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底, 寂氏集團舉辦了一場慈善晚宴,寂老夫人給寂白和寂緋緋兩姐妹都發了邀請函, 讓她們屆時來參加晚宴。


    電話裏, 寂老夫人告訴寂白, 可以帶上朋友一起過來。


    寂白一開始還沒明白老太太的意思, 以為說可以帶上閨蜜,老太太和善地笑了笑, 說不是讓你帶女孩,如果有男朋友, 可以帶上你的男朋友,因為與會者都是出雙入對, 紳士不會讓淑女落單。


    寂白這才弄清楚, 奶奶的意思是讓她帶一個男孩作為同伴。


    “上次年會, 我見你跟厲家那小子挺聊得來, 我聽說你寂靜姐說, 想邀請他當自己的男伴, 如果你跟他合得來,可要早早下手哦。”


    寂白恍然大悟, 原來寂老太太這是來給她通風報信來的,她有些哭笑不得:“沒關係,寂靜姐既然想要邀請厲琛哥,我不跟姐姐爭。”


    寂老太太笑了笑:“奶奶知道你是和順的性子,但有些事,譬如男朋友, 又譬如自己的前程,是需要自己去爭取來的,你要是什麽都不做,好東西也不會自己送上門來,明白嗎?”


    寂白聽得懂老太太的言外之意,前程就罷了,她自然會為自己爭取,隻是男朋友這種事...奶奶肯定是誤會她和厲琛有什麽了。


    “奶奶...”


    “行了,我也不多說什麽,一切隨你的心意,總之,到時候別落單就行了,不想叫厲琛,可以叫你學校裏要好的同學或朋友,如果沒有西服,給奶奶說一聲,奶奶幫他訂。”


    “嗯,謝謝奶奶。”


    寂白剛掛了電話沒多久,便收到了陳哲陽的短信邀約——


    “白白,慈善晚宴你有約了嗎,如果沒有的話,我想和你做個伴。”


    寂白如果想要令寂緋緋難受,她當然可以答應陳哲陽的邀請,但是現在,寂白並不願意強忍著惡心和陳哲陽周旋,寂緋緋配不上她這麽做。


    寂白直言拒絕:“抱歉,我已經有約了。”


    陳哲陽似乎很失望,回了一個:“好吧,看來是我來遲了。”


    寂白放下手機,繼續做習題,並沒有把這件事特別放在心上。當天晚上,厲琛居然也給寂白發了一條信息,詢問她,如果還沒有找到男伴,或許可以一起去赴宴。


    目前來看,厲琛應是最受歡迎的人選,連一貫心高氣傲不把任何同齡的兄弟姊妹放在眼中的寂靜堂姐,都想要邀請厲琛。


    而厲琛卻向寂白發出了邀約。


    寂白放下手裏的筆,望向窗外,夜幕降臨,華燈初上,一場夜雨令街道濕漉漉地透著光。


    她沒有猶豫,給厲琛回信息道:“抱歉哦,厲琛哥,我這邊已經邀請了別的朋友。”


    “那真是不巧。”厲琛半開玩笑地說:“那麽如果有下一次的機會,我們可以一起。”


    “嗯。”


    拒絕了厲琛以後,寂白感覺重重地鬆了一口氣,像是卸下了壓在心頭沉甸甸的重負。


    後來寂白從寂緋緋有意無意的炫耀中,得知她應該會和陳哲陽一起參加宴會,並且沾沾自喜地以為自己是陳哲陽的首選女伴,還向寂白炫耀來著。


    寂白沒有當麵拆穿寂緋緋,令她難堪,現在的寂緋緋宛如一條擱淺的鯊魚,不過垂死掙紮,完全不夠資格成為她的對手。


    下午,寂白去逸夫樓交了報告,路過二樓的露台邊,看到少年獨自坐在台階上,手裏拿著一本英文書,艱難地閱讀著。


    他垂著腦袋,幾縷單薄的劉海掩著他挺闊的額頭,陽光下,他那淺咖色的眸子宛如玻璃球般通透漂亮,神情卻透著幾許困惑——


    “l...oyal,忠誠。”


    寂白嘴角淺淺地抿了抿,溜達到謝隨身邊,問道:“你怎麽在這裏學習啊?”


