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這,這……”一連三個這,卻是難是表達左賢王心頭的驚懼,這要是那神寵的嘴是對準這一頭的話,這兩三千人的駐地豈非一眨眼間就化為烏有了?


    花扣男也想到這個問題,就懼怕的瞧向玄飛,而想到他之前在帳篷內說的話,心頭的懼意就更盛,要是他真有他所說的那樣厲害,哪怕隻有他所說的一半厲害,這匈奴所有的部落在他眼中還不跟掐麵人一樣,想掐就掐得一幹二淨了。


    阿迪拐和阿眉拐兩兄弟都是十來歲的小孩,全沒認識到小白的危險性,還想用手去抱。


    蔡文姬忙喊住兒子:“阿迪拐、阿眉拐,回來。”


    左賢王被這一叫才從震驚中清醒過來,驚服的看著大神一樣的玄飛。


    有不相信的戰士跑去用手撿那野草旁的碎石,手指立時被燙得脫皮起水泡,這一來所有的人都駭服不已,要說是障眼法的話,這哪能用手去摸的時候,會這樣的發燙。


    玄飛裝模作樣的說:“這不過是在下千萬分之一的能力而已。”


    左賢王心悅誠服的換了稱呼:“大師,裏麵請,咱們裏頭說話。”


    再回到帳篷裏,得到吩咐的下人忙把部落裏最好的美酒,最好的烤肉,最好的美人都送了過來,兩名極具草原風情的美女,穿著裸露的露臍裝和薄紗衣在前頭跳起了曼妙的舞蹈。


    “曹丞相有玄大師做助力,這一統天下還不是探囊取物一般。”左賢王感歎道。


    “我其實隻能算是客卿,也不能時時都在曹丞相的身旁。”玄飛含混帶過。


    蔡文姬眼神爍爍的瞧著他,不知心裏在想些什麽,都十年了,被擄到這風沙不停的北地,她不止多少次想要回到長安、洛陽,看看老宅子,看看那些少年時詩賦唱和的朋友。


    現在隻怕就是最好的機會,這個玄大師,不單有能力求左賢王放她走,還有能力強行的帶她的走。


    隻要他的能力有他說的十分之一厲害就行。


    “那玄大師願意留下幫本王做事嗎?”左賢王心思一動,問道。


    要是能留下玄飛,那這大漠、草原還不是任他橫行,別的不說,光有那神寵,那噴出的火就能縱橫天下,所向披靡了。


    再多的軍隊能擋得住這樣的大火嗎?


    “嗚嗚!”小白在撓著玄飛的小腿,玄飛瞧了它一眼,就笑著對左賢王說:“能拿一些水來嗎?這個畜生每次噴火之後,都要喝大量的水。”


    “能,能。”左賢王忙讓下人去打水過來,然後極為欣賞的瞧著小白。


    小白才不搭理他,一個蠻族的王爺,它還真沒放在眼內。


    “恐怕我不能幫王爺做事,”左賢王再提起挽留玄飛的事,他一口回絕道,“我還得護送著蔡夫人回鄴城。”


    這話原來提起左賢王渾不在意,因為曹丞相可不止一次的派人過來了,還想用重金把蔡文姬贖回,但是雖說蔡文姬本身是想回中原的,可左賢王舍不得。


    這美女雖多,但有哪個是有文化的?這蔡文姬詩詞歌賦樣樣來得不說,這床上麵的功夫那也是經過長期配合,達到了最有契合度的時期。


    擺啥姿勢,連不用說,一個眼神過去兩人就心裏有數了。


    這可不是隨便找個漂亮妞就能搞定的,再說還生了兩個孩子了不是,這孩子也要媽媽啊。


    左賢王一聽這話,就犯難了。


    可玄飛已展露了實力,而要是真按他的話說的一樣的話,那小白這噴火的實力不過是他的極小的一部分,他可是能改變四時節氣的大師啊。


    這時,就聽帳篷外一陣喧嘩,花扣男忙起身去看。


    這大王接待貴賓的時候,還吵,像什麽話。


    蔡文姬心頭未必就沒有舍不得左賢王的心思在,畢竟當年嫁給衛仲道的時候,沒兩年衛仲道就死了,這敦倫之樂還全都是在左賢王這享受到的,那衛仲道雖說文質彬彬的斯文極了,可體力也差,哪裏有這左賢王的肌肉結實,持久力強。


