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宋澈帶阿陶出去了幾次,每次都被他害得被徐瀅罵,心裏氣得很。


    這日被徐瀅罵完,他立刻就拉著阿陶到了園子裏:“你要是再告我的狀,下次我就不帶你出去了。”


    阿陶想了想,道:“父親在威脅我嗎?”


    宋澈怔住:“我這哪裏是威脅?我這是跟你商量,商量你懂嗎?”


    阿陶道:“不懂。”


    宋澈無語了。


    隔日夜裏徐瀅披著睡袍歪在榻上看帳,宋澈走進來:“太後華誕又快到了。咱們送什麽好?”著他偎在一旁,目光在她胸口睃來睃去地徘徊不去。徐瀅笑著拿了單子給他,他順勢就朝她嘴上吻去了。


    “你們在幹什麽?”東邊炕上玩著棋子的阿陶不知道幾時走了過來,站在榻下仰著下巴好奇地盯著他們倆。


    宋澈四肢血全往臉上湧,頓時羞了個麵紅耳赤。


    徐瀅倒是淡定地坐直,清嗓子道:“你父親在跟我商量送什麽壽禮給太後呢。”


    阿陶狐疑地看看宋澈又看看她,道:“可是父親跟我商量事情的時候,沒有啃嘴啊。”


    宋澈衝他揚了揚拳頭。


    “你父親跟你商量事情?”徐瀅瞄一眼宋澈,笑道,“什麽事情?”


    “父親昨天拽著我,如果我再跟母親告他的狀,他就再也不帶我出去了。”


    徐瀅一記眼刀甩過去,宋澈老血都噴了出來。


    (二)


    宋澈老是要帶著拖油瓶出門。其實是有原因的。


    正如當初他給孩子們起的名一樣,阿陶兩歲的時候阿嫣出生了。阿嫣兩歲的時候阿圭又出生了——當然本來是要起名阿貴的,但是因為跟商虎的兒子同名。所以宋澈就給他改成了阿圭。


    三個家夥都纏著徐瀅,她還要管著中饋,當然是吃不消的。


    阿嫣是個女孩子,很乖巧,也很聰明,有姑姑宋鵑和二嬸許氏幫著帶帶,再加上還有個顧氏⊙≌⊙≌⊙≌⊙≌,m.≤.co≦m生的年紀跟阿嫣一樣大的叔一塊玩耍。還算省心。


    阿圭這子比阿陶威武,生下來就有八斤多,一餓就哭。一哭起來那陣勢能把房都給掀了。阿陶常常望著他發愣,很驚愕他自己這麽風雅俊秀,為什麽卻會有個這麽五大三粗的弟弟。


    宋澈心疼老婆,卻又不知道怎麽分憂。


    徐瀅就讓他出門的時候也帶上阿陶。他是長子。早些跟著出去曆練曆練是很有好處的。而且也有利於結識一幫脾性相投的發。


    宋澈興致勃勃,覺得他一直被人當長不大的孩子,如今能帶著兒子出去應酬了,總不會有人再看輕他了。


    端親王卻不這麽認為。他:“阿陶跟著你,那還不如跟著我。”至少他比他靠譜,他是肯定不會在外頭隨便動手打人,給孫子孫女樹立壞榜樣的。而且,他斷定宋澈幹不來這活兒。


    宋澈怎麽可能把這麽得意的任務讓給老爺子?


    果然。起初他還渾身是勁,到了後來。他就悔得腸子都青了。


    (三)


    剛才到宋澈還打人,這真不是端親王冤枉他。


    俗話江山易改本性難移,一個天生就含著金湯勺出生的親王世子,怎麽可能會因為娶個老婆生幾個兒女就轉性呢?


    隻不過是妻兒帶給他的幸福捋順了他很多逆毛,所以看上去沒那麽容易動怒了而已。


    可是隻要觸犯了他的底線,那他真不管皇親國戚都會開打的。


    上個月他帶著阿陶去逛古玩街,因為是瞎溜達嘛,就穿得比較平常,省得被偷盯上。


    阿陶在路邊看中了一隻很漂亮的青銅香爐,宋澈看了看估摸著是真的,跟攤主老頭兒談好了價錢,取錢的當口卻被一人硬擠了進來,以同樣的價錢強行把它給要下了。


    阿陶急得上前把那香爐抱在懷裏:“這是我們買了的!”


    對方那人鄙夷地看了他一眼,低頭把玩著香爐。


    一旁就有狗腿的下人站出來:“兔崽子,你可知道咱們爺是誰麽?出來不怕嚇死你,我們爺可是宜親王的郡馬,祈陽郡主的夫婿!我們爺看中的東西你也敢搶?”


    宜親王是蘭太妃之子,皇帝登基之後宜親王就之國去了西南。這次應該是為賀太後壽而進京。


    一個勞什子郡馬也敢在他們麵前呈威風?


    宋澈沉了臉。


    但是他也沒做聲,牽著阿陶就往回走。


    上馬直奔宜親王一家所居之處,也不話,就帶著阿陶坐在上頭。


    阿陶也氣,配合默契一言不發。


    宜親王跟皇帝及端親王並非同胞,在端親王麵前本就低了一頭,這一見到這父子倆活似黑白無常來討命的,都嚇傻了。


    一會兒郡馬帶著大半口袋古玩回到府裏前來獻殷勤,一抬頭見到這兩尊神,兩條腿也有些不聽使喚。


    宋澈道:“兒子,誰欺負的你,告訴給宜親王聽。”


    阿陶揣手斜睨著郡馬,幽幽道:“我人,記性不好,隻記得他剛才衝我叫兔崽子,我祖上乃是金戈鐵馬平定中原的太宗皇帝,我祖父是人人稱讚的賢王端親王,我不知道我怎麽就成了兔崽子了?


    “我是孩兒,膽子,要認錯人了惹大麻煩就不好了。要不郡馬爺再叫一聲,讓我聽聽聲音看是不是你?”


    郡馬也察覺到了不好,但他是昨天才進京的,還不認識宋澈父子,隻以為是京中哪個一二品的官宦子弟。他指著身邊下人:“公子果然記錯了,兔崽子是他叫的,可不是我。”


    宜親王妃撲通一聲暈倒在地下。


    宜親王臉也綠了!


    這郡馬是長了幾個膽子,居然敢叫宋澈兒子兔崽子?他們跟他宜親王府可是同宗啊,他這麽叫,豈不是等於罵皇帝罵先皇?縱然這聲兔崽子不是他叫的,可這有區別嗎?!


    這不等於自己跟皇帝奏報自己素日治家不嚴為害鄉裏嗎?


    簡直沒有二話,郡馬被拖著出門去了。


    宋澈不放心,牽著阿陶大喇喇跟上去,接過木杖親自打了起來。


    郡馬被打得皮開肉綻,宜親王府沒一個敢求情告饒。


    完了還不算,宋澈著人扛了他又找到先前那個攤主,勒令他退了郡馬的錢,重新按原價跟他把那香爐買了,才讓阿陶抱著它回家去。


    太後的壽宴郡馬沒露麵,他死也不肯再見端親王府的人了。


    宜親王府的人也沒露麵,皇帝下旨嚴令宜親王整治家務,如若再犯,嚴懲不怠。


    宋澈這次打人搶東西全照規矩來,沒留半把柄給人,倒是讓皇帝他們刮目相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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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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