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已經接近九月, 但天氣依舊很熱。


    宋妙裏最近時間正多,她來的時候, 池穗穗正在化妝, 勾勒好眼影,“來這麽快?”


    宋妙裏站到她旁邊, “這不是親自過來接你嘛。”


    池穗穗慢條斯理地收好眼線筆, 對鏡勾唇:“是你來接我, 還是指使宋成睿開車?”


    宋妙裏笑了笑。


    她們兩個人這麽多年的感情, 自然知道對方在想什麽, 讓宋妙裏這麽懶的人開車, 明顯不現實。


    “他自己自告奮勇的, 正好帶路。”宋妙裏嗯了聲:“我看了圖, 那塊地還挺大的。”


    宋家想建醫院,自然是手續準備齊全。


    南城的地不多,距離上次在醫院提到這件事已經快到一年時間, 這才找到合適的選址地點。


    所以宋妙裏迫不及待地拉池穗穗去提前看看。


    她殷勤地給池穗穗拿了個包, 催促道:“快快快,時間不早了,外麵好熱的。”


    兩個人才出去, 就看到支著手夾著煙的宋成睿。


    這塊地是宋成睿從別人手上搶下來的, 還花費了不少功夫,在南城本地鬧出來不小風波。


    大家都以為宋氏是要建大型商場,還不知道是為了醫院。


    現在去自然看到的就是荒草叢生,還有幾棟危房土房, 已經沒人居住,還有一個小湖泊在那,蘆葦蕩蕩。


    “這地方夠用吧?”宋成睿問。


    宋妙裏深吸一口氣,點點頭說:“夠的,還能弄一個住院部,這個湖也不用填,可以利用起來。”


    她指著點兒規劃起來。


    對於醫學她是真的挺喜歡,但同時性格也被普通的醫院束縛住,如果有自己能說得上話的,自然是更好。


    趁著宋妙裏走遠,池穗穗偏過頭,“花了多少錢?”


    宋成睿悠悠歎了口氣,比了比手指:“這個數。”


    適合建造醫院的地點不多,難得遇到一個好的地,他還多花了一千多萬,不過拿到手感覺也挺值。


    池穗穗不覺莞爾:“自己誇下的海口,死都要填上。”


    宋成睿揚眉:“不然怎麽辦。”


    自己的親姐姐,她的願望,當然是盡力完成。


    不說姐控,如果是他想要做什麽,宋妙裏也會在自己能力範圍內幫他完成。


    這是血緣的親密關係。


    外界總是猜測宋家的兩個孩子怕是表麵平靜,內裏不穩,宋家大小姐辭了醫院的工作就是一個爭奪家產的信號。


    殊不知,兩個人關係好得很。


    看完地已經是傍晚,太陽下山,晚霞夕陽無限延長,將整個南城籠罩在其中。


    晚餐是不打算一起吃的。


    宋成睿看向後視鏡:“穗穗姐,送你到哪裏?”


    池穗穗想了一下,“去賀氏吧。”


    宋妙裏呦呦了兩聲:“說起來賀行望正式接任賀氏才兩個星期吧,我爸都吹起來了。”


    也不知道他們怎麽那麽真情實感。


    “叔叔還吹過我呢。”池穗穗抿唇笑。


    “就沒吹過我。”宋妙裏吐槽了一句。


    賀氏的總部大廈在南城的中心,方圓基本都是相關產業,一直到遠處才是其他的一些店麵。


    池穗穗給賀行望發消息:【還在公司?】


    過了會兒,賀行望才回了個“嗯”字。


    他剛正式接手賀氏,以前隻是一部分,所以很輕鬆,現在自然要嚴謹一點,畢竟是一個集團。


    池穗穗:【ok】


    人在就行,省得她跑過去沒人。


    -


    公司裏並沒有多少人留下來加班。


    所以池穗穗到的時候並沒有引起什麽人的注意,隻是在從專用電梯上去時被人看到了。


    她自然不覺得有什麽。


    賀氏其實她來過一兩次,但那也是很久以前,大概是十幾歲的時候,和賀行望一起來的。


    她甚至還在賀明華的辦公室裏拉大提琴。


    池穗穗一想起這個記憶,忽然眉眼一彎,對自己年紀小的時候各種各樣的行為有種無法言說的懷念。


    當時的自己真的是百無禁忌。


    才到樓上,助理就等在那邊,“夫人。”


