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言雖然並不喜歡這些俗務,但是母親的意思卻不敢不遵從,身為方家子弟如此大事確需通告族中,都屬人之常情。.訪問:. 。 而且方言也知道,父母其實對此頗為看重,對他們來說方家才是根基所在,無論方言如何都必須對家族有所‘交’代,更何況這般光宗耀祖的喜事。


    一應瑣事自有林氏去張羅,而方言隻需等在家中,到時帶上青鸞跟著商隊回去即可,要準備的就是些答謝親友祝賀的謝禮。方言也懶得管,把身上一些準備拿回家的東西全部‘交’給青鸞,任由她一樣樣地分裝好。


    可是這邊還沒有備好,營地裏卻先傳來了消息,說是方言的內‘門’弟子資格批下來了,讓他速速到營地辦理手續。聽到這個消息,方言自然滿心歡喜,雖然不知為何會拖了如此長的時間,夏家對此也沒有回複,不過該來的還是來了,此後有這內‘門’弟子的身份,相當於又多了一件護身符。


    來到營地管事閣,方言一路小跑著來到二樓,裏麵並無幾人,顯得冷冷清清,秋獵之後弟子們大都在家中休息,而隨著大批弟子的撤離,營地裏也寂靜了不少。


    此時一名管事正在坐班,與方言也算相熟,見到方言進來連忙起身,熱情地向方言祝賀,一邊帶著方言就往裏邊走去。在一間寬大的房間裏,一臉嚴肅的慕雲子長老正襟危坐,方言趕忙上前施禮。


    “無妨,師侄坐下吧,我有話說。”暮雲子麵無表情地擺了擺手,對眼前這個看似恭謹的年輕人打量了幾眼。


    方言連忙告謝一聲坐了下來,恭敬地等待著暮雲子的問詢。而坐在紅木雕‘花’大案後麵的暮雲子卻沒有馬上開口,仿佛是在斟酌著什麽事情,一副‘欲’說還休的樣子。


    房間裏的陳設還算體麵,一應家具擺設都是嶄新的,帶著淡淡的草木香氣。上次重建之時營地這邊也跟著擴建了一番,在湖泊四周除了翻建以前的樓閣寓所,還新增了不少造型美觀的小樓,據說是專為新增的執事和內‘門’弟子所建,營地裏雖然撤走了大批的弟子,可高端的戰力不減反增。


    沉‘吟’了一會兒,慕雲子開口說道“恭喜師侄晉升內‘門’,從今日起就是內‘門’弟子了,而內‘門’弟子在宗內所享有的權利,恐怕師侄也聽說了一二,這裏本長老不再贅述,看看這枚‘玉’簡自會清楚。”


    說完暮雲子拿出一個黑‘色’儲物袋,遞給了方言,示意他自己打開。方言連忙接過,隻見袋中隻有幾樣物事,一柄上品法劍,兩套白‘色’法衣,兩塊中品靈石,還有一枚‘玉’簡,‘玉’簡中刻錄的可能就是暮雲子所說的,有關內‘門’弟子的一些規矩。


    晉升內‘門’就這麽簡單,本來在宗‘門’內還有一些儀式,可是在這裏就全部省略了,隻是一個袋子幾樣東西打發了事,不過看上去暮雲子好像有些話說,方言匆匆看了幾眼連忙收起來,靜靜地等待他的詢問。


    “聽說師侄來此地三年有餘,期間表現可圈可點,不僅立下查探礦脈的大功,每年上‘交’宗‘門’的靈穀等物也不在少數,已經連續多年位居榜首。幾年來修為大進,更是考取了靈植師資格,堪稱宗‘門’弟子中的傑出之輩,日後還要多加勤勉才是。”暮雲子一番嘉勉,說得頭頭是道,可是臉上卻依然毫無表情。


    “多謝長老謬讚,弟子方言能有今日,都是宗‘門’培養,僥幸小有所進,也是宗‘門’的厚賜之故,日後弟子定當不負宗‘門’和長老厚望,努力修習勤勉宗務,回報宗‘門’大恩。”盡管不知慕雲子想要說什麽,但是這些漂亮話方言還是張口就來。


    暮雲子不置可否,隨後卻是和方言東扯西拉,問的大都是些靈植和考試的事情,讓方言有些莫名奇妙,難道這暮雲子就這麽閑,將方言叫來隻為聊天。可方言也不敢造次,畢恭畢敬地回答著所問之事,沒有什麽隱瞞,言語也是中規中矩。


    “嗬嗬,師侄倒是沉得住氣,難道就不想問問,你這內‘門’弟子的名額是如何來的嗎,又為何等了如許長的時間?”慕雲子終於忍不住了,白了方言一眼,沒好氣地問道。


    方言當然想知道,可他哪裏敢問,聽得慕雲子如此一說,連忙更加恭敬地答道“長老當麵,弟子哪敢造次,何況弟子平常也少有這樣的機會,能得到長老的教誨,此事正想請教,隻是不知長老可否教我?”


