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形勢就很尷尬。


    饅頭的味道和白貓崽想象的一點都不一樣, 幹幹巴巴,麻麻賴賴,最重要的是, 它一點肉味都沒有。


    這不是肉!


    傻狗怎麽能吃的這麽投入?!


    貓崽懷疑喵生,不敢置信又啃了口, 梗著脖子咽了下去, 被噎的眼淚都要流出來。就因為這點遲疑,它偷吃饅頭沒及時逃跑, 被飛撲而來的大狗牢牢按倒陷入沙發裏。


    “汪哐!”


    原本以為白貓崽要傷到小蜘蛛而神經緊繃的巫嶸,看到它隻是偷吃饅頭又放鬆下來, 他端詳著手中被咬到稀巴爛的黑鬼,隨手招來吊死鬼。


    “問問。”


    “嗚……喵嗚……”


    奶貓奄奄一息哽咽聲從沙發縫傳來,它被大狗按進沙發裏,整隻貓差點當場暴斃。當汙濁氣濃重的鬼犬終於離開,它被一隻手拎著後頸皮拎起來時, 奶貓仿佛見到了天堂。它白毛淩亂, 死死抱著那人的手,偷偷使勁吸了吸他手上芬芳撲鼻的血味, 尾尖陶醉纏上巫嶸手腕,野獸本能用上了奶貓撒嬌的小顫音。


    “咪嗚~”


    據科學研究, 大部分貓在祈食和撒嬌時聲調與發聲頻率和嬰兒相似,會自發激起人類寵愛幼崽的天性, 從而滿足貓的需求。奶貓被拎著放到地上, 肚子餓的咕嚕嚕響。它使勁蹭了蹭那人的手,心機在他手背上留下自己的氣味。


    看到被轟(指揮)到遠處的大狗,再恍惚看看它夢寐以求的,費勁千辛萬苦, 終於混進來的別墅,貓崽眼中閃爍傲慢自負的光芒,兩隻前爪慢吞吞在地上踩奶,喉嚨呼嚕呼嚕。


    它應該會被養吧,那接下來就該是爭寵了。


    它打不過大狗,難道爭寵還爭不過嗎!看看這人類,應該就是去給它準備食物了,有誰能拒絕這麽可愛的小奶貓呢。


    沒有人!


    咣當一聲響,盛滿食物的鐵盆被放到它麵前。奶貓軟甜甜‘咪’了聲,竭力壓製住自己瘋狂饑餓,矜持邁著貓步走了過去,低頭一看。


    饅頭!


    被撕碎的饅頭,小半盆,白乎乎的,寡淡得要命,幾塊上麵還有它留下的牙印。


    這日子不能過了!


    貓崽爆脾氣上來,抬爪子就想把食盆掀翻。


    “汪嗚——”


    龐大陰影籠罩下來,充滿低沉警告的咆哮,猩紅雙眼恐怖駭人,獠牙慘白,仿佛來自地獄的惡犬虎視眈眈,血盆大口張在貓崽頭頂。


    貓崽要掀翻食盆的爪子乖巧放到饅頭碎塊上,含淚吃了一塊。


    “運財鬼,來送錢的?”


    吊死鬼問詢飄回來,事無巨細向巫嶸匯報。鬼娃娃也不甘落後去外麵巡邏了一圈,帶回來一張滿是貓牙印的銀行卡。


    這張銀行卡黑銀相間,看起來低調奢華,左上角印著‘天地銀行’幾個字,除此之外沒有卡號,沒有會員號,沒有任何標記。


    巫嶸聽說過這種卡,靈異複蘇,養鬼人各種能力者齊聚的社會自然不像和平世界那般和諧,陰影中誕生出許許多黑色產業。包括自由人能注冊的獵鬼人,和‘協警’性質不同,他們更像是隻要有錢,什麽任務都接的雇傭兵。


    不像天師道士是立場堅定的名門正道,有專門學校傳授知識,師父教導同門切磋。養鬼人是靈異複蘇初期,普通人被逼無路下破釜沉舟,吃掉鬼怪,機緣巧合下獲得了鬼的力量。從誕生起它便伴隨著鮮血與死亡,野蠻生長,經曆過一段極為畸形扭曲的發展。


