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思政驚愕中夾帶著欣喜,他弄不懂絕域墓園裏那個怪物怎麽會讓玄飛活著走出來,等玄飛放出繞滿全身的金魂氣,他就隻剩下震驚了。


    隔得遠了,王思政感覺不到玄飛體內魂氣的變化,但眼睛沒瞎,那不算多的金魂氣已足夠讓他驚得張大了嘴,說不出話。


    一個早上還是魂氣什麽的全都不存在的人,怎會到墓園裏轉一圈就生出金魂氣來?那老怪物可不是輕易會幫人開魂的人,再說,這種事怎麽都會由掌門來做才是。


    而且想開就能開得了的嗎?那這天門裏豈非早就四魂五魂滿天飛了。


    頓悟是最重要的一環,要是沒有那種能在一刹那間領悟到魂氣竅門的頭腦,再加上天地機緣各種不同的巧合,一輩子可能魂氣都出不來的修行人不是沒有。


    最多隻能依靠著法門強身健體,修煉些江湖門派所謂的內力,而魂氣卻是怎麽都修不出來。


    這江湖中這樣的人還少嗎?


    但內力無論再強盛,就算是遇上剛入門的修煉出一種魂氣的修行人,那都是極為危險的事,江湖門派和修行門派在某種意義上原本就是兩個世界。


    或許會有交集,但這種交集往往是以江湖門派大潰敗而劇終。


    沒有人能在頓悟後打開魂氣,而在一天不到的時間內修出像玄飛這樣的魂氣規模,這在王思政的記憶中是從來不曾出現過的事。


    他現在看著玄飛就像是看著一個不可能存在的事物。


    太多的震驚讓他這個快要修出第三種魂氣的強者,也愣在了原地。


    更不用說是樂清了,這個傲岸無物的家夥,自視絕高,從來是除去師門長輩裏那幾個老怪物,還有天門中這些強到極端的修行人,其它人從不被他放在眼中。


    他出身於一個不算大的修行門派,門派的名聲遠不如道家六真那樣的顯赫,也不像是火魂社那樣的變態,能在百年內接二連三的出現強大的天門弟子。


    但門派存在的時間也超過三百年了,三百年的沉積,總是有些門道的,何況,他們沒有參與當年圍剿魔教的戰役,說是潔身自好也好,說是退而自保也罷。


    曆代掌門雖說學究天人,都不是嗜殺好戰之徒,雖是在魂氣上的修為,就算是某些道家六真的掌門都比不上,可聽過的人卻是少得可憐。


    他這一派永遠是以隱士自居,要不是樂清的師父讓他前來參加四聖地的考核,樂清恐怕這輩子也會像他的師叔祖、師伯祖那樣的隱居在深山中,最後無人所識的無疾而終。


    在參加考核前,他已走過了許多的河山,看過了城市的繁華,嚐過了醉人的異性,才來到沂江山脈中參加考核。


    按他師父說的話,要是一輩子都在深山裏的話,絕不會是個完整的人,更不是個完整的男人。


    在體驗過了各色女孩的動人滋味,他才深深的感受到師父話裏的意味。


    想著那些師祖一輩的長輩每日都定點到後山裏去,然後回來是一臉的紅潤,倒是大約猜測到了後山裏那個小山村中的寡婦們怎會那樣的快樂了。


    但他絕然不會給一個突然成為掌門弟子的人什麽好臉色瞧。


    要是擊敗他的趙欺夏,他能接受,一對一的失敗,沒什麽不好承認的,隻有不肯承認自己失敗的人才是懦夫,而敢於麵對自己失敗的人,卻是勇者。


    這些話在他十三歲的時候就明白了。


    那年他才剛踏入門中,還沒開啟任何的魂氣,遇上那個小山村裏的二虎子,兩人打了一架,最後以他慘勝告終,哭啼著回到山上,跟師父打小報告,師父沒有幫他出頭,反而語重心長的說出一段對他未來的成長很有影響的忠告。


    後來他能那樣的刻苦修煉,和這段話有莫大的原因。


    “男人即使是失敗,即使是死了,特別是在一對一的時候,也該毫無怨言,對手的強大是成長的源泉,任何人都無法一輩子不失利一次,而每次的失敗,都該看成是豎成新目標的時刻,不要寄希望於讓朋友和師長的幫助,人,在許多時候,隻能靠自己。”


