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關武勳一脈的前途,諍臣是何意,不妨直言。」北靜王水溶正色的問道。


    對於賈蘊,他接觸的雖少,這人風流成性、放蕩不羈、行為不端,名聲著實不好聽,但賈蘊即便如此,仍舊受天子器重,這本就是奇事。


    從京營的事情來看,賈蘊還是有能力的,並未辜負天子厚恩,起碼換成別人,不可能這麽快就掌握京營,由此看來,賈蘊也並非表麵上那般淺薄,起碼風流成性並不影響其自身能力。


    沒本事的人叫做紈絝子弟,有本事的這就叫做名士風流了,所以北靜王對於賈蘊的風流不以為意,態度甚是謙和。


    賈蘊聞言並未回答,而是對著眾人歎氣道:「諸位都是自己人,本駙馬也不藏著掖著,大乾朝開國百年,咱們這些開國一脈的功臣基本上都開始落寞,名聲不顯,倒是讓祖宗蒙羞了啊!!!!!」


    此言一出,當中一個伯爵府的人眼珠子一轉,訴苦道:「駙馬爺此言不假,我府上雖是伯爵府,但早就遠離了朝堂,府內沒甚聚財之能,家裏全靠那點祖宗留下的田莊進項,一年到頭也就幾千兩的進項,除卻一大家子嚼用和人情往來,一年還能有幾兩銀子富餘?想到此處,愧對祖宗啊!!!!」


    牛繼宗抿了口酒,無奈道:「咱們這些開國元勳中,除卻少數幾家家底厚實的,其他多是空架子,前兒我還聽說,保齡侯府的一品侯夫人居然在家帶著女眷做女紅,以減少采買花費,當真是奇聞啊!!!!」


    隨著牛繼宗說出史家的笑話,眾人也開始一一敘述自家的難處,更甚者還說自個家裏都揭不開鍋來了,閣內瞬間成了訴苦大會。


    此時留下的人都是些人老精的人,他們知道賈蘊既然提出這件事,肯定有後續,故而一個比一個說的慘,反正賈蘊現在被默認是武勳一脈中的領頭人,這府中拮據的事情,你看著辦。


    賈蘊聽著吵鬧的聲音,頓時感到頭疼,這群家夥,哪家哪戶進賬不是幾千兩?百姓家一年有幾十兩就足夠吃飽穿暖,偏偏到他們身上一個個都窮的揭不開鍋來。


    說到底還是家大業大的,體麵就得擺足,入不敷出的,豈能不敗家?這就和原著的賈家一個德行,死要麵子活受罪。


    賈蘊懶得聽他們廢話,伸手壓了壓,眾人也是識相的人,閣內瞬間安靜下來。


    「諸位的難處本駙馬也知曉,不光是你們,我寧國公府也沒好到哪裏去,諾大的國公府一年進賬也就千百兩銀子,府裏一大家子的吃嚼用度哪個不要花費?若不是天子恩德,年節都會有賞賜,我國公府也難以為繼。」


    既然大家都訴苦,賈蘊自然也不能例外,管他如何,反正不能說自個有盈餘。


    牛繼宗看了眼賈蘊,低聲道:「各家府邸都窘迫成這個樣子,哎,真是愧對祖宗啊!!!!」


    賈蘊看了看牛繼宗,這家夥還算是聰明,知道順著賈蘊的話,好讓賈蘊接茬。


    頓了頓,賈蘊開口道:「諸位,說到底還是咱們開國功勳落寞,諸位世叔基本都賦閑在家,能有正經官職的也就寥寥幾人,落寞也是常理。」


    正所謂有權就有財,這是不需要明言的事兒,大家夥都懂,賈蘊不是什麽迂腐之人,能撈的賈蘊也不會客氣,隻不過賈蘊心裏有數,什麽好處可以收,什麽好處不能收要分個仔細。


    陳翼聞言無奈道:「自古以來馬上打天下,馬下治天下,咱們祖宗隨太宗打下天下,可治天下不是吾等長處,古往今來,曆朝曆代的武勳又能維持幾何,最終朝廷依仗的還不是那些讀書人。」


    賈蘊若有所思地看了陳翼一眼,這家夥,有點意思啊!!!!


    眾人聞言都沉默下來,畢竟陳翼的話說的不錯,太平之世需要的是讀書人,而不是他們


    這些武將。


    見此情形,賈蘊開口道:「話可不能這麽說,陛下曾對本駙馬說過:「朝廷既需養士,也應尚武,文武兼備,方可富民強政。」」


    一聽這話,眾人的目光便明亮起來,聽賈蘊這話,擺明了當今天子重視武備,要知道自太宗以來,朝廷對武備便鬆弛許多,到了現在,朝廷還刻意打壓,若不是如此,武勳一脈何至於有如此多閑置人員,還不是沒有施展的平台。


    現如今,天子重視武備,那他們這些武勳豈不是能被起複?


    作為發起人的牛繼宗當即恭聲道:「駙馬爺,陛下當真說過此話?」


    賈蘊並未回答,端起酒盞抿了一口,淡淡道:「諸位也知道,咱們祖宗在世之時,那些文官們一個個地縮起尾巴做人,可如今,一個個裝腔作勢的,把咱們都不放在眼裏,還不是覺著不需要打仗了,想著咱們無用,小覷咱們起來,也不想想,若不是吾等保家衛國,他們這些讀書人焉能在朝堂上高談闊論?


    說起這事,本駙馬就一肚子氣,那***戶部三番兩次尋事,簡直欺人太甚。」


    看著賈蘊怒不可遏的模樣,牛繼宗不由地挑了挑眉,話說的該生氣的應該是戶部才是,畢竟那戶部尚書挨了賈蘊兩頓毒打,不說身體損傷,那臉麵簡直沒地方放了。


    不過牛繼宗也明白,其中緣由是戶部卡拿京營軍餉,這事不是一次兩次了,每回他們都是往肚子裏咽,倒是碰上賈蘊後,沒慣著他們。


    暫且不說牛繼宗心裏如何腹誹,台下眾人皆深以為然,畢竟他們都受過其中的刁難,可這是沒有辦法的事情,朝廷已經有重文輕武的態勢,便是那些讀書人高人一等又能如何。


    聽著賈蘊顧左右而言他,當即就有人按耐不住,開口道:「駙馬爺是何意,不妨直言。」


    賈蘊見情緒鋪墊的差不多了,也不藏著掖著,直言道:「前兒個本駙馬向陛下進言建立一個與內閣相當的軍政衙門,專門負責朝廷軍政大事,諸位以為如何!!!!」


    與內閣相當的軍政衙門,若是能成,豈不是他們武將的地位大大提升!!!!!!!


    想到此處,眾人的目光都熾熱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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