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蘊在婆子掀開帷幔便走進門廳,剛欲與賈母見禮,可賈母根本等不及,詢聲道:“蘊哥兒,我問你,你考封如何?”


    賈蘊抬眼瞧了瞧賈母,應道:“小子考封過了,爵位也襲了下來。”


    賈母聞言提著的心頓時放了下來,今兒個心思不寧,還以為會出什麽岔子呢,如今看來,果真如薛姨媽所言,是自己多慮了。


    這時,一旁的王熙鳳笑盈盈地對著賈母“埋怨”道:“我就說蘊哥兒是個有能耐的,考封什麽的還不是小事,偏偏老祖宗心裏掛記,我可是一堆子事哩,都丟到一旁去了,還不曉得得花多少功夫哩!。”.bμtν


    賈母見王熙鳳埋怨她,奇道:“你這猴兒,我自掛記我的,關你這猴兒什麽事?”


    王熙鳳一臉委屈樣,嗔道:“老祖宗不安寧,孫媳婦心裏可憂著哩,哪還有什麽心思管事。


    我不依,老祖宗得賠我。”


    作為賈母知心的孫媳婦,王熙鳳曉得此時是賈母心情爽利的時候,不會動惱,心思活泛的王熙鳳自然耍寶逗樂賈母。


    果不其然,賈母聞言笑開了花,啐罵道:“好你個潑皮破落戶,敢情是來要好處來了。”


    王熙鳳似是被賈母戳破了意圖,頓時一臉地不好意思,賈母見狀,愈發的高興。


    堂下的賈蘊則是一臉錯愕地看著王熙鳳,這王熙鳳,插科打諢的本事倒是強,三言兩語便哄的賈母一臉笑意,怪不得能在西府管家。


    賈母看了看一身黑色勁袖的衣裳尚有汙漬,便曉得賈蘊回府第一時間便來請安,心裏也就愈發地舒心。


    “蘊哥兒也辛苦了,坐吧!


    鴛鴦,去準備些茶水點心給你家主子。”


    賈蘊本想說一聲,安了賈母的心便回府去,不過老太太既然留人,也不必駁了賈母的情麵,畢竟回府除了守孝也沒啥正事可幹,如今得了個借口,賈蘊也不客套,直接尋了個位子坐下,自顧自地整著自己的衣袖。


    待鴛鴦將茶水點心端在賈蘊身旁的幾案上,賈蘊開口道:“鴛鴦啊,爺今兒個有些乏了,幫爺揉揉肩。”


    鴛鴦頓時一怔,旋即偏頭看了看台上的賈母,似賈蘊這般在長輩麵前這般無禮,著實是有些過了。


    不過賈母見怪不怪,比起以往直言頂撞長輩,賈蘊這還算是收斂了些,沒好氣地說道:“罷了,念在你今兒個辛苦了,便隨了你。”


    有賈母發話,在場的眾人自然不會多言,而鴛鴦也是走到賈蘊身後,一雙柔胰便在賈蘊的雙肩輕輕揉按起來,靈巧細膩,清香撲鼻,賈蘊自然是享受。


    王熙鳳見賈蘊一臉享受的模樣,對著賈母“告狀”道:“老祖宗,您瞧瞧蘊哥兒這拿捏的模樣,府裏的事是一點也不管,真是氣人。”


    堂下享受的賈蘊睜開右眼,瞥了王熙鳳一眼,隨意道:“能者多勞,嬸子是個有能耐的,自然得多操些心。”


    賈母聞言又好氣又好笑,似賈蘊這般大爺,一副理所當然的模樣,著實是有些惱人,隻見賈母開口說道:“你嬸子幫你管事,還落不到一點好?”


    賈蘊笑嗬地說道:“都是自家人,若是說些客套話,反倒是見外了。”


    見賈蘊說是自家人,賈母心裏頓時好受起來,畢竟賈蘊原先純屬將自己當成外人,現今承爵,往後賈府得靠賈蘊這樣的爺們,可不能再這般,有賈蘊這番表態,賈母憂著的心徹底放了下來,對於賈蘊先前的散漫,也不那麽礙眼。


    “一些歪理倒是讓你說的有理起來,你嬸子本就管著西府的事,如今又幫著你管東府,每日都忙著哩!難道還聽不得你一句好?”


    賈蘊聞言當即起身,對著王熙鳳行了一禮,道:“嬸子辛苦了。”


    王熙鳳頓時笑靨如花,忙道:“得得得,就憑蘊哥兒這句嬸子,我也不能不管....哦....不對,現在應該稱爵爺了。”


    眾人聞言嗬嗬一笑,便是“外人”的薛姨媽亦是如此,倒是一旁的王夫人雖是附聲相笑,但心裏頗不是滋味。


    賈蘊此時複又坐了下來,伸了伸手,鴛鴦會意,便又幫著賈蘊揉按起手臂來。


    王熙鳳笑嗬地問道:“蘊哥兒,好歹也是個子爵,可得了什麽美號?”


    賈蘊隨意回道:“什麽子爵,嬸子可別喊錯了,我可不是子爵。”


    王熙鳳麵色便微微一變,有些擔憂的看了賈母一眼,果不其然,賈母眼神頓時陰沉起來,厲聲道:“蘊哥兒,我問你,這是怎麽回事,你不是考封過了?怎麽連子爵都不是?”


    按賈蘊原先所說,考封過了,爵位也承襲了,怎麽連子爵都不是?