    人吃鬼,鬼吃人,人吃人,鬼吃鬼。


    法律和規則在混亂中失去了約束性,為了得到力量,許多人甘願變成惡鬼。但可笑的是,被力量誘惑的人反倒會最快死於反噬,能在惡鬼同化中撐下來的絕大多數都是意誌堅定,信仰不動搖的強者。但就算再正直誠懇的人,在長期使用鬼怪力量,遭到同化後,都會逐漸墮落成邪惡。死於惡鬼反噬的養鬼人,會成為新的,更強大的鬼怪。


    雖然社會發展到現在,有關養鬼人的規章製度日益完善,成為養鬼人也不像過去那般‘與天賭命’,殘忍血腥,但過去遺留下的許多糟粕卻沒有完全消去。曾經有一極其強大的養鬼人,他有一雙慘白鬼眼,但凡被慘白鬼眼看到的,甚至隻是知道名字和生辰八字,就算遠隔萬裏也能被他詛咒到死。


    他犯下的罪行罄竹難書,瘋狂咒殺了無數人,逃到海外再沒回來。從那以後養鬼人等能力者外出執行任務,通常都身披鬥篷臉戴麵具,為了不暴露自己的信息,這種黑卡和地下網絡應運而生。


    通過它轉的錢財不會被記錄,完全保密,就算黑卡丟了,撿到的人也不能通過卡片找到原主人的身份。據說天地銀行背後有高層人士,所以才能一直維持至今,成為養鬼人,地下工作者,獵鬼人等最常用的交易方式。


    劉豹劉虎兩兄弟剛從拘留出來,肯定還被特警盯著,用這種方式將錢轉交給巫嶸不會受到監視,倒是合情合理。隻是這張卡現在陰差陽錯被貓給咬爛了。


    牙口倒是挺好。


    巫嶸望了眼,貓崽正埋頭大吃,吃的饅頭渣都飛出來。惡犬非常大度溫和的蹲在旁邊,也不跟小貓崽搶,盯著它一直吃完。出乎巫嶸意料,二者相處的還挺融洽。


    貓崽被噎的直打嗝,絕望一看鐵盆裏,還有小半盆饅頭塊。它是真的,真的吃不下去了,貓貓想哭,它來這裏是想過好日子的,不是來受罪的。


    “還餓嗎?”


    那個殘忍的,明明大戶人家卻隻給它吃饅頭渣的可惡人類走過來,居高臨下看了眼食盆,拍了拍惡犬的狗頭。


    “一會剩的也給你。”


    剩的,誰剩的?


    貓崽警惕豎起耳朵,危機感極強地兩爪護住鐵盆,立刻繼續埋頭苦吃起來,它惡狠狠嚼饅頭,硬塞也要使勁吞下去。


    誰說它吃不完了,這是它的飯,誰都不能搶!


    貓貓哪點差了!


    ……


    事實證明,純粹肉食動物的貓光吃饅頭還真不行,天還沒亮貓崽肚子脹到不行,痛的死去活來,懷疑人生。


    該死的,它怎麽會這麽疼,難道是被人詛咒了嗎,馬上就要死了嗎!


    貓崽滾來滾去,最後絕望倒在沙發上,奄奄一息,無神的雙眼盯著蛻殼完,正在桌上溜達來溜達去,耀武揚威的黑岩狼蛛,眼珠追隨著左右晃動。


    它……好……恨啊。


    到底是誰,哪個大膽的家夥,竟然敢詛咒它。可惡,實在可惡。


    貓崽痛到恍惚,痛到覺得自己靈魂都快從嘴裏飄出去了。當感到有人在按自己硬邦邦肚子時,它有氣無力,喵聲若有若無。


    “吃病了?”


    巫嶸皺眉,他手頭不算寬裕,真沒養過貓。看這貓崽吃饅頭吃的勁勁的還以為是喜歡,誰知道吃成了這樣。


    找了塊毯子將痛到顫抖的貓崽裹起來,巫嶸看了眼時間。淩晨兩點,還有一個半小時就到自由人集會的時候了。


    似是知道他要走,大狗依依不舍汪嗚兩聲,一步三回頭的從窗邊離開。它現在畢竟還是劉虎的狗,得呆在他身邊才能保持自身魂體不散。巫嶸俯身攤開手,蛻殼後的狼蛛有半個巴掌大,漆黑油亮,興高采烈爬上巫嶸的手心,耀武揚威,黑色硬毛看起來威武帥氣,隻還是長了八隻豆豆眼,又明又亮。


