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段時間, 或許是因為高三的戰火已經打響,寂白與謝隨見麵的機會自然而然少了很多。


    女孩子的心思, 通常比男孩細膩敏感, 那日籃球館寂靜那一晃而過的身影, 讓她察覺到情況的不對勁。


    謝隨從來沒有跟她講過, 他和寂靜私底下竟還有交流。


    寂白努力克製自己別往不好的方麵去想,可是她隻要還在意, 就沒有辦法做到全然不顧、心如止水。


    現在的謝隨不是上一世那個苦難纏身、一無所有隻有她的男人。


    謝隨剛滿十八歲,年輕英俊, 一言一笑哪怕僅僅是一個點煙的動作,都能引得身邊不少女孩側目關注, 芳心暗湧。


    寂白隱隱有些焦慮。


    寒假來臨, 謝隨越發行蹤不定, 很多時候寂白都聯係不到他。


    過完年, 她接到了奶奶的電話, 說寂氏集團的慈善基金會組織了一場鄉村留守兒童義演活動, 問她有沒有興趣參加。


    “你寂靜堂姐也會去,大概需要進山一周的時間, 不過想到你高三課業繁重,如果沒有時間也不必勉強,學習終歸放在第一位的。”


    因為時間安排在寒假的年後,也僅僅隻有一周,所以寂白答應了下來。


    正好出去散散心,繁重的學習都壓得她快要喘不過氣來了。


    當然, 也還有一個小小的原因——


    寂白想要重新調整一下心情。


    臨出發的前一晚,她主動去找了謝隨,但他不在家。寂白摸出手機要給他打電話,抬頭便見他背著單肩包走上了樓,手裏還拎著一口袋鹵味。


    見到寂白,謝隨明顯地怔了怔,然後加快步伐朝她走來:“怎麽這時候過來了。”


    “來看看你有沒有好好學習啊。”


    謝隨輕描淡寫地笑了一下,問道:“吃飯了嗎?”


    “還沒。”


    他拿出鑰匙打開了家門,將寂白拎進屋:“你今晚有口福了。”


    房間收拾得井井有條,現在他不抽煙了,茶幾上煙杠也沒有了,書桌上堆著厚厚的幾本教輔資料,書頁翻開,還停留在他剛剛看完的位置。


    “今天晚上做鹵肉飯。”謝隨徑直去了廚房忙碌,隻對寂白說:“你自己玩一會兒。”


    寂白緩緩溜達到廚房門邊,望著少年挺拔的背影,悶悶地說:“某人真是很笨啊。”


    謝隨偏頭睨她一眼:“怎麽?”


    “看不出來小白最近有點生氣麽。”


    謝隨放下切鹵牛肉的刀,回頭對她招招手:“過來。”


    寂白聽話地走了過去,謝隨又說:“張嘴。”


    寂白張開了嘴,謝隨將一塊切好的鹵牛肉放進她嘴裏。


    “好吃嗎。”


    “好吃的。”


    他拍了拍她的後腦勺,柔聲說:“出去等我,馬上就好了。”


    寂白轉身走到門邊,恍然想起來她是要找他算賬的,怎麽能這麽輕易就被美食收買了呢!


    舌尖還彌漫著牛肉的香味,她有些餓了。


    等吃飽了再找他算賬吧。


    寂白沒好氣地走到書桌邊,翻開謝隨那本厚厚的教輔資料,想給他檢查錯誤。


    還挺認真,上麵的題目他都做了,甚至還有紅筆批改的痕跡。


    寂白覺得怪怪的,她合上教輔資料,看到書頁上印著幾個大字“恒英輔導密卷”。


    恒英輔導幾個字有點眼熟,寂白想了想,恍然想起來,這不就是之前寂明誌說要給寂緋緋報的輔導班嗎?


