柳氏,還救了那麽多人,林昭已經很知足了。


    林鴻恩本想要開解林昭,結果看到林昭自己已經想通了,他笑了笑,繼續按照林昭的方位走著。


    走出了竹林之後,到了一處風景極好的山澗,有嶙峋山石還有流水淙淙,林鴻恩本想要坐在一塊兒大青石上,結果林昭擺擺手,用手猛地發力,這山石就滾落了下去。


    “這裏很多地方都不穩,”林昭說道,“祖父您到那邊去坐一會兒。”


    林昭指在下首地方,而林鴻恩看著林昭明明第一次過來此處,居然走得出陣法,而又能夠發現山石穩不穩固,心中已經信了林昭的奇特之處。


    林鴻恩心中有些慚愧,二房其實本還是應當命途多舛的,若不是因為有這福運娃娃一般的林昭,隻怕莫說兩個孩子傷的好轉,林鶴升職,隻怕還要為桐花村的事問罪。


    林鴻恩因為昭昭的事,心中有些沉甸甸的,等到坐在了青石上,心中還是想著事,一直到聽到刀劍相碰的聲音。


    他霍得站起來,再看看林昭,他幾乎要被這個小姑娘給嚇到了,不知道什麽時候,她竟是走了料峭的山石那邊,她正在一個小崖的下邊,聽到了動靜之後,就往上爬。


    林鴻恩因為在燭火下讀書,他的目力並不大好,這會兒他有些後悔自己離得太遠,因為林昭的衣服是緋色的,所以看得到那紅色的一團。


    林昭是正好看到了不少難得的紅絨草,平時能夠遇到一株已經了不得了,這裏竟是有七八株,林昭摘得盡興,一直聽到了上麵的動靜,就往上爬。


    等到上了之後,看到了一行人往後退,被護著的那位穿著一身錦袍,頭戴玉冠。


    “後麵不能走了。”林昭往前一步,托住了那人的背部,“小心掉下去。”


    錦袍少爺忽然背後被人一托,他的身子一僵,聽到了是女孩子的聲音,忍不住側過頭去看,正好看到了臉上沾了點灰的林昭,林昭衝著錦袍少爺一笑。


    有人往這邊狠狠地丟過來一枚匕首,林昭的一隻手托在那位少爺的身上,另一隻手已經抓著鞭子,看到了飛過來的匕首,直接把錦袍少爺一摟,閃到旁邊的位置,而林昭的長鞭一卷,直接把匕首給勾到了麵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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