    巫嶸掐了掐它的滾圓腹部,黑岩狼蛛的絲囊和毒囊都在這裏,一滴毒就能毒死一百個劉虎。


    想要把大狗從劉虎手中弄出來很簡單,殺了他就好。巫嶸是認真在想殺人這事,這次無論是誰要害黃毛,這錄像交出去,巫嶸就沒打算和劉家兄弟繼續虛以委蛇。如果沒經過上輩子後來發生的事,他可能還一直覺得劉豹會是講義氣靠譜的大哥。


    上輩子的事過去就過去了,所謂劉豹給他的恩情,巫嶸自己掙錢後全還回去了,倒還因為劉豹差點住幾年牢。巫嶸確實是個不喜歡欠別人東西的人。這輩子劉豹還想著自持對巫嶸有恩,想等著拿捏他。但巫嶸自己心裏門清。


    上輩子他就把恩還清了,這輩子憑什麽再還一次。


    巫嶸拿出早就準備好的,帶花紋墊幹草的巴掌大陶罐,小蜘蛛歡天喜地住進去。又拿出青靈蠱寄生的蛇形槐木雕,小青蛇會意,張嘴吞了四頭惡苗鬼魂,盤到蛇形木雕上。留下吊管家鬼娃娃並兩個惡苗鬼魂看家。


    巫嶸穿的上衣,係的腰帶,都是苗族養蠱人慣穿的,大大小小的暗兜隱藏在布褶中。


    如果是在大山裏,他還可以背個背簍來放小蜘蛛的罐子。但城市裏背簍太顯眼,巫嶸隨手拎了個黑色手提包——這還是那天周巡開車接他,原本裝獎章和榮譽證書的提包,養鬼人同款,裏麵空間不小。


    翡翠靈芝太大,巫嶸切塊拿了一半,剩下的埋進種血參的盆裏。小蜘蛛褪下的殼也被他收了起來。黑岩狼蛛劇毒,蛻的殼雖然功效差點,但也毒性很重。巫嶸身負蠱種,萬毒不侵,又有小蜘蛛在身邊,這殼對他來說沒什麽用。一起拿出去,說不定還能在集市上賣個好價錢。


    苗刀背在身後,蛇形木雕掛在腰間,蜘蛛罐裝在包裏。巫嶸一手抱著奄奄一息的貓崽,一手拎著提包,先去了寵物醫院。


    在工廠被查封後,世紀公園終於再沒有失蹤者,但市裏突然開始嚴打虐待貓狗這事,令這家楊家坪最大最專業,二十四小時營業的寵物醫院徹底變成了二十四小時值班。巫嶸把貓崽暫時寄養在這治療消化不良,聽說要做手術,繳納了手術費以及一些零零總總的費用,他前幾天剛拿到手的五萬獎勵金,少了一小半。


    剩下的再加上翡翠靈芝,應該也足夠用。


    巫嶸向郊區走去。


    “你就是榮山吧。”


    一渾身被漆黑鬥篷籠罩,兜帽遮住大半張臉的高瘦男人提燈等在路口,他聲音幹啞難聽,如同夜梟,手裏的等很像幾個世紀前的氣死風燈,玻璃罩裏是慘白火光,隱約能透過火焰看到冤魂滿是憎恨的臉。


    “我是徐長文。”


    他摘下兜帽,露出一張馬臉似的慘白麵龐,又從領口摘下個擴音器似的東西,再開口時是年輕人活潑聲音。


    “一些小玩意,但在鬼市裏保護自己,隱藏身份就很必要。周哥跟我說你第一次去,很多規矩忌諱不懂,到時候跟著我就行啦。”


    “這些東西我也給你準備了一份!”


    徐長文雖然年輕,但心思細的很,巫嶸披上純黑鬥篷,戴上兜帽後。隻露出好看□□的鼻梁和優美唇形。普通人這麽穿肯定眼前一抹黑,什麽都看不到,但養鬼人可就是八仙過海,各顯神通。有手心裏長眼的,有讓鬼幫忙看的,有自己開鬼眼的。


    出發前巫嶸了解過,當即陰氣匯聚在左眼,巫嶸睜開鬼眼,世界頓時變得不同。更純粹,黑白分明,眼前的徐長文輪廓是灰色微偏黑的,這說明他靈魂屬陰性,而他小腹部有一團漆黑影子,似是感到了巫嶸的注視,團成團一動都不敢動。


    這是他養的鬼。


    “奇怪,我怎麽感覺冷颼颼的呢?”


