戲台上紅秀善舞,高高掛起的牌匾上“八方來客”這四個大字猙獰而詭異,牌匾兩邊掛著的紅燈籠,隨著婉轉幽冥的戲聲微微晃動著。


    唐裝青年眼眸微微一動,戲台上五隻身穿花旦小生,臉畫戲譜的厲鬼正在僵硬的扭動著身姿,五隻厲鬼來回在戲台上轉動,戲曲聲不知道是從哪裏出現的。


    “這有些不對勁,怎麽五個全是花旦角?”


    唐裝青年臉色凝重的看著戲台上的戲角,嘴中喃喃自語著:


    “不應該啊,爺爺不是說過一般一場戲中,是由生,旦,淨,末,醜這五個角色表演的,哪怕沒有全部,也應該占其中三個或者兩個才對,而不是像現在全部都是一個角。”


    凝視著戲台上的五個旦角,唐裝青年心裏有種不祥的預感,雖然不知道為什麽會出現這種情況,可這已經不重要了。


    唐裝青年心裏暗暗琢磨,按照目前這個情況來看,極其有可能是有人打破了某些規矩,不然不會出現這種不符合規矩的情況。


    而這個打破規矩的人,很有可能就是那個拆了鬼木屋的狠人,除了它,唐裝青年實在是想不出是誰能幹出這種事情。


    要知道這個鬼戲就是按照規矩來辦事的,它的規矩可不是想打破就能打破的,沒有一點實力,別說打破戲台的規矩了,連活下去都是一個問題。


    “這種情況可不妙,如果真的是有人強勢的打破了戲台的一些規矩,那麽這就意味著老爺子說的一些規矩就會出現誤差,一旦是這樣,那我接下來可能會很麻煩。”


    “規矩被打破,就意味著鬼戲的規矩會出現改變,厲鬼的行動規律將會不在受到戲台的約束,這也代表著鬼戲會更危險。”


    “希望改變的規矩不會太多......”唐裝青年神情凝重的自語道。


    “撲通”


    忽然一個重物到地聲音想起,唐裝青年朝著聲音傳來的方向望去,等看清楚發生了什麽事情後,他的臉色微微一變,眼中有些不可思議:


    “這是死了?這不可能啊,按照規矩隻要坐在紅凳上,開始聽戲的人,是不會出現被厲鬼襲擊的情況的。”


    在青年的不遠處,一個披頭散發,皮膚蠟黃,眼神呆滯的女人,毫無預兆的就栽倒在地上,在女人栽倒在地後,皮膚迅速的開始變得灰白青紫,隻是不到一個呼吸的功夫,女人就化做了一堆黑色的灰燼。


    看這情況,很明顯是被厲鬼襲擊了,看到這詭譎人還的一幕,唐裝青年瞳孔縮了縮:


    “規矩改變了,厲鬼不在受戲台約束了,開始按照自己的行動規律殺人了。”


    而隨著這個女人被厲鬼襲擊,就好像是產生了連鎖反應一樣,一時間竟不斷的有人從凳子上載到地上,如同之前那個女人一樣,皮膚迅速的變得灰白青黑,僅僅是不到一個呼吸之間,就化作了一堆灰燼,然後融入地下那黃土中。


    也就在這一刻,那原本婉轉哀鳴的戲腔,突然變得尖利刺耳起來,聽到耳邊的戲腔,唐裝青年,臉色頓時就變了,瞳孔微微放大:


    “鬼招魂,這是鬼招魂!”


    看著周圍不斷倒地死亡的人,唐裝青年臉色難看:


    “完犢子了,規矩都被破壞到這地步了,連鬼戲都開始無差別殺人了。”


    聽著耳邊尖利刺耳的戲腔,看著周圍不斷倒地死亡的人,慢慢的他發現了不對勁的地方,那將是哪怕是周圍的人不斷的死亡消失,那些普通人愣是一個大聲尖叫的人都沒有。


    唐裝青年能明顯的看到,哪怕這些人臉上很是驚恐,有的甚至已經淚流滿麵,可這些人愣是一個想要哭喊的都沒有,甚至有些人還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嘴,讓自己不會因為害怕而發出聲音。


    當看到這一幕的時候,唐裝青年瞳孔顫抖,心裏隱隱約約猜到了是怎麽一回事,根據他們都表現,這似乎不是第一次了。


    “規矩到底是被破壞成什麽樣子,才會出現這種情況。”唐裝青年嘴角抽搐著,有些懵。


    天穹之上血月當空,戲聲在每個人的耳邊環繞,刺耳尖利,周圍的人一個個的死去,可沒有一個失聲疼哭,哪怕是在恐懼也沒有人這樣做,因為他們看到有人就是因為承受不了心裏的恐懼,而發出聲的下場。


