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身份太低帶來的不便之處,此地一些關鍵位置他根本無法接近,若是四處查探必定又會引起他人懷疑。[燃^文^書庫][]在這個相對封閉的洞窟之中,一旦被人看破,想要逃走都很難。


    來之前方言也有過種種設想,甚至有過最壞的打算,誰知卻一路順暢地進入裏麵,而接下來的事情切不可操之過急,總會有辦法解決。方言老實地端坐在蒲團上,腦袋裏卻在飛速轉動,想著用何種方法繼續深入其中。


    思前想後,可能隻有再次改頭換麵一途,這名冒充的弟子,用來安全地進入此處倒是不錯,可是進入之後就顯出了太多不便。此人不僅地位低下,而且性格孤僻,若是突然變得熱衷於四處打聽和交朋結友,反差太大又會惹人注意,現在的身份確實有些尷尬,卻一時沒有太好的辦法。


    才在這裏呆了一日,方言就忍不住從住處出來,實在是心裏有事,再說這裏也非修煉之地。假托自己外出受傷,想要和人收購療傷丹藥,頂著這個借口,方言在周圍先轉悠了一遍,丹藥當然沒有換成,消息也沒打聽到半點,也有他太過小心之故。


    不過這趟出去,卻再次驗證了他的一個判斷,就是此地絕非一處囤積修士的地點,而是藏著不少隱秘,隻看這裏對方言這樣的低階弟子限製之多,就可見其一斑。方言才到了幾處地方,就遇上兩個不得逾越的關卡,看上去守護甚嚴,根本不由分說。


    對待魔門弟子都要限製,裏麵沒有秘密才是見鬼,這種地方應該就是方言來此的目標。回到住處,方言再次孤寂地獨坐著,此地靈氣全無,還有無孔不入的魔氣滲入,隻能修煉用來掩飾身份的乾陽真魔功。即使有魔晶輔助,效果也不算太好。


    其實無論魔門還是魔功,都是修仙界相對的說法,因為這些魔修所修煉的並非真正的魔法,據說純正的魔功需要真魔之氣灌頂,而且需要魔族血統或是魔體才能修煉。而魔門所謂的魔功,來源已不可考。不知從何處傳入,或許是經過多少萬年改良之後的產物。


    因而修仙界的絕大多數魔修。不過是借鑒魔功的行功路線,或是其修煉的方法而已,並非完全通過煉化魔氣來修煉,隻是形似魔功,並非那種純粹的魔法。能夠完全借助於魔氣修煉,這種真正的魔族功法,恐怕並不適合修士,在人族可能根本就不存在。


    所以即便是魔修,修煉時也是依靠靈氣。但魔氣也並非毫無作用,在晉級和修煉一些特殊功法時,用精純魔氣來刺激對修煉有極大幫助,就如同方言的煉體術也要時常借助外力,再說魔功很可能來源於魔族,運轉功法時有些相合之處也不奇怪。


    普通的魔氣尚不明顯,而像魔晶這種蘊含精純魔氣的材料。卻是魔修需求最大的輔助之物,其中的精純魔氣也被他們稱為魔靈之氣,效果不亞於修士所有的丹藥。方言不想走魔修之路,自然不會如此勤勉地修煉魔功,腦子裏不時想著如何探取此中的隱秘。


    方言的住處周圍都是大羅門弟子,其餘兩家都在洞窟各處。雖然受各自宗門委派前來,完成同樣的任務,但相互之間卻談不上和睦,惡言相向甚至相互仇殺也不鮮見,即使在一個宗門內部也時有發生,不過在駐地絕不允許。


    魔門曆來對這類事情禁絕不嚴,各種爭鬥也就在所難免。何況這處據點中有三大魔門弟子,混居在一起,這些脾氣火爆的魔修如何能和平相處。再加上此次前來的除了各家宗門弟子,還有不少附屬宗門和家族子弟,魚龍混雜,更加難以相安無事,隻是礙於據點中的管束,否則早就打翻了天。


    一旦離開據點,這些無法無天的魔修就無人再來約束,每次外出有弟子折損,大多並非死於魔獸之口,而是死在自己同伴的手中,就如同方言不久前看到的那場內訌,相約一起出去獵魔,都會發生互相殘殺之事。


    所以方言獨自回來以後,沒有誰來問他外出的事情,也沒有人追究另外一名弟子的死因,對此好像已經見怪不怪,與道門管教弟子的方式大不相同。幾天之後,方言感覺到居住在他周圍的弟子陸續回歸,預示著他將被迫中斷查探之事,因為他很快就要跟隨一支隊伍外出巡邏,他冒充的魔門弟子來這裏就是做這些事。


    翌日一早,方言從住處出來,向著據點出口走去,一路上不少身著各異的魔修,和他一樣前往出口聚集。前幾天回來時遇到的那個大聲奚落他的人,此時也站在洞口處,一副領隊的模樣,神氣活現地大聲嗬斥著其他隊員。