    據說這個輔導班隻麵向圈子裏有錢的少爺小姐開班,半個月時間的封閉式輔導,報名費高達幾十萬,據說含金量極高。


    寂白恍然想起這段時間神龍見首不見尾的謝隨,原來不是故意不接電話,而是進了恒英的封閉補習班。


    可是他怎麽會有這樣的渠道,恒英從來不會麵向普通家庭招生,一般的家庭也承受不起這般高額的輔導費用。


    想到那日籃球賽上寂靜一晃而逝的身影,寂白心裏所有的疑慮都得到了解釋。


    這家夥真的跟寂靜有牽扯。


    謝隨戴著隔熱手套,捧著熱氣騰騰的鹵肉湯飯走出廚房:“開飯了。”


    房間空空如也,女孩不知何時已經不見了蹤影。


    謝隨摘下手套,撿起地上的那本教輔資料,臉色沉了沉。


    **


    寂白不告而別,獨自走在繁華熱鬧的街頭,心裏空蕩蕩,喉嚨裏也澀澀的,酸酸的。


    背叛——這兩個字像鋒利的刀子一樣紮在寂白的心頭。


    重生回來,她隻想守著自己平靜的心,安安穩穩地度過這一生。


    是他橫衝直撞闖入了她的生活,可他怎麽能在攪亂了她的心之後……又背叛她。


    天上有浮起了雨星子,宛如薄薄的霧籠罩著這座城市,帶著冬日裏獨有的清冷。


    她撚緊了衣領口。


    身後傳來自行車“叮鈴”的一聲脆響,寂白回頭,雨霧中,少年單腳撐地停下了山地車。


    他凝望著她,眸光越發深邃。


    寂白加快步伐繼續往前走。


    他騎著車快速地追了上來:“小白真的生氣了啊。”


    寂白紅著眼睛用力瞪他一眼,轉身走進了身邊的商城,上了扶梯。


    謝隨立刻下車,將自行車停靠在路邊,三兩步跨上樓梯,拉住了女孩纖細的手腕——


    “我讓小白傷心了?”他聲音異常溫柔。


    寂白心裏的委屈一下子湧了上來,她咬著粉白的下唇,固執地用力掙開他。


    謝隨眉心微蹙,體貼地將女孩攬入懷中:“你亂想什麽啊。”


    他胸膛的溫度透過微潤的衣服傳到她的臉頰邊,她攥緊了他的衣角,一言不發。


    “你怎麽能喜歡別人...”


    後麵的半句話,堵在寂白酸澀的喉嚨裏,怎麽樣都說不出來,她心裏真的很在乎、很在乎謝隨。


    “你先追我,在我喜歡你之後又…背叛我。”寂白情緒有些失控,垂著眸子,聲音已經哽咽了:“你這樣真的很混蛋。”


    謝隨啞然失笑,為她有這樣的想法感到不可思議:“我喜歡誰啊我。”


    “那天我看到堂姐了。”她越說越委屈,一抽一抽地說:“她很好,沒有男孩子能夠拒絕她。”


    說到底,還是不夠自信,寂靜一直都是家裏最光芒耀眼的孩子,而她…卻是會晦暗落寞的那一個。


    謝隨那顆堅毅的心髒被她的眼淚潤濕了,他捧著她的臉蛋,凝望著她濕漉漉的眼睛:“我永遠不會背叛小白,知道為什麽?”


    寂白抬眸,望著少年眼中滾燙的星河。


    “你是我的理想,也是我熱愛這個世界的唯一理由。”


    所以他接受寂靜的饋贈,接受她的輕視。


    “那個輔導班,是寂靜還我的人情,我幫過她。”


    寂白終於鬆開他的衣角,詫異地望著他。


    謝隨將她拉到商城的休息橫椅邊坐下來,老老實實地交待道:“沒有告訴你,是怕嚇著你,當初我在巷子裏遇到寂靜,有男人拿著沾了hiv血液的針管,企圖傷害她。”


    寂白捂住了嘴,漆黑單純的杏眼裏透出不可置信的神情。


    “這事蔣仲寧他們都知道,你如果不信,可以問他們。”


