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事要稟報朕聽?”


    封澤不知何時走了進來,順口問道,惹得玲瓏和吉祥都是趕緊起身行禮。


    他擺擺手,接過了吉祥手裏的扇子,一點兒也不避諱的慢慢給嬌妻扇起了風。


    吉祥和玲瓏眼底有喜色又羨慕,但想起方才的話,又低聲回複,“皇上,娘娘這幾日總是瞌睡,許是夏日炎熱困倦,但還是喚太醫請個平安脈就最好不過了。”


    “去太醫院喚劉成來。”


    封澤聽得這話,哪裏還會再等,直接吩咐下去。


    小米睡的迷迷糊糊,心頭突然有些不舒坦,就皺了眉頭睜開了眼睛。


    結果就見自己手腕上搭了絹帕,平日常給她請平安脈的老太醫正跪在地上。


    於是就問道,“這是做什麽?”


    封澤在背後攬了她,安撫道,“無事,給你請個平安脈罷了。”


    小米忍著疑惑,也沒有再問。


    倒是那跪在地上的老太醫起了身行禮,神色裏帶了三分欣喜,“恭喜皇上,賀喜皇上,皇後娘娘懷了龍胎,這是喜脈!”


    “當真?”封澤喜得直接站了起來,惹得有些驚訝愣神的小米差點兒摔倒床榻上,他趕緊彎腰去扶,“小心。”


    小米哪裏顧得上這個,這段時日她雖然時常感覺疲憊,但是事情紛亂,總不能靜心,加者孩子們離開,她也是心頭煩悶,倒也沒往這事上想。


    不料,她肚子裏居然悄悄又孕育了一個小生命。


    玲瓏和吉祥兩個帶了所有伺候的宮女太監,都是跪倒,高聲恭賀,“恭喜皇上,賀喜娘娘,再添皇子,龍脈繁盛。”


    小米輕輕撫摸著小肚子,很是有些感慨。先前兩次懷孕,初次正是進宮沒多久,母以子貴,幫助她站穩了腳跟兒。第二次是朝堂上下逼迫他們夫妻納妃的時候,兩個孩子又幫助她封了說有人的口。如今她被陷害,名譽有損,又有孩兒到來。


    這不得不說,上天待她當真是千好萬好,她的孩兒都是天使一樣的存在。


    封澤臉上,真是多日沒有這般歡喜模樣,金口玉言一開,就道,“傳朕旨意,宮內統統有賞,另大赦天下,宴飲三日無宵禁。”


    “是,皇上。”


    眾人恭敬應下,封澤親手扶起老太醫,問詢道,“劉醫正,皇後兩次有孕都是你親自照管,如今再次有孕,免不得還要你費心。你可有所求之事,盡管說來。”


    劉太醫哪裏敢要賞賜,再次跪倒說道,“老臣一家得皇上看重,是老臣一家榮幸,不敢求恩典。”


    “好,你們一家的功勞,朕心裏有數。你的長子劉廣正送了安國公北歸,待得回來,朕再賞賜不遲。”


    為人父母的,子女有一點兒功績,在他們心裏都比之自己要看重百倍。


    劉醫正歡喜的趕緊磕頭,替長子謝了恩,末了仔細囑咐要如何安胎,如何將養。


    小米是第三次做娘了,這些事體自然也是清楚,但依舊聽得很認真,末了才讓玲瓏領了劉醫正下去,另外又打了重賞。


    封澤坐在軟塌旁邊,握了嬌妻的手,沒有說話,但眼角眉梢卻都是歡喜。


    小米瞪了他,忍不住抱怨,“都是你,消息傳出去,怕是誰都會以為我是一頭豬了,生個沒完。”


    “誰敢!”


    封澤豎了眉毛,眼底一絲狠厲瞬間閃過,越發彎腰把嬌妻護在懷裏,低聲道,“你隻管好好養身體,其餘之事,什麽也不必你惦記。你懷的是龍脈,為皇家開枝散葉,功績之大,無能能及。但凡有惹你氣惱的,不必顧忌,直接杖斃。”


    “哎呀,你別嚇到咱們孩兒啊!”


    小米沒想到他說的這般狠厲,趕緊捂了肚子,安慰尚且還沒有豆芽大的孩兒,“寶寶別怕,你父皇最是慈愛不過,方才是一時失言。”


    封澤也趕緊收了臉色,小心翼翼摸了嬌妻的肚皮,低聲道,“孩兒,別怕,父皇在。”


    小米趁機抱了他的手臂,想起方才夢裏的不舒坦,就道,“北邊可有消息,爹他們走到哪裏了?”