    他剛剛還在想誰敢這個時候上來,堵在這裏,見到了直接辭掉,結果沒想到電梯門一開是總裁夫人。


    池穗穗招呼了一聲,又說:“他在吧?”


    助理說:“賀總在的。”


    乍然聽到賀總這個稱呼,池穗穗有點不適應。


    幾年來聽得最多的就是賀神,連她自己有時候都會用賀神去調侃他,一轉眼成了賀總。


    “梁助理現在算是加班嗎?”池穗穗忽然問。


    “算是。”梁助理說,又補充道:“但是賀總給我的加班費高,我是很高興的。”


    池穗穗本來挺好奇的,但是想到打聽別人的工資不太禮貌,最後還是沒問。


    到辦公室門前,梁助理止步。


    池穗穗一推開門,就看見賀行望坐在辦公桌後,眉頭微鎖,手下正在翻一份文件。


    “晚飯不吃了嗎?”她問,“我訂了餐廳。”


    賀行望頜首,望向她,“好,再等十分鍾。”


    他說十分鍾基本就是十分鍾,不會多一分鍾,也不會少一分鍾,這是他多年來對時間的敏銳度。


    池穗穗幹脆坐在沙發上,戴上耳機。


    今天有一個國際活動,池美媛雖然退休了,但因為自身的能力和地位,被邀請過去。


    但是因為活動麵向全球,麵對幾個國家,她表演的還是以前流傳最廣的一首曲子。


    自己母親的當然要支持。


    池美媛在音樂上的造詣自然是池穗穗比不上的,她的一生都奉獻給了音樂,而她就是興趣使然。


    舒緩動聽的音樂讓池穗穗閉上眼聆聽。


    十分鍾後賀行望處理完文件,看見池穗穗靠在沙發上,像是睡著了一樣,安靜美好。


    他走過去,才發現她是在聽音樂。


    手機上還在播放畫麵,一眼就能看到中央的池美媛,對於自己嶽母的樂壇地位,他是非常清楚的。


    池穗穗再次睜眼時,就看到賀行望站在她麵前,不知看了多久,輕聲問:“聽完了?”


    “完了。”池穗穗收了手機,笑道:“走吧。”


    她訂的餐廳是西餐廳,晚上人不多,老板是個意大利人,是個放鬆心情的好地方。


    “媽她有打算開演奏會嗎?”賀行望幫池穗穗切完牛排,推過去,問了一句。


    池穗穗很愜意地享受著,“估計不會了,她已經退下來這麽久了,不過也說不定。”


    誰知道現在又是什麽樣的想法。


    一頓西餐吃完已經是八點多,池穗穗和賀行望一起回柏岸公館,出去的時候,賀行望問:“怎麽突然想到今天過來?”


    漆黑的眸子看著她。


    “就是來接你去吃晚飯的呀。”池穗穗揚唇淺笑,仰著頭看身旁的男人,“還有什麽理由?”


    老婆接老公,天經地義。


    賀行望眼中柔和,溫聲說:“沒有。”


    周圍有人注意到他們,池穗穗幹脆挽住他胳膊,大大方方地任由拍照:“希望路人別把我拍醜了。”


    無論何時,都要美麗。


    賀行望對此不予評價。


    -


    回到家裏已經不早。


    晚上池穗穗第一件事就是洗了個澡,坐在床上拿了平板和池美媛視頻,就說到了那個新曲子的事情。


    “媽,你打算開演奏會嗎?”