    寂白想起來,寂靜每次出入公共場合,身邊都是要跟便衣保鏢的。以前寂緋緋總是在背後拿這件事嘲笑寂靜,說她仗著自己的豪門小姐,虛張聲勢。


    現在寂白才明白,這不是虛張聲勢,寂靜實在太過惹眼,已經引起了某些人的警覺和忌憚。用hiv病毒針去刺她,可見居心何其狠毒。


    見寂白不說話,謝隨以為她被嚇到了,他靠她更近了些,手緊緊地攬著她的肩膀:“不用害怕,你有我。”


    寂白那漆黑的眼睫毛被淚光粘黏著,眸子裏蒙著薄薄一層霜。


    連日來的疑慮得到解決,她鬆了一口氣,但同時也覺得自己好傻好傻,真是個大笨蛋。


    就在她後悔又羞愧的時候,少年湊近了她,偷吻了吻她的唇角。


    寂白嚇了一跳,抬眸,小心翼翼地望他。


    他似笑未笑地揉了揉她的腦袋:“你在想什麽。”


    “沒、沒什麽,幹嘛偷親我。”


    “那就光明正大的親吧。”


    謝隨說完,伸手抬起了她的下頜,已經好久好久沒有親吻她了,謝隨很想念她的味道,用了力,似宣泄般咬了咬她的下唇。


    寂白耳朵驀地紅了,她想掙紮,小聲地嗚嗚呻|吟著,嗓音軟軟的,手臂卻被他握住,牽引到了他硬邦邦的腰間,環著。


    寂白不由自主地抱緊了他的腰,身體縮進了他的懷中,躲避他這一個又吮又咬的吻:“謝隨,疼...疼...”


    謝隨鬆了鬆。


    好不容易掙開他,寂白軟軟的身子縮在他的懷中,主動抱住他,躲避他的親吻。


    謝隨笑了笑,任由女孩將臉埋進他的鎖骨窩裏。


    “疼什麽疼,老子又沒用力。”


    寂白紅潤的唇酥酥麻麻的,都快被他吻得沒知覺了。


    “本來就疼。”她細聲咕噥。


    “那我再輕一點。”


    他捏著她的下巴,再度吻上了她。


    這一次,謝隨不再粗暴了,他溫柔地吮吸著,舔舐著,一點點逼她迎接他全部的入侵


    他的唇瓣軟軟的,涼涼的,可是舌尖卻是溫熱的。


    寂白不再躲避,嚐試著主動與他的舌尖接觸了一下,這一下,徹底點燃少年腹部的火,他連忙躲開,甚至往旁邊挪了挪。


    “誰讓你亂動!”


    寂白不明所以地望著她,黑漆漆的眸子裏有點小無辜:“我...”


    不能回應嗎?


    謝隨很狼狽地站起身,加快步伐走出商城,吹吹冷風,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推起自行車準備溜了。


    寂白追出來,捂著肚子說:“我要吃鹵肉飯,有點餓了。”


    “吃完了已經。”謝隨沒好氣地推著車往前走:“你吃空氣吧。”


    寂白輕輕打了他一下:“怎麽這樣。”


    “快回家去。”謝隨好不容易冷靜下來,不敢邀請她去小出租屋,不然他今晚真要當禽獸了。


    “好吧。”寂白悶悶地停下了腳步:“謝隨,以後你有任何事,都要告訴我哦。”


    謝隨微微彎起唇角,視線落在她身上:“小白q好像是第一次吃我的醋。”


    他嗓音微揚,像一片薄薄的羽毛落在她的心上。


    寂白怨懟地睨了他一眼:“好男孩是不會讓女生吃醋的。”


    “我答應你。”謝隨眼角雖然帶著笑,但神情卻是前所未有的認真虔誠:“對我,你可以放心。”


