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閉嘴!”


    徐瀅一聲沉喝,宋澈就真的閉了嘴。未曾說出口的半截話生生夾在喉嚨裏,憋得他兩頰發脹,兩眼圓睜,連呼吸都不知道跑去哪兒了!


    她還敢凶他!


    未及開口,徐瀅已放緩了語氣,一麵攏著衣襟,一邊束著頭發,揚唇向他道:“這左右可到處都是人家,大人名聲如美玉無瑕,要是弄得人盡皆知損壞了名聲可就太劃不來了。”


    宋澈跳起來,顫抖著指著她,然後圍著原地團團打起圈來!


    不行不行!他要瘋了,他一直當眼中釘肉中刺的徐鏞居然是個女的!日日在他身邊走來走去,擅長用各種方式氣死他不償命的他居然是個女的!他還跟他去廊坊,對了,她還被他摸過胸……被他牽過手,剛才的剛才,她還奪去了他的初吻!


    天哪!


    他下意識地摸了摸唇,驀然打了個寒顫,覺得每根神經每個毛孔都在冒火了!


    這簡直讓他難以忍受!他居然被個女人給吻了,真是豈有此理!她居然這麽大膽,從前不把他放在眼裏也就算了,她現在竟然親了他之後還平靜地爬起來當作沒這回事!她當他是什麽?她憑什麽當作沒這回事!


    她她她,她簡直該遭千刀萬剮!


    “我,我要去都察院!我一定要揭穿你們!”他揚著拳頭衝她大吼著!


    他們簡直沒把朝廷律法放在眼裏!竟然弄個小姐充當男兒來做官,他一定要去都察院,一定要告到他們永世也不能再做官!


    害他還在程笙麵前對她各種維護!她居然敢騙他!怪不得程笙老說她娘氣,還一個勁地說她是女人,原來他說的都是真的。她真的是女人!


    他掉了頭,拔腿就要往來路奔去。


    徐瀅及時叫道:“我又沒穿官服,又不是在衙門裏,大人跑去揭發我,不知有什麽證據?”


    才抬腿的他驀地停住。是啊,他並不是在衙門裏逮的她,也沒有抓到他穿官服。就是告她也缺乏證據。


    但是。這點小事就能難倒他堂堂端親王世子嗎?


    他倏地回過頭來,上前兩步在她頭頂形成壓迫之勢俯視她:“那我就等到明日你上衙,我倒要看看。你能不能找出個一模一樣絲毫不露破綻的替身來替你!”


    徐瀅還真不能。雖然說一切都是奔著徐鏞不久後替回來而去的,但要想他們之間銜接得天衣無縫那簡直不可能,眼下宋澈已經捉到現行,那就更沒有辦法能逃得過去了。


    既然逃不過。就隻能麵對。


    她抬頭道:“大人揭發我,對大人來說卻沒有半點好處。這種事做了也無益。”


    “怎麽會無益!”宋澈在頭頂吼她,“至少我不會再被你騙!”


    “我又不是針對你。”


    “我不管!”他暴吼著。總之他就是覺得自己像個傻子,他指著她鼻子:“我要去告訴王爺,我要讓他親自處置你!讓他自己看看想栽培的屬官是怎麽騙的他!”


    說著他又要走。


    徐瀅伸手拖住他:“大人如果硬要這麽做。我也無力阻攔。


    “我雖然是不應該代替我哥哥上衙,但我到底也沒讓大人受到什麽損失。當初我們本已經告了假,我哥哥也的確是有傷在身。誰知道大人撞見我,非把我帶回衙門來上衙。我也隻好被迫頂上了。我就算有錯,那也有大人一份責任不是嗎?”


    宋澈要氣吐血了:“你還怪我?”


    徐瀅攤攤手,“如果不是當初大人斤斤計較耿耿於懷,又怎麽會逼得我這麽做?”


    宋澈快暈過去了,感覺每跟她說一句話都是在找虐!


    他顫抖著手指著她,忍住氣血攻心湧上來的眩暈。


    徐瀅又笑微微說道:“大人其實也不必愁,過不多久我哥哥也就能回來上衙了,大人隻需遮瞞幾日便可。我可以繼續給大人出主意治理軍務,廊坊那邊盧將軍雖然過去了,總還有歸德衛一些事情有待處理吧?不拔除衛所裏的駐蟲,光調個盧將軍過去豈非也是無用?”


    說到軍務,宋澈還真是沒辦法硬氣了。


    他身邊沒有一個屬官有徐瀅這麽精明能幹,他們要麽畏畏縮縮怕這怕那,要麽肚裏空空胸無點墨,再要麽就是掛羊頭賣狗肉並沒什麽真本事,真要是沒了徐瀅,這正在進行中的整改計劃不是又要半途而廢了麽?


    但是,又豈能因為這個就壞了他的原則!


    他怎麽能容忍她這樣的奸佞在身邊?她不能要,徐鏞也不能要!


    “我不稀罕你!”他咬著牙繃臉望天。


    徐瀅笑了笑,再說道:“大人真不稀罕倒也無妨,隻不過,大人跟徐鏞的事不知如何跟世人解釋?”


    宋澈低了頭,眉頭皺得跟鐵鑄了般生緊地瞪著她。


    徐瀅笑道:“大人本就與徐鏞有斷袖之名在外,今夜又尾隨我至此,不說別人,首先您的幾個侍衛們必然已經堅信你與徐鏞有不正常的情誼。如果大人把徐鏞竟是個女的的真相公布出去,不知道外人會怎麽猜測大人您的品行?”


    好男風的毛病雖然讓人不齒,到底沒動國法根本,要是宋澈把這狀給告了,外人知道宋澈死揪著不放的小吏是個女的,而且還公然帶著她出入公眾場所,私下裏又種糾纏不放,那時縱然她的名聲被毀,他也好不到哪裏去!


    到時必然會將各種汙水潑到他頭上,端親王饒不了他,他自己這差事也必將不保!皇帝還能讓背皮都被人指破了的他呆在僉事位上嗎?到時候府裏兩位郡王反倒落了便宜還未定。


    宋澈氣得兩頰發紫,伸手又要去揪她的衣襟,然而手伸到半路生生停在那裏——那裏不能揪了,那裏有奶糕……越揪豈不就越說不清?那揪哪裏呢?好像哪裏都不能揪了……天啊,難道他就白白被她占了便宜去嗎?!


    “大人?”徐瀅伸手戳戳他。


    他看看胳膊上那隻白生生的手指,立刻抱著胸跳到了一邊,死瞪著她。


    徐瀅笑一笑,掏了帕子:“要不,我給大人擦擦嘴?”


    “你滾!”


    宋澈再度往後跳了兩步,怒吼起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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