    他們清清楚楚的看見,就在那個人因為恐懼而失聲痛哭的瞬間,他的頭顱直接四分五裂開來,腦漿和血液飛濺的到處都是,有的甚至濺射到了一些人的臉上和身體上。


    而這些被濺射到的人,緊緊的用手捂住自己的嘴,不讓自己發出聲,眼中滿是絕望於驚恐,連臉上被濺射的腦漿都顧不得去擦拭。


    絕望在空氣蔓延,也不是沒有人嚐試過站起來逃跑,可她們的下場無一例外都隻有一個,死!


    在一場戲沒有結束時,起身離場的話,下場一般隻有一個,那就是死,這是鬼唱戲,不是人唱戲,不是你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


    唐裝青年看著這一幕幕,眼眸深沉,注視著台上依舊在轉圈的五隻厲鬼,臉色很是凝重,手中撐著的黑色油紙傘微微的下壓了幾許。


    他在等,等著這場戲結束,隻有結束了這場戲,他才可以離開。


    卻說戲班子後台的深處,一間昏暗大廳中,一口血紅色的棺材靜悄悄的停在大廳中間,在棺材上插著一根被鮮血纏繞著釘子。


    詭異的鮮血在這根釘子上不斷的來回翻湧著,棺材兩邊那兩根手臂粗的白蠟在快速的燃燒著,泛著冷意的燭光籠罩在大紅棺材上,詭異而不祥。


    隨著時間緩緩地推移,蠟燭燃燒的速度開始慢慢的加快,陰冷的燭光在棺材上跳動著,哢,哢,哢,刺耳的摩擦聲音突兀的在棺材中響起,在這個安靜的大廳中顯得格外突兀。


    就在這個聲音出現的瞬間,詭異的一幕發生了,那插在棺材上被鮮血環繞的棺材釘,居然一點一點的開始朝著棺材中沒去。


    速度很緩慢,可隨著燭光猛烈的跳動,棺材釘沒入大紅棺材的速度在緩緩地加快,就好像是棺材裏有什麽東西在拉拽這根棺材釘一樣。


    與此同時,陰翳青年三人也來到了戲台麵前,三人臉色都有些疲憊,可當他們看到戲台麵前的場景後,三人瞳孔都是微微縮了縮,下意識的往後退了退,眼中有些驚恐。


    陰翳青年臉色難看的看著那些不斷栽倒在地,然後化作一堆灰燼的普通人,心裏說不恐懼是假的。


    那在耳邊不斷環繞的戲腔,尖利而刺耳,就好像是有人在你麵前不斷的用刀子劃過玻璃一樣,令人毛骨悚然,頭皮發麻。


    而就在這一刻,有三張深紅色的凳子突兀的出現在了陰翳青年等人的麵前,看著這三張突然出現的紅凳子,陰翳青年臉色很陰沉。


    “這,這是要讓我們坐上去聽戲?”


    那個女人看著那平平無奇的紅凳,聲音有些顫抖的說道。


    聽到女人那有些顫抖的聲音,陰翳青年和程宇紛紛沉默了,沒有說話,這種事情明眼人都看得出來,如果不是讓他們坐下去聽戲,那這些紅凳出現的意義是什麽?


    難道是因為看他們趕路太辛苦了,讓他們休息休息?別開玩笑了,這根本不可能。


    “坐是不可能坐下去的,看那些人的下場就可以看得出,一旦我們坐上去鐵定會出事。”


    程宇看著那些不斷死亡的普通人,眼中閃爍著一抹忌憚說到。


    陰翳青年點了點頭,對於程宇的話不置可否,觀察著那些神色驚恐,捂住自己嘴巴不然自己發出聲音都普通人,他知道今天說什麽都能坐下去聽戲。


    想到這裏,陰翳青年看了看其餘兩人,留意著他們的神情,耳邊依舊回蕩著那詭異刺耳的戲腔,看著戲台上那身穿戲服,臉上畫著臉譜的五隻厲鬼,陰翳青年咬了咬牙:


    “這次我們不能在這裏浪費時間,這裏的恐怖我不太清楚,我隻是知道後台的一些禁忌,在這裏我不確定會發生什麽,所以我們不能跟那些人一樣,不知死活的坐下去聽戲等死。”