    聽到女孩的聲音,謝隨的嘴角不自覺的揚了起來,他解釋道:“不想被別人看見。”


    寂白在他身邊坐了下來,開玩笑說:“原來你就是那種...傳說中會偷偷學習的心機boy。”


    謝隨順手揉了揉她的腦袋:“老子隻是不想被他們笑話。”


    年級倒數第一的謝隨,居然會有跟英語課本死磕的那一天,說出去真的會讓一幫混小子笑掉大牙。


    “而且,我也念不好。”謝隨翻了翻手裏的英文教輔資料:“學習太他媽難了,還不如打拳來得痛快。”


    寂白偏頭望向他的教輔資料,看到上麵他用紅筆勾勒著不會念的單詞,密密麻麻勾了好多。


    態度還是很認真的,因此,寂白決定幫幫他。


    “哪個單詞不會啊?”


    “這個。”


    “這個念impress。”


    “這個呢?”


    “intelligent。”


    “那這個。”


    ……


    一股柔和的馨香漫入謝隨的鼻息間,謝隨低頭望著身邊的女孩,她側臉柔和,細碎的劉海垂在鬢間,陽光下,長而細密的睫毛通透得像是在發光。


    “這個念grous,美的。”


    謝隨望著她粉嫩瑩潤的唇,喉結微微滾了滾,就像一片溫柔的羽毛,撩著他的心,癢癢的,可是他卻撓不了。


    他想著,就這一次,一次之後,哪怕寂白殺了他,他都心甘情願。


    因此,不再詢問,低頭叼住了她的唇。


    寂白的話忽然頓在了喉嚨裏,她瞪大了眼睛,看著少年驀然放大的英俊五官,他柔軟溫熱的唇輾轉著她,每每有細微的動作,寂白的身子和心,都會禁不住地微微顫栗。


    謝隨是全身心地吻著她,仿佛下一秒就是世界末日,幾乎快把她吞了似的。


    寂白緊緊地咬著牙關,任由少年怎樣挑撥拗撬,她都沒有放他進來,謝隨按住了她的後腦勺,然後又溫柔地含住了她的下唇,就像舔著永遠不會融化的彩虹糖,他癡迷地舔舐著她。


    寂白腦子放空了很長一陣子,這才回過神來,用力地推開了他,氣憤地站起身,用力瞪著他,氣鼓鼓跟個小鴿子似的。


    “謝隨!流氓!王八蛋!你忘了答應過我什麽…”


    謝隨親夠了,就又開始有點慫了,他站起身,想拉拉她的手:“對不起啊。”


    “你每次都...”


    每次強吻她之後就說對不起,可是完全沒有絲毫歉疚的意思,寂白又氣又急,轉身要走。


    謝隨追上她,低頭看著被吻得發紅泛腫的粉唇,唇上濕漉漉的全是他肆虐之後的痕跡。


    謝隨心癢難耐,強忍著還想再一次的欲望。


    “小白...”他可憐兮兮地拉著她纖細的手腕:“你別生氣,行不。”


    寂白呼吸著,胸脯劇烈起伏,用力地打了他一下。


    小拳頭落到他硬邦邦的胸脯上,傷害幾乎為零,還把她的手給打疼了。


    寂白咧咧嘴,抽回手,甩了甩拳頭。


    謝隨連忙拉過她的手,心疼地替她揉了揉,忍不住笑了:“哎,要不你試試用腿踹,踹下麵,我肯定疼。”


    寂白氣得真的就要伸腿了,就對著中間踹,踹翻他。


    不過想到他上一世那麽可憐的樣子,寂白還是沒忍心,抽回手轉身要走。


    “謝隨,我再也不會理你了。”


    “這話你也說了很多次。”


    “我...我說到做到!”


    寂白氣呼呼地回頭瞪了瞪他:“以後在學校看到我,你...你繞路走!”


    整個德新高中,見了謝隨繞路走的人不少,還沒見誰有膽子叫謝隨繞路走的。


    謝隨舔了舔下唇,笑著說:“行,隻要你能消氣,我見了你繞路走。”


    寂白走出了逸夫樓,來到花園裏,背靠著爬滿青苔的牆壁,伸手捂著嘴。


    少年的吻,宛如他狂熱而極端的性格,來得十分激烈,是分分鍾就能勾起□□的那種。


    回想著剛剛那令人窒息的幾分鍾,寂白感覺如墜雲端一般恍惚。


    現在嘴唇都還有些麻木呢。


    她很難想象,如果自己張開了牙齒,放他進來,會是怎樣天翻地覆的感覺。


    總之,謝隨就是個混蛋!


    她從書包裏抽出秦助理送來的兩份邀請函,一份寫著寂白的名字,而另一份並沒有署名。


    剛剛本來都差點要把它拿出來了,現在,她才不會邀請這混蛋和她一起參加晚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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