    令人鬱悶的是,方言正是與他同一支小隊,堂堂築基修士竟然要被這名練氣期魔修訓斥一番,想想心裏就憋屈。可誰讓他選擇的假扮之人,是個這麽不成器的家夥呢,要避免節外生枝,此時也隻能忍氣吞聲。


    論修為他隻比方言扮作的嚴廣高那麽一點,可是出身背景卻強了太多,此人是大羅門申家的弟子,名叫申克傷,雖非家族嫡係,卻是申家一位金丹長老的後裔。其實魔門對這種血脈關係看得遠不似道門,再加上一些魔修因為功法的關係子嗣眾多,幾代之後隻怕血脈後裔連自己都不認識。


    可在普通弟子麵前,這樣的身份足以傲視群雄,欺負像嚴廣這樣的低階弟子,根本無人過問。而此人又向來個性張揚,慣於打著申家的旗號作威作福,欺壓幾名出身低微的弟子,也就成了他凸顯自身的心理需要,一日不這樣做就會渾身難受。


    等到方言進入隊中,自然少不得此人再次的奚落和訓斥,如同他就是隊長一般,隊中其他人也敢怒不敢言。


    突然申克傷嘴巴停了下來,瞬間換上了另外一副嘴臉,點頭哈腰地向著一名新來的魔修快步走去。方言抬眼望去,隻見一名滿臉亂須的築基期魔修不緊不慢地走來,此人麵色青黃,一身玄衣,築基四層修為,臉上看不出任何表情,仿佛戴著麵具。


    這人就是小隊的隊長,大羅門內門弟子繆無常,據說很早就來到了南越,據點建成以後回到這裏效命,並負責組建了這支小隊,成員都是他從大羅門弟子中挑選,尋常對他們還算關照,但也不乏嚴厲,故而眾人對他很是敬畏。


    “都到齊了嗎?”走到近前,繆無常才略微抬了抬眼皮,隨意地掃視了眾人一眼,向身前的申克傷問道。因為這廝有點背景,繆無常對他便另眼相看,有什麽事都先找他,而這申克傷就時常以隊副自居,隊員們早已習慣。


    隻是在繆無常掃視到方言的一瞬間,此人的目光在方言身上卻微微一頓,臉上不自覺地露出驚訝之色,不過此人反應極快,接著就被他迅速遮掩過去。而這看似不著痕跡的意外流露,卻被方言敏銳地捕捉到,心下頓時猛然一凜。


    “回師叔,除了蔣師弟,其餘弟子都在此地。至於蔣師弟為何沒來,這還要問嚴師弟才是。”說著申克傷手指方言,一臉幸災樂禍的表情,毫不掩飾。


    “蔣師弟和弟子一起外出獵魔,已經死在外麵,無法前來。”方言隻得向繆無常躬身答道。


    “死了,那還等什麽,走吧。嚴師侄跟著老夫,出發。”繆無常依舊麵無表情地說道,誰知此話一出卻讓其他人臉色大變。聽上去這位繆師叔好像並未責怪方言,反倒是對他頗有些照顧之意。這是怎麽回事,難道這嚴廣何時攀上了這名師叔不成?


    一眾弟子跟在身後迅速向外走去,其他人倒沒有多想,反正與自己無關,隻是略微驚訝之後也就釋然。而申克傷卻臉色數變,看著方言的背影變得陰晴不定,最後又怨毒地盯了他一眼,咬著牙死死地緊跟在後。


    巡邏的地點就在據點外圍,從深穀中出去,沿著深穀的邊沿巡查,每個小隊都分了一塊區域,來回巡視,十天之後任務就算完成。他們所做的主要是防止外人查探,同時維護據點不受魔獸侵擾,偶爾在附近出現的魔獸就順手清除,並不刻意為之。


    應該說任務還算輕鬆,又離據點很近,有何危險立刻就能回歸其中,據點裏也能迅速前來增援,危險不大,就是事情有些無聊。本是十一人的隊伍,由於一人隕落沒有來得及補充,隊伍暫時隻有十人,在這名築基魔修的率領下,沿著往日的線路慢悠悠的走著。


    與以前不同的是,方言走在第二位,取代了申克傷的位置,他心裏也覺得十分奇怪,繆無常為何會對他如此,心中暗自戒備。數日之後,繆無常在一次休息之時,忽然向眾人說起,反正最近無事,這次擴大一些巡邏的範圍,順便獵殺幾隻魔獸。


    此話一出眾人自然讚同,雖然不解這位師叔為何這次突然轉性,可能夠順便弄點魔晶誰不願意。況且此人又說,準許各自組隊,就在附近自由獵魔,隻是規定時間之內必須回到集合地點。


    方言心裏更加疑惑,其他人卻歡呼雀躍,早就對這種枯燥的巡邏厭煩透頂,借此機會發點小財無人不滿,頓時一哄而散。正待方言也準備離開時,繆無常卻湊了過來,看似關心地問道:“嚴師侄慢走,想來無人願和你組隊,就跟著老夫打打下手,但有收獲斷不能少了你那一份。”(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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