    “哼,還當你不想知道呢。罷了,念在你這幾年為宗‘門’做了不少貢獻,就略微提點一二,可能不盡如此,也可能是空‘穴’來風,出得我嘴入得你耳,大可權當是茶餘飯後的談資罷了。”


    方言一聽連忙豎起了耳朵,越是這樣說就越是真實可信,方言一直想知道問題出在何處,自從紀明離開之後,來自宗‘門’高層的信息方言幾乎未聞。


    “說起來有些可笑,師侄是我離火‘門’首個考取了靈植師資格,卻差點不得入內‘門’的弟子,據說反對之人不少,理由也很充分,師侄可還記得被本長老罰去十萬靈石之事,也被當作其中一條。嗬嗬,說起來老夫還有些虧欠師侄啊,隻怕你心中還在怪罪吧?”


    本來方言還在細聽緣由,後來見暮雲子如此說,趕緊站起身來躬身說道“弟子絕無此意,當時弟子雖是被人追殺迫不得已,但也因此鑄下大錯,師‘門’的處罰弟子絕無怨言,請長老明察。”


    “嘿嘿,師侄如此說老夫倒是相信,隻是其他人信不信卻不知道,有人說師侄因為此事對宗‘門’怨念頗深,甚至還有事實為證,說師侄多次將靈穀等重要物資倒賣給外人,還利用本身在靈植上的微末伎倆,故意引導其他弟子效仿,置師‘門’利益於不顧。這還不算,據說有人說的比這還難聽,隻是有些過於離譜,根本不足信。”


    “就連老夫都被你小子連累了,說老夫攝於某個家族的威勢,不敢將你秉公處理,其中多有包庇敷衍之意,處置那件事多有不公,也讓人在背後指摘,真是天大的冤枉啊,可又有誰來為老夫洗刷?”


    暮雲子越說越‘激’動,漸漸的有些變了味道,表演的好像過於誇張了,讓方言的嘴角都狠狠‘抽’動了幾下。宗‘門’長老誰敢當麵指摘,再說那次對方言的處罰也有目共睹,十萬靈石啊,對一個練氣期弟子來說簡直就是天文數字,合著他還有天大的冤屈,那方言又該找誰去述說。


    可暮雲子如此說絕不是無的放矢,其中一定大有深意,說不定就下了個套等在那裏,方言哪敢胡‘亂’接嘴,趕緊勾著頭做洗耳恭聽狀,一言也不敢發。


    看見方言不上當,暮雲子瞪了他一眼,無可奈何地又開口了“師侄莫要緊張,老夫都不怕你怕什麽,有本長老在這擔著,要塞這裏誰也翻不起風‘浪’。隻是眾口難防啊,師侄恐怕要拿出點什麽,用實際行動堵住那些人的嘴,諒他們日後也不敢再胡說道。”


    “看看,‘肉’戲來了。”方言心裏說道,這暮雲子著實厲害,想要方言做什麽自己還不說,非要‘逼’著方言說出來。說都說到了這個份上,方言隻能硬著頭皮問道“不知長老有何吩咐,弟子定會竭盡全力,為宗‘門’效勞。”


    誰知暮雲子忽然故作驚訝地問道“吩咐?師侄好像不再是駐守修士,老夫又如何能吩咐於你,而且你住的那座山峰也有人說要收回來,可那樣做師侄又將往何處安身?若是不那樣做又怕落人口實,更加會說老夫偏袒於你,實在是難做啊。”


    方言猛然一驚,可不是嗎,自己在營地已經沒有了任何職位,也沒有接取一個任務,的確沒有資格再住在這裏,就連母親開的小店怕是也要收回,怎麽把這茬給忘了。難怪暮雲子一副成竹在‘胸’的樣子,原來方言的痛腳已經被他捉住了,還不是任由他拿捏。


    想到這裏方言一臉沮喪,不過暮雲子好像也沒有‘逼’迫他離開的意思,倒是還有商量的餘地,隻是他又希望自己做些什麽?這些個活了百餘年的老怪物,果然沒一個好相與的,無論鬥智鬥力方言根本就沒有還手之力,隻能老老實實地被牽著走。


    “長老所言極是,弟子的確是給長老添麻煩了,隻是現在能否補救一二,弟子正好入了內‘門’,可以選擇的任務就更多了,還要麻煩長老,給弟子推薦一個。”


    看見方言終於上道,暮雲子臉上這才‘露’出了一絲笑容,搖頭晃腦地說道“師侄如此說來倒是讓老夫難以回絕,可是合適的職位卻是難尋,師侄畢竟是內‘門’弟子,又是靈植師,隨便安排怕是十分不妥。這樣如何,營地如今也開辟了不少靈田,需要一人代表宗‘門’統管起來,說起來這些都是宗‘門’的資產,無人管理可是不行。”


    “而師侄在閑暇時,也可隨意傳授弟子們一些靈植術,免得他們胡‘亂’種植,糟蹋了靈田不說,也讓他們自己的利益受損,師侄難道就眼看著同‘門’辛苦種下的靈穀顆粒無收。不過既然宗‘門’派人給予了指導,他們也不好沒有半點表示,理當向宗‘門’上‘交’一些靈穀才是,但是他們在靈植上遇到問題也可以隨時尋你,這樣就兩相便宜,也算你為宗‘門’做了貢獻,看誰還有話說。”


    方言聽了差點背過氣去,這時他倒是想起自己是靈植師內‘門’弟子,簡直就是在累傻小子,純粹是拿自己當槍使,打著教授靈植術的幌子,‘誘’騙這些弟子給宗‘門’賣苦力,倒是打的好算盤,這一來一去不知又要增收多少靈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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