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處的山坡上,阿巴德沒有選擇轉移陣地,他的排不停地向橋頭堡發射榴彈。這些榴彈對裝甲薄弱的步兵戰車造成的傷害非常之大。


    一直在觀察對岸的斯潘加發現苗頭有些不對,怎麽突然間形勢就急轉直下了?他記得炮擊已經將城市夷為平地,但是那些直射火力是從哪裏冒出來的?空軍為什麽會放任敵人飛機幾次三番對大橋展開攻擊?想到這些就讓他火大。


    不得已他盤算著,是不是到了應該讓坦克準備強行潛渡印度河的時候了?隻要一個營的坦克過河,情況就會立即扭轉過來。不過,在這樣的交火區域泅渡非常的危險。坦克過了河也不能馬上投入戰鬥,所以潛渡是一直是他的主要選項,也是一直避免的方式。但是現在看來對麵的敵人手上漸漸有了翻盤的籌碼,很顯然,遠方的援兵正在集結中,他必須考慮所有的手段。


    “讓工兵加快動作,天亮前,3座浮橋必須建好。還有,通知馬卡尼少將,讓他的裝甲部隊準備泅渡作戰。”斯潘加說道。立即有人打電話,聯絡31師。


    印度情報部門事先的情報工作非常深入,斯潘加對印度河流經信德省的每一段流域的的水文資料了如指掌,他知道,阻礙潛渡的不是深度,而是寬度,這條河的寬度超過600米,接近潛渡極限,而且長時間的水下潛渡,會讓冒在水麵上的通氣管的移動時間非常的長,很容易被直瞄火力擊中。另外,河西側的堤岸比較陡,坦克在水下兩眼一摸黑,且履帶失去抓地力,未必就能順利上岸。其實這也是他派推土機先行到對岸挖掘長溝渠的原因,架設浮橋同樣無法回避這個問題,開辟一片比較平緩的河灘還是很有必要的。好在印度軍隊的三千人已經在對岸建立了縱深300米,寬800米的一片陣地,這使得風險有所下降。


    “報告司令官,31師師長有話說。”副官說著遞過話筒來。斯潘加猶豫了一下,接了過來,他知道潛渡印度河的計劃一定會受到下麵軍官的抵製,那確實太危險了。


    “司令官你不能這樣做。”電話那頭,31裝甲師的師長馬卡尼急著喊叫起來。 “這可是白虎師,是你親手帶出來的師。”


    “所以必須趁著夜色,白天泅渡更危險。”斯潘加說道。


    “司令官,我發現敵人的防空火力很弱,至少應該先用傘兵,或者……用陸軍航空兵。”馬尼卡繼續抵抗著這個命令,作為指揮官這是自然而然的事,坦克在水下行走,甚至會被敵人的一挺機槍幹掉。


    斯潘加沒有立即回應,馬卡尼說的這些次要方案,都是早已經準備好的手段,馬卡尼本人全程參與了計劃的製定,自然清清楚楚。中將本人總是傾向於將裝甲部隊迅速送過河去,這樣可以一勞永逸地解決問題。但是如今看來,速戰是很難做到了。他想,也許應該聽聽馬卡尼的話,畢竟白虎師是自己的老部隊,也是印度最好的裝甲師,讓小夥子們冒險在戰火中潛渡,他也有些於心不忍。


    馬卡尼見斯潘加久久不說話,知道自己的話起了作用。他接著說道:


    “我看不如實行第二方案,讓機械化步兵在下遊浮渡過河,包抄蘇庫爾。”


    “好吧,至少先讓一個t90連做好潛渡準備……不過麽,暫不行動,讓第二軍的474工兵旅迅速趕到下遊其他的標定區域尋找可以架橋的地點。”斯潘加說道,由於準備充分,印度陸軍所有的4個工兵旅和大部分的架橋器材現在都在他的中央突擊群,所以他可以有很多的辦法渡過這條河,眼下這些部隊正在橫跨沙漠趕來。


    “我看沒有問題,空軍的偵察表明,他們在全流域的防備都很糟,沒有多少重火力,雖然河上其餘的橋梁都已經被炸毀了。但是第11機械化步兵師可以容易地渡過河去,瓦解他們的防線。”電話那頭,馬卡尼不動聲色地暗示道 。他希望將危險的浮渡外加掃清河岸的突擊任務交給11師的機部營來幹。作為老部下,他在斯潘加這裏總是說得上話,其他師長就沒那麽容易對任務挑挑揀揀了。


    “沒有主戰坦克 ,我很擔心……”


    “我的坦克和炮兵可以在東岸掩護他們過河。”馬卡尼繼續旁敲側擊希望斯潘加下決心。


    “嗯,暫時也隻能讓11師的步兵戰車設法在下遊浮渡,建立陣地。”斯潘加說道。他是鐵杆坦克主義者,所有的進攻計劃都很倚重坦克,他對輕火力薄裝甲的步兵戰車能否獨立完成突擊任務一直持懷疑態度。另外他作為戰車專家,很清楚11步兵師裝備的印度產bmp-2型戰車的底盤製造工藝總是不過關,演習中也暴露出渡河速度慢,會嚴重漏水等問題,讓這些戰車渡過500至700米寬的河,天知道會怎麽樣。但是讓他們趁天黑試一試也是一個辦法。