    況且,還有兩個孩子啊。


    蔡文姬心裏在糾結著,玄飛就看花扣男帶著滿頭綁著彩繩,紮著小辮,跟那唱嘻哈的黑人一樣的老嫗走進來。


    這老嫗手裏還柱著根樟木拐杖,走路倒還穩健,衣服穿著也是破破爛爛的,隻是她一進來眼神就淩厲的瞧向玄飛,跟玄飛把她女兒拐走賣到青樓裏一文錢一次一樣。


    “喲,老祭司,你怎麽過來了。”左賢王忙從桌案後走下來,大步的迎上去。


    祭司?在玄飛的印象中匈奴是崇拜狼和昆侖神的民族,確實有祭司這個職位,隻是泰半都是打醬油混口飯吃的主,但看這老嫗的眼神,好像還有兩把刷子。


    “我聽說漢國那裏派了個什麽神官過來,哼,這漢朝也知道神了嗎?”老祭司用木杖敲打著地麵,用力的說道。


    花扣男在旁邊扶著她,生怕她一個不小心這就昏厥過去了。


    “我大漢凜凜神威,自是知道神的,”玄飛笑吟吟的瞧著這個祭司,“軒轅黃帝可是乘龍飛升的。”


    玄飛是修行人,這神仙故事,比曆史還精通,何況他現在說話都是七實三虛,誰都不明白他說的是到底是真的還是假的,反正之前小白大展神威,大家都願意相信他說的是真的。


    “那是民間傳說,這漢國可從沒有神官的職位,”老祭司說道,“他會不會是個騙子,大王,你可查清楚了?”


    “是,我會查清楚的。”左賢王也不好說什麽,這在匈奴族中祭司的地位隻比左賢王差一點,而實際上受尊敬的程度還要遠高於左賢王。


    畢竟左賢王還有可能會被人用武力幹掉,可從未有人會去幹掉祭司,這才真正是兒匈奴數百年來屹立不到的大家族。


    “我看啊,還是老奴來試試吧。”老祭司一句話讓花扣男都傻眼了。


    祭司的地位尊貴,但除了一般的節日外,她們都不會輕易的出手,但要是出手的話,結果會如何還是很難說。


    自打匈奴馳騁塞外數百年來,祭司這個職位就一直如影隨形,而且一直都負責著昆侖神的祭祀活動,有著祭司那神奇能力的傳說也都長久的流傳下來。


    隻是不知多少單於、左賢王都未能再一睹祭司的神奇能力,那傳聞著能觸動天地神威的法力,真的就隻剩下傳說而已。


    所有的人對祭司尊敬是尊敬,可真的不把她認為是一個能比普通的戰士強多少的人。


    每一代的祭司都必須是女人,把她看成是普通戰士的級別在花扣男的心中都是高看了,畢竟老祭司已是七十多歲的了。


    可左賢王不這樣想,他想看看老祭司是否真的有什麽特異的能力,這樣就算玄飛不肯留下,那老祭司要肯施法的話,那對他來說,也是一件好事。


    “玄大師的意思?”左賢王朝玄飛看過去。


    “玩玩吧。”玄飛笑著站起身,用手掐了下滿臉飛紅的漂亮女孩,大步走出帳篷外。


    “老祭司,你可有把握能贏他?”左賢王慢走到老祭司的跟前,低聲問道。


    “哪有穩贏的把握,我盡力而已,”老祭司說著一歎,“要真是漢國的修行人的話,那就有些麻煩了。”