    說著,從口袋中拿出一個小盒子,一臉肉疼的將盒子打開,盒子中放著五個渾身漆黑,神情猙獰的泥偶。


    泥偶不大,隻有巴掌大小,陰翳青年心疼的從盒子中拿出三個泥偶,自己留一個,其餘的一人一個遞過了程宇兩人。


    “這是鬼偶,作用是代替主人去抵擋厲鬼,也就是俗稱的替死,隻要將自己的一滴鮮血塗抹在泥偶的臉上就可以。”


    “不過這玩意有一個缺陷,那就是這些鬼偶隻能使用一次,相當於是一次性用品,這些鬼偶在代替我們替死後,這些鬼偶就會直接複蘇。”


    陰翳青年將盒子重新合上,放回口袋裏麵,拿著手中那彌漫著陰寒的鬼偶,神情凝重的繼續說道:


    “用這鬼東西代替我們聽戲就行了。”


    程宇和女人看著手中的鬼偶,神色變化不定,抬頭看了看陰翳青年,眼中滿是驚詫,沒想到他身上居然還有這種好東西。


    如果不是因為他們不能在這裏聽戲,浪費時間,去賭命,他們知道,這種好東西他是不會舍得拿出來的。


    這種能夠替死的好東西,可不是那麽好得的,雖然這玩意不能重複使用,但是就隻是一次替死就已經足夠了。


    兩人沒有說話,隻是沉默著就鮮血塗抹在了鬼偶那猙獰可怖的臉上,陰翳青年看著他們的動作,沒有說什麽,隻是有些牙疼的將塗抹了自己鮮血的鬼偶放在了紅凳上。


    程宇兩人也同樣的動作,就在他們鬼偶放在紅凳上的瞬間,鬼偶猛地開始劇烈掙紮起來,可紅凳隻是微微顫抖了一下,鬼偶就停在了掙紮,直接陷入了死寂。


    也就在這一刻,那三張放著三個鬼偶的紅凳直接在三人麵前消失了,沒有絲毫的預兆,就這樣消失了。


    陰翳青年看著消失的三條紅凳子,心裏鬆了一口氣:


    “有用。”


    天穹上血月西垂,陰翳青年三人直接朝著戲台的後台走去,一路向西:


    “我們得盡快了,這戲班子越來越不對勁了,時間拖的越久,我們越危險。”陰翳青年的臉色凝重的說到。


    程宇兩人沒有回答,隻是沉默的跟在身後,默不作聲,繞過觀眾席,三人經過戲台,在經過戲台的時候。


    看到一個身穿黑色風衣的小姑娘,正在朝著戲台上爬,看那小姑娘吃力的樣子,很明顯爬上戲台對於她來說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三人沒有管這個長的很好看的小女孩,隻是低著頭從小女孩身邊經過,徑直朝著後台入口快步的走去。


    而那個小女孩也發現了這三個有些古怪的人,轉頭看了看他們,水潤的大眼睛眨了眨,眼中有些奇怪,不過也隻是奇怪而已,看著他們急匆匆的走進了後台,小女孩也收回了視線。


    抬頭看著這個對於她來說很高的戲台,嘴巴撇了撇,有些委屈,繼續開始爬,仿佛戲台上有對她很重要的東西一樣。


    卻說一間伸手不見五指的房間內,幾張太師椅放在房間中,房間內很安靜,一個頭發花白,臉上滿是皺紋的老者拄著一根楊樹做成的拐杖,閉著雙目坐在椅子上,一動不動。


    老者身材幹瘦,皮膚上滿是老人斑,身穿著一身黑色的壽衣,壽衣那一個個鮮紅如血的福字在微微扭曲著,陰冷在老人身上彌漫,詭異在悄悄的蔓延。


    忽的老人睜開了眼睛,灰白的瞳孔微微轉動著:


    “終於來了嗎,這屆信使的速度還真是慢。”


    老者喃喃自語著,語氣中有些埋怨:


    “唉,算了,既然來了,那就是好事,速度慢些也沒什麽。”


    “我現在時間雖然不多了,可撐到這些後生將信送到還是能做到的,就是可惜那個後生了。”


    老人歎了一口氣,渾濁灰白的雙眼微微眯起:


    “不過為了不讓鬼戲禍害世人,犧牲他也沒什麽了,孰輕孰重,相信他是可以理解的。”


    “再說了就按照那後生的能力,也不會死,隻是失去自由罷了,其實這也沒什麽,擁有這種級別的實力,不為普通人做些事情實在是可惜了。”


    老人喃喃自語著,很平靜,重新將雙目閉上,默默地等死:


    “現在就等著他們將信送到了,這樣這起靈異事件就會解決了,我也可以安心睡一覺了。”


    ------題外話------


    有事可以來群裏說,關與這幾章為什麽沒看到主角,你們可以來群裏問我,群號就在簡介裏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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