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關街,大草巷不遠處的小吃攤上。


    賈蘊悠哉地品嚐著清燉蟹粉獅子頭。


    清燉蟹粉獅子頭是揚州傳統特色美食,其起源於隋朝,距今已有上千年的曆史。


    獅子頭就是大豬肉丸子,但肉裏麵還摻著螃蟹肉、蟹黃和調料,下麵再墊上青菜,然後放到蒸籠上蒸。


    成菜豬肉肥嫩,蟹粉鮮香,菜心酥爛,十分美味。


    正品嚐著美味呢,張晟小跑過來,稟告道:“大人,事情辦妥了。”


    賈蘊點了點頭,倒是不急著辦差,推了推餐盤,開口道:“你還沒吃吧,先來嚐嚐揚州美食。”


    張晟見賈蘊神情悠閑,頓時嘴角一抽,現在可是緊要關頭,自家老大反倒是享受起來,著實讓人不解。


    見賈蘊氣定神閑,張晟也沒辦法,順著話頭就坐了下來,陪著賈蘊一塊吃起了揚州美食。


    “弟兄們都撤出來了?”張晟正吃著呢,賈蘊忽然開口問道。


    賈蘊原先就安排自己的弟兄混入災民之中,引領著災民衝入吳家,他們身上都有武藝傍身,那些個護衛等閑攔不住。


    待災民闖入吳家,這些人也就功成身退,剩下的就交給災民自由發揮。


    張晟放下碗筷,稟道:“回大人,咱們的弟兄都撤出來了。”


    賈蘊應了一聲,旋即繼續享受美食。


    張晟提醒道:“大人,剛剛吳家有人出府去了。”


    賈蘊聞言沉吟片刻,隨意道:“知道了。”


    話罷,賈蘊便沒在理會張晟……


    少傾,又一人急匆匆地跑了過來,稟告道:“大人,揚州大營的人過來了,鹽兵弟兄攔住了他們,此時正在與他們對峙。”


    “揚州大營領頭的是何人?”賈蘊眼神一亮,詢問道。


    來人回道:“稟大人,領頭的是揚州大營參將賈瑱。”


    賈蘊聞言起身笑道:“好家夥,這吳家是他親爹啊,奔喪都沒他這麽急……”


    這災民闖入吳家還沒一盞茶的功夫,賈瑱就帶人救援來了,著實是迅速。


    一旁的張晟默然不語,據他所知,賈瑱是自家大人的叔叔,吳家若是賈瑱的親爹,那自家大人豈不是……


    當然,這話他可不敢直言……


    賈蘊從懷間掏出幾兩碎銀子仍在桌上便揚長而去,張晟等人緊隨其後。


    大草巷巷口前,賈瑱一身戎裝,身後有近千名兵丁,揚州大營的一並將校也在其中。


    而鹽兵正與他們對峙,一步也不肯退讓。


    賈瑱臉色陰沉,怒斥道:“災民擅入民宅,爾等不管不顧,任由災民暴亂,是何道理。”


    鹽兵冷聲道:“卑職不知,隻是奉令,不得放一兵一卒進巷,大人若有異議,可去鹽政衙門。”


    “你……”賈瑱怒視鹽兵,一個小小的鹽兵頭領也敢對他這般無禮,簡直是欺人太甚。


    不過從鹽兵的態度也能知道,怕是這些鹽兵接到的是死命令,要不然這些鹽兵態度不會如此堅決。


    “將軍,現在該怎麽辦,老爺那裏可等不急。”賈瑱身後一個小廝打扮的男子上前急道。


    賈瑱眼神變換,正思考該如何破局。


    少傾,賈瑱心中一狠,拔出腰間的長劍,怒聲道:“再敢阻攔我等,休怪本官不客氣。”


