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言頓時大驚失色,對於自己在修煉魔功上的體驗,他從未對任何人說起,一度為此還頗有些糾結,後來才隨著修為和見識的增長,才慢慢淡然處之。品書網而在西州流傳的那個說法,說南越修士有不少是魔門後裔,方言對此也不盡然,姑妄聽之。


    可這人卻將此事直接點破,難道他連這麽隱秘的事情都能一眼看穿,當初蘇家老祖可是把住他的手脈,才察知他的至陽之體,也沒有說他適合修煉魔功,而這人還有如此本事?


    或許此人也有這般體驗,這種修士在修煉時的體悟,是一種十分微妙的感覺,隻要自己不說,其他人又如何能查探到。隻有曾經有過親身體會之人,才會往這方麵猜想,其他人絕不可能憑空生出這等臆測。


    “不錯,晚輩確曾有此感覺。”方言重重點頭說道。


    “嘿嘿,看來老子猜的果然沒錯,你小子別慌,這不是壞事,說不定還是一場機緣。這麽和你說吧,老子和你一樣,也是靈魔雙修,而且是以魔道功法為主。老子可從沒有糾纏過什麽道門魔門的問題,對自身體質一有感應便開始兼修魔功,沒有那麽多俗人的想法,你小子心眼這麽多,敢說自己沒有想過?”


    看來方言猜的也沒錯,這人與他是同一類人,天生就適合修煉魔功,隻是他不像方言這麽排斥,好像還對此頗為欣喜。這人又說到什麽機緣,該不會也和蘇家老祖一般,有什麽事要讓自己去做吧。方言頓感鬱悶,難道自己就是勞碌命,專門被人差使?


    “這個……晚輩並非歧視魔功,而是根本不得其法,又擔心胡亂修煉會走火入魔,所以一直不敢嚐試。再說晚輩天生愚鈍,如何比得上前輩英才蓋世,故而小心翼翼。不敢越雷池半步,讓前輩見笑了。”


    “見笑?哼,老子哪敢見笑你,倒是讓你小子看到了老子的笑話,我這般道不道魔不魔的樣子,你小子是不是很瞧不上眼。實話告訴你,我如今這樣。其實是在結嬰時出了點差錯,否則老子才是青元宗第一高手。你知道若是不出意外,我本來應該是怎樣嗎?一體雙嬰,同階無敵的存在,可惜關鍵時刻功歸一潰。”


    “一體雙嬰?什麽意思,難道是說一個人擁有兩個元嬰,這怎麽可能?”方言越聽越是驚心,這人不但要成為貨真價實的元嬰修士,而且還妄想在一個人身上同時凝結兩個元嬰,此人果然瘋癲。說不上兩句正常的話就會開始胡言亂語。


    “這有什麽不可能,你小子才修煉多久,修真界無窮無盡的秘術功法,你又知道多少?別說是你,連老子都不敢說對修真界有多少了解,說不定也是一隻井底的蛤蟆。不過有一點老子可以證明,一體雙嬰確有其事。隻可惜老子在最後時刻功敗垂成。”


    “本應該在丹田裏結成一靈一魔兩個元嬰,誰知中間卻出現差錯,兩個元嬰最後糾結在一起。非但沒能形成兩個元嬰相互獨立,又相輔相成的最佳效果,反倒因為結合過於緊密而相互掣肘,無論運轉靈法還是魔功都大受影響。以至於現在連法術也無法順利施展,才使得老子空有修為卻無戰力,著實讓人氣悶。”


    不僅方言,就連蘇家老祖,可能也是第一次聽他這麽詳細地說起他的修煉,此刻她比方言也好不了多少,一雙眼睛瞪得老大。也不知這人是否又在說瘋話。不過看他此時的意思,好像對方言頗感興趣,先前卻是故意作勢,蘇家老祖如何會不明白,對她這位師叔的做法也頗為無語。


    而對他所說的一體雙嬰,蘇家老祖聽聞之後幾乎吐血,世間那麽多金丹修士,想要結一個元嬰都千難萬難,這人怎麽會做這麽離奇的事情,當結嬰是好玩麽。再說元嬰不比金丹,每個元嬰可都是獨立存在的元神之體,兩個元嬰,豈非是說他同時擁有兩個元神,一個身體裏修出兩個元神,他又該如何自處。


    莫說相信,就連有此想法之人都是瘋子,而這人卻真的嚐試了一把,雖然未能盡功,卻歡蹦亂跳地活了千餘歲,已經堪稱奇跡。可他對此依然念念不忘,言語中不住地歎息,若有可能說不定還想再嚐試一番,莫非他行事癲狂,也與此有關?