    “我現在開什麽演奏會,經不起折騰了。”池美媛悠悠地說,“指望你開還差不多。”


    池穗穗說:“我一個半吊子開什麽演奏會。”


    “你是我教出來的,什麽半吊子,你這是在侮辱我的教學水平。”池美媛毫不留情地說。


    “……”


    “要是你開的話,新曲子正好給你演了。”池美媛越說越覺覺得這個提議的可行性。


    “媽。”


    “行了,不跟你說了,我去安排安排。”池美媛直接掛了視頻,去琴房拿自己的曲譜。


    池穗穗也沒放在心上,一個演奏會開起來可沒那麽容易,時間地點節目表都是要提前設計好的。


    她估計自己母親就是深夜的衝動。


    不出意外,池穗穗看到了網上的熱搜,位置不高,緩慢上升,正是路人偶遇他們拍的視頻。


    沒人忘記他們。


    【臥槽這家店我昨天路過!】


    【看到了,是我吃不起的一家店。】


    【穗穗和賀神好甜呀,還挽手,又騙我結婚!】


    【我媽說我天天看別人談戀愛結婚要死要活,輪到自己了就一灘鹹魚:)】


    【前麵的姐妹,誰不是呢。】


    池穗穗覺得她們很好玩,點讚了其中一條評論。


    沒多久,對方的微博就發出一串感歎號——【我的媽呀!居然被池穗穗翻牌了啊啊啊,我不管,反正是一家人,四舍五入就是賀神翻我牌!】


    “笑什麽?”


    賀行望圍著浴巾出來。


    “你粉絲說我翻牌等於你翻牌。”池穗穗說著抬頭,看到他的上半身,“……你怎麽不穿浴袍?”


    “有區別嗎?”


    “當然有。”


    一個是保守,一個是引誘。


    池穗穗這話沒說出口,看著他坐到她身側,身上還氤氳著水霧,撲麵而來的荷爾蒙。


    她眨了眨眼,忽視自己腦中的想法:“我媽說要給我開演奏會,你覺得怎麽樣?”


    沉吟片刻,賀行望開口:“你想的話就可以。”


    他對於池穗穗的能力是沒有質疑的,至於有沒有達到開演奏會的標準,不在考慮範圍內。


    如果想,那就開。


    池穗穗慢慢靠在他肩上,“你這麽樂觀,就怕我臨陣脫逃,或者是表演失誤嗎,全網都知道我是你老婆了。”


    她的手也慢慢地移了過去。


    自己的自製力可沒那麽強,池穗穗這麽寬慰自己。


    “那就不給他們看。”賀行望視線往下,落在她無聲無息摸過來的手,沒戳破。


    他伸手關了燈,兩個人躺下。


    池穗穗差點氣笑,一骨碌坐起來,半邊身子撐在賀行望身上,:“那我表演給空氣看嗎?”


    她一時間不知道他這是認真給她的建議,還是隨口調侃的,沒當真。


    “不是這個意思。”賀行望關了燈,聲音在黑暗裏有些喑沉:“你先下來。”


    池穗穗回過神來自己的姿勢確實曖昧,幹脆趴在他胸膛上,故意說:“不下去。”


    聲音順著骨頭傳遍賀行望全身。


    而她也能感覺到蓬勃有力的心跳。


    顯然賀行望並不覺得婚後自己還要忍耐,又是在池穗穗的故意撩撥之下,一切水到渠成。


    池穗穗非要讓他誇自己的技術好,最後被賀行望的吻堵住嘴,從一開始的溫柔到後麵的強勢控製。


    主導地位很快發生改變,池穗穗想拒絕的時候已經沒機會開口,出聲的也是婉轉低吟。


    盈盈一握的腰肢被男人掐住,掌心溫度極高,燙人。


    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她朦朧間聽到賀行望在她耳側說話,聽不清,隻有零星幾個字。


    池穗穗摟著他的脖子,讓他誇自己的威脅早就不管用,什麽演奏會開不開、有沒有觀眾,都被撞得支離破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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