    “司令官,我看這個計劃可行。”馬卡尼小心翼翼地認同道。


    “嗯,那就這麽辦,按照第二方案,在所有標定的區域展開強行渡河攻擊。讓傘兵立即出動,在河西縱深傘降。我要看看他們沿岸防線的虛實。”斯潘加說完,掛了電話,抬手看了看表,他預計渡過這條河肯定要多花一些時間了。


    空投傘兵控製敵人後方也是參謀部一直爭論不休的是後備手段,因為考慮到夜間空投的傷亡,使得斯潘加一直猶豫不決,而沒有在第一時間使用傘兵。與辛格不同,斯潘加從來不是一個賭徒,他是一個計算精明的人,他知道如果不使用坦克部隊潛渡的話,現在就到了必須同時出這兩張牌的時候了,用輕裝甲戰車配合傘兵與敵人展開混戰,以維持工兵建橋所需的時間和空間,必然會付出更多的鮮血和時間。但是戰爭本身就是如此,如果不能以巧取勝,那麽就隻能以力克敵了。


    “對了,聯絡查拉比上尉,讓他的人不要停頓,繼續活動,務必搞清楚敵人全盤部署,特別是他們的重火力。”


    “明白了。”副官回應道。


    “還有,繼續搜尋敵人的指揮部,剛才的炮擊顯然沒有讓對岸的敵人失去指揮,讓他們趕緊搞清楚。”


    “是。”


    隱藏在蘇庫爾舊城的查拉比小隊,一直在蘇庫爾的廢墟間躲避自己陸軍的炮擊和巴基斯坦憲兵的搜捕。按照他們暗中的指引,巴基斯坦的指揮部和彈藥庫都已經被對岸的火力炸掉了,但是巴方的指揮似乎並沒有隨之癱瘓,似乎龍卷風鋪天蓋地的射擊並沒有炸死那個最高指揮官。另外,原來的情報顯示,敵人的這個軟蛋部隊並沒有像樣的裝甲兵和炮兵,但是新得到的情況表明,他們至少有一個105毫米以上的榴彈炮部隊(其實是89坦克殲擊車排發射的榴彈)潛伏在後方陣地。現在又是特種兵們出動的時候了。


    很快查拉比的手下就發現,巴基斯坦的聯絡完全依靠騎著摩托車的通訊員,這些穿梭在炮火中的通訊員的去向很成疑問,似乎並不是在城裏,而總是往城外跑。上尉敏銳地察覺了其中的蹊蹺。


    馬基德上校的臨時指揮部建立在城區以外的一片樹林裏,這裏遠離炮火,可以俯瞰整個蘇庫爾和河對岸。由於直屬連派去作戰了,這裏隻有一個警衛排和半個等待領受命令的通訊連。上校在龍卷風的攻擊下大難不死以後,已經決心低調一些,他沒有再找一個容易被活埋的地下室,而是來到了這片疏散方便的曠野,另外,他嚴令所有的車輛都不得靠近,周圍的兵力部署也很鬆散,免得敵人飛機從紮堆停靠的軍車上發現一些蛛絲馬跡。


    “山坡上那個坦克部隊聯係上了沒有?”頭上纏著繃帶的旅長問道。


    “通訊兵滿世界去找了,剛剛對麵的榴彈炮攻擊了那個山頭,不過那些坦克已經轉移了陣地,不知道找到沒有。”一旁的黑暗中,通訊連的連長說道,他們至今也沒搞清援軍是什麽路數。


    “這次多虧了這些坦克及時趕到。還有,總部新的消息到了沒有?”


    “派去西卡布爾的通訊兵還沒有回來。”


    “如果天亮前,援兵能到的話,還有救。”旅長說道。他的話略顯出了幾分底氣,現在他還剩大半個建製完整的旅以及一些臨時拚湊的其他部隊的殘兵,數量上比已經過河的敵人多不少。當然消滅這堆敵人是不可能的,交手之後他已經知道敵人這個戰鬥群的戰鬥力遠在他的人之上。


    馬基德旅長走出偽裝網,東麵的戰鬥正在如火如荼地進行,但是敵人從未間斷過的炮火似乎減弱了一些。他想,難道他們的進攻勢頭被削弱了。


    “我總覺得這裏不安全,告訴警衛排準備轉移到山後麵。”


    耳邊響起刺耳的尖嘯聲,他經曆過一次這樣的攻擊,知道那是龍卷風火箭彈接近時特有的聲音,天空中一簇簇火光從紅色的雲層中出現,密集的火箭正向他毫無遮避的臨時指揮部蓋下來。上校知道自己這回死到臨頭了 ,但是他想不明,指揮部怎麽就暴露了呢?


    幾秒鍾後 ,整個山頭連同樹林都被這次營級規模的齊射火力削為平地。攻擊火力之密集到了難以想象的地步 ,就像是一次個人恩怨的了結。方圓200公頃內,沒有任何的人可能在這樣的攻擊中幸存,甚至連殘骸都無法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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