    徐長文搓了搓胳膊,疑惑嘟囔,轉而對巫嶸說:“我給你挑的這鬥篷是專門給自由人準備的,你眼前麵那塊工藝和墨鏡類似,你能看到外麵,外麵看不到你的麵容。


    巫嶸:……


    巫嶸閉上鬼眼,正常去看,果然眼前的世界清晰多了。徐長文話語很委婉,也很客氣,照顧到巫嶸的自尊心,這鬥篷說是給自由人準備,實際上差不多就是給鬼怪過於虛弱,不能開鬼眼,不能融鬼於身的準備的。說好聽點叫自由人,說難聽點,外麵都譏笑他們是殘廢,瞎子。


    既不是普通人,也當不了養鬼人,因為這樣那樣的原因隻能養殘疾鬼,或者其他不算凶悍靈物的自由人在初期很受歧視排斥,直到三十五年前,一位將殘疾鬼養成厲鬼的傳奇強者連續完成多項s級任務,登上世界獵榜,高居前十,建立了自由人協會,廣大自由人的處境才好些。


    “自由人協會很排外,同樣也護短,雖然福利少點,但你出事可以用徽章呼救,附近的自由人就會來支援你。”


    “當然,得救後是要付錢的。”


    徐長文嘮嘮叨叨,頗有周巡風範。隻是他又用上變音器,這聲音就跟老妖講鬼故事嚇唬小孩似的。


    “你現在隻是登記成自由人,還沒去自由人協會報到吧。”


    “嗯。”


    “這樣也好,說不定在鬼市裏能找到提升鬼氣的辦法,到時候再練練還能注冊養鬼人。”


    徐長文安慰道,當看到遠方出現和他手中提燈同樣慘白,飄忽不定的光芒時,他閉上嘴,戴好兜帽,低聲道:“進了鬼市,你就叫我山雀,就像我叫你榮山一樣。”


    “記住了,多看,多聽,少問。看中什麽了想買就買,鬼市裏真東西多,假東西也有,全憑眼力。”


    徐長文不會一直陪著巫嶸,畢竟巫嶸不是孩子,也算養鬼入了門。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不想讓人發現的秘密。尤其是自由人,他們鬼都有殘缺,購買的物品也通常是補全殘缺處的。如果被認識人看到,說不準就會猜到他養的鬼的弱點。


    徐長文心思七竅玲瓏,深知適當的陪伴講解是好心,過度的看護陪同倒有極大可能好心辦壞事。於是在進入鬼市後不久,他便與巫嶸分開了。


    鬼市在郊區,陰氣屏障籠罩,保證隻有養鬼人等能力者才能進入,普通人若是誤入隻會覺得是鬼打牆,找不到真正的入口。鬼市中人不少,全都披著暗色鬥篷,手提各式各樣的燈,都是同款白色冤魂火焰,這是鬼市入口的主管人點燃的。


    像徐長文這種去過鬼市的人,隻要不刻意掐滅火焰燈就會一直亮著,下次還能用。巫嶸這種第一次來的,就要買上一盞燈,點燃怨火。


    怨火光芒照耀下,持有人身上的氣息被掩蔽,便於人們更好隱藏身份。提著慘白魂燈,巫嶸如夜色中的蝙蝠,悄無聲息融入到人群中。從外麵看鬼市不大,但真逛起來才發現真不小。雖說是從子夜開到雞鳴時,但淩晨兩點到四點是鬼市最熱鬧,攤位最多的時候。


    巫嶸目標明確,想買的就是有關殘疾鬼養護的物品,越詳細越好。轉了兩圈,他停在一個破破爛爛的小攤子前。


    說它破破爛爛,是因為幾乎所有鬼市攤位都籠在一頂頂不透光帳篷下,以保證交易的秘密性。而這攤子卻隻擺了張破舊折疊桌,支了個破紙板,上麵歪歪扭扭寫著‘消息買賣’四個大字。