    賈蘊見狀也是心知肚明,如今的闔家歡樂不過是表麵現象,賈蘊也不以為意,能保持這一番景象暫且不錯。


    不慌不忙地賈蘊端起茶水抿了一口,身後的幫著賈蘊揉按的鴛鴦悄悄地提了一下賈蘊,可賈蘊仍不在意。


    正當賈母愈發地不耐煩之時,賈蘊淡淡道:“天子見小子考封成績優異,便賜小子二等忠勇伯兼三品鎮威將軍,嬸子應該稱伯爵才是。”


    “咦”了聲,賈母頓時回過味來,激動道:“蘊哥兒,你莫要弄假,這可不是開頑笑的。”


    大乾朝的爵位大多都是襲降製,便是賈府立下無數戰功,仍舊不可世襲罔替。


    可若是賈蘊說得不錯,那寧府的爵位並未降襲,這代表的便是聖恩。


    賈蘊開口道:“玉牒不日便會下來,小子如何能作的了假。”


    賈母聞言大為高興,看賈蘊的眼神也順眼了許多,激動道:“好!好啊!說的不錯,應該稱伯爵。”


    王熙鳳此時順杆子笑道:“我道老祖宗今兒個怎麽說心裏七上八上的,原來是好事臨門。”


    話罷,王熙鳳笑嗬地對賈蘊促狹道:“是嬸子不對,以後得稱呼伯爺了。”


    賈蘊不以為意,笑道:“得了,璉二叔以後襲爵,不也是個伯爺,哪裏擔得起嬸子稱伯爺。”


    榮府也是有爵位的,而且賈赦還是侯爵,若是賈璉襲爵,那也是正經的伯爵,可不比賈蘊低。


    王熙鳳見賈蘊說好話,心裏也是得意,畢竟賈蘊說得不錯。


    台上的賈母滿臉喜色,看著賈蘊的目光愈發的和善起來,近來賈府事多,鬧出不少笑話,更勝者外人說國公府要落寞了,傳的有鼻子有眼的,今日賈蘊承爵,竟然未降級襲爵,這等天恩,哪個敢說賈府的不是,可以說賈蘊幫賈府的臉麵給掙了回來,賈母焉能不樂。


    瞧著賈蘊一臉享受的模樣,賈母關切道:“到底也是個伯爺了,身邊也就一兩個貼心的丫鬟伺候,像什麽話,你若想舒適些,盡早尋些貼心的伺候。”


    賈母這般說倒也沒錯,凡是大戶人家,丫鬟都少不得,這也是代表臉麵。


    丫鬟主要有兩種,一種是服侍主子貼身生活起居,就好像賈蘊身邊的鴛鴦、晴雯、香菱三人。


    生活起居包括各種生活日常事務,小到洗臉梳頭換衣服、端茶倒水、遞物傳話,大到管理屋裏的財務、物品、人事等等,這都不是輕鬆的事。


    拿最小的一件事穿衣服來說,國公府是貴族,規矩極多,出席什麽場合穿什麽樣衣服、梳什麽樣的發髻都有要求,有時一天要換好幾套,能把屋裏所有的衣服、裝飾收藏的位置管理妥當,在需要時第一時間拿出來也是一件需要記性的事。


    以小見大,穿衣服尚且如此,其他的事更不用說。


    權貴之家的大丫鬟都是拔尖的,要容貌端莊,因為是府裏的臉麵,要頭腦清楚,因為要管事,要口齒伶俐,因為要傳話,要女紅出色,因為要負責主子的針線。


    王熙鳳說賈府裏的丫鬟比別人家的小姐還強不是沒有道理,不是出色的人還真擔任不起,尤其是在國公府這等顯赫之家。


    另一種則是粗使丫鬟,不做主子身前的事,在外院做掃灑工作。


    原著中賈寶玉身邊的丫鬟不下二十,由此見可,賈蘊身邊就這麽幾個,著實寒磣,也難怪賈母多嘴。


    “哦....”賈蘊聞言詫異地看著賈母,笑嗬道:“敢情老太太又要送丫鬟暖床了,那敢情好,小子也不多要,琥珀、蕊珠、翡翠、玻璃.....隨便給一兩個也成。”


    賈母聞言頓時一臉黑線,她說的是讓賈蘊自己去尋,可沒說把自個身邊的給送了出去。


    倒是一旁的王夫人幾人忍不住笑出了聲。


    “呸!”


    賈母氣的狠狠啐了口,“惱”道:“少做你的春秋大夢!不說鴛鴦,便是先前晴雯都是我這送過去的,如今居然還不知足,偏又打起了琥珀她們的主意,敢情我這身邊的丫鬟都給你去了得了,也省得糟心。”


    賈蘊不以為意,本就是打趣之言,隻見賈蘊開口說道:“還不是老太太調教有方,鴛鴦晴雯都是一等一的好,要不然小子還看不上哩!”


    賈母聞言笑出了聲,偏頭對著王夫人等說道:“你們瞧瞧,這混賬頑意還賣乖起來。


    哼...想要好的,自個去尋去。”


    賈蘊輕笑一聲,也不繼續促狹了,開口道:“小子身邊暫且由晴雯和香菱兩個丫頭伺候著,鴛鴦嗎還是緊著老太太這裏,閑暇時過來一趟便是,如今府裏還在辦白事,小子也得守孝,這種時候可不能讓人拿住口實。”


    賈母聞言點了點頭,誠如賈蘊所言,如今還在守孝,身邊的事也不多,倒是不礙事。


    要說賈蘊雖是不省心,可還是曉事的。


    一時之間,祖孫兩倒是融洽起來,倒是一旁的王夫人,心裏更不是滋味,賈蘊愈發得勢,她心裏就愈發膩歪...


    而薛姨媽看著賈蘊,眼神中帶有一絲熱切,心中不停地計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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