    非到不得已的地步,絕不可與鹽兵發生衝突,賈瑱聲色曆任,想著逼鹽兵讓步。


    賈瑱身後的兵丁見自家主將拔出劍來,頓時換上一副肅穆的神情。


    此刻鹽兵們也紛紛拔出武器,與他們對峙,畢竟他們接到的是死命令,若是放他們進巷,討不得好。


    “賈將軍好大的官威……”


    劍拔弩張之時,賈蘊的聲音傳了過來,盡顯嘲諷之意。


    “哼……”賈瑱冷哼一聲,怒斥道:“賈蘊小兒,本官奉令協助城內治安,這些鹽兵卻阻攔我等,意欲何為。”


    賈瑱已然知曉了賈蘊的身份,拱衛司參領,京中賈家八房中人,是他的大侄子,既然曉得底細,那也沒必要客套。


    賈蘊聞言冷聲道:“奉令?奉誰的令?


    本官不是令爾等巡視各自轄區,不得擅入東關街。”


    賈瑱沉聲道:“賈蘊,少在本將軍麵前裝腔作勢,災民暴亂,爾等竟然不管不顧,既如此,本官協防又有何錯?”


    頓了頓,賈瑱繼續道:“待本官處置了災民暴亂,第一個便要參你個瀆職之罪。”


    這賈瑱還不是個飯桶,曉得先發製人,安賈蘊一個瀆職之罪,如此一來,自己倒不需承擔抗令的罪責,等處置了他口中的“災民暴亂”,或許還能落得個盡忠職守的讚揚。


    賈蘊掏出兵符,曆聲道:“本官命令爾等,退出東關街,若是不然,休怪本官不講情麵,違抗軍令者,當斬。”


    揚州大營的兵丁見賈蘊拿出兵符,紛紛一愣,神色猶豫起來。


    賈瑱冷哼一聲,雖說賈蘊有兵符在身,可他掌管揚州大營數年,豈是賈蘊這個外人所能媲美的。


    隻見賈瑱高呼道:“賈蘊小兒,你濫用職權,煽動災民暴亂,洗劫城內士紳,國法難容,本官今日便拿下你,向上峰請罪。”


    賈瑱分的很清楚,他抗令不尊,純粹就是賈蘊瀆職,煽動災民暴亂,迫不得已之下,揚州大營才會介入好。


    正義的是他,而不是賈蘊。


    賈蘊見揚州大營的兵丁麵對賈蘊的命令不為所動,神色如常。


    雖說大乾將士調兵遣將隻認兵符,但兵士還是聽命於直接上級的,你調兵要拿著兵符去找統兵將領,但兵士聽命於統兵將領,沒虎符也會服從軍令。


    賈蘊雖有兵符,但不是這些兵丁的上級,自然威信不足。


    “爾等欲抗令不尊?”賈蘊冷聲道。


    賈瑱嗤笑一聲,警告道:“賈蘊,念在叔侄的關係上,我勸你讓出道來,若是不然,休怪吾等不客氣。”


    賈蘊聞言神色陰沉下來,直勾勾地盯著賈瑱。


    賈瑱不屑一顧,邁步朝著賈蘊身後的巷道走去,鹽兵們見賈蘊似乎被震懾下來,神色也變的猶豫起來,不敢阻攔賈瑱的步伐。


    賈瑱露出得意的神情,對賈蘊嗤之以鼻,旋即踏入巷道。


    右腳剛踏入巷道,賈蘊忽然喊道:“賈瑱……”


    賈瑱聞言頓住了腳步,冷笑一聲,回頭嘲諷道:“大侄子,還想怎麽著。”


    話音剛落,一道寒芒閃過,賈瑱隻覺脖頸發涼,眼神直直地看著拔出長劍的賈蘊,麵露恐懼之色,驚呼道:“你……你……”


    “嘭”的一聲,賈瑱倒在地上,抽搐一會便沒了動靜,鮮血從脖頸流出,瞬間便染紅地麵……


    “給臉不要臉的東西……”賈蘊看著賈瑱的“屍體”,冷聲斥罵道,語氣盡顯淡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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