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一段插曲,賈母等人也平靜下來,便是賈蘊亦是如此,安然地坐在錦凳之上。


    王夫人開口緩和道:「什麽要緊的事,小孩子們年輕,饞嘴貓兒似的,哪裏保得住不這麽著,從小兒世人都打這麽過的,鳳丫頭也是的,多吃了兩口酒,又吃起醋來。」


    這打岔的話,說的眾人都笑了,似乎不過是一件爭風吃醋的小事情。


    賈母聽的也樂了,畢竟爺們偷嘴,真的是平常的事情,想了想,便對著鳳姐兒安撫道:「鳳丫頭,你也別惱了,待會我讓他給你賠禮,你呢,今兒也別要過去臊著他。」


    雖說賈璉拿著劍要砍要殺的,可是賈母還是得說和她們夫妻間的關係,這對於鳳姐兒才是最好的,因為這是男權社會,男人在外麵沾腥惹臭是正常的事,沒什麽大不了,可是對女人的要求是極為苛刻的。


    鳳姐兒自己也明白,所以也沉默下來。


    賈母明白鳳姐兒懂了,旋即也不多言,忽地想起了什麽,轉而罵道:「平兒那蹄子,素日我倒看她好,怎麽暗地裏這麽壞。」


    知情的人聞言當即解釋道:「老太太,平兒沒有不是,是鳳丫頭拿著人家出氣,兩口子不好對打,都拿著平兒煞性子,平兒委曲得什麽似的呢,老太太還罵人家。」


    賈母一聽恍然大悟道:「原來這樣,我說那孩子倒不像那狐媚魘道的,既這麽著,可憐見的白受他們的氣。」


    說著吩咐道:「琥珀,來,你出去告訴平兒,就說我的話,我知道她受了委曲,明兒我叫鳳丫頭替她賠不是,今兒是她主子的好日子,不許她胡鬧。」


    將事情安排妥當後,賈母開口對著賈璉罵道:「成日家偷雞摸狗,髒的臭的都拉了你屋裏去,是個下流種子,還不給鳳丫頭賠個不是。」


    跪在地上的賈璉聞言當即就不樂意了,咬了咬牙,開口道:「老太太,恕孫兒說句不快的話兒,這「夜叉」,天性好妒,孫兒是苦不堪言。」


    賈母一聽這話臉色又變了變,陰沉著臉喝道:「你這話是什麽意思?難不成當真要殺了鳳丫頭不成。」


    不光是賈母,被賈母護在身邊的鳳姐兒臉色都白了白,心中嫉恨不已,這賈璉,當真一點夫妻之情都不念了?


    賈璉見賈母生氣,開口說道:「老太太,您來評評理,這「夜叉」連平兒都不讓我沾,傳出去,我的臉往哪裏擱去。」


    賈母聞言頓時無語起來,一般而言,奶奶身邊的貼身丫鬟就是自家爺身邊的人,連這也管著不讓沾,已經不是好妒能解釋的清楚的事情了......


    鳳姐兒闔動了嘴唇,也不曉得該說什麽好,原本她打算把平兒舍了出去,可賈璉因為尤二姐的事情耿耿於懷,一直對她冷淡不已,這種情況,鳳姐兒可不敢把平兒交出去了,所以才一直拖著。


    「所以說,這就是你和外人要謀害自己妻子的緣由?」


    這時候,賈蘊開口說了起來,語氣極為冷淡。


    一聽見賈蘊這語氣,賈璉明顯有些後怕,支支吾吾的不敢應答。


    賈母見此情形看了看賈蘊,心中計較一番後,開口道:「蘊哥兒,你是族長,此事你拿個主意出來。」


    賈蘊聞言點了點頭,他本來就要治賈璉,敢對他拔劍,他可不會慣著,於是看著賈璉喝道:「賈璉,妻子好妒你就要密謀毒殺她,你也算是個爺們?」


    在賈蘊看來,男人偷嘴沒有什麽可說的,偷就偷了,畢竟這個世道就是如此不是,隻是因此就要謀害妻子,怎麽說也說不過去,即便心中厭惡,何至於一點夫妻之情也不念?


    賈璉見賈蘊語氣有偏袒鳳姐兒之嫌,心中腹誹,不過麵上不敢多言,隻得膩歪道:「你是飽漢子不知餓漢子饑。」


    聽見這話,賈蘊嘴角不由地抽了抽,賈璉說的其實沒錯,賈蘊家中紅旗不倒,而且馬上就有三麵,外麵呢又彩旗飄飄,自然輕鬆愜意的很,反觀於賈璉,作為男人,他表示同情,但對於賈璉的做法,卻嗤之以鼻。


    「賈璉,你也不用拿話擠兌老子,我告訴你,男人偷吃沒什麽大不了的,但你卻持劍要砍殺妻子,這一點,你覺得你有理?」


    賈璉聞言頓時語噎,硬著頭皮道:「還不是這「夜叉」不依不饒的,我一時火氣上來,就.......」


    賈蘊冷哼一聲,開口道:「二嬸子在府裏操勞,又是府中雜事又是侍奉長輩的,哪一點做差了,就因為你一時氣惱便要打殺,虧你說得出口。」


    這一番話說的,倒說到一旁的鳳姐兒心坎裏去了,她兢兢業業的操持,沒想到卻落到個如此地步,實在令人寒心,念及此處,鳳姐兒不由地落起淚來。


    賈蘊聽到動靜嗬斥道:「你還有臉哭,賈璉有七分錯,你這三分也少不得。」


    鳳姐兒一臉的錯愕,怎麽好端端地說起她這個受害人的身上來了。


    賈蘊並未理會鳳姐兒的錯愕,直言道:「好端端的一個爺們,你竟一點都不讓他沾腥,虧你還是大戶人家出身,善妒之罪難道不曉得?」


    賈璉神情錯愕地看著賈蘊,原以為賈蘊是要幫鳳姐兒出頭,不曾想還替他說起話來,這番話說的,當真是親人啊!!!!


    賈蘊倒沒有想那麽多,他不過是就事論事罷了,事實擺在眼前,賴也賴不掉,而且其中也關乎了賈蘊的利益,他自然擁護。


    鳳姐兒闔動了兩下嘴唇,不過也沒有說什麽,現在這情形,不是她能開口說話的。


    賈蘊也不管這些,轉而又對賈璉說道:「你偷嘴,我不說你什麽,但與外人謀害妻子,這就是你的不對,二嬸子終究是你枕邊人,焉能半分夫妻之情也不念?寡情薄意的,別說是我賈家的男兒。」


    這一番話擲地有聲,震的賈母等人說不出話來,這裏大多都是女兒,焉能心有不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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