    左賢王眉毛一挑,傳聞在漢國西南那裏有兩三位修行人,法力絕強,但那隻是傳聞,而且曹丞相真要能有他們輔助的話,怎會連北方都還沒擺平。


    想著左賢王鬆了口氣,讓花扣男親自扶著老祭司出去。


    “我還硬朗著,扶羅,你別把我真當成糟老太婆看。”老祭司推開花扣男的手說。


    花扣男賠笑著跟在一旁,不再扶她,但也怕她突然跌倒什麽的。


    阿迪拐和阿眉拐想去外頭看鬥法,被左賢王喝止了:“這和剛才不一樣,天曉得會鬧成怎樣,你們跟阿母在帳篷裏呆著。”


    “阿爸,可我想去看啊,阿母也想去看吧。”阿眉拐眨著眼睛去推一言不發的蔡文姬的手。


    “聽阿爸的話,咱們就呆在帳篷裏。”蔡文姬輕歎道。


    左賢王衝她點點頭,揭開幕簾來到了外麵。


    光從氣勢上老祭司就遠輸這位漢國的神官了,左賢王隻打了一眼,就搖頭。


    玄飛隨意的站在帳篷中間的空地左側,小白在他腳邊繞著圈亂跑,而老祭司則準備了一大堆的東西,大多都是用來祭祀昆侖神時才用到的。


    魂幡、雪水、祭帶,玄飛隻認得這三樣,其餘一些的,像是造型極為獨特的羊頭骨,還有大半截削尖的牛大腿骨,他就全然不知用來做什麽的了。


    魂幡根據功用一般分為兩種,一種是在人死之後的法事時用的引魂幡,一種是魂魄離體後最普通普遍用的招魂幡。


    引魂幡的作用是把人的魂魄往冥路、冥道上引,為的是不讓人死之後的魂魄變成孤魂野鬼而無法投胎轉世,而牛頭馬麵雖說盡職盡責,但也有犯糊塗的時候。


    招魂幡的作用則是豎在魂魄離體之人的身則,讓人的魂魄能夠找到回來的路,而其實這種招魂幡現在的作用已經不大了,隻是常備的道具。


    但老祭司的魂幡和這兩種都略有不同,在上頭沒寫著任何的符咒文字,而是貼了個人形的黃紙在上麵,讓玄飛有點摸不著頭腦。


    但是卻是魂幡,這卻是毫無疑問的。


    雪水又被稱為淨水,是比無根水更為透徹的水,主要是用來做施法的引子,就更有的中醫讓用無根水做藥引的道理同出一轍,玄飛能認出是雪水,那是因為水質的關係,他見過有風水師用雪水,當時就記下來了,現在看到,和當時的雪水近乎一模一樣。


    祭帶是雲北大野族人用的東西,是在祭祀的時候用來祈求蒼天的彩色緞帶,和藏民用的那種完全不一樣,這種是在一條緞帶上出現七種以上的顏色,全都分成一格一格的。


    傳說這種祭帶在祈求過上天之後,用來掛在門前,能趨邪避吉,而真正的作用不大。


    真的讓玄飛疑惑的還是那些動物的屍骨,這種東西要真是傳了幾百年的話,那就有點危險了。能成為祭司的法器,這是要經過非常多次的篩選,而且還無法確定裏頭是否會有動物靈在上麵。


    這還僅是一種問題,要是這些骨頭是從妖怪身上取下來的,那就更加的有危險性。


    但這僅僅是兩根骨頭,玄飛現在已沒有修行人那樣的敏感神經,像是妖靈瀑布那種特別明顯的也就罷了,而這種骨頭,除非是有趙欺夏那樣靈敏的鼻子,或是淩一寧那種級別的修行人,還要外加她對屍氣、陰氣的敏感性才能察覺出那兩根骨頭到底有什麽奇怪。


    玄飛表麵上看著是極為灑脫自在,心裏卻是極為提防。


    老祭司點燃了一根火把,在大白天裏看著極為怪異,嘴裏還念念有詞,說著一長串的和那遊牧戰士初遇玄飛時說的語言。


    左賢王立在一旁注視著兩人,倒沒什麽緊張,倒是花扣男非常的緊張,手抓著胸前的皮甲扣,嘴都快抿到了一字。


    蔡文姬在大漠生活了十年,已熟悉匈奴語言,但她都有聽得有點含糊不清,一是隔著帳篷二是祭司說的話是兩三百年前的古匈奴語。


    “啪!”