    寂白睫毛微顫,這些日子以來,她心裏總是在鬧別扭,有猜疑,也有試探,她也不知道自己想要一個什麽結果,雖然告訴自己,要相信謝隨,但總是...心有戚戚。


    現在仔細想來,她無非隻是想等他這一句話。


    你可以放心。


    無論你榮耀加身亦或者眾叛親離,謝隨永遠不會背叛你。


    **


    年後,寂白跟著寂氏集團的慈善基金會一起進了山。


    路雖然不太好走,有些顛簸,不過好在公路可以直接通到村裏去,不需要下車跋涉山路。


    平涼村是臨省平涼山深處的一個貧困村,也是寂氏集團對口扶貧的山村。寂白聽同行的堂姐寂靜說,村裏的學校都是寂氏集團慈善基金會修繕的。


    顛簸的吉普車裏,寂靜告訴寂白,寂氏集團家大業大,且在近十年間發展成了行業翹楚,如果不多做慈善,風頭太盛恐怕會引來側目,慈善正好可以遮掩寂家的鋒芒。


    寂白望著窗外霧蒙蒙的深綠色山林,點點頭,認同了她的話。


    雖然她更傾向於相信奶奶做慈善,不僅僅是出於遮掩鋒芒的目的。


    小時候,奶奶也曾教育過家裏的姐妹,窮則獨善其身,達則兼濟天下,這是君子立身立世的原則。


    不可濫情,也絕不可對無情,成為一個優秀的掌權者容易,但成為一個善良的好人,卻不易。


    旅途的後半程,寂靜有些暈車,寂白一直在照顧她,讓她靠著自己休息一會兒,還給她剝了一片橙子。


    寂靜靠著她小憩,卻沒有接她遞過來的橙子,而是推說怕待會兒想上廁所。


    寂白知道寂靜一向謹慎,吃東西也很小心。她聳聳肩,丟了一瓣橙肉扔自嘴裏。


    半個小時後,吉普車終於駛入了平涼村。


    村子因為通了馬路,所以並不算特別落後,街道都修得比較平整,道路兩旁還有賣小吃的副食店。


    寂家姐妹被安排在一戶條件比較好的村民家裏,家是四合的原諒,兩層高的小樓房,外麵還有獅子頭鐵門。


    這家村民姓顧,寂靜很禮貌地喚他們一聲顧叔顧嬸。


    夫妻倆很熱心地招待了寂家姐妹,說他們家大兒子念了大學,現在有出息了,全靠寂氏集團的資助。


    顧家有兩兄妹,哥哥名叫長生,現在在江城的重點大學念大三,成績很好,據說年年能拿獎學金,看上去是個沉默寡言的男孩,側臉看上去跟謝隨還有些相似,眉骨高挺,眼眸深邃。


    妹妹今年不過十歲,名叫千穗,在村裏的希望小學念書。


    從兩個孩子的名字裏,寂白能夠體會到父母對他們深切的愛,一個長生,一個千歲,都是長長久久的意思。


    每當寂白看到別人家父母的時候,其實也會想,即便父母對於家裏的姊妹有所偏私,但終究還是有愛的吧。


    她的父母愛她嗎,寂白經過認真的思忖之後,悲哀地得到了否定的答案。


    晚上,顧家父母做了一大桌的當地菜,有雞有魚,這個樸素的家庭拿出了最大的誠意來招待他們。


    寂靜性格開朗,很會說場麵上的話,所以氣氛也還算活躍,其樂融融。而寂白則要內斂一些,話不多,也不會太多的客套。


    吃飯的過程中,夫妻倆親手給寂靜和寂白每人剝了一個雞蛋。


    顧叔叔說是家裏土雞昨天剛下的,城裏還不一定能吃到這麽好的土雞蛋呢。


    寂白禮貌地接過白瑩瑩的雞蛋,用筷子戳起來,嚼了一口,雖然感覺和平日裏吃的雞蛋好像沒有不同,但營養價值應該很高。


    寂靜自然也禮貌地道了謝,不過雞蛋放在碗邊的盤子裏,卻沒有動過一口。


    不僅僅是雞蛋,就連滿桌豐盛的菜肴,她都沒怎麽碰過,隻是夾了青菜就白米飯吃。


    堂姐自小嬌生慣養,一則可能吃不慣這裏的農家菜,二來,或許也有點嫌髒。