    樂清當年還年少並不太清楚話裏的含義,等再過三年,他總算是弄明白後,他這五年來,從來都沒找過幫手,要不是四聖地的考核規定了要組隊的話,他一直都是一個人。


    高傲的性格在無數次的跌倒再爬起擊挎原本比他還要強大的對手時建立。


    他看不慣一個隻靠著符咒和風水術就能成為掌門弟子的無賴,他認為這個位子應該是他的,或者是打敗他的趙欺夏的。


    總之不會是臉上總是掛著邪性的壞笑的玄飛的。


    何況,他連蒙堂講授門規的時候都不過來,還不時的拉著淩一寧和趙欺夏私跑出玩。


    這讓他極為憤怒,還夾帶著深深的嫉妒。


    當他得知玄飛已修煉出金魂氣,而且隻花了短短的半天工夫,這種嫉妒感越來越深。


    不公平!樂清想到的是這三個字,他以為這全是掌門的偏愛,而與玄飛本身沒有任何的關係。


    看到玄飛手裏那兩顆冰火雙球,這種感受更深。


    憑什麽?樂清暗暗咬牙。


    我有哪一點比不上他?


    越想就越是憤慨,看著玄飛自不量力的朝十六神將中實力絕非墊底的王思政衝去,他就想看玄飛吃癟。


    最好是王思政能將這家夥直接轟殺,那樣的話,樂清心裏會感到無比的暢快。


    他不能容忍一個跳脫出所有的規矩,還能活蹦亂跳,什麽人都不敢管的人存在。


    這種特權原來應該是他的,而不是那個無賴、小痞子、小流氓!


    什麽山神幫的幫主?山神幫又如何,樂清有把握要是整個門派出動的話,能將這長白山最大的幫派一氣的連根拔起。


    出身名門大派的人總有些傲慢,於媚兒原先就是這樣,但她看過玄飛身上的種種玄妙之事,就不像樂清那樣的不服氣,甚至還認為要是玄飛不是掌門的關門弟子的話,那誰還有資格。


    對上淩一寧、趙欺夏,她或者還能有三分把握,要是對上玄飛,她連一分把握都沒有。


    現在讓她實力大增的火焰碧晶就是玄飛隨手送的,玄飛肯定不止這一件重寶,就算是他沒有絲毫的魂氣,光是扔寶貝就夠讓她受的了。


    再加上淩一寧、趙欺夏這兩個肯定的助力,於媚兒甚至推想,天門中這三人要是都成為掌門弟子都不是什麽不可能的事。


    樂清背後的門派再隱秘,總是比不上火靈宮的,正統的道家六真絕非簡單的門派。


    就是悟魂閣,要不是上次被叛徒啟動了奇門十六陣,淩風早就將那些叛門而出的弟子盡數絞殺了,他的實力可是強到了絕端的高人。


    樂清的高傲和自大來得毫無道理,至少在於媚兒眼裏是這樣。


    走到一半,玄飛將冰火雙球塞回到口袋裏,王思政像是鬆了口氣,可眼神卻是更加的古怪,因為他看到玄飛那不算多的魂氣裏出現了個東西。


    像個平托著的盤子,但要是仔細看的話,能看到八卦符文在那盤子上,分成陽陰兩儀的太極符十分的清晰,金光燦燦,在他手中閃爍著。


    這就是玄飛的魂兵?


    王思政愕然,這種樣式的魂兵可不多見,它到底能做什麽?


    就看這兩儀盤子突然飛起來,衝自己砸過來。


    王思政趕緊手一抖一條木魂氣竹鞭出現在他的手上,衝著兩儀盤就打過去。


    兩種魂兵並沒有相撞在一起,那兩儀盤就在快要被木鞭打中的時候,突然一停,接著那盤中的陰陽太極圈忽然閃出能讓人眼瞎的金光,再接下來,王思政就被玄飛一腳踹翻在地上。


    過程不過一瞬間,但那金光,卻是讓所有的人眼睛都是一瞎,好半天都沒能恢複過來。


    王思政爬起來,手裏的木鞭已消失,他剛想拿出第二個魂兵,突然覺得自己的魂魄像是要被抽離出身體了一樣,驚駭得臉色大變。


    離魂術人式!


    王思政根本就沒看到玄飛如何的動作,就有這樣的感覺,驚得他連話都說不出來。


    六式魂術豈是需要太多的動作才能使用的?


    這不過是離魂術人式中的“魂歸黃泉”一招而已。


    這就足夠讓王思政哭都哭不出來了,他覺得力量一點點的離體而去。


    那玄陰亭裏的蒙堂講師也瞧見不對勁了,剛想縱躍過去叫住玄飛,十六神將要是在他眼底下出事的話,怕是連蒙堂堂主都罩他不住。


    這時就看王思政突然像是全身一散似的,大口的喘著粗氣,臉色慢慢的由白轉紅。


    玄飛就站在一旁,高高在上的看著他,像是一位隨時都能終結他的審判者,而其實呢?這是不可能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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