    “算著路程,已經進了北安了。”


    封澤想起方才接到的消息,眼神閃了閃,卻依舊笑著應聲。


    “再過一日,進了老熊嶺,恐怕熱鬧起來都沒人記得咱們還在京都惦記他們呢。”


    小米忍不住咧嘴笑起來,“我幾年沒回去,都不知道嶺上嶺下變什麽樣子了。”


    “等你生了這一胎,養好了身體,我陪你回去。”


    “好啊。”


    身為帝王,自然不好隨意離了皇宮和京都,但夫君願意這麽說,不管會不會實現,小米都是甜蜜的。


    成親六年,能得帝王如此之愛,她何其幸運?前世她也並不成拯救全世界,所以她要分外珍惜…


    皇後娘娘又懷了身孕,皇家即將再添龍脈。


    這個消息幾乎不到一個時辰,就傳揚的整個京都,人盡皆知了。


    自然有人歡喜,有人憂。


    鎮南侯府和國公府聽得消息,第一時間各捐了兩千兩銀子購買米糧,送去救濟災民,為皇後奶娘祈福。


    隨後,長公主府和幾個侯府,伯爵府也紛紛緊跟其後。一時間,這些皇親國戚,豪門世家,倒是比先前捐獻銀錢賑災的時候跟更積極。


    相比於這些明眼人都看出來的奉承之舉,百姓們的心可要誠懇很多。


    各大寺廟煙火鼎盛,很多人提了香燭去供奉佛祖,求佛祖保佑皇後奶娘安康,平安產子。


    有後宅女子,甚至因為羨慕皇後娘娘如此“多產”,悄悄供奉了娘娘的生祠排位,日日上香磕頭,隻求像娘娘一般,懷孕如同喝水一般容易,生子如同下餃子一般簡單。


    小米當然不知道這些,若是知道,怕是更要哭笑不得了。


    當然,有些存了壞心思,就圍著桌子轉悠個不停了。


    第二日大朝會上,當真又不怕死的人,居然直接上本稟明,皇後娘娘身世不明,如此時刻懷孕,其心可疑,又懇請皇上把皇後娘娘送去皇陵守墓盡孝,以待洗清嫌疑。


    即便下了朝回到家裏,許多朝臣回想起皇上當時的臉色,依舊忍不住雙手哆嗦個不停。


    那上本的蠢貨,直接被站出來的陸謙揭開了家裏寵妾滅妻,甚至小妾還是身世不明,疑似前朝餘孽。


    皇上連讓大理寺調查的話都沒說,直接就下質除官發配,三族抄家流放。


    那蠢貨還張口喊冤,皇上直接拿起書案上的鎮紙,砸過去打的他滿口牙齒掉了大半。


    若是平日,文武百官難免背後會覺得皇上過於暴虐了。但這次,人人都低了頭。


    皇帝也是人,保護妻子和沒出世的孩兒,是天性。更何況皇後一直是皇上的逆鱗,沒人知道皇帝出遊那一年,到底如何同皇後相識,如何相愛,但這麽多年,皇家的日子能過得如同普通人家一般和樂平安,足見帝後的感情深厚…


    這些事,小米身在後宮自然是應該清楚的,但封澤為了她安心養胎,下了封口令,玲瓏和吉祥都不敢違背。


    再者說,不知道懷孕還好,這突然知道喜訊,小米的身體就像開啟了某個開關,孕期反應統統找了上來。


    嗜睡,惡心,煩躁,簡直讓她應接不暇。即便她知道這些事,也是無暇顧及了。


    再說陸老爹在家門口,帶著孩子們經曆一次生死考驗,嚇得恨不得把幾個孩子塞到肚裏護著。


    承運幾個當日都嚇得發了燒,以至於行程愈發慢了。


    車隊遇刺的地方,算不得多荒涼,不遠處就有個小鎮子。這番熱鬧,自然落在了百姓們的眼裏。


    有聰明人,分辨了半晌,猜測這車隊是安國公府。於是就壯著膽子,上前問詢。


    待得得了肯定答案,整個鎮子就沸騰了。


    北安州自從化作了安國公的封地,自從北安州出了個皇後娘娘,自從老熊嶺日子過得紅火,整個北安州就走了大運。


    一個小小的不起眼的州府,一年到頭,吃飯都吃不飽,如今不說富得流油,起碼也是家家衣食無憂。


    首先,賦稅比原來低了一半有餘。第二,冬日種菜的法子已經是人人皆知,隻要不懶,秋日多砍柴,冬日種菜挑了進城賣,總比夏日要多些進項。更別提那些冬日養雞下蛋,種蘑菇,再不濟進粉坊做工也有工錢進荷包。第三,就是皇後娘娘把大元同草原的互市放在了北安的邊境,南來北往的商隊無一例外都要從北安穿過,這些人馬的吃喝拉撒住,給大夥帶來了太多的活計,賺點兒養家糊口的工錢,簡直太容易了。


    這般六年下來,北安州早不是大元最窮困的州府了。原本還有人南遷,如今都是南邊的人往這裏搬。


    北安州本地的老戶,哪有不驕傲,不感激陸家的。


    如今聽說國公爺帶了小皇子和小公主回來省心,居然有不開眼的刺客半路截殺,而且還是在北安州的地界,自家的家門口。


    民風彪悍的北安人,若是還忍的下去,那就真是白稱作一聲爺們兒!


    於是,不過眨眼間,無數漢子和後生都扔了手裏的活計,簡單背了點兒幹糧和衣衫,手裏抄起柴刀就尋到車隊必經之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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