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度陸軍的戰車接二連三地駛入了河裏,由於剛才的事故,所有的步兵都不敢進入戰車內部,而是坐在了車體上。遠遠的就如同一艘艘載滿人員,且吃水很深的小船一般。


    阿巴德舉著望遠鏡遙望對麵,當照明彈落下時,可以看到遠處有隱隱的巨大輪廓,但是轉眼間就消失不見了,他懷疑敵人的主戰坦克就在後麵,但是現在還不是動手的時候。


    第一波十幾輛戰車緩緩向西岸靠近,巴基斯坦的迫擊炮沉不住氣開始開火,炮彈準頭一般,大部分都掉了水裏。然後沿岸的步槍和機槍開始開火,在曳光彈的指引下,先頭的戰車首先被機槍擊中,炮塔前蹲著的印度步兵慘叫著跳下了河,但是機槍子彈無法傷到內部人員分毫。樹林中一條閃爍起火光,一條火蛇搖曳著飛向了河裏,轉眼擊中了和中央的另一輛戰車。反坦克導彈輕易擊穿了裝甲,並引發了巨大的爆炸,這輛步兵這車迅速燃燒並沉入了河底。浮渡中的步兵戰車開始反擊,但是無論30毫米機關炮還是站在戰車上發射的步兵火力,都因為車體嚴重的晃動,而難打中藏在壕溝裏的步兵。


    11師師長賈伊爾見對麵還擊,立即命令藏在樹林裏的坦克開始還擊,這條河的兩岸都有寬闊的防護林,現在成為了雙方最好的藏兵地。巨大的火光閃爍中,他的坦克開始開炮。現在,這些坦克從109號坦克殲擊車漆黑一片的炮長瞄準儀中暴露了出來。即使炮火停頓後,殘影依然留在了那裏夜視儀中,很久才消失。


    阿巴德靈活地躍入戰車,抓住觀察鏡兩側扶手,從他的車長瞄準儀裏查看炮長的瞄準動作。


    “慢慢來,別急,他們跑不了。”


    “沒看清是什麽型號,也許是t90型。”


    “管他呢,等它燃燒起來再辨認。”


    測距激光果然從黑暗中反射了回來,顯然敵人還在那裏。距離1200米,非常的理想。炮手控製炮塔慢慢轉動,等待修正光點出現。這套簡易火控對付這樣不動或者低速的目標完全不在話下,唯一的缺憾是瞄準時間很長。


    “好吧,讓你們見識汽車修理廠老鉗工的本事。”阿巴德看著光點出現,得意地說道。


    火炮高低機開始慢慢地調整,他一點兒都不急。這樣的距離他有把握從任何角度擊穿t90的裝甲,更別提是其他的印度坦克了。


    一聲巨響從炮塔外傳來,這讓阿巴德愣了一下。夜視瞄準儀內,那個目標突然間自己爆炸了。他想,一定是排裏其他的車搶在他前麵開火了,而且打得挺準的。


    “排長我打中了。”耳機裏傳來了110號車長阿裏的聲音。


    “嗯,我看見了。你應該聽我的命令再開火”阿巴德不悅地回答道,其實在蘇庫爾的混戰,他們也是各自為戰,很少互通情況。


    “呃,我怕你打不中。”阿裏回答道,阿巴德剛想發作,但是轉念一想,現在自己應該站在一個排長的角度全盤地看待問題,於是忍住了。


    “嗯,我想說,打得還不錯。”


    他一邊說一邊在視野內搜索新的目標,遠處有一簇微弱的火光極快地閃爍了一下,就象有人貓在野地裏按了一下閃光燈,既沒有看到彈道,也沒有聽見炮聲。但是這次輕微的閃光被上士捕捉到了。他轉動瞄準儀,用3倍倍率仔細搜索閃光的方向,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但是微光夜視儀實在不太給麵子,怎麽也看不清。不過第二次轉瞬即逝的閃光又一次出現,可以看見那是一輛斜停著的履帶車輛,沒有看見很大的炮塔和火炮炮管。他想,那很可能是一自行迫擊炮,它躲在了一個遠離戰場的角落裏,用極高的射速殺傷步兵,威脅不容小覷。


    “看見沒有?”他問炮長。


    “沒太看清。”


    “別急,等一會兒。”


    過了幾秒鍾,敵人再次發射,這次微弱的火光將其整個輪廓暴露出來。可以看見這輛車是敞開式的結構,至少有兩名成員貓著腰在操作一門迫擊炮。


    “太好了,我看到這個偷偷摸摸的雜種了,”炮手隨即開始測距,很快測明了距離。2900米,躲得還挺遠的,難怪火光不太好找。


    “嗯,瞄準了就打。”車長提醒道,由於炮彈有限,他對每一次射擊都充滿了期望。


    反坦克戰車在火炮巨大的轟鳴中前後搖晃起來,由於底盤過輕,炮塔重心在後,這門炮每一次射擊都是這麽要命。遠處的敵軍自行炮擊跑隔了一秒半後劇烈爆炸起來,彈藥爆炸的火光將附近的另一輛自行迫擊炮暴露了出來,原來他們的隊形還挺密集的。