    “前輩之言讓人匪夷所思,不說一體雙嬰,就是在體內生出兩個元神也是不可思議之事,難道不會自相矛盾,或是不擔心走火入魔嗎?”或許方言自身修煉十分混亂,對這種稀奇古怪的東西,反而不像蘇家老祖那般難以理解,在她發怔之時,方言卻追問一句。


    “你小子索性再問明白些,直接問老子為何沒有就此瘋掉,豈不更好?兩個元神算什麽,老子結丹之時就已結成兩顆金丹,那時兩個元神便在體內共存,當年有誰說老子是瘋子,所有人都誇老子天縱奇才,戰力無雙,其實就是這個原因。兩個元神沒什麽了不起,隻是剛開始感覺有些微妙,時間長了並無任何不適。”


    “啊?前輩體內早就存在兩個元神,可為何在結嬰時又會出現狀況,莫非也與此有關?還有前輩的兩個元神最終又如何了,是合二為一,還是同時存續於前輩的這個元嬰之中?”對於元神之事,方言總有神秘之感,不由得繼續問道。


    “合二為一?傻子才會這麽做,兩個元神一主一次,又並行不悖,有何不好。再說這樣做等於增加了一條性命,為何要滅去其中一個。兩個元神也不是你所想象的那般令人紊亂,而是有種十分玄妙的感覺,甚至可以一心二用,其中的好處亦是不小。”


    “盡管結嬰時未能如我所願,反而造成現在這般後果,可這並非元神之罪,而是牽涉到修士的功法體質等等,一時也說不清楚,不過這等元神秘術卻是好用之極。怎麽樣,敢不敢跟老子學,反正你小子的修煉已經亂的不成樣子,繼續這麽穩妥地修煉下去,此生的成就亦是有限,還不如抓住這個機會賭上一把,敢不敢?”


    此時方言總算明白這人到底是何意思,他根本就是對那次凝結雙嬰失敗仍不死心,即便自己已經沒有機會,卻還想再次嚐試。他本人當然沒有辦法,就想收下方言,反正方言資質低劣,所學又很駁雜,正好拿來試驗一番。


    “前輩不惜繞這麽大個圈子,不會僅僅是因為晚輩的修煉已經走投無路吧,肯定還有其他原因,像晚輩這種情況散修中不知有多少。前輩直說便是,晚輩洗耳恭聽。”對這人的理由,方言哭笑不得,不過對他所說的雙元神秘術卻有幾分認同,本身他就有誌於煉神,或許這種秘術有可借鑒之處,隻是想要修煉並不簡單。


    “那是自然,你當老子真的找不到肯做弟子之人,隻要老子放出風去,不知有多少人求上門來,可惜他們老子都看不上眼。而你不一樣,你小子可是至陽之體,又天生適合修煉魔功,老子當年就是因為無力壓製魔嬰的吞噬,最後才隻得結成一嬰,你小子或許能成,就這麽簡單。”


    “前輩就這麽看好晚輩?”


    “不是看好,而是你若不成,其他人更不可能。老子堅信一體雙嬰絕對可行,上古修士能做到的,我輩為何就不能。要知道成功之後你小子的戰力將強大無比,同階之中絕對罕有敵手,而且多一個元嬰就等於多出一條性命,這個道理不難弄懂吧?”


    “老子就是想看看,苦修一生的秘術到底威力如何,已經被這個想法困擾了數百年,幾成心魔,不親眼見識一番死不瞑目。而且老子自始至終修煉這套秘術,此後又悉心研究數百年,自覺有幾分把握,絕不是要故意坑害你。小子,到底有沒有膽量,這說不定是你一生中最大的機緣,老子以後會傾盡全力助你,怎麽樣?”


    直到此時,這人才肯和盤托出,還說方言心眼多,這人的心眼比方言多了不知多少倍。若是方言答應,便是拜此人為師,從此走上截然不同的修煉之路,其中風險也自不待言。而要是推脫,眼前這事的確是個不小的機緣,一名元嬰修士全力相助,又是這等令人心動的秘術,這種機會到哪裏去找。


    方言一時猶豫不決,主要還是因為這種秘術危險不小,而自己也遠未到山窮水盡的地步,再說這段時間他修煉上順風順水,貌似這般走下去,或許能摸到金丹的邊,又何必按照別人的規劃走。


    其實在修為上,方言並沒有太大的抱負,很長一段時間他都對自己能夠築基頗為滿意,至於金丹他從未強求,原因自然是資質,而對元嬰他更沒有半點覬覦。所以在此人賣力的蠱惑麵前,方言居然能冷靜下來思考,讓此人也十分無奈。


    可讓他就此放棄又極為不甘,這位看似瘋癲的修士實則很不簡單,難怪蘇家老祖極力想要促成自己拜他為師,這樣的機會對他而言幾乎絕無僅有。


    能被此人看上或許是自己天大的幸運,此人雖然是位無法完全施展戰力的元嬰修士,可再怎麽樣也是貨真價實的元嬰老祖,若非如此又哪裏輪得到自己,方言如何舍得錯過。


    “或許這就是自己的命數,擬或是自己的劫數,機緣也好,劫難也罷,已經結結實實地砸在頭上,為何總要想著避開。以自己的資質,此生結丹都難上加難,為何不敢陪著此人瘋狂一次,又不是生死立見,隻是嚐試一條從未想過的仙修之道而已,有何不可?”(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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