    一個鬥篷上打補丁,邊緣線頭都出來的瘦小身影呆在折疊桌後,怎麽看都寒酸。但卻有不少人排隊候在攤前,頗為有序的守著。這位攤主也是奇特,每排到一人他桌麵上的手就飛快掐算,然後——


    “咱們沒啥緣分,下一個。”


    養鬼後人的脾氣本就會被鬼同化部分,有的人會更暴躁,有的人會更冷漠陰沉,他這種趕蒼蠅似的嫌棄口吻自然會惹怒不少人,但大多都還來不及鬧事,就被後麵排隊的人不耐煩推搡走了。


    鬼市中禁止打架鬥毆,違規者將會上自由人協會的黑名單。脾氣上頭隻是一瞬間的事,冷靜下來後‘無緣者’雖然仍憤憤不甘,但也隻能走了。


    即使十個人裏有八個都被‘沒緣分’打發了,這奇特攤主的生意仍舊紅火。但巫嶸看上的卻不是他的消息,而是折疊桌上堆著的,那差不多兩指厚的‘殘疾養鬼筆記’。


    來之前巫嶸就將打到卡裏的獎勵金換了不少現金,他找了個手臂上係紅繩的,無所事事蹲在牆角的鬼市‘導遊’,兩張紅票下去,導遊眉開眼笑,詳細給巫嶸講起那攤主的事跡。


    “你要問那192號攤的攤主,那可算個鬼市裏的名人了。鬼市開到哪他就去哪,月月鬼市都有他的身影,永遠都在192號,常來逛鬼市的都眼熟。”


    “為啥排隊人那麽多?因為這小子會掐算啊,嘖嘖,聽說他以前也在龍虎山做過道童,學了一招兩式,後來被趕下山——誰知是真是假呢,但這攤主確實有兩手。就算是假天師大家也願意去看看啊,畢竟那可是天師啊!”


    ‘導遊’語氣裏滿是豔羨,還有一點羨慕嫉妒:“可不是一般人能當天師的,都是鼎鼎有名的天才。你出去問問,就算是天師學院裏剛入學的小道,算一卦也是這個數。”


    ‘導遊’舉起四根手指,在巫嶸麵前晃了晃。


    “在192號攤主那裏算,無論算多算少,都隻收88塊,聽說是要給家人積福,做慈善。管他是做慈善還是不懂價呢,這價格放外麵八竿子打不著,更別說他算的好像都挺靈,起碼算過的沒一個說不好的,這口碑不就慢慢起來了嗎。這麽便宜的價,有點怪癖又怎麽了。今天沒緣分,說不定下個月就有緣了啊!”


    看巫嶸沉默無動於衷,似乎不是很信的模樣,‘導遊’眼珠轉轉,湊到他身邊低聲道:“您別不信,這攤主說不準還真有點來頭。”


    “最近那位被公安奉為座上賓的傅先生,您知不知道啊?”


    “就是那位鼎鼎有名的傅先生啊!小報上都傳遍了,鬼界無人不知無人不曉,聽說他卦能通天地,劍可斬鬼神,據說是龍虎山傅家遺失在外的嫡係,傅大宗師世上唯一傳人。沒人見過傅先生的真容,能有如此造詣,想必是位不戀世俗紅塵,超脫世外的博學老者!”


    “這位傅先生可有句響當當的口頭禪。”


    像是在說明星八卦似的,‘導遊’小眼睛中閃爍著激動的光,神秘兮兮,模仿語氣,抑揚頓挫道:“‘你與我無緣’”。


    “聽說傅先生一字千金難求,平日裏那些高高在上的天師們就算隻得了他這句話都激動到失態痛哭。444號天坑聽說過沒有,咱們雲貴區最有名的試煉地,準許進入的人數無疑都是青年才俊,審核極為苛刻!唯有傅先生一開口,說想帶個朋友進去,上麵那些大人物們立刻開綠燈!也隻有傅先生能做到這點了,小報上都傳遍了!”


    ‘導遊’說話時搖頭晃腦,頗為神往:“也不知道能被傅先生稱為朋友的,到底是何方神聖……哎,跑題了。”


    “所以說自從傅先生一出,192號攤主的生意越發紅火了。那句‘你與我無緣’簡直跟傅先生一樣,又是能掐會算,龍虎山下來的,這192號攤主年紀也不大,現在小報上消息傳什麽的都有,說不定他是傅先生在哪裏風流一夜,生下的兒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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