    “快,別讓他跑了。”阿巴德喊道,實際他也挺擔心阿裏的110號車可能搶走這個戰果。


    火炮方向機向一側慢慢轉動,注入式光點出現的時候,敵人也開始開動起來,可以看到自行迫擊炮上的敵人正在拚命躍下車輛,顯然印度士兵預感到死到臨頭了。來不及等待測角傳感器計算敵人移動速度(敵人速度為0,但是得等幾秒),阿巴德按下超越瞄準按鈕,時機緊迫,他必須完全按照經驗將瞄準光點對準了敵人戰車的前方,以免敵人逃走。他知道,火控對角速度的測算是每秒鍾4次,短時間內對準靜止目標,火控計算機必然會將修正值計算過頭(火控會將炮口轉動的速度誤認為是敵人在運動)。


    裝填手飛快地將一發炮彈裝填到位,上士按下右手上的射擊按鈕。車體的劇烈搖晃使得他無法看清結果,等了好一會兒,前部車體重重落下,他趕忙將頭貼到瞄準鏡上,看到那輛敵人的戰車正在燃燒。又打中了。


    “嗬嗬,打得不錯。”他對自己說道。不過他知道這些雜七雜八的裝甲車輛不是他最想要的,他想要的是一個更強硬的狠角色。


    天上的幾顆照明彈適時地落了下來,遠處的樹林裏一排敵人的坦克正在向外麵湧出,他和炮長同時大叫起來,這回簡直要挑花眼了。他們的叫聲讓二炮手和駕駛員很莫名,因為他們看不到。


    於此同時,已經有一輛bmp2型戰車奮力衝到了岸邊,它已經進入了坦克殲擊車的死角(其實阿巴德的排也沒怎麽想打它們)。


    戰車衝上30度的堤岸,無奈濕軟的泥沙使得履帶一直在打滑,無法很快爬上岸來。


    巨大的發動機轟鳴聲,嚇壞了前麵戰壕中的一名巴基斯坦列兵,他是這個雜牌部隊中的新兵,入伍隻有半年而已。幾分鍾前,第一輪迫擊炮的攻擊將他半埋在了戰壕裏。他默然地躺在戰壕裏,一度不是很清楚自己是不是還活著。直到眼前隆隆的bmp-2型步兵戰車從沙堤下冒了出來,才將他的意識帶回了戰場。士兵顫抖著從灌滿泥沙的戰壕裏抽出他的40毫米火箭發射器,然後在一旁的木樁上敲了敲,將後部尾噴管的沙土抖落。他緩慢地做這些動作的時候,前麵巨大的戰車似乎有了一些起色,它的前甲板越抬越高,眼看快衝上來了斜坡了,發動機淒厲的轉動聲已經近乎絕望的嘶鳴。


    士兵將右眼貼到火箭筒的2.7倍微光瞄準鏡內,但是他渾身抖得厲害了,以至於無法看清微光清瞄準鏡內的劃分線。不過敵人戰車實在是太近了,以至於完全占據了瞄準鏡。而薄弱的地部裝甲正好落在劃分板最上方的線上。年輕的士兵已經忘記了4跟劃分線代表的意義,不過實際上,這些線也已經沒有意義了。


    他從未想象過敵人的戰車會變得這麽猙獰,這麽的笨拙,於是閉上眼睛扣下了扳機,但是等了一會兒,什麽事也沒有發生。士兵想了想,也許是真主給自己開一個玩笑,或者是扳機閉鎖保險沒有打開。他低頭察看打開了保險。


    bmp-2咆哮著做最後衝擊,戰車高高的揚起,履帶拚命地空轉著。還有一兩秒,他就將徹底擺脫這該死的堤岸。


    一枚火箭彈飛向敵人底盤,打中地步裝甲,隻引起了一次輕微的爆炸和一個燃燒的破洞。士兵認為自己失手了,他扔下火箭發射器,轉身就跑。身後敵人的戰車發動機爆鳴聲突然間停止了,十幾噸的戰車開始劈劈啪啪的爆炸起來,最後整輛車又滑入了水中,沉沒了。


    阿巴德沒工夫管那些浮在水麵上緩慢移動的bmp-2,他知道隻要將對岸的支援火力幹掉,這些緩慢的戰車可以讓步兵來收拾。他自己駕駛的並不是真正的坦克,但是他真心看不起那些假裝自己是坦克的步兵戰車,他一心想找那些貨真價實的對手交戰,甚至那些自行迫擊炮也完全不是理想的獵物。


    炮手再一次從瞄準鏡內抓到了一個目標,對方的激光幹擾器,隔著一兩公裏開始起作用,使得他的測距一直無法完成。可以看到敵人的炮塔正在轉向,似乎已經找到並試圖瞄準他的109號戰車。阿巴德的戰車沒有時髦的激光幹擾係統,現在他隻能人工裝表完成瞄準。


    “距離1500。”他喊道,這是他估算的距離。


    炮手趕緊將炮控上的工況調節到人工,打開電磁離合器,在水平方向調炮。


    “橫風0、初速1900、藥溫……”阿巴德喊道,這些數字都是前幾次射擊時現成的。


    炮手待耳軸上的搖架擺動停下,果斷開炮。炮彈從敵人坦克炮塔正麵射入,這是這輛坦克裝甲最強硬的部分。炮彈隨即引爆了表麵的反應裝甲,但是強大的動能穿甲彈仍然鑽進了炮塔,這輛最新式的t90就這麽開始燃燒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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