    老祭司一拍牛骨大腿把玄飛嚇了一跳,更別提旁邊的戰士了,花扣男也更加用力的抓著胸前的衣扣。


    小白衝著老祭司不停的嗚啦啦叫,它像是感覺到了一股危險的氣息來衝過來。


    玄飛皺眉把手伸到褲袋裏,隨時準備取出黃綢和提神筆,這老祭司要下什麽狠招,先給她來個雷咒,直接送她去和昆侖神扯閑篇。


    “嗨!”


    老祭司一聲大吼,左手高舉牛腿大骨衝天,右手舉起羊頭骨衝著玄飛,大家都被她這一喊給驚住了,都瞧看玄飛看他會出什麽事。


    玄飛也被她的聲勢給嚇了跳,畢竟是個七十多歲的老嫗,跳完大神後拿個頭骨衝著自己,還亂喊亂叫,誰知道會出什麽事。


    玄飛上下的摸了幾下胸前大腿,沒見少什麽零件啊,難道是內傷?


    他想想也不可能,這再強的法術,總不能給人一點感覺都沒有都中招的吧。


    卻不想那老祭司像是見了鬼一樣的看著玄飛,兩隻手都在打抖,雙腿更不停的打著擺子,像是驚怕到了極點。


    “你放完招了嗎?”玄飛半天沒弄明白這位老祭司到底用的是什麽法術,幹脆直接問她。


    老祭司“哇”的大叫一聲,掉頭就往自己的帳篷裏跑,後頭的戰士慌張躲開,心裏卻在想,這七八十歲的人了還能跑得跟兔子一樣?


    “你去看看老祭司,問她到底是怎麽一回事。”左賢王忙對花扣男說。


    這畢竟是職位重要的人,真出什麽事了,也難辦。


    左賢王看向玄飛那就更佩服了,這才叫兵不血刃啊,人家連什麽都沒幹,就讓老祭司落荒而逃了,他心裏已真的把玄飛當成神人看待了。


    “玄大師可還能拿出些什麽法術來讓本王開開眼界?”左賢王走上前問道。


    玄飛也不囉嗦,拿出筆和黃綢寫下一道雷咒,疊成三角形,走到這些帳篷的邊緣,伸指往外頭用力一彈,就看那雷咒彈出了二三十米外。


    左賢王,一眾戰士紛紛的翹頭以朌。


    隻聽空中刷下一道九天驚雷帶出震耳欲聾的聲響,一下劈到地上,出現了個比左賢王的帳篷還大的坑洞,包括玄飛在內,所有人都驚呆了。


    他可沒想到一個小小的雷咒在威力放大百倍之後,比土壇弟子的陣法還要強上數倍。


    左賢王再無懷疑,握著玄飛的手就往帳篷裏走:“今日能見到玄大師我真乃三生有幸……”


    正說著揭開帷布就看到蔡文姬在抱著兩個孩子,麵無人色的在角落裏發抖。


    “沒事,是玄大師在展露法術給本王瞧,夫人,你和阿迪拐、阿眉拐先去側帳裏一下,我和玄大師慢慢聊。”左賢王笑道。


    蔡文姬深深的看了玄飛一眼,眼瞳裏帶著殷切的期望,摟著兩個孩子出去了。


    “來喝酒。”左賢王拿起酒杯說。


    這時的酒度數極低,玄飛本來的酒量就是千杯不醉,現在喝起來跟和白開水一樣,而那先前就在表演舞蹈的美女又回來了,還多加了三位,排成一串跳起了熱情的舞蹈。


    花扣男從外頭走進來對左賢王施了個眼色,左賢王就跟玄飛道個歉,走了出去。


    “老祭司說這個人沒有魂,是神。”花扣男這時再按捺不住,激動的說。


    “啊,她說了是我們大草原上的神,還是那漢國的神了嗎?”左賢王也一臉的震驚。


    “她說之前沒聽漢國過來的商人提起過他,而他又出現在這大漠裏,肯定是咱們匈奴人的神。”花扣男眼淚都快流出來了。


    左賢王驚駭的扭頭向帳篷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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