    顧家父母務農,常年累月與土地打交道,盡管他們做飯炒菜肯定是洗了手的,但寂靜還是覺得...髒。


    寂靜趁著顧家父母去廚房洗碗的間隙,偷偷地將雞蛋喂給了院子裏的一條小土狗。


    不過就在她轉身的時候,卻看到顧家的哥哥顧長生,默默地望著她。


    寂靜被他那雙黑漆漆的眸子盯得有些心虛。


    顧長生卻什麽也沒有說,轉身離開了,那一整晚,寂靜都覺得心有戚戚。


    晚上,夫妻倆給寂靜和寂白安排住同一間房,讓她們早些休息,因為旅途的奔波,寂靜早早地上了床,拿著手機看股票。


    寂白坐在小書桌上寫作業,千穗敲了敲門,進屋說學習上遇到不懂的問題,想請教兩位姐姐。


    千穗先望了望在床上看手機的寂靜,覺得她可能沒有那麽忙,於是走到她麵前,禮貌地問:“姐姐,有道數學題你能幫我看看嗎?”


    寂靜看著股票,分不出心思和時間來,漫不經心道:“我畢業很久了,初中知識大多忘了,你去問寂白姐姐。”


    千穗本來想解釋說自己...自己其實是小學生,這是寂白放下了教輔資料,對千穗說:“過來給我看看吧。”


    “嗯,麻煩姐姐!”


    小學的數學題對於寂白來說很輕鬆,她用幾分鍾給她講解了思路和步驟,然後督促著千穗自己解出答案。


    千穗向寂白表達了感謝,又從包裏摸出一把牛軋糖送給她。寂白笑著接過了牛軋糖,說這幾天要是有不懂的問題,可以來問她。


    等千穗離開以後,寂靜淡淡說了句:“小白,別太當濫好人了。”


    寂白不解地望了望寂靜:“啊?”


    寂靜放下手機,似乎準備好好地教育她一番:“你的時間也很寶貴,用在這種事情上沒有必要,她如果有不懂的問題,自然可以明天去學校問老師,如果這幾天你都幫她輔導家庭作業,你的時間成本可就浪費了。”


    “我沒想怎麽多啊。”


    “所以我說你當濫好人。”


    寂白聳聳肩,摸著包裏的牛軋糖,沒再多說什麽。


    寂靜做事講究時間和效率,無可厚非,但寂白覺得,給小孩講講題,也不會耽擱太多時間。


    晚上,寂靜說不大習慣與別人同一張床睡覺,因此顧家夫妻倆又在房間裏給寂白鋪了另外一張床。


    寂靜是家裏的獨生女,嬌生慣養情有可原,隻要她沒有太過分,寂白還是會讓著她一些。


    關燈之後,寂白躺進被窩,聽著寂靜平緩的呼吸,她知道她沒有睡著。


    良久,寂靜忽然道:“小白,你對寂氏集團繼承人的位置有意嗎?”


    寂白微微有些驚訝,沒想到寂靜居然會直言問她這種事,不過她既然如此坦誠,那麽寂白也沒有隱瞞,直言相告:“有的。”


    寂靜笑了笑:“不過小白,你應該知道,選擇這條路意味著什麽。”


    “我知道。”


    “不,你不知道。”寂靜翻了個身,隔著濃鬱的黑暗,與對床她遙遙對視:“任何事都有代價,無邊的權勢與財富,勢必令你失去最寶貴的東西,自由、快樂甚至...你最在意的人。”


    寂白抿抿嘴,沒有說話,她何嚐不知道這些,可是她有選擇嗎,沒有。


    如果她無法擁有淩駕於她的原生家庭之上的權勢,無論她跑到天涯海角,寂明誌和陶嘉芝都不會放過她。


    除了生,便是死。


    “我沒有選擇。”


    “你當然有。”寂靜沉聲說:“有個提議我希望你能考慮一下。”


    “什麽提議?”


    “你和謝隨我都很欣賞,你們助我夙願得償,我給你們一個光明的未來,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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