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兩個都給我下去,把這個大膽刁民給我抓了。”


    孤身一人還略顯單薄,又提著鋤頭的很明顯是個農家漢子,麵對一個農家漢子偽裝的山賊,祁成順瞬間就恢複囂張的氣焰,指著兩個衙役吩咐道,然後就拉上車簾,縮在車廂裏閉目養神。


    “是。”


    “是。”


    捂著臉頰的周成組和握緊韁繩的李大雲異口同聲,對視一眼,同時從馬車上跳下來,惡狠狠的走到戰栗麵前。


    麵對祁成順時的卑躬屈膝,在麵對戰栗的時候,突然就變成了囂張跋扈。


    周成組指著戰栗罵道,“你是哪來的刁民,敢搶我們祁師爺的馬車,那就是搶劫我們周大人的馬車,你是活得不耐煩了嗎?”


    打劫就打劫,居然還那麽多廢話。


    戰栗翻了一眼,憋著嗓子說道,“搶的就是你們這種草菅人命、貪贓枉法的貪官,乖乖把錢拿出來,我就饒你們不死。”


    “哈哈哈,就憑你一個刁民,找死。”周成組笑道,同時給李大雲使個眼色,“一起上。”


    話音剛落,兩人便同時生撲上來。


    麵對他們的步步緊逼,戰栗握緊斷把鋤頭,後退幾步,向左側一閃,成功避過周成組的攻擊,同時李大雲也相繼攻來。


    說時遲,那時快,戰栗抬起斷把鋤頭,攔在胸前,擋住李大雲的攻擊,同時趁他換招,胸前疏於放防守之時,將手中的斷把鋤頭砸向他的胸口,李大雲頓時就吐出一口鮮血,然後就倒地不省人事。


    麵對李大雲的重傷,顯然讓周成組自亂陣腳,連攻擊都失去方寸,開始橫衝直撞,直接生撲上去緊緊抱住戰栗,想用蠻力將她製服在地。


    這種毫無章法的打架方式,令戰栗一時找不到應對之法。雙方扭打過程中,斷把鋤頭被周成組握住,麵對周成組的雙手使力蠻橫搶奪,戰栗隻能用右手與他形成拉鋸。


    她緊緊握住斷把,與周成組搶奪鋤頭,同時不忘提醒自己,千萬不能用左手,否則就露餡了。


    因為馬成河的左臂被沈不缺廢了,根本使不上力。


    想要栽贓,就得做到萬無一失。


    最終單手的力量趕不上雙手的使力,鋤頭被周成組搶去,對著戰栗的腦門就砸下去。


    千鈞一發之際,戰栗騰出雙腿,從背後圈住周成組的脖子,雙腿並攏使力向旁邊一扭,接著就聽見嘎嘣一聲,周成組也戰敗倒地。


    戰栗爬起來,從周成組手裏拿回斷把鋤頭,走到馬車邊,毫無征兆的直接將馬車砸了,將祁成順從馬車裏粗暴的拖拽出來。


    祁成順年過四十,身體又消瘦,又常年流連花叢之地,身體匱缺,禁不住這樣的拖拉亂拽,也沒有還手之力。


    麵對兩個身強力壯的衙役都被打趴下的事實,祁成順直接跪到地上求饒,“好漢,求你饒了我,你要多少錢,我都給。”


    戰栗將斷把鋤頭抵上祁成順的脖子,“把你身上的銀子都給我,我就放了你。”


    祁成順不敢怠慢,將身上的銀袋直接掏出來扔給戰栗,“就這些了,我出來的急,身上隻有這些,請好漢笑納。”


    戰栗看著地上的銀袋無動於衷,手上的斷把鋤頭反而更加逼近咽喉。


    祁成順哀求道,“好漢,能給的都給你了,我真的隻有這些。”


    戰栗看著那兩個倒地的衙役說道,“你把他倆的衣服扒了,然後把你自己的衣服也扒了。隻要你按我說的做,我就放了你。”


    祁師爺畢竟是個讀書人,有讀書人酸腐的骨氣。


    要錢可以,但是羞辱他不行。


    祁成順突然梗起脖子,“士可殺不可辱,你要殺就殺,別侮辱人。”


    麵對祁成順突然冒出來的骨氣,戰栗有點不知所措。畢竟她隻是搶劫,又不想殺人。


    就算那兩個衙役也是受傷,還不是喪命。


    她可不想真的殺了祁成順。


    就在她一籌莫展之際,突然發現祁成順的身體在微微顫抖,額頭的青筋冒起,這分明就是害怕的表現。


    戰栗心想,差點就叫祁成順給騙了。


    她揮起鋤頭就要向祁成順的腦袋砸去,鋤頭還未落下,祁成順倒先求饒,趴在地上,哭喊道,“別殺我,別殺我。我脫,我脫。”


    在戰栗持鋤頭威逼之下,祁成順將兩個衙役的衣服扒掉,然後又脫了自己的衣服交給戰栗。


    戰栗將衣服搭在肩上,然後撿起地上的銀袋,將祁成順趕到殘破的馬車身後,然後趁著祁成順不注意,一頭紮進油菜地裏。


    她躲在油菜地裏,借著油菜花杆的掩護,將身上偽裝的衣服全都脫下,用斷把鋤頭在油菜地裏刨了一個深坑,連同祁成順及兩個衙役的衣服一起埋了。


    戰栗扔掉鋤頭,揣著那個銀袋,輕裝回到村裏。她並沒有立刻回家,而是避開村民的視線,摸到馬長河家的附近。


    馬成河至今尚未成婚,一直和爹娘住在一起。馬家二老的屋子,沒有院子,隻有兩間土房,又明顯比周圍鄰居矮上一節。


    想要進入馬家,就必須經過那道正門。


    而此刻馬家二老就坐在門口的矮凳上,搓著草繩。大爺搓繩,大嬸就將搓好的草繩整齊的碼放在一起。


    戰栗躲在一顆槐樹身後,觀察著馬家的動靜。


    期間,有個人來馬家找馬成河,馬大嬸告訴那人,馬成河不在家。


    馬成河不在家,這讓戰栗微微放鬆。


    那個年輕力壯又無恥無賴的馬成河不在家,那麽這對年老的老頭老太太就好對付多了。


    戰栗繞過那顆槐樹,以非常快的速度避開老頭老太太的視線,來到馬家的豬圈。


    她知道馬家養了一頭豬,一頭抓來養了沒多久的小豬。


    戰栗打開豬圈門,將豬放了出來,然後就快速閃到一旁,鑽進馬家的茅廁裏躲著。她憋著氣,豎起耳朵,聽著外麵的動靜。


    終於馬家老太太看到小豬跑了出來,連忙招呼老伴,“老頭子,趕緊的。豬跑出來了,快給它抓回去。”


    馬家老頭推開身上的雜草,率先跑出去,馬家老太太緊隨其後,在走出幾步遠之後,又折返回來,將敞開的大門關上。


    但也僅僅是關上,因為匆忙,並沒有來得及鎖上。


    在聽到馬家二老跑遠的動靜之後,戰栗從茅廁鑽出來,一閃身又進了馬家,將從祁成順身上打劫來的銀袋隨意的扔在了飯桌上,然後便揚長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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